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终于图穷匕首见:评一干强求社会“保护富人”的跳梁小丑
新自由主义终于图穷匕首见:评一干强求社会“保护富人”的跳梁小丑
一把老刀
作为8月18日那场研讨会的参与者,我以为,这场由茅于轼先生率先挑起的、关于“保护富人”的讨论,会随着他道歉性的总结进入理性反思。比如他的总结推翻了此前自己陈述的“为穷人说话是害了穷人”的观点,表白自己“其实主要是在为穷人说话”,并称那些观点是自己随意写的等等。我把这些陈述当作一个老人矜持的致歉。出于一种善意,我甚至还揣摩那些建议茅于轼先生“去网上看看反应的朋友们”,在看了研讨会发言记录后,会多多少少检点一下自己的不智。因为整场研讨会,众多批评者从逻辑、市场、学理、现实、历史等多个角度,对茅于轼先生的错误言论进行了广泛深入的分析,而且更重要的是,言论者本人也当场委婉表达了自己观点的不当。
没想到这些言论陆续公开后,一干跳梁小丑先后跳出来,有的象告密者那样高喊“小心为穷人说话的人”,有的要对反对者作社会病理分析,还有的则高深莫测地表示“少数人在挑拨阶层关系,煽动社会仇智仇富”。
诸如此类的奇谈怪论,让我惊讶之余不禁愕然:可以说,“帮贫扶弱”作为一种美德,早在几千年前就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共识,连封建社会都认同为穷人说话的正当性,为什么当下的中国,针对这个问题,有人竟会摆出一个大义凛然的甫士,言之凿凿地声讨“为穷人说话”的道德价值?为什么“为穷人说话”包含了一种“需要分析的社会病理”?甚至“为穷人说说话”就是在挑拨社会仇恨?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些丧失了起码常识判断的人有胆量喊出这种明显反文明的口号?
这一干人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仅仅是为了维护一个被他们定义为“干了不少实事”的老者的尊严吗?
事情不那么简单,这场争论的背后,其实关系到对此前改革的评价、中国社会未来构架等重大问题。某种意义上,这是新自由主义者在主导了中国改革近30年后的最后挣扎,或者是新自由主义者的图穷匕首见之举。
改革的目的是什么?是共同富裕,但是,由新自由主义者提供的改革方案,却导致中国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严重的贫富分化,社会财富以惊人的速度集中——一个通行的说法是,目前,中国80%的财富集中到了20%的人手中。当绝大多数人都开始在自己的生活中具体承受生存的压力的时候,此前具有绝对权威、用以承载中国改革梦想的“市场经济”,遭到了公众的前所未有的普遍怀疑。
“市场经济”只提供效率和竞争,却无法满足“共同富裕”这一根本诉求,或者说,按照新自由主义者倡导的“市场经济”原则,我们打捞起来的必然是“穷者愈穷富者愈富”的“马太效应”、而不是“共同富裕”。
更重要的是,随着改革的深入和社会分化,愈来愈多的人认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如果认同用“资本主义”的方式(这是中国相当多知识界人士的一个共识)解决中国诸多问题,那么中国必然要认同“市场规则”和“资本权利”,而这两个原则,又必然让中国沦为先富起来的国家的附属经济体,成为这些国家的“加工场”和“垃圾排放点”。这一经济附庸地位,不但让中国不可能“共同富裕”,甚至会丧失发展的话语权(目前,或者说最近10多年,我们实际已经行走在了这条路上)。
小平同志曾说,如果改革改出了严重的贫富分化,那么我们的改革就算失败了,当前我们社会的基尼系数达到了0.46,已属严重贫富分化。那么,按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准则,我们应该对改革下什么样的结论?
社会总财富持续增长过程所持续发生的贫富分化,导致改革共识的破裂。社会各界也由此发出了“反思改革”的呼声。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反思浪潮中,张宏良教授的一系列思考尤其犀利和彻底,他认为,这场改革一开始就隐含了一个抛弃我国社会基本价值的诉求:以新自由主义为代表的知识精英,通过经济人的价值观假设,把社会发展扭曲为经济增长,把人生成功简化为掌握财富的多少,让整个社会的价值高度单一,从而为新自由主义的一系列变革主张奠定了强势的社会基础,新自由主义一经登场,充分的、自由竞争的市场自然成为权威,这一主张支持政府扮演一个市场的服务者,从而瓦解掉了社会统筹的正当性,并为权贵集团一步步瓜分社会公共财富提供了充足理由,这一过程,由于制度缺陷导致的便利,政治精英得以与经济精英合谋,并从经济精英集团获得了巨额报酬。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利益关系,政治精英成为知识精英和经济精英最坚定的盟友,他们构成了我们熟知的“铁三角”。
这一扭曲的改革,导致了今天这种扭曲的现状:
改革的既得利益集团在通过各种形式强调要打碎“旧的体制”,就是说相当多的官员都在喊着要打碎自己,砸烂自己,以此洗白自己到手的黑钱,从地下富豪跃为阳光贵人。反而是那些改革受损者,在拼命维持社会最基本的价值。且从这一价值出发,呼吁重塑社会公正和国家威性。
这样的背景下,“保护富人”这样的论调显得别有深意。表面上,这一说辞是在调和当前已经十分尖锐的贫富矛盾,实际上,这套说辞虽然令公众难以接受,但从新自由主义的立场出发,却又是一个非常自然非常合理的诉求。
按照新自由主义者代表人物哈耶克的比喻,如果社会是一个池塘,那么,资本的代表者是池塘里的鱼虾,而工农则是池塘里的烂泥,也正是从这个价值定位出发,哈耶克全盘否定了在资本主义现代化过程扮演了重要角色的《资本论》的学术价值,而依据哈耶克的这一价值判断,资本的持有人北美化为了社会天然的主导者,他们不但应该被尊重,被保护,而且应该在实际的 政治领域主导整个社会的发展。
如果关注一下最近几年的舆论和社会走向,我们会发现,实际上,诸如此类保护富人的言论,早在7、8年前就已经相继出笼,比如在农村,先富起来的人由于被认定为“能带领大家共同致富”,顺理成章地成为相当多地方村干部的最佳人选。在城市,先富起来的人由于被认定为“更有能力更有眼界”,被政府积极纳入了青联、政协、人大等参政议政机构。有经济学家还公然声称,穷人是大哥,富人是小弟,小弟听大哥的话、大哥穿新的小弟穿旧的天经地义。
虽然这些举动都曾遭致社会或大或小的舆论反弹,但由于新自由主义者拥有的强大话语优势、其所抛出的“市场理论”依然对现实问题具有相当程度的解释力,且成功利用了社会公众对政府官员诸多行为的不满和愤怒,基本没有产生大风浪。
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随着“市场”的发力和资本对社会的深度侵入,改革受损者的队伍急速扩大,开始是工人、随后是农民,再随着教改、医改、房改的逐步深入,连数量众多、且被公认为社会中坚的白领也加入了这一队伍。
社会总财富在继续增多,但大多数人的生存能力严重受损,绝大部分工薪阶层的生存能力甚至难以与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比较,上世纪80年代初,一个城市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可以毫无困难养活两个小孩并维持中等生活水平。但是现在,由于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由两个普通职工组成的家庭,养活一个孩子都成为难题,这使许多年轻的家庭自动推迟了生育计划。
正是由于国人利益的大面积受损,新自由主义的改革说辞失去了对改革的解释能力。并被公众所唾弃。
不过,新自由主义者的那套说辞虽然已经破产,但另一方面,在其把握改革话语权期间,其所主导的社会进程又基本完成了对中国的瓜分。
也正是由于所谓的“铁三角”掌控了大部分社会资源,在社会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他们才敢于喊出诸如“顶住社会的压力”、“要有站在社会大多数人对立面的勇气”、“要勇敢地为富人说话”、“媒体就是要关注那些产业领袖,他们代表了社会发展方向”等带有明显精神狂躁症的呓语。
从理论上看,“保护富人”言论,也许并不是茅于轼先生一时心血来潮的产物,而是别有深意,因为它完全吻合新自由主义者关于社会发展的主张,在新自由主义那里,富人就是整个社会最重要的组成,代表着社会的发展方向,由此,国家也理所当然地应该由富人来主导。
从这个角度,“保护富人”言论可谓新自由主义者在中国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后的一个表达高潮,所谓“图穷匕首见”,大抵都是这样罢。
也正是由于“保护富人”背后丰富的潜台词,在这一言论遭到社会公众的猛烈批驳后,新自由主义者才不顾一切、近乎疯癫地捍卫这一言论的正当性,鼓吹土地私有化的《经济观察报》要给反对“保护富人言论”作社会病理分析,被认为是新自由主义重要阵地的《南方都市报》悍然封杀一个专栏作者——薛涌对茅于轼先生的批评文章,《南方周末》借笔谈之名,选择性刊登对茅于轼先生有利的说辞,试图以此颠倒8月18日研讨会真相。
只可惜,新自由主义不但已完全失去了对中国现实的解释能力,也已为大多数社会公众唾弃,面对群群激愤,也许新自由主义者最明智的姿态是诚恳反思自己的错误。姿态出位的反扑,不但具有明显的“反智”特征,也是种并不有趣的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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