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疫情恶化背后的“启”“封”博弈

汤先营

7月8日，人们在美国纽约一家诊所外排队等候进行新冠病毒检测。新华社发

7月6日，一名男子从美国纽约一家餐厅的户外餐区旁经过。新华社发

7月8日，在美国华盛顿，人们在林肯纪念堂旁运动健身。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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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13日发布的新冠肺炎疫情统计数据显示，截至美国东部时间13日16时34分（北京时间14日4时34分），全球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到13006764例，累计死亡病例为570776例。美国是全球疫情最严重的国家，累计确诊病例3346246例，累计死亡病例135477例。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表示，根据抗体检测结果估计，美国实际感染人数可能是目前数字的10倍。美国阿克西奥斯网站报道，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美变得越来越糟。33个州的病例数上升，继续自6月中旬以来全国范围内不断恶化的可怕局势。亚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亚州、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正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在美国独立日即7月4日前后，美国疫情形势骤然升级面临失控局面，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1、“我们重启了，却不能承受后果”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这虽然是句玩笑话，但却一定程度上折射出美国新冠肺炎感染人数居高不下的原因。根据美国的电视新闻报道，两位加利福尼亚州的年轻男子对着媒体镜头表示：“我不想说脏话，但我只想去海边，现在（封闭）真是烂透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尤其是在这个节日，美国民众应该庆祝独立日。”这两位男子的话反映出了很多美国民众在居家隔离几个月后的压抑情绪，急需让生活重回正轨。根据媒体报道，7月4日独立日假期中，美国民众进行了“狂欢”。游泳池中人头攒动，海滩上人们悠闲地晒着日光浴，酒吧里欢声一片。人们在尽情享受着夏日时光。可悲剧发生了。连续几天新增病例达到数万，美国南部和西部多州的疫情陡然升级。耶鲁大学的拉菲尔教授表示，美国有许多州以不负责任的方式重启，比如亚利桑那州、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还在疫情攀升的时候就仓促开放。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市市长阿德勒表示：“我们重启了，但我们却不能承受后果。”得州州长阿伯特后悔地表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慢点重启酒吧，因为人们在酒吧近距离社交，加速了病毒的传播。

　　过去几个月，记者几乎没有在社区看到防控疫情的管理人员。所谓居家隔离、保持社交距离和戴口罩全凭自觉，追踪和隔离更是做得不到位。再加上多个州已经重启，人们对疫情的重视开始松懈，这种心态在年轻人中间更加普遍。相对于老年人，年轻人戴口罩的比例小很多。而在这一波疫情升级的过程中，年轻人感染率颇高，这归因于年轻人在夏日去酒吧、参加大型集会的活动明显增多，更加热衷于参加美国黑人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全美种族抗议活动，而且没有也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保持社交距离。有一名美国医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与疫情暴发初期医院收治的新冠病患多为老年人不同，如今年龄从21岁到49岁的年轻人和中年人成为患病高峰人群。据统计数据，年轻人感染新冠肺炎的死亡率很低。但很多无症状的年轻感染者无意间把病毒传染给了高风险的中老年人，后者的感染死亡率远高于年轻人。所以是否佩戴口罩不仅事关个人健康，也关系到别人的安危。如果个人的自由危害到他人利益，这种自由就必须要被限制。但在美国，“限制”这样的字眼属于不可明说的禁忌。因为民众信奉个体自由，政府为了选票不敢过度干预民众自由，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有效抗疫的难度。

2、政治主导抗疫，让科学无能为力

　　美国部分民众轻视新冠肺炎严重性的态度从联邦政府那里得到了呼应。戴不戴口罩这个问题在美国争论了几个月。美国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负责人、副总统彭斯花了121天终于“弄明白”戴口罩对减缓病毒传播有用。此前一直咬定“戴口罩没用”的特朗普总统也在近日改口称他也有一个口罩，而且看起来很不错，但他还是很少戴口罩，也不鼓励民众佩戴口罩。分析人士指出，特朗普之所以不戴口罩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想在选民中展示“他看起来很强”，另外疫情初期美国口罩存量不足也让政府不敢鼓励民众去购买口罩。但这种反科学的心态对抗疫起到了负面作用。此前就有媒体报道称，美国科学家表示，如果在疫情初期民众都戴上口罩预防，美国的确诊病例会大幅降低。美国抗疫走到今天，实在让人难以理解。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资源，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科研人才，但谁都不会想到美国的抗疫表现这么差。一位观察家表示，如果政治主导政策，再强大的科学体系也无济于事。

　　为了让经济反弹以拉抬选票，特朗普总统和联邦政府迫不及待地催促各州重启经济。美国的传染病学家表示，在没有做好准备措施的情况下过早重启是造成疫情反弹的重要原因。《华盛顿邮报》称，在美国疫情初期，佛罗里达州因为低感染率而被特朗普称为管理新冠肺炎疫情的典范。于是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将于8月在佛罗里达州的杰克逊维尔举行、美国职业篮球联赛计划于7月底在靠近佛州奥兰多的迪士尼运动中心复赛，数百万人已经挤进佛州曾经空空荡荡的海滩。佛罗里达州可谓执行特朗普重启计划最坚决的一个州，但自大自满的结果是数个星期后让这个阳光之州变成了美国疫情的“震中”，平均每一百名居民就有一个人感染了新冠肺炎。但即便感染人数那么高，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佛罗里达州州长德桑蒂斯还在淡化疫情的升级，并且辩称该州的感染人数攀升与重启无关，是因为增加测试的原因。联系到特朗普所说，近期美国感染人数攀升与美国检测人数多有关系，不得不让人感叹政治人物不愿面对现实的无奈。阿克西奥斯网站报道称，需要强调的是，全美正在恶化的局面已经清楚表明，这些新增病例不是增加测试的结果，而是正在恶化的疫情导致。因为在全美范围内，在过去的一周，测试增加了7%，但感染病例增加了24%。归根结底，特朗普等高官还是要为自己的政策辩护。为了推动经济复苏，特朗普强硬要求美国的大学在今年秋季必须重启。为了迫使大学开门，近日美国国土安全部出台规定，完全采取网上授课的美国大学的国际学生必须离开美国。此举将影响到数以万计的国际学生，并遭到包括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联名抵制。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政府高官都不能确保幸免。美国布鲁金斯学会负责公共管理研究的副主任约翰·胡达克7月8日发表文章称，新冠肺炎病例在全美激增，美国高官先后中招，迈阿密市市长苏亚雷斯和亚特兰大市市长博顿斯已经被确诊，几名白宫员工以及大量的特勤局人员也感染了病毒。考虑到特朗普总统几乎拒绝穿戴防护装备，不愿保持社交距离，承诺举行面对面集会，特朗普自己也有可能会感染这种疾病。另据媒体报道，特朗普长子的女友已经确诊感染新冠肺炎。

3、多州叫停解封，挽救措施刻不容缓

　　在严峻的形势下，美国多个州已经再次宣布封闭。迈阿密市长苏亚雷斯已经下达紧急命令，从7月8日开始酒吧等再度停业。美国军方已经表示要派遣军队到得克萨斯州协助抗疫。加州大部分地区重回封锁状态。但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目前美国的口罩数量不足，医院床位紧张。该媒体称，在美国西部和南部，新冠肺炎病人潮水般涌入医院，前线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十分劳累，防护设备和检测设备短缺。在疫情严重的佛罗里达州、亚利桑那州、得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医院正在增加重症监护床位。为了应对日益增加的新冠肺炎患者，医院不得不取消其他的择期手术，医生们正不知所措。

　　美国抗疫之路漫漫而且不知尽头在何方。但不管怎么说，应该把民众的生存权摆在优先于政治的地位。在近日美国总统竞选集会上，特朗普面对支持者，给出的“降低新冠肺炎感染人数的良方”是放慢检测速度。美国众议长佩洛西对此表示：“总统说放慢检测速度，很多人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但实际上总统不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不是值得笑的事情，这是攸关生死的一件事。”令人惊奇的是，特朗普直到现在还觉得美国本届政府在抗疫上做得不错，而且认为病毒会自己消失。纽约州州长科莫表示，“白宫从一开始就一直奉行纯粹的政治意识形态，自大自满才是美国最大的威胁”。

（本报华盛顿7月14日电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汤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