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厅官周百义想到农民柳青，及知识分子的圣行与堕落

司马平邦

电影《柳青》

　　欢迎收看《司马平邦说》。今天聊点儿什么呢？有个叫周百义的，不知道大家了解不了解，此人在微博上的名号是前长江文艺出版社社长，长江出版传媒的副董事长。既然是前的，应该是退休了。长江文艺出版社是我们国家很有名的一家出版社，这且不去谈它，就说这个周百义。这几天有几条周百义前社长跟网友之间的微博私信被公开出来，这两个人可能是因为对方方的看法产生了分歧，周是挺方的，那位网友是倒方的，双方就吵了起来。周百义可能觉得有些话公开说不好，就在私信上怼网友，怼什么呢？大家可以一起来看看，开开眼。

　　周百义说：你是个神经病，我们过得比你好，我们收入很高，我们有社会地位，嫉妒吧。

　　周百义说：我是教授，我是厅级干部，你是什么狗屁。

　　周百义还说：党和国家这么信任我，给了我们这么高的待遇，我们把吃剩下的骨头给你就行了——这里的“我们”有可能是指他和方方。

　　嘿！党和国家真是瞎了眼了，怎么能信任周百义这种人？我真想不清楚。你看他，端起高高在上的厅级干部的官威，外表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自己吃到肉，连汤都不肯给老百姓，丢个骨头出来，还当成恩赐一样。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人？是个知识分子？还是个共产党员？还是国家干部？真是惊到了我。

　　说到周百义，正好前两天看了一部电影，也是一部高级知识分子的传记片，叫《柳青》，是《创业史》作者柳青先生的个人传记，成泰燊主演，跟柳传志的女儿柳青没一毛钱关系。

作为当代文坛巨擘的柳青，写作中

　　柳青在当代中国文学史上拥有崇高的地位，他的长篇小说《创业史》是记录新中国建立以后，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史诗性作品，鸿篇巨制。柳青先生在1978年已经作古，但他的文学史上的地位仍然非常崇高，所以今天还有人出来给他拍传记纪念他。

　　我很早就读过《创业史》，但万万没想到，当年为了写作这部大书，从1950年代到1960年代，柳青曾经在陕西省长安县长期挂职副县长，非但如此，有14年时间，他和全家就住在一个叫皇甫村的小山村的破庙里——把那个破庙修补一下就住在那里，与当地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帮助当地农民搞合作社，最近距离观察中国农民翻身作主之后的新生活，数易其稿，才写出了《创业史》的第一部和第二部的上卷，这部伟大著作柳青先生至死也没有写完，但仍然是一部足以传世的文学经典。

　　其实，柳青在1940年代就已经成为名声赫赫的大作家，电影里有一个细节是，1952年柳青到长安县体验生活，他真正的身份是中国青年报的领导，高级宣传干部，所以县里当时很愁，因为柳青下到县里，他级别太高，没办法接待，但人家柳青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干部，直接就搬进皇甫村的一个小破庙里一住，后来，为了更方便体验农民生活，干脆脱下中山装，剃光了背头，变成一个地道的陕西农民，从此以后的柳青一直就以农民自居，十几年里苦行一样的生活体验，这才有了《创业史》的问世。

　　你再看看眼前这个周百义，哎哟，一个小破厅级干部，瞧把他狂的，还至于偷偷发微博私信，对网友连恐吓带炫耀，真叫丢先人哩。

　　周百义说“党和国家这么信任我，给了我们这么高的待遇，我们把吃剩下的骨头给你就行了。”但你看看柳青是怎么做的。1960年，柳青的《创业史》第一部出版，举国轰动，洛阳纸贵。那时候我党对柳青这样的大文人也真是好，稿费就得到了16000多元。1960年就能得到16000多元的稿费！柳青稿费到手后，又跟出版社预支了《创业史》第二部的7000元稿费，合计23000多元，全部捐给了皇甫村，给村民们兴修水利等公共设施。

　　昨天是5月16日，是什么日子呢？1966年的5月16日，正好是“五一六通知”发布，也被民间看成是文化大革命发动日。在这里我们就不对文革进行讨论和评价，历史自有评价，但我想说的是，在今天，我们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叫周百义的国家级出版社的社长，享受着优越的政治地位，拿着国家优厚的待遇，你看这种文化人在用什么眼光看老百姓，“把吃剩下的骨头给你就行了”！这不就是在看一条狗吗？

　　柳青在文革里也是吃尽了苦头，电影里都演了，这让人对文革确实很反感，但一转脸，我们就又看到现实里，周百义这种高级干部，这种高级知识分子，而且，实际上今天像周百义这样的人也不止他一个，海了去了，比比皆是。我又觉得，文化大革命虽然不该再有了，但文化革命这事应该在中国的某些局部、某些领域和某些人群里搞一下。

　　你说，像周百义这种把老百姓直接当狗看待的高级干部、高级知识分子，不用文化革命的方式打倒，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这种人不打倒，让这种人大行其道，逍遥自在，大块吃肉，大口喝汤，最后把一堆骨头丢给老百姓——问题是咱老百姓也不是狗啊，咱也消化不了骨头啊，这还有老百姓的活路吗？

　　臧克家曾有首诗叫《有的人》，里面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啊，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

　　大家看看，用这几句诗套在周百义和柳青身上是不是很合适呢？

柳青先生诗：襟怀纳百川，志越万仞山，目极千年事，心地一平原（司马平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