衰落中的美国与破碎的“美国梦”

华钧

美国，一个以掠夺原土著居民印第安人、靠殖民起家的国家，建国240多年来，由于实行开放，倡导自由，吸引和收罗来自世界各国移民、特别是精英，挥发其能量，使其国力逐步猛升，一战后取代英国，二战后成为超级大国，领导世界，称霸全球。

由此而让世人生发改变苦难人生的“美国梦”，无数人梦寐以求，千方百计奔赴新大陆。确实，在相当长的岁月里，许多人经过拼搏奋斗，在为美国的发展和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同时，也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让人羡慕，也颇以为荣。

可时代在发展，世界在变化，特别是中国等的崛起，保守的资本帝国，由于其体制的缺陷和弊端、私利当头，短视，加上其执政者的傲慢和专行、尤其是到了特朗普执政时期，昔日的优势和荣光，江河日下，“自由灯塔”黯淡无光，远非昔日的美国。今日的“美国梦”，已是昨日黄花。

笔者从上世纪90年代初起，多次到美国探亲旅游学习，曾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过《活说“美国梦”“归国梦”和“中国梦”》《风景这边独好——从“美国梦”到“中国梦”》等多篇文章，论道美国在衰落，中国在崛起。历史表明正是如此，现实展示更加明晰。

今天的美国：国家分裂、盟友分离；党派之争激烈，难有集中意志、民主沉沦；法治遭蚕食，难有司法公正；各州之间利益矛盾，各自图存；种族歧视根深蒂固、性别歧视越益严重；枪击暴力事端频仍；贫富悬殊日益扩大，人民生活水平停滞不前；基础设施落后，特别是特朗普胡乱施政、社会矛盾和不平等加剧，国际地位陨落，等等。

总之问题成堆，内外矛盾重重，彼此勾心斗角，纷争不已，怨声载道，充分展现美国正在衰落，“美国梦”已支离破碎。笔者难以全面论说，仅依据所知所见所想，特别是相关报道和资料积累，侧重就美国长期存在的严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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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无家可归者比比皆是。

美国在西方国家中贫富分化最严重。摩根大通公司报告显示，美国最富有的10%的家庭，占有美国全部家庭净资产的近75%。美国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富人，总数不到45万人，占全美纳税人总数的0.3%。

美国贫困人口日增，2018年有3970万，其中含1280万儿童，710万老人。超过40%的美国人难以负担住房、食品和医疗等基本生活，还要面临暴力、欺凌、虐待和毒品的威胁。白人与黑人家庭之间的贫富差距更大，如1998—2001年间就拉大了21%。时下白人家庭的平均财富几乎是非洲裔家庭的10倍。

美国人的平均收入在30年内没有变化，大部分人40年没涨工资。美国经济复苏的10年并没有给个人生活带来明显改变。40%美国人是“月光族”。39%的美国人仍然拿不出400美元的应付意外开支。

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报告显示，美国是目前唯一有数百万人处于饥饿状态的发达国家。每晚无家可归者有50万人，增速惊人。许多人甚至包括耶鲁大学毕业生，从有房住变为以车为家，最终沦落街头。

全美约有流浪汉55.3万人，美国加州为各州之首，4千多万人口中，无家可归者日均约有13万人。洛杉矶面临危机，流浪汉有6万，2018—2019年骤增16%，以车为家的有1.6万人。“耶鲁流浪汉”引发媒体热议。而为解决救济问题，联邦与州政府“踢皮球”。

美国大学学生毕业后无工作、宅在父母家“啃老”的很多。《纽约时报》报道：2017—2018学年，美国无家可归的公立学校学生创新高，毕业后6年还负债的有25%。为了还债，有48万大学生在网上找“干爹”、甚至靠出卖肉体。

眼前战疫当头，纽约有49%的受访者对未来能否“买得起食物和付医药费”感到担忧。至4月中旬，美国4300万户租房户中，几乎一半付不起房租、食品和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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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族歧视、性别歧视依然是个严重问题。

白人至上主义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架构根深蒂固。现实中有色人种黑人、亚洲人和拉美裔，依然遭受偏见和不公正待遇，体现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而好些从公开转入隐藏。

“黑鬼”称呼随处可闻。非洲裔雇员被称为“猴子”。华裔精英在硅谷取得成功，依然无助于亚裔得到足够的尊重。特别是执法领域，非洲裔成年人被监禁的概率和非洲裔陪审员被罢免的可能性，分别是白人的5.9倍和4.4倍。

芝加哥市长震惊，新冠病毒导致的黑人死亡率是其它族裔的7倍。近些年白人至上主义宣传，在美国大学内外甚嚣尘上，美利坚大学反种族主义研究和政策中心主任肯迪说，“美国一直处在白人至上恐怖主义的危机中”。平均64%的亚非拉裔和白人表示，美国现任政府使种族关系恶化。疫情以来，至4月下旬，美国针对亚裔人的歧视性案件近1500起。

性别歧视问题，美国成为高收入国家中女性处境最危险的国度，被枪杀的女性中92%来自美国。美国妇女在经济领域、就业、薪酬和发展方面得不到与男性平等权利，堕胎问题依然纠缠不休。女性遭受暴力侵害和性骚扰的情况相当严重，少数族裔妇女健康权利更缺乏保障，尤其是身处性别与种族双重歧视的妇女处境更悲惨。

据报道美国平均每3个妇女中就有1个受过家庭暴力伤害，军队里和监狱中是妇女遭受性侵害和性骚扰的重灾区，军队中超过32%的女性受过性侵犯，80%受过性骚扰。职场、校园、教堂和大学，丑闻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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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还没实行全民医保，救死扶伤问题多。

美国是西方没有实行全民医保的国家之一。特朗普推翻了前任奥巴马的医改后，美国没有医保的人回升，现有2750万人，约占总人口的8.5%，加上大约1100万非法移民。美国人即使有医保，也难解决全部治疗问题，上班族不能带薪休假治病，退休老人担心支付自费部分。

美国医药医疗价格高是全球之冠，治个小病补个牙也得花成千美元。眼前新冠肺炎严重，迈阿密有个居民做检测，花了3500美元，还不含救护车费1000美元。许多人不敢去接受检测。

2018年一项民调显示，有44% 的美国人，怕负担不起医药费不去看医生。1500万人因处方药贵而不买。美国有600多万残疾儿童依赖政府提供的医保，但难以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美国每年大约超过30万人到外国治病。

有个音乐家要做置换三尖瓣手术，医院告知要13万美元，不含医生的费用。他无奈飞赴印度新德里的一家著名医院做了，仅花1万美元，还包含3周的旅费。美国人到邻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买药的很多。中国是美国的药品和医疗产品的主要供应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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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美国枪击暴行严重，老兵、军人和老人自杀人数惊人。

美国私有枪支远比人口多，是世界上枪支暴力最严重的国家。据报道，2007—2013年平均每年发生16起大规模枪击事件。2017年枪击死亡近4万人，比同期交通事故死亡的还多1000人。其中学龄儿童约2500名，60%枪支死亡者是自杀。

过去10年持枪自杀案持续增长，自杀率在1999年至2017年间上升了33% 。据研究机构统计，2019年大规模的枪击暴行发生415起，平均每天1.2起；恶性枪击事件每天不止一次，已成为美国不可回避的现实。

纽约街头、海军基地都有发生，“枪击天天有”已成了网络笑谈 。枪支暴力使美国损失惊人，每年2290亿美元。枪击案发生后，枪支管控问题总会争吵一番，可始终不了了之。

美国社会已厌烦了战争。自2001年开始“反恐战争”以来，老兵自杀人数增加了35%。美国平均每天有20名老兵自杀。每年自杀的老兵多达7300人，这数字比“9.11”恐怖袭击之后死于战场的所有士兵人数还要多。

退伍男女军人自杀的比例是普通男女性的1.4倍和1.8倍。原因与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财务困难等有关。现役军人自杀也创新高，空军去年自杀创30年来的记录达84人，海军72人、海军陆战队47人，都已成为没法解决的全国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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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美国罢工与示游行不断、规模大、名堂多。

诸如：2011年10月在纽约华尔街爆发、蔓延到全美各大城市的最大的群众示威游行，反对社会不公、消灭腐败；2013年美国数万华人在纽约等25个城市，反对美国广播公司BBC播放辱华言论；2014年4月，美国34个州90个城市200万人示威大游行，反对美国警察枪杀黑人；2016年7月美国东西两岸多个城市示威游行抗议暴力杀害黑人、白人警官被判无罪；2017年1月，全美百万妇女在华盛顿等大城市大游行，抗议特朗普就任总统，呼吁关注妇女权利，此举成为传统，年年举行，2019年是第4届。同年4月，全美150个城市数十万人示威游行、要求总统报税。

2018年1月在纽约发起“占领华尔街”全民运动，席卷全美50多个城市，反对资本主义制度、反对战争、反对党争、反对金融政治，要公平正义和工作机会等。同年3月，全美学生数万人在华盛顿等城市大游行，要求禁枪，终止校园暴力。

2019年1月15日洛杉矶3万公校教师参加，拉开美国史上最大规模的罢工序幕；同年10月芝加哥 4万教职员工罢工游行。2019年9月通用汽车公司5万工人，因工资和工厂停工问题罢工，是十多年来最大的罢工。

眼下明尼阿波利斯市白人警察粗暴执法、“锁喉”非裔男子致死，掀起全美全球，反对种族歧视示威游行风暴，是长期以来美国错综复杂的政治、经济、社会问题积重难解而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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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美国基础建设落后，奢谈对外基建援助。

今日美国，无论高楼大厦、道路、桥梁、机场等，大都早已陈旧落后。仅以200米以上的高楼来说，2018年统计，美国仅有184栋，中国有579栋。长期以来，美国城乡各地新的大的工程建筑极少，没有建过高铁，原有一条从华府到波士顿很不够格，要新建一条从旧金山到洛杉矶，争议了十多年到去年才有点结果，可真要建成还不知牛年马月。

美国的建设速度慢得惊人，俄州首府哥伦布市郊翻修一段公路，拖拖拉拉花了很长时间。特朗普到中国走了一趟，回国后感叹“美国像个第三世界”，放言要把破烂修理修理；有鉴于中国帮助好些国家开展“一带一路”基础建设，特朗普也扬言要大力帮助亚非搞基建。

一些前政府、小布什和克林时期的高官，也坐不住发高论，说“美国应该在世界各地建设比中国更优质的路，成为下一轮全球基建的领导者”。大言不惭。

据报道，美国当局已为此通过提案拨款600亿美元，先从亚洲开始援助。但尴尬的是，受援国并不领情，如斯里兰卡就拒绝美国要提供的4.8亿美元“援助计划”。此前还有尼泊尔，送钱也不要，担心落入政治圈套。

美国要帮助全球基建是好事，中国乐见其成。可美国最好还是先把国内的事情包括基建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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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美国人前景迷茫失望，“美国梦”走向破灭？

美国人除原土著居民印第安人外，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及其后代。以邻国墨西哥的几代人来说，移民美国是其谋生的唯一出路，离乡背井到美国就业的有数百万人。可发展到如今，他们对“美国梦”的情感倍加复杂。

皮尤研究中心报告称，有33%的墨西哥人认为在美国的生活跟在墨西哥差不多，“那里并没有多好”。2007年以来回流墨西哥的约有100万人。来自其他国家的 回归故土或另寻高枝的也络绎不绝。

法新社报道，美国有近百万人非法移居墨西哥。有趣的是，还有不少富豪放弃美国国籍离开美国，2015年高达4279人，部分原因是逃税。今年疫情以来，5月前的3个月，放弃美籍的近3000人。

《纽约时报》网站文章说，美国人的政治和心理健康同时衰落。美国现有4000万成年人患有抑郁和焦虑症（占成年人口的近20%）。另有报道，18岁以上的美国人中，超过44%是单身。

造成这些精神灾难的原因，是几十年的社会和政治分裂，导致黑人和白人、男人和女人、老和少彼此的激烈对抗，性掠夺、气候变化恶化、恶性竞争、沉重的学生债务、以及住房、医疗和高等教育领域的危机、超级病菌的阴影，等等让人们饱受苦难的可怕环境，以至对前景迷茫失望。

美国“新闻周刊”网站有一项民调，选择全球最宜居的国家，从医疗和教育成本、安全、居民收支等因素较量，结果出人意外，显示美国名列全球最糟糕的居住地榜单，是最不适宜移居的地方之一。

瑞士银行前首席投资官弗里德曼说“是承认‘美国梦’已经破灭的时候了 ”。最近美国《大西洋》月刊发表题为《我们（指美国人）生活在一个失败的国家》的专论，感叹“民众看不到认同和前途”。

世人皆见，美国说话已少有人听、领不了头，西方阵营实际上群龙无首。正如《纽约时报》文章说，危机时刻美国放弃全球领导地位，“不再为全球服务了！”也正如最近欧洲各国搞的一系列民调所显示，欧洲各国在世界舞台上开始“抛弃特朗普”。可见“美国要领导世界一百年”“让美国再次伟大”，只能是“一枕黄粱”。

作者是《环球时报》原驻美国特约记者、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