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报》:南街村与私有制都“或终结”了?
《南方都市报》:南街村与私有制都“或终结”了?
云淡水暖
又有人出来宣布南街村的集体经济“终结”了,据说第一个宣布南街村“终结”的是《第一财经日报》的记者石玉,石记者在一月份发起第一波“终结”,然后《南方都市报》记者上官在2月底发起第二波“终结”,然后是一些文人的宣泄和怒骂作为第三波“终结”,比如,《南方日报》“高级记者”、“公共知识分子”、“时评家”鄢烈山怒问:“南街村是谁的教训?”,鄢烈山话音未落,《南风窗》驻欧洲记者、《南方都市报》专栏主笔熊培云紧接着豪骂“南街神话或许只是最后的动物庄园”…相信还有更多的文人贤达会参与进来,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
但是,草民观察,《南方都市报》的上官记者似乎比《第一财经日报》的石记者更为圆滑一些,因为《第一财经日报》的石记者是干脆断言是所谓“一个历史符号的终结”,但《南方都市报》的上官记者留了一手,叫做“或终结”,什么叫做“或”,就是说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真的”终结了,另外一种就是还没有“终结”。一个“或”字,玩的是文人的小聪明,《南方都市报》的信心不足,也许来自于没有更为确切的“据说”。
在《南方都市报》引证的一系列“据说”中,就是没有村内的“知情者”肯告诉记者,实行“股权激励”和“私有化改制”之后,“持有”9%股份的王宏斌及其他人,是如何往家里名正言顺地倒腾集体资产的。《中国新闻网》说“在记者对众多村民的采访中,也没有村民相信,南街村已经改制。”,《南方都市报》说“大多数南街村的村民,更是坚称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草民想,这恐怕只能说是王宏斌等人太“欺骗有方”了。但记者们已经把南街村描述得经济“濒临崩溃”了,这种时候的一般规律是人心思散,“好一似食尽鸟投林”,各人顾各人了,哪里还有心思来维护一个记者们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他们的“骗局”。
按照这些年来无数“改制”路线图的逻辑,记者恐怕还应该这样策划一个采访专题计划:1、王宏斌等“高层”怎样密谋将集体财产私分、转移到自己的关联企业或者家族企业,连同业务等都输送到私人、家族手中的;2、然后逐步把集体企业搞垮,资不抵债;3、集体企业处于“破产边缘”、“崩溃边缘”;4、王宏斌等高层以低价甚至零代价“收购”整个南街村集体经济。目前看来王宏斌还真有点二百五,还上赶着给村民发什么生活品,一个已经“濒临崩溃”的企业,还持什么9%的股份,破产了低价拍买到手甚至“零代价”MBO不是更省事儿。但也说不一定,只是《南方都市报》们还没有进一步挖掘到更多的“知情人”们、“据说”们,还需要努力。
《南方都市报》们、愤怒的、兴高采烈的文人们抓住不放的另外一个“或终结”的证据是债务,就是银行贷款,用了“资不抵债的南街村集团”这样的字眼,《南方都市报》记者言之凿凿地写道“对于包括贷款在内的经济档案,一直是南街村的高度机密材料。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冯仕政曾对南街村进行调研,其根据不完全统计的1985―1998年南街村银行贷款的数据分析后得出:… 南街村的高速经济增长不是靠自身积累,而是靠银行贷款。”,草民想,既然人家的“包括贷款在内的经济档案,一直是南街村的高度机密材料”,这位冯教授是如何拿到这些“不完全统计”的数据的。但草民还是在尊重冯教授的“调研”的基础上进行分析。
按照冯教授们的调研、鄢烈山、熊培云文人们的嘲笑,南街村的“神话”是靠银行贷款营造出来的,而不是靠“自身积累”。所以《南方都市报》们出来举起“或终结”的大棒,“或终结”了南街村,而“或终结”南街村这个点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更重要的企盼是“或终结”集体经济、集体生产、按劳分配、共同富裕的的模式,说白了,就是宣告私有制改制的成功。但单就贷款、债务这个方面,草民又觉得这个“或终结”有些双重标准了,因为私有企业的贷款、债务表现得更为辉煌。
例一、名列2005年《胡润百富榜》第二位的江苏民营企业家、“首富”严介和,其财富“神话”比南街村的精彩多了,2004年严介和旗下企业的资本是16亿左右,2005年竟突然“急升”了110亿之巨。所以,有公开资料惊呼,严大嘴的太平洋建设集团的发展速度,2003年为1300%,2004年为500%。严介和三年内先后收购了价值500多亿元的31家国有大中企业,集团成员企业发展到115家, 2004年,严氏企业的资产总额不超过16亿,却能够在短短1年内吞下价值500亿元的31家国有大中型企业。但好景不长,2006年开始,距其得到“第二首富”的名头不过一年,多家银行就上门逼债了,最后被法院限制出境、拍卖资产还债,而严介和“资产”得来的渠道,是“零成本收购”国有资产。而严介和的行为,自称是“融入政府”的结果。
例二、南通“首富”陈保存及其子陈剑被控涉嫌虚报注册资本、挪用资金、合同诈骗等三宗罪名,被当地法院一审分别判处有期徒刑14年和9年。媒体报道,陈保存来南通时只有260万元,最后形成的累计贷款总量高达76.5亿元,未偿还10.48亿元,几乎全部都是银行贷款,还有部分国有企业的借贷。因为原担保公司不再提供担保,陷入债务危机。最令人叫绝的是,由于陈保存及其南通宝港油脂发展有限公司(下称“宝港公司”)已严重资不抵债,当地政府用国有资产机场、铁路作抵押,获得贷款1.5亿元,贴补偿债资产。就是说,地方政府拿国有资产为“首富”的破产买单了。
例三、刚刚在全国政协提案,要求废除新《劳动合同法》无固定期限合同条款的2006年被《胡润百富榜》尊为首富的、号称“中国女首富”的张茵,“今年的3月份,玖龙纸业成了香港股票市场上的新宠,”、“他们的生产能力随着玖龙在银行信贷能力的提高,他们在2005年一年扩张了一倍,而他们的资产负债率也高达187%,”、“玖龙一直采取高负债率扩张的态势,这不免让人看着心惊胆战,或许借助上市良机,有效降低负债率,,避免今后可能面对的财务风险”(《东方企业家》),无论按照2005年《胡润百富榜》的25亿公司资产,还是加上上市所带来的38亿收益后的公司资产,至少在记者写报道的2006年7月,张茵公司的报表上还是187%的资产负债率。张茵女士恐怕不能称为“富豪”,而应该称为“负豪”。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按照《南方都市报》的标准,是不是可以断言,“首富”严介和、陈保存、张茵…们的企业的高速经济增长和其们自身财富的爆发性膨胀,不是靠自身积累,而是靠银行贷款、靠吞噬国有资产呢。还有,《南方都市报》们一再暗示南街村得到了什么“领导”、“地方”的庇护,那严介和的“融入政府”,陈保存的巨额债务却要拿南通地方国有资产来买单,张茵在资产负债率达到187%的情况下,还作为“首富”亮相,《南方都市报》赶紧谄媚地采访女首富对《物权法》的高见,那么,在同一个标准之下,在这些无数个个案的印证下,是不是可以断言,私有制企业已经无数次地“或终结”了呢。私有化的最为卖力的鼓吹者《南方都市报》诸公在欢呼集体经济“或终结”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用同样的镜子对照一下私有制脸上的污垢,用同样的尺子量一下私有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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