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富委员“发炮”看《南方都市报》

云淡水暖

2006年的《胡润百富榜》上的中国“女首富”张茵甫到会就当仁不让地“参政议政”了，据《新快报》报道，张首富装备了三份提案：一是完善《劳动合同法》，取消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这项条款；二是降低富人税负，把月薪10万元以上的最高累进税率从45％减至30％；三是鼓励企业进口先进高效的节能环保设备，给予5年至7年的免征进口关税和增值税的过渡期限。提案是政协委员应该的功课和应有的权力，但人们也可以从提案中看到提案人的价值取向。事实证明，别指望张首富会为最广大劳动阶层说话，张首富只为自己说话，只为她自己认同的群体说话。

张首富对《劳动合同法》关于无固定期限条款的不满，恐怕来自于其下属企业工人的一次罢工，香港《文汇报》珠江三角洲新闻报导，张首富自身的东莞玖龙纸业有限公司2007年12月13日上午因为合同续签问题，导致数百工人罢工。新浪网转载《财华社》报道：600多名工人，疑因不满工厂在明年1月1日内地新的劳动法实施之前，推出的新劳动合同，因此集体罢工，并堵塞交通。在地新的劳动法实施之前，张首富的公司推出一份新的劳动合同。按新的合同，工人的薪金虽保持不变，但过往的工龄则一笔勾销，重新计算。另外，新的合同将由另一家人力资源公司代表资方签署。

工人不满张首富变相抵触新《劳动合同法》，翻新花样剥夺工人的工龄贡献，变相将工人推给“劳务派遣公司”，卸却应该承担的劳保责任，因此罢工以对。由此，张首富的不满之音通过香港《文汇报》发出“当前中国未建立完善的劳保福利制度，新法实施为之过早，而且法规过于保护劳工，甚至规定将来企业不可以炒人，这对企业的发展是种障碍，‘新法偏于劳工，我们没有意见，但过于保护劳工的话，企业就很难运作了。’”。不出所料，张首富把这个利益攸关的事件上升到政治高度，带到全国政协会议上来了。

紧接着，张首富“应邀”为自己的三提案作了“详尽解读”，外界归纳为二大“理论”：其一，税率太高会吓跑富人，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贫富的话就不会富强。其二、《劳动合同法》不改会吓跑企业（富人），如果处理得不好，我们在20年里完整的产业链断掉，可能人家会去接这个成果了。我们（珠三角）人工成本越来越高了。所以（国家）定方针政策非常关键，要让大家能够接受。

至于“三是鼓励企业进口先进高效的节能环保设备，给予5年至7年的免征进口关税和增值税的过渡期限。”提案，网络大众议论的虽然不多，但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还是张首富的个人利益相关的诉求。造纸业是导致严重污染的行业，如果张首富要更新设备，扩张新厂，只要能够策划出“进口先进高效的节能环保设备”的个案，就有“5年至7年的免征进口关税和增值税的过渡期限。”。

张首富处处、事事为自己及自己认同的群体说话，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需掩饰，甚至不用责难，本来就应该如此，本来就肯定如此。政协委员中富豪、贤达云集也非一日两日，并且政协委员的角色定位，也应该他们云集。但大众传媒中如果也充斥着这样的“旋律”作为“主流”，人们就应该看一看，社会主流传媒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在这样。张首富大声地、率直地解读自己的“政见”，当然需要一个话语平台，2000多位政协委员，需要亮相、聚焦，当然需要一只聚光灯，草民发现，为张首富提供这个话语平台的，为张首富精心聚光的，就是一直被文人们标榜为“媒体良知”的《南方都市报》。3月3日张首富就被请到《南方都市报》的两会“直播室”，成为访谈嘉宾，一番“对话”之后，发出了“税率太高会吓跑富人? 张茵提案给富人降个税”的“炮声”。

张首富对新《劳动合同法》的说法，对降低富人税负的说法，实际是逆社会大众话语而发的，其实许多富人未必不作如是观，但也许比较“乖巧”， 在劳动者地位低下、贫富差距巨大的语境下，知道这样的说法无异于“放炮”，张首富的“炮声”，需要《南方都市报》这样的“主流”、“良知”来放大，形成声势，造成影响。记得去年《物权法》出来的时候，《南方都市报》也是第一时间请张首富出来欢呼的。

张首富是自身及自身所认同的群体的“代言人”，从其3份提案已经看出端倪了，《南方都市报》是谁的喉舌，也应该别无疑义了。过去有句歌词，大意是“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人说什么话”，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