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学者和评论员最讨开发商喜欢？

曹建海
曾几何时，房地产开发商最喜欢的，是和他们观点完全一致的人，如茅于轼、董藩、钟伟、单大伟等人。不过，来自公众的愤怒声讨，使这些人的发言开始“帮倒忙”的时候，也在开发商那里失去了利用价值——忠心耿耿而被始乱终弃，我相信这些人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想想看，人民心目中的叛徒形象肯定是改不回来了，开发商那里又不要了，人肯定是寂寞了，人肯定是不快乐了！

现在的开发商已经几乎没有明目张胆触怒公众的了，就连大炮任志强也开始转风：除了把罪责一股脑儿推给曾经并肩战斗、并且尽心尽力帮忙的政府外，任志强也开始探讨起小产权房和农村至宅基地的合理流转和城乡统一土地权问题了。不同的是任大炮给了大众一个绝望的判断，所以结论是房价还要涨、涨、涨，再涨十年又能怎样呢？有趣的是，关于房价再涨十年，老任、时寒冷和我都写了文章，并且都流传甚广，但结论截然不同。时寒冷的观点是房价将成为民众不能承受之重；任炮的观点是人均收入在涨嘛，房价涨很正常不算什么；笔者的观点是房价如果再涨十年，现有的所有中央和地方执政者将被共产党和人民送上审判台，他们要为导致失控的政策和行为负全部责任。本人的观点是激烈了一点，却表示了对现有执政者“温吞水”、“滚刀肉”态度的不满，表达了对他们出台拨乱反正政策的严重期盼！因此，笔者是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立场发出的无私的、无畏的呼吁。我的目的是希望我们的中央领导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勇于接受来自党内和群众的意见，并且针对房价失控问题，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力求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房价高涨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使得人民开始团结起来批评政府政策和开发商暴利，来自人民的力量正在显现出来！开发商们也开始改变了策略，他们开始从小资产阶层当中寻找一些有较多民众威望的人，通过借助他们更加隐蔽的理论，为他们充当同盟军甚至代言人。

这不，在发改委宏观院王小广研究员发布紧缩房地产课题报告不久，7月27日叶檀和童大焕就双双跳了出来。叶童二人均为编辑兼评论员，拥有平面媒体的一亩三分地权力，并且都可以开出高稿酬，和其他媒体编辑交换版面赚取“润笔费”。童大焕发表在《新京报》上的文章是《取消预售房将推高房价》。这样的文章只看标题，就属于我早已千百次批评过的荒谬结论。我可以在这里负责任地说，童大焕完完全全是在胡说！童的文章一直就非常糟糕，我从不想多看一眼，不过为了驳斥他，我还得耐着性子读下去。童文的论点是：取消了住房预售制，会导致房价更大幅度的上涨。这是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观点。不过童的这个观点需要具备两个前提才能成立：一是没有了开发商就不会再有新房子建起来；二是只有开发商销售的现房和期房才算得上住房市场上的供给，其他的所有房子都不能算。

先看第一点前提，童大焕认为离了开发商大家只能住山洞或野外，这是一种把开发商当亲爷的思想，是极为愚蠢的、幼稚的或者是别有用心的。笔者的“取消开发商”理论，最终要的澄清和解放的，就是这种愚蠢思想；童大焕论点的第二个前提，是置大量的可交易住房存量于不顾，眼里只有来自开发商的卖盘。这是一种典型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视角。要知道 1986年我国城镇住房面积才20亿平方米，2006年就达到了 110亿平方米，增加了450%；而同期城市人口即使把根本买不起城市商品房的农民工都算上，也远远没有这么大的增幅！如果说人们对住房面积的需求提高了，那又如何解释网上传播的深圳有人持有上千套住房的情况呢？只要我们跑到任何已经宣告售罄的新楼盘去盘查一下，看看究竟有多少房子是用来囤积的，又有多少房子是用来居住的？这种由于包括开发商在内的猖獗投机而推动房价上涨的恶性机制，反过来倒成了不能取消房地产开发商任何特权的理由和借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混账逻辑呢？这是真正的岂有此理！

相对而言，叶编辑的文章稍有可读性，作为一名历史学博士，叶的文笔比起只有工学本科学历的童编辑，看起来要华丽多了。不过叶编辑的《 发改委的房地产紧缩政策建议是为房价推波助澜》花瓶当中，装的却是和童大焕粗陋陶器中功能完全相同的药方，都属于别有用心的庸医药方。都怪我眼睛过于毒辣，刚刚浏览叶开出的药方，就发现了其存在的大毛病：当我看叶医生的文章当中竟然出现了多处“取消房地产市场的支柱产业地位”，让我确实又惊又笑！因为我研究产业经济学20年，还从来没有听说可以把某个市场当成“支柱产业”的说法，今天在叶编辑这里，也算开了眼界了！

我在这里也给大家稍微提供一些产业经济学的基础知识：不管是战略产业、支柱产业，还是要淘汰的产业，都是由供给同类产品的企业构成的一个“企业群体”；这个群体面对的需求方是公众还是企业，是由产品是消费品还是中间投入品的属性决定的；产品的供给方，即行业和企业，与产品的需求方，即公众或采购的企业，所形成的买卖交接点，才是市场。所以叶檀文章中多次出现的“房地产市场支柱产业地位”，确实属于她本人在产业经济学方面的无知所至！

住房的属性最终属于消费品，所以住房的最终需求方是公众。虽然住房可以随时转卖，但最终接单的肯定是用于居住的人，否则住房买卖就没有任何社会意义了。住房的这个属性，注定了住房市场是发生在房地产商（包括土地出让和转让的地产商、房地产开发商、囤房升值的零售商）与公众之间的交接点。这个交接点怎么就成了或应该取消的“支柱产业”呢？笔者在这里义务辅导叶编辑一些基本的产业经济学知识，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大众不受蒙蔽，却也不得以而为之了 !

也许叶编辑可以在博客上稍作修改以掩饰其无知，不过发表在发行量很大的友好交换版面《南方都市报》上，白纸黑字，怎么也抹不掉了！笔者 5月下旬和时寒冰在广州时，时对我说《南方都市报》是一家影响力很大的报纸。不过冲着《南方都市报》的编辑和叶编辑结成联盟关系， 3月份就发表过叶檀错漏百出的《取消开发商的观点丧失了市场和法律双重公义》，这次居然也看不出叶编辑的一系列常识性错误。至少在我现在看来，应当将他们控制的《南方都市报》和《每日经济新闻》，一同归到垃圾报纸的行列。有朋友可能会说了，你这样直来直去，就不怕媒体封杀你吗？笔者当然不怕！笔者还没有堕落到要讨好这类白痴编辑的地步。笔者有稿件认为值得发表，就投到《中国经济时报》去，因为那是我唯一记得的邮箱地址。笔者根本不在于稿费多少，发表的目的只在于宣传思想和教育人民；发表不了的，在博客上一样可以教育人民，况且以后也总会发表和出版的。

记得4月23日在搜狐财经组织的经济学家聚会中，我曾对独立评论人秋风说：“你们号称独立学者，但报纸不能刊登的你们肯定不写，哪里有什么独立性呢？其实，只有不在意发表不发表，有没有稿酬，才有可能写出完全独立的观点啊！”

尽管经济学基础薄弱，但叶编辑的文章还是很具隐蔽性的。主要在于她似乎总是站在公众立场上的，所以欺骗性极大。叶编辑如此卖力地为开发商辩护，当然也深得任志强的赏识，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笔者多次教育过叶编辑，但其可谓“屡较不改”，已经成为开发商的铁杆支持者了。例如她的“谁愿意自己辛苦挣钱购买的房屋贬值呢？”，就是一个副典型的炒房者的嘴脸！为了自己的利益，哪管天下“洪水滔天”？

笔者也购有商品房，但笔者绝不在意其价格升降——因为不管升降，我都得住在里面。叶编辑为什么那么愿意她的别墅价格只升不降呢？很显然打了择机出手套利的埋伏。

叶檀和时寒冰原来是朋友，在潘时任大战正酣时，叶檀出卖朋友，在时寒冰背后捅了一刀，所幸本人实在看不过眼拔刀相助，叶编辑才败兴而归。当时不少人把叶檀归类为“时寒冰阵营”中的“叛徒”，不过笔者仔细分析了叶檀的文章之后，发现她的观点其实一直就没有变。可以说，叶檀一直就是开发商的同盟军，而且和任志强惺惺相惜，互为“瑜亮”。笔者曾在《谁是中国房地产思想第一人？》一文中将他们誉为房地产思想界的“雌雄双煞”，一方面讽刺他们理论漏洞较多，另外也说明了笔者观察下的他们观点之靠近。

叶檀如此顽固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原因是什么呢？我认为只能从她所处的阶层做阶级分析！如果说任志强属于大资产阶级富豪阶层，叶檀则属于小资产阶级的一员。小资产阶级当中包括许多小商人，小官员，但他们一般不能直接受贿，只有靠自己直接经商理财谋取劳动报酬外的利益。叶檀理财经商的手段是炒房子，实际上就是做开发商的下家，做房屋囤积商和零售商。这样开发商和炒楼者叶檀实际上是批发、零售的产业链上下游关系。那么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叶檀不愿意说开发商的坏话了。因为让下游渠道商说上游批发商的坏话，想靠道义打破他们之间的利益联盟，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小资产阶级大概分三类，一类是甘当大资产阶级的走狗，为其摇旗呐喊，从中获得演讲费、咨询费等“口水”钱。这类人在学者中非常普遍，除了帮倒忙而遭“始乱终弃”者，最近多了一些 40岁左右的所谓知名青年经济学家，他们倾倒于开发商的金钱与公众偏好之间，属于比之任志强之态度鲜明的“人民公敌”更可恶、更可憎的两面派；第二类人是时刻希望脱去“小资产阶级”中的“小”字，而让自己步入“资产阶级”富豪行列的人。为了得到财富，他们哪管社会道义？所谓的一些知名“股评家”、叶编辑、童编辑等，就属于这类人；第三类是超越了自己小资产阶级阶层，利用自己已有的特殊位置，为广大的工农群众利益呼吁而奋不顾身的，时寒冰、邹涛就属于这一类人。

第三类小资产阶级秉承“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的理念，不把个人利益放在心上，他们可能被小资产阶级中的大多数看作“另类”、“疯子”，被罪权贵阶层视为“眼中钉”，“太想出名”是他们面临的最大攻击。面临恶毒的攻击，这类人应该怎么办呢？我觉得，一切要从广大工农阶层的利益出发决定取舍：如果你的出名有利于传播维护工农群众利益的思想，并且有助于迅速扩大影响的，那就尽管扩大自己的知名度，不要顾虑来自官僚阶级、大资产阶级和自私的小资产阶级的冷嘲热讽，因为无私永远无罪；反过来，如果你的出名不利于传播有利于人民利益的思想，那么，个人的利益就要服从于人民的利益，这是行事做人的最基本基本原则。

总之，为了追求个人名利而故作惊人之语是可耻的；而不顾自身安危发出振聋发聩的警世言论则不仅不可耻，反而是令人由衷敬服的！同样的出名，老百姓心中肯定会有一杆秤：为老百姓做孺子牛的，尽管可能受到来自权贵阶层的非议甚至诋毁，但老百姓迫切盼望他的言论能一言九鼎，直达最高决策者；反之，为个人目标而追逐名利的，虽然可能因此位列权贵陪座，但他（她）的名声当中，肯定有不少来自老百姓负面议论和极度鄙视的东西。

作为一名不受腐败官员和房地产开发商欢迎的人，尽管不能得到机会参加由开发商主导的博鳌论坛之类的“盛会”，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展示自己，似乎是被主流阶层冷落了。但是在我看来，这恰恰可能正是第三类小资产阶级的成功之处！因为一旦获得现有的贪官和房地产开发商们的赞赏，他们将因此感受到永远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