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骐:世界体系视野中的中国社会结构(2)
视界第11辑
六. 中国的兴起(“现代化”)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没落
中国是当前世界经济长波的下降阶段中中心地区资本向外围、半外围地区转移的主要受益者。据报道:“最新统计显示,中国已连续9年位居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吸收外资的首位,并曾连续5年居全球第二位。截至目前,全球最大的500家跨国公司已有400多家来华投资。”[1]
当中国以“改革开放”的姿态全面加深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联系的时候,中国的阶级结构和工资水平基本上是一个外围国家的阶级结构和工资水平。另一方面,由于历史的原因(毛泽东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工业化),中国的产业结构类似于一个半外围国家的产业结构。中国拥有生产从低工资到高工资的各种产品的广泛的技术能力。因此,中国一开始“开放”,就在世界市场上与半外围国家展开全面的竞争。由于中国的低工资、低成本的优势,中国在这场竞争中处于十分有利的地位,成为来自中心地区的资本的主要吸收者,并广泛地被认为将成为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工厂”和制造业出口中心。
那么,在二十一世界上半叶,中国的“发展”和“现代化”的前景是怎样的呢?中国的阶级结构将发生怎样的变化?中国的“发展”和“现代化”对于世界历史意味着什么呢?可以预期,随着中国经济的“现代化”,中国的社会将进一步无产阶级化。在未来一至两代人的时间里,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占全部人口的比重将大大上升,农民的分额将显著缩小。如果届时,中国的无产阶级化的程度达到现在拉丁美洲、东南亚半外围国家的水平,中国的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必然要求得到半外围国家的工资水平,或者说,与中心国家工资水平的差距由现在的约50:1缩小到约10:1至5:1。至少是城市无产阶级,将要求拥有与半外围国家工资水平相配套的政治权利和福利国家。
无产阶级、半无产阶级的要求将对中国的资本积累体制构成强大的压力。要承受这样的压力,中国必须在世界体系中确立作为一个成熟的、稳定的半外围国家的地位。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内在运动规律以及世界历史的目前阶段来说,这有没有可能呢?为此,我们可以设想三种前景。
对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来说,中国的主要问题是,它的规模特别巨大,它的劳动力资源超过所有中心国家现有劳动力资源的总和,也超过所有半外围国家现有劳动力资源的总和。中国要成为一个完全的半外围国家,要在现有的半外围国家专门从事的各个商品链或商品链的环节与半外围国家展开全面的竞争,这种竞争,最终必然导致中国与其它半外围国家在工资率与利润率方面趋同。
所以,第一种前景就是,由于中国的巨大的劳动力资源,其与半外围国家竞争的结果,完全破坏了现在的半外围国家在若干商品链上的相对垄断优势。一旦相对垄断为激烈竞争所代替,传统的半外围商品链或商品链环节所包含的附加价值将受到极大的挤压,迫使半外围国家普遍接受较低的、接近于中国的工资水平。[2]
这一前景的实质是半外围国家的外围化。但是这一前景对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半外围国家在世界体系中发挥着类似于中间阶级在各个民族国家内部所发挥的作用。它为广大的外围国家向上流动、实现“发展”和“现代化”提供了希望。一旦半外围国家消失了,沦落为与外围国家一样了,一个失去了“中间阶层”和失去了“发展”希望的世界体系将在政治上变得极为不稳定。
半外围国家的外围化还将使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失去一个重要的有效需求来源,并使中心国家在长波的下降阶段失去倾销过剩产品的对象。[3]
更主要的问题是,所有外围化的半外围国家都将面临高度爆炸性的国内政治形势。一方面,是有相当程度无产阶级化的阶级结构要求有半外围的工资水平和政治经济权利。另一方面,已经外围化的半外围国家无法同时提供比较高的工资水平并在世界市场上与其它外围国家竞争。整个的半外围国家集团将陷于革命与动荡之中。
第二种前景是,中国成功地加入了半外围国家的行列,并实现了基本的“现代化”。同时,半外围国家集团成功地保持住了自己所从事的商品链的相对垄断地位。从而,中国的工资水平向半外围国家靠拢。这样一种前景,对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同样是十分危险的。
问题同样在于中国的巨大规模。如果中国的工人普遍拥有半外围国家的工资水平,整个半外围国家集团的工人阶级所占有的剩余份额将比现在翻一番还多。这将极大地缩小世界资本家阶级所能占有的剩余份额,并导致世界范围的利润率危机。
这就使我们进入了第三种前景,即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一个伟大的过渡时期。现代世界体系与世界上一切有生命的体系一样,都有一个有发生、发展、矛盾积累到衰老、灭亡的过程。万古不变的社会制度是不存在的。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处于这样一个过渡时期了呢?本文仅提出下面两点论据:[4]
首先,是世界范围的无产阶级化已经进入晚期或高级阶段。世界的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要求占有如此大的一份剩余,从而使世界范围的利润率下降到世界资本家阶级无法接受的水平。世界资本家阶级为了维护和恢复利润率而采取的种种措施(新自由主义和资本转移)在经济上和政治上有着严重的副作用,从而使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状况更加恶化。
资本主义世界经济面临的另一个无法克服的危机是生态危机。经过了五百年不受限制的资本积累,地球生态系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里,为了不卷入过多的技术细节,仅仅指出,几乎所有有生态觉悟的人士都同意,现有的经济和技术发展模式,如果不加改变,是不可持续的,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导致生态灾难。我们有很多生态学家,其它学科的许多学者,已经提出了无数的建议。政府官员、所谓非政府组织的活动家们,现在又加上大公司的代表们,已经在一起开了无数次的会,有时还达成了一些协议。但是效果怎样呢?我们仍然在高速地向着生态灾难迈进。[5]
问题在于,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范围内,经济和技术发展的模式有可能与现在根本不同吗?任何环境保护的措施都要增加资本家的成本,也就是说,都要导致利润率下降。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典型的“共同财产”的问题。环境是人类的共同财产。但是,资本家组织生产、分配、研究与开发的权利却是资本家的私人财产。任何民族国家的资本家如果接受环境的管制,接受成本提高,他们在资本积累和世界市场的竞争方面相对于其它民族国家的资本家就要处于不利的地位,甚至可能在世界市场上被消灭掉,丧失做资本家的资格。
当然,不是所有的民族国家都受到世界市场同等程度的制约。在环境保护方面,我们也可以观察到一个世界体系范围内的等级秩序。中心国家有相对严格、相对完备的环境保护法规和执行体系。外围国家,则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环境保护体系。在某些庸俗的环境学家或社会学家看来,这又证明了环境保护只不过是“现代化”过程中一个附带的问题,随着“现代化”的实现就会迎刃而解。但是,实际上,中心国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行一些环境保护,主要是由于它们在世界市场上占据着垄断的地位,因而在世界市场的竞争压力面前多少有一些缓冲余地,并且能够通过不平等交换将大部分环境保护成本转嫁给外围和半外围国家,同时还消耗着世界上绝大部分资源。另一方面,外围和半外围国家则绝对地受到世界市场竞争的限制,因而不但不能在环境保护方面有所作为,往往还要依靠减少环境保护方面的管制来吸引外资。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上广大的外围和半外围国家的环境问题是根本无法解决的,因而世界范围的生态危机也是无法避免的。
现在的世界体系迟早是要推出历史舞台的。我们很可能已经处于现在的世界体系向其它的世界体系过渡的大转折、大混乱时期的开端。在这个过渡时期结束时,如果人类仍然存在,必将出现一个或几个新的世界体系。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将面临着多种选择。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我们的主观选择才有可能摆脱“正常时期”的历史必然性的束缚,在塑造未来时发挥决定性的作用。这是千千万万的小人物成为创造世界历史主体的时代。
知识分子的责任是了解我们所处的时代,了解我们所面临的选择。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是:新的世界体系必须是怎样的?以及,怎样的新的世界体系才是比现在更好的?
人类要继续生存下去,地球生态系统必须能够维持一个可持续的生态平衡。怎样才能实现地球生态系统的持久平衡呢?人类与生态系统的物质交换必须保持在一个有节制的、相对静态的水平上。所以,新的世界体系必须不能建立在无限制的资本积累的基础上,因而不能建立在为利润生产的基础上,因而不能是市场经济。
怎样的世界体系才是比现在更好的?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道德立场。我在这里提出一个简单的命题,一个使世界上80%以上的人生活得比现在更好的世界体系是一个更好的世界体系。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世界上大约80%的人在营养、保健、教育、养老等方面的基本需要没有得到满足,并且被迫在恶劣的劳动条件下(“血汗工厂”)长时间的、高强度的劳动,在劳动场所往往没有基本的人身权利。所以,如果有一个世界体系,能让所有的社会成员的基本需要都得到满足,所有的社会成员都可以在健康、安全的环境中有尊严的、以不太高的劳动强度(比如类似于前社会主义工厂中的劳动强度)劳动,劳动时间适中(比如每周40小时),并有充分的休息权利,那么,这样的世界体系就是更好的。
要建立这样一个更好的体系,同时保持地球生态系统的持久平衡,势必要对世界范围的资源做大规模的再分配,其结果必然是大大缩小世界范围收入和财富分配不平等的程度。所以,这样一个较好的世界体系必然是一个比现在平等得多的世界体系。
表1 中国社会阶层结构的演变,1978-1999年
1978 1988 1991 1999
总计 100.00 100.00 100.00 100.00
国家与社会管理者 0.98 1.70 1.96 2.1
经理人员 0.23 0.54 0.79 1.5
私营企业主 0.00 0.02 0.01 0.6
专业技术人员 3.48 4.76 5.01 5.1
办事人员 1.29 1.65 2.31 4.8
个体工商户 0.03 3.12 2.19 4.2
商业服务业员工 2.15 6.35 9.25 12.0
其中:农民工 0.80 1.80 2.40 3.7
产业工人 19.83 22.43 22.16 22.6
其中:农民工 1.10 5.40 6.30 7.8
农业劳动者 67.41 55.84 55.01 44.0
其中:外来农民 0.00 0.10 0.20 0.1
失业半失业人员 4.60 3.60 3.30 3.1
资料来源:社科院课题组,《中国目前社会阶层研究报告》,第123页。
表2 市场化改革过程中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分化
阶层名称 所包括人群 市场化改革对其利益的影响
国家与社会管 党政事业单位中行使实际行政管理职位的 改革的最积极的参与者和推动者。在改革的最初十年,在经济
理者 领导干部 利益上没有得到相应的补偿;在改革的后十年,是较大获益者。
经理人员 大中型企业高中层管理人员 市场化改革的最积极推进者和制度创新者,支配大量的经济资
源,是主导阶层之一。
私营企业主 拥有一定数量的私人资本并进行投资以获 “先进生产力”代表者之一。1992年以后,社会形象和社会地
取利润,包括所有雇工8人以上的私营业主 位有了极大提高。
专业技术人员 在各种经济成分中从事专业性工作和科学 在市场经济发展中保持较优势的地位,并与以上三个阶层保持
技术工作的人员 良好的关系。
办事人员 党政机关中的中低层公务员、企事业单位 社会流动链中的重要一环,以上各阶层的后备军。
中的基层管理人员
个体工商户 小业主、个体劳动者、小股东、出租少量房 八十年代改革的主要获益者之一。九十年代以来,经济地位有
屋者 所下降,不满情绪较多。
商业服务业员工 在商业和服务业中从事非专业性的、非体力 绝大多数成员社会经济状况与产业工人类似。
的和体力的工作人员
产业工人 在第二产业中从事体力、半体力劳动的生产 经济改革以来,社会经济地位明显下降。90年代中期以后,大
工人 批工人下岗,相当一部分人员处于就业无保障的状态。农民工
在工资、劳保和福利等方面的待遇明显不如城市工人。
农业劳动者 承包集体所有的耕地,以农业为唯一或主要 在八十年代中期以前,是改革和发展的受益阶层。在八十年代
收入来源 中期以后,逐渐成为利益受损的阶层。1997年以后,农产品销
售困难,乡镇企业不景气,进城打工困难,税费负担没有减轻,
利益受损明显。
失业半失业人员 无固定职业的劳动年龄人群 许多成员处于贫困状态
资料来源:社科院课题组,《中国目前社会阶层研究报告》,第116-123页。
表3 “儿童学习用可发声地球仪”全球商品链的组成环节与价值分配
商品链组成环节 环节末销售价格(美元) 环节中实现增加值(美元) 占商品链全部增加值%
美国零售商 88 16 21.1
美国制造业公司à 72 32 42.1
香港贸易公司à 40 20 26.3
广东外贸公司à 20 5 6.6
江苏和广东生产企业 15 3 3.9
成本费 12 / /
注:à代表向下一个环节下单订货。
资料来源:《世界日报》2002年12月15日,第A9页,“大陆成世界制造中心 马建堂:勿太乐观”。
表4 国际制造业工资水平比较
(月平均工资,1995年,美元)
国家(地区) 月平均工资 相当于美国的%
美国 2212.7 100.0
日本 2964.1 134.0
韩国 1704.6 77.0
以色列 1611.8 72.8
新加坡 1522.4 68.8
中国香港 1078.1 48.7
阿根廷 756.3 34.2
巴西 550.0 24.9
智利 401.0 18.1
马来西亚 400.2 18.1
秘鲁 319.8 14.5
匈牙利 314.7 14.2
波兰 278.4 12.6
菲律宾 258.8 11.7
捷克共和国 257.6 11.6
泰国 250.2 11.3
土耳其 194.4* 8.8
墨西哥 190.2** 8.6
俄罗斯联邦 144.1*** 6.5
中国 51.6 2.3
印度 37.4 1.7
*1994年数据。
**这是比索贬值之后的工资水平。1993年的月平均工资为325.8美元。
***1997年数据。
资料来源: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Yearbook of Labour Statistics 2000. Geneva: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原始数据以各国本币计算,以1995年汇率换算为美元。汇率资料来源:英国经济情报中心(Economic Intelligence Unit)。原始数据不是月工资时依以下办法换算为月工资:周工资 X 4.3; 日工资 X 30; 小时工资 X 周小时工作数 X 4.3。
表5 美国社会阶层和职业分布状况
(1990年,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
阶级阶层结构 阶级阶层结构 职业分布
(吉尔伯特和卡尔,1992) (赖特,1997)
资本家阶级,1% 雇主,4.7% 投资家、公司总裁
中等企业主
上等中间阶级,14%
经理,8.3% 专家-经 专家,6.9% 上层经理、专业人员
理,6.0%
中间阶级,30% 下层经理、半专业人员
小资产阶级,5.2% 家庭企业业主和工人
监督工人,14.8% 基层经理、监工
工人阶级,30% 熟练工人,12.8% 技工
工人,41.4% 半熟练操作员、售货员、
办事员
工人贫民 服务业工人、搬运工、非熟练操作员和办事员
社会底层,25% 失业半失业者、领救济金者
资料来源:Dennis Gilbert and Joseph A. Kahl, The American Class Structure, Chapter 11, pp. 305-324. Belmont, Calif.: W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 (1992); Erik Olin Wright, Class Counts, Chapter 3, pp. 91-113.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表6 拉丁美洲半外围国家的社会阶层和职业分布状况
(1990/1992年,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
阿根廷 巴西 智利
城市部门:
雇主 4.4 3.9 1.7
专业技术工人 7.5 6.5 9.9
专业技术独立经营者 3.0 0.9 1.1
大中型企业工人 35.3 28.9 34.1
其中:贫困工人 4.2 8.7 7.8
小型企业工人 10.3 13.7 10.6
家庭雇工 3.7 4.5 5.4
独立经营者* 17.9 15.7 17.8
其中:贫困工人 1.3 6.3 4.8
城市失业人口 5.7 3.7** 5.1
农村部门:
雇主 13.0 0.7 0.2
工人 10.2 9.7
独立经营者 12.1 5.1
*包括没有报酬的家庭工人。
**据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 Yearbook of Labour Statistics 2000, Table 3A.
资料来源:Economic Commission for Latin America and Carribbean, Social Panorama of Latin America 1994. Santiago, Chile: United Nations Economic Commission for Latin America and Carribbean. 原书只提供各类职业人口分别在城市和农村地区所占的比例。笔者在编制本表时根据世界银行1994年《世界发展报告》所提供的城市人口占全部人口比重计算了各类职业人口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的比例。1992年阿根廷、巴西、智利三国城市人口的比重分别为87%、77%和85%。
表7 中心、半外围和外围国家的阶级结构比较
(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的%)
阶级(阶层) 中心 半外围 外围
(美国,1990年) (拉丁美洲,1990/1992年) (中国,1999年)
国家与社会管理者 / / 2
资产阶级 5 2-4 1
中间阶级 20 10-15 11
小资产阶级 5 9-17 4
无产阶级 45 18-28 <23
半无产阶级 25 32-47 >15
农民 / 5-12 44
[1]《世界日报》2002年12月21日,第A9页,“大陆优势龙永图:质优价廉劳动力”。
[2]摩根斯坦利的分析家们评论说:“中国将在越来越大范围的多种产品方面成为国际级的参与者,并且沿着价值链向上移动。… 归根结底,中国的剩余劳动力队伍相当于OECD国家制造业部门劳动力队伍的三倍,也就是说它可以吸纳全世界的制造业生产而不引起很多工资上涨。在我们看来,中国的价格正在成为全球价格,而其它亚洲生产者必须接受这些价格。” “其它东亚经济不可能在没有通货紧缩的情况下维持现有的生活水平。通货紧缩在这种情况下不是生产率提高的反映,而是消耗现有财富以支付不可持续的生活水平。韩国通过信贷泡沫实现了小幅度的通货膨胀,但是这不过意味着更加迅速的消耗财富。“(Denise Yam and Andy Xie, “Asia Pacific: Any Hope for Export Pricing Power?”; “Asia Pacific: In Search of Pricing Power (Part II)”, October 16, 2002, Global Economic Forum, http://www.morganstanley,com/GEFdata/digests/latest-dgest.html)
[3]关于半外围国家在世界体系中的作用,见Wallerstein, “”Dependence in an Interdependent World: the Limited Possibilities of Transformation within 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 pp. 66-73, inThe Capitalist World-Economy.
[4]关于我们正处于由现代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向其它世界体系过渡的过程中,详见Immanuel Wallerstein, “Price, Stability, and Legitimacy, 1990-2025/2050,” pp. 25-45, inAfter Liberalism. New York: The New Press (1995); Immanuel Wallerstein,Utopistics. New York: The New Press (1998).
[5]“里约高峰会被广泛被认为是一次失败。……里约高峰会的主要成果之一是工业国家保证到2000年自愿将导致全球变暖的气体释放量减少到1990年的水平。”而事实上,“全球化石能的消费从1992年到1999年增长了10%。”“属于里约会议框架的关于全球变暖的京都议定书,由于美国退出条约而流产。世界范围的温度继续上升,并预计在2002年达到创纪录的水平。”“里约高峰会保证改善生物多样性,但是据联合国消息,物种灭绝的速度在加快。高峰会要求放慢森林砍伐。但是森林砍伐在继续。在九十年代,森林每年净减少0.2%。”“对水的需求预计在未来30年将增加50%,并在若干地区造成严重缺水。据联合国消息,至2015年,世界上至少40%的人口将生活在无法或很难获得充足水供应的地区。”“世界银行最近发表的一份报告为世界状况描述了一幅灾难性的图景。如果世界在未来几十年继续按照现在的道路发展下去的话,这份报告预测贫困和环境问题将有极大的增长。”(Joseph Kay, “UN Summit Subordinates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 to Corporate Interests,” 11 September 2002, World Socialist Web Site, http://www.wsws.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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