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马门列夫先生：刻舟求剑解答不了当前的问题

　　拙作《人类需要一个价值体系的转换》受到了马门列夫先生的关注，专门写了一贴《评[ 老花镜 ]的“人类需要一个价值体系的转换”》。我对马门先生非常敬重，因为马门先生始终一贯地坚持马列主义；也感谢马门先生的关注，所以就做一个答复。

　　第一、关于[资本主义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的腐朽制度，而不是什么“价值体系”]。我认为这里面存在一个认识的深度问题，恕我直言，马门先生只看到制度的层面的腐朽，没看到腐朽的原因，那就是人们的价值体系是有缺陷的。价值体系的缺陷是根源，制度的腐朽是表现。这个道理很简单，苏联人倒是建立了不腐朽的制度，但是由于没有深入到价值体系层次，没有与时俱进地改造价值体系，还是过去的价值体系，结果是资本主义复辟了。美国人也没有改造价值体系，始终坚持着那一套价值体系没变化，所以他们的制度尽管很“腐朽”，却仍然没有变化。因而如果没有一个价值体系的改变，马门先生无论如何批评资本主义的“腐朽”，它都还是要继续存在下去。

　　第二，关于[离开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科学社会主义不可能另外“找出一条科学发展的新路来”]，这一点我是同意的，但我要强调的是，社会主义革命的终极目标是价值体系的转换，人性的提升。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不过是这个终极目标的前置程序，包括发展生产力，也是前置程序。但作为阶段性目标的这些不能作为终极目标，如果把它们作为终极目标，同样也会造成异化。所以，现在提出以人为本，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适时的，是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

　　第三，关于[为什么把社会危机和物种进化扯到一起？]我倒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它们扯在一起，人的进化是大自然的进化过程的有机组成部分，到了目前的这种程度，人类如果不能来一个价值体系的转换，而是继续按着丛林法则的行为模式，就会毁灭整个生物圈，这应当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社会的危机和物种进化过程的危机不是扯在一起的，而是本来就在一起的。

　　第四，关于[所谓“人类的利益是一个整体”]，马门先生居然对人类利益的整体性也有意见，难道阁下忘了马克思的名言：“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

　　总结起来说，我感觉到马门先生没有与时俱进，时代前进了，马克思主义也要前进。时间关系，先说这些，言重之处，还请包涵。

再答马门列夫先生：只有正确地提出问题，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对马门列夫先生的《评[ 老花镜 ]的“人类需要一个价值体系的转换”》， 我写了一贴《答马门列夫先生：刻舟求剑解答不了当前的问题》，因为时间关系，对马先生所提出的六个问题只答复了四个，还有两个也应当答复一下。

　　一、马门先生说：“只有马列毛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能够救世界”，这一条我当然同意了。但是必须说明的是，马门先生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批评本人所说的“大灾变呼唤人类猛醒，社会大危机激发思想新启蒙。历史之神把拯救人类的重任放在了中华民族的肩上。”很显然，马先生没有找准我们之间的不同点。

　　二、马门先生强调“中国封资修的社会存在”，对本人所说的这一段话：

　　“当代中国是一个巨大规模的政治、社会和文化存在，有着从传统社会到发达的现代社会的各种生活和生产方式，有着优秀的文化传统，同时还继承了被西方人所抛弃的西方文化的精华马克思主义，以及现代西方人热心地传授给我们的民主法治精神和观念。我们的经济政治文化正在经历着一个剧烈变化的发展过程，如此复杂多样的现当代中国经验可能是当代最值得重视、最可能诱发思想创新的学术研究对象。我们正处在价值体系创新的临界点上，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个伟大飞跃即将来临，一个新时代的大幕正在徐徐拉开。”

　　马先生批评说：“中国封资修的社会存在确实是‘经济政治文化’经历‘剧烈变化’的结果，但这决不是‘当代最值得重视、最可能诱发思想创新’的‘现当代中国经验’。不是什么‘正处在价值体系创新的临界点上，人类进化过程中的一个伟大飞跃即将来临，一个新时代的大幕正在徐徐拉开’，而是接轨到资本主义悬崖的临界点上，是资本主义复辟的可耻和平演变的来临，但是未必是资本主义大幕的徐徐拉开，也许是资本主义危机和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大幕的徐徐拉开。”

　　我认为，马先生只看到了问题，而没有看到机遇，尽管他很希望避免和平演变，但却找不到避免和平演变的办法，无可奈何花落去。而在我看来，从价值体系的演变过程来看，这正是一个物极必反的过程，一种倾向不可能一直发展到绝望的程度，社会的公共利益是一个客观存在，当它被压缩到无可再压缩的程度时，也就要开始反弹了。中国一直以来的改朝换代农民起义，也是社会有机体的这种自我修复功能在发挥作用的表现，美国所引发的经济危机，也是这种功能在发挥作用，银行家们的贪婪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就要出现危机，迫使人们予以解决，当然，在资本主义的现存体制中，能不能找到办法，这是一个问题。

　　我们目前遇到的社会复杂而又尖锐的形势，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机遇。但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正确地提出问题。马克思说过：“一个时代的迫切问题，有着和任何在内容上有根据的因而也是合理的问题共同的命运：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因此，真正的批判要分析的不是答案，而是问题。正如一道代数方程式只要题目出得非常精确周密就能解出来一样，每个问题只要已成为现实的问题，就能得到答案。世界史本身，除了用新问题来回答和解决老问题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因此，每个时代的谜语是容易找到的。这些谜语都是该时代的迫切问题，如果说在答案中个人的意图和见识起着很大作用，因此，需要用老练的眼光才能区别什么属于个人，什么属于时代，那么相反，问题却是公开的、无所顾忌的、支配一切个人的时代之声。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1]

　　从以人为本的立场来看，无论是物质还是意识都极其重要，现在再来追问物质与意识的关系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要关注的当前最紧迫的现实问题，诸如为什么腐败现象的发展势头愈演愈烈，为什么两极分化和违法犯罪现象越来越严重；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自毁家园，人类还能否拯救；我们怎样掌握社会管理的主动权，提高执政能力，最终达到构建和谐社会的目标，这些问题引导人们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问题。

　　正确地提出问题，就是人类需要有一个价值体系的转换。这是在共产党执政条件下所要提出的问题。这同时也是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所一向强调的问题。他老人家在《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中就开始提出，世界观的转变是一个根本的转变，为了促进这个转变，他想了很多办法，直到最后发动文化大革命，终于还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对他所希望的灵魂深处爆发革命，赞成的不多，反对的不少，所以这个革命就进行不下去。文革之后，这个世界观价值观的问题被搁置一旁，一心一意搞建设。

　　但是，这个世界观的问题是否就不存在了呢？它仍然还存在，没有经过理性思考过的那种有缺陷的价值体系会自发地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表现自己，产生出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产生出腐败现象违法犯罪现象，产生出各种冲突，在这样的基础上，共产党的领导地位就不稳固，就必然要出现资本主义复辟。要巩固党的领导，巩固无产阶级政权，就必须进行价值体系的建设。所以总结三十所改革的经验，中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新目标，这正是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

　　正确地提出问题，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现在已经提出了价值体系的建设问题，下一步就是如何搞建设的具体问题了。

　　但如果按马门先生的提法，我们就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当代世界的根本存在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个存在，及其两个存在的斗争，就是这种基本的存在决定着世界发展的方向。”因为我们现在找不到一个划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办法，资产阶级在哪里，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说了，就在共产党内。马门先生有什么办法把共产党内的资产阶级都找出来，然后对他们进行斗争呢？

三答马门列夫先生：阶级斗争与价值冲突

　　马门列夫先生很强调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比如他说：“当代世界的根本存在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个存在，及其两个存在的斗争，就是这种基本的存在决定着世界发展的方向。”对此我们应当赞成。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存在着阶级斗争，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我们应当强调的是，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也应当与时俱进，进入两种价值体系的冲突的历史阶段了。我们很容易看到，具有不同价值体系的人们，对阶级斗争问题的看法不一样，有些人认为存在着阶级斗争，有些人则主张阶级斗争熄灭论。但很奇怪的是，恰恰是那些主张阶级斗争熄灭论的人，正是那些咄咄逼人地向社会主义政权进攻的人。这充分地表明了这些人的虚伪和自相矛盾，或者说是缺少自知之明。

　　从上述事实中，我们还可看到，现在的阶级斗争不同于过去的阶级斗争。其区别就在于斗争的阶级阵线并不是很分明，极少数反对社会主义的精英与黄赌毒和黑社会结合起来，党内的腐败现象与党外的敌对势力互相呼应，一部分人使党组织腐败变质，另一部分人则在外部来把它打倒。从苏联的崩溃过程可以看到，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们联合起来，来自国内的敌对势力与来自外部的敌对势力联合了起来，共同完成了埋葬社会主义的过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仅仅从人的阶级地位出发，我们很难像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当年起草《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所说的那样，把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的革命首要问题理清。

　　但是，我们可以进一步追问，是一种什么东西把处在不同社会地位、和不同国家的人们结合起来共同反对社会主义事业呢？显然这已经不是过去的那种共同的阶级利益，因为有那么一些人积极投入到这场斗争中去，并到什么好处，不过是为人作嫁，后来有些精英很后悔，包括刚去世的索尔仁尼琴。因而他们之所以联合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价值体系，他们都没有完成价值体系的转换，甚至不知道有价值体系存在着，他们被资本主义社会环境所强加的价值体系控制着。

　　这些年来，在我们国内一直有那么一些人，在思想上感情上不喜欢社会主义制度，敌视党的领导，对西方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制度和生活方式顶礼膜拜，总是想推翻社会主义制度，复辟资本主义，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兴风作浪，出来表演一番。同时也由于社会主义社会刚从旧制度中脱胎出来，还存在着旧社会的污泥浊水，旧的经济政治文化过程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价值体系的形成过程，有相当数量的人，包括共产党人自己，也还没有真正告别旧的价值体系，对资本主义的那一套价值体系于是就具有了天然的亲和力，在改革开放过程中，西方的那一套放纵情欲物欲的生活方式，很对他们的口味，于是便无视社会公正原则，肆无忌惮地侵害社会整体利益，侵害群众利益，于是乎，违法犯罪活动和腐败现象便猖獗起来，他们所坚持的并不是什么新东西，也无非是丛林法则罢了。

　　现在据说有一个黑三角，贪腐官员、奸商和精英知识分子，把他们连接起来的正是共同的价值体系。那些盘踞舆论阵地摇唇鼓舌的精英们，自以为是通过推理论证的许多论点，实际上不过是披上理论外衣的资产阶级偏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价值体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被那种最糟糕的价值体系控制着。他们觉察不到自己的浅陋无知与自相矛盾，狂妄地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我国优秀文化传统。从这种价值体系出发，他们无法想象一种不是由他们这种人组成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制度只能是资本主义制度，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优越性永远地视而不见，而资本主义的弊端，尽管几百年来已经有了大量的揭露，在我们周围也已经得到了充分表现，他们仍然是一概视而不见。

　　同样道理，把国内外阶级敌人联结起来的同样是共同的价值体系。西方资产阶级一向不喜欢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一直想让中国人民接受他们的价值体系，跟在他们的后面，成为他们的附属物，成为他们掠夺资源的基地和倾倒废料的垃圾场。在使用武力达不到目的的情况下，他们转而使用和平演变战略，以资本主义的经济模式、文化传统、生活方式来影响我们国家的第三代、第四代人，为达此目的，他们异乎寻常地热心，通过各种渠道进行思想文化渗透，吹嘘他们的价值体系是什么“普世价值”，总之是要把中国的发展方向引到他们所希望的方向上去，甚至不惜直接干涉中国内政。

　　总之，由于共同的价值体系，国内外的敌对势力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不约而同地追求着一个目标，那就是颠覆社会主义制度。他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方案，但却配合默契，形成了一个有利于资本主义价值体系成长的社会环境，把丛林法则潜移默化的塞到人们的头脑中去。在这样的环境中，谁要是谈论道德修养，便被讥为陈腐说教，谁若大公无私、舍己为人，便被视为不正常，谁若谈论共产主义理想，便会立即成为孤家寡人。相反，会贪污会腐败会来事的人则成了英雄，被捧为精英。如此是非颠倒、善恶不辩，给了人们特别是青年一代错误的价值导向，使他们不知不觉地形成了扭曲的价值体系，这种价值体系在应用于社会生活过程中的时候，还会进一步地自我强化，形成恶性循环。在这种恶性循环的过程中，社会主义政权的垮台就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回过头再来思考一下，这些人对社会主义的攻击是不是阶级斗争呢？当然是，但我们也看到，它和原来的阶级斗争不一样，斗争的一方由不知社会发展方向、只知个人私利同时又由于笨蛋而不能维护和代表个人利益的人们组成，他们反对着那些代表着全体民众利益的知道历史进步方向的另一部分人。因而这是笨蛋与智者之间的斗争，是追求着自我毁灭的人向维护人类进化方向的人们之间的斗争。

　　因而，这两种人之间的斗争可以说是阶级斗争，但如果更准确地说，这是不同价值体系之间的斗争，用老子的话来说，这便是上士与下士的斗争。上士关心着所有的人，包括下士在内，他们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闻道，都能不虚此生；而下士则大笑之，反对之，不仅自己要悖道而行、走向毁灭，还要拉着所有的人一块走向毁灭，并坚持认为这就是他们的自由民主权利。这种价值体系的冲突比起阶级斗争来要深入一个层次，当下士压倒了上士，在社会中占据了支配地位之后，阶级斗争便会日益尖锐，社会便日益混乱，进入恶性循环的轨道；有些人所狂热主张的民主，也无非是为了把社会推向毁灭而找一个堂皇的招牌。只有当上士占据支配地位时，社会才能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摆脱恶性循环，使阶级趋向于消亡，使社会趋向于和谐。

　　在这种斗争中，坚守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共产党人，代表着人类的整体利益，代表着历史进步的方向，代表着智慧与勇敢、公理与正义，因而占有着绝对的道义上的优势。因而必须理直气壮地抓好价值体系的建设，为人民群众的价值体系的进化创造条件，让所有的人都开悟闻道。执政权力归根到底就是坚持自己的价值体系的权力。

　　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当年说过：“每一个人都要改造”，但其深刻意义并不为时人所认识，赞成的不多，反对的不少，过了这些年，现在我们应当明白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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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2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