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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整治“富凶极恶”天经地义

整治“富凶极恶”天经地义

司马南/文

本文提要

——为什么今天某些富人会那么骄狂?富人骄狂的背后是什么东西?人富了,变作守财奴“葛朗台”,我们可以理解;人富了,变作狠心的“周扒皮”,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极尽关于“富而不仁”、“富而不义”的想象,人们也难以理解新闻中这位老板的具体作为,区区两万元钱本该付给员工的钱,不舍得给也就算了,何至于大动干戈?何至于江湖好汉出动?资本的贪婪残忍必然导致其人格化吗?财富或然带来有恃无恐的特权炫耀吗?富权、特权的炫耀会演化为猫玩老老鼠戏虐打工者的游戏吗?戏虐打工者的游戏要富人俱乐部成员集体享受过程快乐吗?

——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富虐穷、强凌弱、恶意欠薪的事实告诉我们,这不是偶发事件。某些人富了,充其量不过20年的光景,依照小平同志的说法,所谓富者,不过是“先富”一族而已,所谓富者,不过是富民政策的受益者而已,你可以夜睡一层五星酒店,可以晨出一队豪华加长,可以手佩钻戒傲视英皇,也可以豆浆喝一碗倒一碗……财大气粗,可也;趾高气扬,可也;朱门酒肉,可也。但是,只要与他人打交道,你必须把人当人,穷人也是人。

——罗尔斯关于更高层次的正义的论证可取之处在于:他认为社会应当是自由的,社会也无法弥合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应当有一个限度,只有当这种差异有利于改善底层的民众的生活状况时才是正义的。这与“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中国说法,颇有某种熟悉的近似性。但是,当富起来的人,他们的自由与他们的奢侈,以及“风格独特”的骄狂,不仅无助于底层民众生活的改善,反倒酿蓄矛盾,积累仇恨,破坏平衡,将毛泽东时代的“正义储蓄”变作负值的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整治这种“富凶极恶”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笔者理解有人对“阶级斗争”充满恐惧的心理,当然也熟知我们党早已废止执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但是,丢掉阶级分析这把刀子与坚持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完全是两回事。今天,阶级差异日渐明晰,阶级矛盾弥合艰难,阶级斗争客观存在。哪位高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对这类现象没有必要作阶级分析?做了阶级分析坏处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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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从央视<24小时>新闻节目中看到这则骇人听闻的女工夫妇讨薪遭残害的新闻,浮想联翩,恶梦连连,一夜没有睡好。

同情王鸿丽夫妇的遭遇是其一,痛恨杭州服装公司老板的残忍是其二,更重要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今天某些富人会那么骄狂?富人骄狂的背后是什么东西?人富了,变作守财奴“葛朗台”,我们可以理解,人富了,变作狠心的“周扒皮”,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极尽关于“富而不仁”、“富而不义”的想象,人们也难以理解新闻中这位浙商老板的具体作为,区区两万元钱本该付给员工的钱,不舍得给也就算了,何至于大动干戈?何至于江湖好汉出动?何至于豁出宝贵时间亲自动手?资本的贪婪残忍必然导致其人格化吗?财富或然带来有恃无恐的特权炫耀吗?富权、特权的炫耀会演化为猫玩老老鼠戏虐打工者的游戏吗?戏虐打工者的游戏要富人俱乐部成员集体享受过程快乐吗?

……

骄狂的浙商老板可能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不经意间主演了一部骇人听闻的打工者讨薪遭凌辱被虐待的纪实大片。

假如杭州讨薪这件事仅为个案也就罢了,可周边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富虐穷、强凌弱的事实告诉我们,这不是偶发事件。某些人富了,充其量不过20年的光景,依照小平同志的说法,所谓富者,不过是“先富”一族而已,所谓富者,不过是富民政策的受益者而已,你可以夜睡一层五星酒店,晨出一队豪华加长,手佩钻戒傲视英皇,也可以豆浆喝一碗倒一碗……财大气粗嘛,可也;趾高气扬嘛,可也;朱门酒肉嘛,可也。但是,只要与他人打交道,你必须把人当人,穷人也是人。

请同志们看一看,杭州风格服饰公司老板凌辱起穷人来他的风格有多么鲜明。这不是一般的债务纠纷所导致的刑事案件,一般的打人或者杀人的新闻,人们未必会被这样激怒,笔者的眼泪与灵魂颤栗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讨薪者的鲜血,看到了讨薪的女工被肆意羞辱,而是因为看到了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暴行当中施虐者的优雅和他们的自信。

以下是一段耸人听闻的纪实录音报道——

老板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光,还掏出一把40厘米左右长的刀,我丈夫冲过去拉牢了。

他们七八个人就扑过去打我丈夫。我怕他们把我丈夫打坏了,就上去拉。其中几个人把我丈夫拉到一边打,丈夫被打倒在地。还有几个人围着我打,老板拿刀刺我肋骨,有4刀。丈夫脑袋上也被砍了一刀。后来,我丈夫啥也不知道了,躺在了地上……

这时,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王鸿丽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打骂声。这段录音持续约3分钟。

老板:王鸿丽,你衣服太厚了,我用力捅,捅了4刀,都没有捅进去……

你他妈的强奸不行,看看不行吗?这时,4个男人又上来,把我按倒在地,老板用脚踹我。那个喝过酒的男人过来,打我耳光说,我想强奸你!边上有人轻轻说了句,不行。我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好的。那个男人说,你他妈的强奸不行,看看不行吗?说着,撩起我的衣服往里面看了看,又顺手抓过边上的一瓶啤酒,打开,拎着我的衣领,从我的头顶往下倒啤酒。另一个男人拉着我,我给老板跪下,我不肯,他们就踹我腿,直到我跪了。我害怕了,央求他们,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啥也不要了……

王鸿丽:你们别打了,真的,别打了。

安徽口音男人:妈个×,你敢抓我嫂子(指老板娘)。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鸿丽:你们不要再打我了。

老板:你老公就是你害的(王鸿丽后来说,她老公此时已经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安徽口音男人:跪下!

王鸿丽:我坐着说,行不?

安徽口音男人:跪下。不跪下,我强奸你!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行。

安徽口音男人:不行?看看不行吗?

王鸿丽:我不是小姑娘,没什么好看的。

安徽口音男人:妈个×,我就要看你!

一个男人把我拉起来,让我坐一边去。还说,老实点,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老板娘对老板说,把录音机拿过来。然后,他们就问我,单子是不是你卖给××的?我说我没有做。边上一个男人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老板娘问,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我,威胁要花10万块钱买我一只手的?我说,没有。我又挨了一巴掌。我马上说,是的,这些都是我做的。这时,老板一直在边上往电脑上打字。打了一会儿,他拉出两张纸,让我在上面签字。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签了字。我知道大概内容:承认卖单子;承认自动辞职,工资奖金都不要了;承认威胁过老板娘。

你就不该惹他们,他们有钱,你是干吗的?

之后,他们就商量怎么处理我和我丈夫。一个男人说,用袋子罩住他们,把他们扔到萧山去。

安徽口音男人嘶喊:按倒!老子把他们弄到江边。

另一个男人:吃里扒外!欺负我嫂子!他妈的,我把你们扔到江里去!

王鸿丽不停地央求:我错了,我啥也不要了

……

央视在播出这段视频的时候,过滤掉了“强奸”一类比较刺激的内容,以上对话是杭州当地的《都市快报》所报道的。

1982年,笔者曾经是西湖边上一所大学的年轻教师,那是一个山水美的让人心软向善的城市。我印象中的杭州人,温婉细腻客客气气,吵架都不大声的。可是今天,富起来的浙商居然是这样一幅狰狞摸样,如果不是录音证据在,我很难相信这是发生在杭州的事实。只听声音,浙商老板依旧姑苏吴语轻软细腻,但是,再听内容,不免毛骨悚然:“老子有钱,花十万块钱你剁一只手,老子就算杀个人,也就两三年。”“我就流氓啦”“跪下。不跪下,我强奸你!”“王鸿丽,你衣服太厚了,我用力捅,捅了4刀,都没有捅进去。”……

朋友,你讨过薪吗?你是否知道农民工讨薪有多么艰难、艰险、艰苦?

我与方青卓曾经主持过一个电视栏目《西陆打工俱乐部》,专讲农民工的生活中的真人真事,其中,讨薪占了绝大部分的比重,好些故事都催人泪下,几乎每一期,方青卓老师都会被感动或气得流泪。有一天,连着赶制8期节目,方青卓哭得太多,眼睛红肿得像桃一样。今年,笔者接手主持贵州卫视《中国农民工》栏目,第一期,便是河南农民工张海超“开胸验肺”。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人们听着张海超的叙述——他在一工厂打工,车间粉尘污染,能见度极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几年下来,他得了矽肺病,连北京协和等大医院都确诊为矽肺,当地负责职业病诊断的机构就是不认账。当地不认账就得不到补偿,也得不到治疗。百般无奈,张海超冒着生命危险,在另外一家医院手术开胸验肺,活体解剖自己。为凑够开胸验肺手术的两万元费用,张海超老父亲把家里当年打下的粮食买了也没凑够,又四处借钱……这期节目一点噱头也没有,收视却冒了新高,观众在关注张海超命运的时候,自己也憋闷得近乎窒息。“张海超开胸验肺解剖的不是自己,而是社会”——节目结尾,我用了这样的语言。

农民工讨薪,真不容易啊。

此刻,我理解温家宝总理帮着农民工讨薪抱着孩子流泪的好人情怀,理解中央和各级地方政府为解决农民工讨薪问题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初衷,但是,解决问题仅仅靠技术措施恐怕不足以成事,因为讨薪问题的实质是顶级问题,不是什么技术层面细枝末节的问题。不从根上动脑子、动刀子,树根不动,树梢白摇。

根的问题是什么?

以人为本,不能以富人为本,也不是以穷人为本,而是以富人穷人统此在内的人为本。以强凌弱,以诈谋诚,非人本也,乃兽本也。有人写了一本书《仇富》,本人没读过,不知书中写了些什么观点,但是,笔者是不仇富的,笔者惟愁不富——希望有更多的穷人成为富人。杭州风格公司的老板,他的风格不是富人的风格,而是恶人的风格。富人不是恶人,富人不应该是恶人。

这个事件提醒我们,有一件事情一个应该抓紧了——教育已经富起来的人“怎样当一个富人”。过去大家都不富的时候无此需要;昨天乍富的时候,乍富者偷偷摸摸表情极不自然唯恐怕被人说成富人,有此需要但不具可操作性。今天不同了,“富二代”都出来混了,再不进行“怎样当一个富人”的教育恐怕就来不及了。君不见部分“富人”正在朝着“恶人”转换化,有些已经堕落为“富凶极恶”“十恶不赦”之人。杭州风格公司老板的“恶人风格”不独属于杭州,重庆薄熙来书记主政打黑揭露出来的那些富人恶人与杭州风格公司的风格骨子里是一脉相承的。

2000年前,子贡问孔子:“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孔子说:“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大意是自贡说:“贫穷而不逢迎谄媚,富裕而不傲慢,怎么样?”孔子说:“可以了。但还不如贫穷仍快乐,富裕而好礼。”这段对话很短,但是点出了问题的实质:贫而乐,富而礼。不如此,社会便不能和谐。老子也说过富贵者如果骄横无礼,那就是找不自在,属于没事找抽一类的话(见“富贵而骄自遗其咎也”),古今道理相同耳。

在人们生存条件的贫富差异有助于社会进步,或在这种差异利弊兼而有之,事实上不可能消除的情况下,我们有必要强调,富人要有个富人的样子,穷人要有个穷人的样子。当年闹土改,启发阶级觉悟,揭发本村地主是伪善人,这种揭露十分必要,但是,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老财主还是要装作好人的,他自己羞于在人前当一个恶人。而今天,杭州重庆“风格黑恶势力”是赤裸裸的风格,装都懒得装了,“我就流氓了”,“老子有钱,花十万块钱你剁一只手,老子就算杀个人,也就两三年。”今天的富恶之辈,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望尘莫及。

骇人听闻的事情积攒的多了,社会基本结构的正义主题就会发生变。

功利主义的正义观认为,如果社会主要体制的安排获得了社会全体成员总满足的最大净差额,那么这个社会就是一个井井有条的社会,因而也是正义的社会。功利主义的基本观点是谋取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罗尔斯不吊功利主义的正义,认为它是一种浅薄的目的论,不过是用最大量地增加善,来解释正当的理论,而真正的正义原则是事先设定的,不能从结果来看正义与否。罗尔斯的观点十分明确:“我所要做的就是把以洛克、卢梭和康德为代表的传统的社会契约论加以归纳,并将它提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上来。”

罗尔斯关于更高层次的正义的论证可取之处在于:他认为社会应当是自由的,社会也无法弥合差异,但是,这种差异应当有一个限度,只有当这种差异有利于改善底层的民众的生活状况时才是正义的。这与“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中国说法,颇有某种熟悉的近似性。但是,当富起来的人,他们的自由与他们的奢侈,以及“风格独特”的骄狂,不仅无助于底层民众生活的改善,反倒酿蓄矛盾,积累仇恨,破坏平衡,将毛泽东时代的“正义储蓄”变作负值的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整治这种“富凶极恶”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依照中国共产党党章的表述,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由于国内的因素和国际的影响,阶级斗争还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在某种条件下还有可能激化,但已经不是主要矛盾”。据此,我们谨慎地设问:央视披露的讨薪农民工夫妇遭凌辱的事件、富二代飙车伤害路人的事件、重庆黑老大指使手下伤害拆迁户的事件等等,是否属于阶级斗争的范围?

笔者理解有人对“阶级斗争”充满恐惧的心理,当然也熟知我们党早已废止执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路线,但是,丢掉阶级分析这把刀子与坚持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是两回事。今天,阶级差异日渐明晰,阶级矛盾弥合艰难,阶级斗争客观存在。哪位高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对这类现象没有必要作阶级分析?做了阶级分析坏处又在哪里?

(2009年11月9日)

————————————————————————————————————

附录:2009-11-06 07:02:12 杭州网

32岁的吉林女子王鸿丽怎么也不会想到,讨薪讨进了医院里,同时受累的还有自己丈夫。丈夫郝刚就住在同一家医院。

杭州市中医院外一科医生说,王鸿丽夫妇是11月3日从机场路的万事利医院转过来的。

初步诊断:王鸿丽左胸壁刀刺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挫裂伤,脾脏有损伤可能。

王鸿丽丈夫脑外伤、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肺部有挫伤。

昨天下午,在市中医院外一科病房,王鸿丽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说起自己的遭遇,她多次泣不成声。“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事会发生在杭州!那两个多小时,记忆太深刻了,一辈子都忘不掉!”

出事前,王鸿丽是杭州风格服饰有限公司业务主管,公司在城西绿城·金桂大厦11楼。

王鸿丽说,把 她和丈夫打成这个样子的,是她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广西人,姓粟,40岁左右;老板娘苏州人,姓沈,33岁。王鸿丽在杭州风格服饰有限公司做销售业务主管一年多,为公司接了三笔业务,共300多万元的单子,按约定,可拿提成4.6万元。第一笔提成到手后,王鸿丽听到传言,说老板怀疑她把公司的单子以2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对手。10月28日,王鸿丽找老板拿剩下的2.6万元提成时,王鸿丽的厄运开始了……10月28日 第一次去公司要钱

那天,我对老板娘说,该把后两笔单子的2.6万元提成给我了。老板娘说等老板回来。下午4点多,我在办公室,老板走了进来,他指着我鼻子骂我出卖公司商业机密,我说没有,让他拿证据来,不能这样污蔑人。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我鼻尖了,我拨开他的手。他说,你等着。他走到自己办公室前,拿手机打电话:你们上来,见识见识!

一会儿,办公室就进来两个男人。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悄悄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了。(你怎么会想到带录音笔的?记者问。

王鸿丽说,之前,她看过老板跟他的合伙人耍过心计,再说,这段时间,公司一直有传言,说老板怀疑她卖单子给对手。她就多留了个心眼。)

两个男人差不多高,1米73左右,一个黑胖,一个白瘦,以前我从没在公司见过。后来听说,他们是安徽人。他俩一进来就冲我喊:放聪明点!我说这是我们公司内部事情,跟你们说不清的。我想用手机打110,他们抢走我手机,我想用座机打,他们又把座机抢过去。我让他们还我手机,这是我私人财产。老板说,谁说这手机是你的了?你叫它,它答应你吗?老子有钱,花10万块钱买你一只手,你信不信?老板娘还有那两个男人就横过身,挡着我,老板翻我的手机信息。我的手机上都是客户信息。老板一边看,一边往纸上记。老板娘还说,你等着坐牢吧。这以后,同行是没人敢用你的。我说,你要有证据的。她说,没有证据,我可以造。

记者听录音,当时对话原文如下:

王鸿丽:手机是我的私人财产,还给我。

老板:谁说手机是你的了,你叫它,它答应你了吗?我告诉你,老子有钱,花10万块剁你一只手。老子就算杀个人也就两三年。

……

老板:我可以做伪证的,让你签好字据。虽然这对我没好处,我就要这样做。

我怕了,趁他们不注意,抢下老板手中的纸,就往门外跑。在楼梯口,接连遇上隔壁公司的两个男的,他们没敢追,我趁机进了电梯,到一楼报了警。晚上12点左右,我和我丈夫从派出所出来,到公司地下室取自行车。在地下室门口,遇上老板夫妻和4个男人。老板说,你如果再来公司,就剁了你!

10月31日 第二次去公司要钱说实话,回到家,我很害怕。我丈夫说,要不,算了。可我不甘心。我们租住在南星桥,我每天早上骑一个多小时电瓶车赶到城西的公司上班,晚上再骑一个多小时的电瓶车回家,风里来雨里去的,从没间断过。我女儿都5岁了,眼看就要到上

学的年龄了,不努力挣钱,女儿就得离开我们回老家读书。我是典型的东北人性格,该我的就我的,不该我的,我不会去拿。10月30日,我打电话给老板,想跟他再谈谈,他和我说好,10月31日下午2点,在公司办公室谈。当天下午,我和我丈夫去了公司,在公司一楼大厅,我打电话给老板,老板让我再等一下,他马上就来了。2点多了,我到大厅外,想看看老板来了没有,结果看到那天老板叫来的两个男人。他们说,老板早来了,在办公室。我丈夫跟着他们先上了楼,我说上下洗手间,其实,我是去开录音笔的。我进电梯时,跟着进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好像喝了酒,他看我按了11楼,就说,你他妈的,怎么跟老子去一个地方?到了11楼,进了办公室,看到老板、老板娘,还有好几个男人在里面。老板上来就给我一个大耳光,还掏出一把40厘米左右长的刀,我丈夫冲过去拉牢了。他们七八个人就扑过去打我丈夫。我怕他们把我丈夫打坏了,就上去拉。其中几个人把我丈夫拉到一边打,丈夫被打倒在地。还有几个人围着我打,老板拿刀刺我肋骨,有4刀。丈夫脑袋上也被砍了一刀。后来,我丈夫啥也不知道了,躺在了地上。

录音对话原文如下:

王鸿丽走进电梯,电梯里跟着进来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操着安徽口音说:妈个×的,你到哪里?

王鸿丽:11楼。

安徽口音男人:操你妈个×的,你跟我到一个地方的。(进屋又是一阵大骂,声音高的就是那个在电梯里出现的安徽口音男人)

王鸿丽:我来送手来了。

(这时,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有王鸿丽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打骂声。这段录音持续约3分钟。)

老板:王鸿丽,你衣服太厚了,我用力捅,捅了4刀,都没有捅进去。

你他妈的强奸不行,看看不行吗?

这时,4个男人又上来,把我按倒在地,老板用脚踹我。

那个喝过酒的男人过来,打我耳光说,我想强奸你!边上有人轻轻说了句,不行。

我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好的。

那个男人说,你他妈的强奸不行,看看不行吗?

你说着,撩起我的衣服往里面看了看,又顺手抓过边上的一瓶啤酒,打开,拎着我的衣领,从我的头顶往下倒啤酒。另一个男人拉着我,让我给老板跪下,我不肯,他们就踹我腿,直到我跪了。我害怕了,央求他们,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啥也不要了……

录音对话原文如下:

王鸿丽:你们别打了,真的,别打了。

安徽口音男人:妈个×,你敢抓我嫂子(指老板娘)。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鸿丽:你们不要再打我了。

老板:你老公就是你害的(王鸿丽后来说,她老公此时已经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了。)

安徽口音男人:跪下!

王鸿丽:我坐着说,行不?

安徽口音男人:跪下。不跪下,我强奸你!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行。

安徽口音男人:不行?看看不行吗?

王鸿丽:我不是小姑娘,没什么好看的。

安徽口音男人:妈个×,我就要看你!

男人把我拉起来,让我坐一边去。还说,老实点,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老板娘对老板说,把录音机拿过来。然后,他们就问我,单子是不是你卖给××的?我说我没有,边上一个男人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老板娘问,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我,威胁要花10万块钱买我一只手的?我说,没有。我又挨了一巴掌。我马上说,是的,这些都是我做的。这时,老板一直在边上往电脑上打字。打了一会儿,他拉出两张纸,让我在上面签字。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签了字。我知道大概内容:承认卖单子;承认自动辞职,工资奖金都不要了;承认威胁过老板。你就不该惹他们,他们有钱,你是干吗的?之后,他们就商量怎么处理我和我丈夫。一个男人说,用袋子罩住他们,把他们扔到萧山去。

录音对话原文如下:

安徽口音男人嘶喊:按倒!老子把他们 弄到江边。

另一个男人:吃里扒外!欺负我嫂子!他妈的,我把你们扔到江里去!

王鸿丽不停地央求:我错了,我啥也不要了……

安徽口音男人:好,你写个纸条。我哥怎么说,你怎么认,行不?

王鸿丽:好,你说。

我的左手拇指被刀拉伤了,他们看到出血了,一个男人带我到洗手间冲血。我哭着央求那个男人放了我们。我说我们都是来杭州打工的,很不容易。钱我不要了,放了我们。那个男人说,你就不该惹他们,他们有钱,你是干吗的?怎么这么不聪明?我说我错了,你们放了我们吧。我家里还有孩子。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我丈夫被他们搜了身,他们没有搜我,还好,录音全在。后来,他们商量了一下,押着我们从地下室走出了办公大楼。走出去的时间,是10月31日下午4点30分左右,恐怖的2个多小时,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啊。我们不敢到附近的绿城医院看伤,打了车,到了机场路的万事利医院。在路上,我接到老板电话,说如果我报警,就死定了。过了40多分钟,我打电话给我哥,我哥让我报警,我才敢报。昨天(11月5日)下午3点多,文新派出所民警在市中医院外科病房,给王鸿丽和她丈夫做了笔录。派出所已经拿到王鸿丽的全部录音资料,已组织人员加班加点调查。

来源:都市快报 作者:记者 严峰 编辑:罗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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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RC 更新时间:2013-05-02 关键字:社会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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