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病毒污名化中国这帮美国政客在算计啥？

[环球时报驻美国、德国特约特派记者 陈圣源 郑琪 丁玎 青木 环球时报记者 李司坤 白云怡]“2009年（甲型H1N1）流感大流行始于北美，我们没把它称作‘北美流感’。”世卫组织18日以此回应新冠病毒被称作“中国病毒”所引发的关注。连日来，美国民主党总统参选人拜登、前国务卿希拉里等人也批评这种种族主义言论。对于一种流行性疾病，国际社会在命名上有一套客观专业的做法和共识，而且新冠病毒的源头至今没有定论，但一些美国政客及机构反其道而行之，借疫情掀起一波污名化中国的浪潮。这背后既有他们的惯性反华思维作祟，也体现了他们的无赖心态——面对疫情，当他们无法再隔岸观火时，他们开始为自己应对不力制造转移视线的矛盾。“这是一种煽动仇恨、转移注意力的做法”，一位中国学者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但没用，市场不相信。”

“他们是品德最低下的几个政客”

美国总统特朗普16日在推特上首次使用“中国病毒”，之后两天又发了5条含该词的推文。尽管遭遇一片批评声，还是有人受到他的“鼓舞”。

18日，共和党参议员科尔宁公开发表谬论：“都怨中国，因为在那里的文化中，人们吃蝙蝠、蛇、狗和其他东西。”科尔宁还将中国称为另外两场疫情——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和“猪流感”大流行的发源地，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称，其实前者2012年在沙特发现，后者2009年在美国发现。

18日晚，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右翼媒体福克斯电视台的数名主持人明确地向其观众传达一个信息：只有一个国家应为当下全球流行的疫情负责，就是中国。一名主持人走得更远，她说：“中国双手沾满鲜血。”两天前，共和党众议员班克斯在该媒体的节目上也宣称，特朗普应让中国免除美国欠下的巨额债务，中国需要为病毒蔓延埋单，需要让中国为美国的疫情危机负责。

《环球时报》记者梳理了近期中国在美遭污名化的主要情况：

1月31日，共和党参议员汤姆·科顿在社交媒体上发文，一边称目前还不知道病毒源头，一边暗示是武汉实验室泄漏的生物武器。此后，他频频在福克斯新闻及参议院会议中宣扬这一论调，并使用“武汉病毒”一词。

2月3日，《华尔街日报》刊发一名美国保守派学者的文章，标题为“中国是真正的亚洲病夫”。

2月11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正式公布新冠病毒的官方名称“Covid-19”，并指出“要防止其他可能不准确或带有污名化的名字被使用”。

3月2日，福克斯主持人沃特斯宣称：“新冠病毒起源于中国，而我至今没听到中国人说一个字，哪怕是一句‘对不起’。我期待明天得到正式道歉”。

3月6日，美国务卿蓬佩奥接受美媒采访时，将新冠病毒称作“武汉冠状病毒”，还称美国在防疫工作上“落后”是因为中国不公开、不透明。

3月7日，福克斯主持人塔克·卡尔森宣称：“中国病毒就是中国的。”

3月9日，共和党众议员凯文·麦卡锡发帖说，冠状病毒产自中国，中共拒绝美国援助使得疫情加剧。

3月9日，共和党众议员戈萨尔宣布自我隔离14天，他在推特上使用“武汉病毒”，引发争议后表示会坚持使用。

3月11日，白宫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奥布莱恩在一场智库活动上说：“我要明确指出，‘这个病毒’不是源自美国，‘这个病毒’源自中国湖北武汉市。”

3月16日，特朗普发推特称，美国将对航空业等其他受“中国病毒”影响的行业给予强有力的支持。此前的3月11日，特朗普使用了“外国病毒”。

3月17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一位华裔记者在推特上写道：“今天早上，一名白宫官员当着我的面将新冠病毒称为‘功夫流感’。”

在美国，谈起新冠肺炎疫情，普通人和媒体常用“冠状病毒”“新冠病毒”，或者“Covid-19”。疫情暴发之初，美国大小媒体的确使用过“武汉病毒”“武汉冠状病毒”等名字。但在病毒被世卫组织正式命名之后，主要媒体陆续改变用法，那些政客反而更频繁地将病毒与中国或武汉绑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戈萨尔和他的幕僚曾拿出一些使用该词的新闻标题截图为自己的不当言论辩解，但其中许多都是在新冠病毒有正式名称之前。

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兽医和生物医药科学学院教授查理·卡利舍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用一个地方来命名一种病毒，不是正确选项。“首先，它可能对商业和旅游有害。其次，同样重要的是，当其他地方也出现这种病毒，那么这种命名就是不准确的。”

“这些人可以说代表了美国品德最低下的那么几个政客。但其实在这些政客使用‘中国病毒’之前，一个更重要的表达是，1月30日美国商务部长罗斯说在中国的疫情将有利于美国的工作、市场和制造业。”中国社科院美国所学者吕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说，这一表态是他们的主流观点，即中国遇到麻烦，中国的制造业就会反向流入美国，给美国制造更多就业机会。这说明一开始他们内心深处就认为这个病毒只会发生在中国，会对美国有好处，这是他们内心一个非常直白的愿望。

将危机归咎于外人，“一贯做法”

“为何美国政界人士还在使用‘武汉病毒’这个词？”这是3月10日《纽约时报》一篇报道的标题，那时，美媒已注意到一些美国政客如蓬佩奥、戈萨尔等刻意将病毒与中国捆绑起来。“我觉得这是相当挑衅的，充满政治意味，我想那些仍然在用这个词的人，是在用一种含沙射影、有种族意味的方式去用它，据我所知主要是属于政治右派的一群人在用。”耶鲁大学医学史荣休教授弗兰克·斯诺登说。

美国艾奥瓦大学教授斯坦利·珀尔曼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他支持采用世卫组织的命名，并强调这不应是一个进行“政治讨论”的话题。他说，疫情始于武汉，但这种病毒的中间宿主可能是非法走私自其他地方。

有趣的是，戈萨尔的新闻秘书本·戈迪也称不要将疫情“政治化”，他的逻辑是：“唯一对‘武汉病毒’一词感到愤怒的人，他们的目标是继续将疫情政治化。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美国人的健康和安全，而不是辩论‘武汉病毒’一词的使用。”

3月初，当福克斯新闻主持人沃特斯在节目中大放厥词，要求中国为疫情道歉时，一位美国朋友对《环球时报》记者说，“这个主持人是个傻子，说的话很蠢，在美国他也被大家骂得很厉害，你们何必为这个事生气呢？”

的确，这名福克斯主持人一直有发表不当言论的前科，特别是针对亚洲人的种族歧视。但在他之前，美国社会上类似的言论已有一些，之后更是大行其道。这也是有原因的。根据公开信息，1月3日中国已经就新冠肺炎疫情通报了美国政府。1月23日，武汉封城，举世震惊。但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国接下来的做法却是隔岸观火。1月30日，世卫组织宣布新冠病毒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翌日美国便发布针对中国的旅行禁令。

据了解，整个1月，美国政府从未就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举行过专门讨论，相关会议关注的是疫情对股市和中国经济的影响，甚至考虑施压中国兑现第一阶段贸易协议的内容。进入2月份后，当局一度将疫情称作民主党的“政治骗局”。直到2月26日，特朗普才任命副总统彭斯为疫情防控工作组的负责人。有媒体直言，美国那段时期的防疫工作是反科学的。

即便是3月初，白宫还称新冠肺炎为“新冠流感”。不过，从那时起，美国的动作开始细致起来。3月11日，世卫组织宣布新冠病毒构成全球大流行，同日，美国确诊病例超过1000，美股应声熔断。当晚，特朗普宣布对欧洲申根国家实施旅行禁令。两天后，美国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

可以看出，美国政客更多使用“中国病毒”与疫情在美恶化是同一时期。德国新闻电视台称，白宫官员不断提醒世界，说这个病毒来自中国，来自湖北武汉，美国总统还说是欧洲的错。美国学者希瑟·康利在对欧洲人的入境禁令推出后称，关于欧洲的声明，“属于一种总要归咎于某个外人的一贯做法”。

“在16日前，他还称之为‘冠状病毒’，他为何要改变？”英国天空新闻网写道，这是因为他正在认真对待这场危机，他承认如果延续到夏季，这场危机有可能导致美国陷入衰退——届时距离11月的大选仅剩几个月时间。此外，他开始担心众多美国人将死于该病毒，声称“中国病毒”是转移指责之道。

煽动仇恨没有用，市场不相信

从历史看，美国“甩锅”是有传统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人类学家莫妮卡·舒克-斯帕纳在接受美媒采访时提到，1918—1919年的“西班牙流感”导致数千万人丧生，期间一些美国人把传播病毒的罪责归于当时的敌国德国。实际上，尽管美国疾控中心表示专家至今不确定“西班牙流感”起源于哪里，外界则更多认为源自美国。

在北京大学学者王勇看来，这场疫情正好发生在美国的三股势力——安全鹰派、贸易鹰派、人权鹰派都不愿意看到中国崛起的时候。当前，美国对华鹰派处于执政地位，他们当中确实有人在中国暴发疫情时落井下石，寄希望于疫情可以削弱中国发展，在国际社会上孤立中国，推动与中国“脱钩”。

除了前文提到的美高官声称中国疫情或将促使就业岗位回流美国，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极力推动特朗普收紧“买美国货”法，要求联邦机构购买美国制造的药品和医疗设备。16日他又称，白宫正准备一项总统行政令，将医疗供应链从中国等国转回美国。

美国“政治”网站18日还提到一个背景，即一些美国政客认为，在遏制疫情方面取得一定成功的中国正寻求利用美国的“缓慢反应”，不但向意大利派出专家，为西班牙提供援助，还承诺为菲律宾等国提供病毒检测试剂。

美国政客的做法也有国内政治因素。英国广播公司（BBC）北美总编索佩尔近日评论称，新冠肺炎疫情是特朗普此前从未遇过的问题，也是一个不以人的主观因素为转移的难题。特朗普对支持率和股市数据近乎偏执地重视，这导致他在美国疫情初期给出诸多与卫生专家相矛盾、误导民众的表态。

CNN17日援引美国埃默里大学政治学家艾伦·阿布拉莫维茨的话分析说，就公众对总统的认可而言，经济状况或他对危机的处理等结果现在可能不如过去那么重要，因为随着两极分化加剧，一切都归结于党派之争。特朗普比他之前的任何一位总统都更加毫无保留地接受和强化了这种两极分化。文章称，大多数观察人士认为，通过这种方式，特朗普与自己的政治基础建立了一种联系，这将证明他在疫情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放缓上几乎不会受到质疑。“他的铁杆支持者喜欢他的方法，他的风格，并与他在移民墙等所有这些事情上激起种族仇恨……”阿布拉莫维茨说：“他们很难认为他无能，因为他们对他太投入了。”

“这种煽动仇恨转移注意力的做法，市场不相信。19日有一个最重要的数据，美国收市时，道琼斯指数恰恰回到特朗普就职那一天，即2017年1月20日的幅度上。就差几十点，可以说回到原点了。”吕祥对《环球时报》记者说，美国股市被打回原点，可以想象他们着急，但说实在的，这种气急败坏还真不太美国，美国政客在政治正确上应该是有一定要求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这届政府，一切都变了。

“我觉得奥巴马夫人米歇尔有句话说得挺好的：When they go low， we go high（当他们堕落时，我们走向更高处）。”吕祥说，“这应该是我们的一个大国心态，不要被他们的无耻激怒，而是把我们的事情做好，把我们的生活和经济秩序恢复好，争取把今年的损失降到最小，争取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经济复苏的国家。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