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九:谭震林、邓子恢和王震——新中国农业的开创者
我父亲说,谭老板非常忠实,非常勇敢,不过有时莽撞。
大跃进时,谭叔叔主管农业。脑袋一发热,竟然说,每亩地要产10万斤水稻。我父亲一听到他这样说,就对他说:“谭老板,你没有做过田,也没有见过做田啊!一亩地10万斤?发疯啊!”
谭老板竟然开怀大笑道:“革命的浪漫主义嘛!”我父亲很气愤地说:“你真是谭大炮!乱讲!!”
葛慧敏阿姨一听这事,急了,说:“老板!你要死啊!说胡话!”
诗人浪漫主义一下,也未尝不可;普通人可以犯错误,领导人犯错误,不得了啊!人命关天!
谭震林是当时中央主管农业的主要领导人。1959年,浮夸风越演越烈。谭震林知道自己有错了,竟然一个月内,一口气在湖南“跑”了26个县,进行调查研究。要知道那时的车和路,一小时能开40公里已经很不错了,身体不好的人,颠也颠得散了架子。
莽撞的事,谭老板干的还不只一次,引黄灌溉,他也闯了祸。兰考一带,自古水旱灾难不断。他拍脑袋下决心,引黄河水浇地,结果造成兰考一带盐碱化越发严重。从此只要提到引黄灌溉,他就紧张起来。后来专家和群众进一步调查研究,摸清了黄河水的规律,发现秋天黄河水是酸性的,可以灌溉。兰考在谭老板主管农业时,改变了面貌。
在谭老板领导下,农口解决了许多大问题。在文化大革命前,他就主持了国家的林业规划,派出专家学者,到苏联、北欧、西欧、东欧,还有朝鲜进行调查研究。指出苏联的林业发展模式,不适合中国;西欧、北欧都有可吸取的经验,中国要走自己发展的道路。那个林业规划是一个有气势,有眼光的规划。可见文革前并不是闭关锁国的,是放眼世界的。
我父亲虽然说谭老板有时蛮干,但还是很称赞他,说他是一个敢想,敢为,有干劲,有气魄的人。现在的红旗渠,苏北的灌溉总渠,都是他主持农口工作时做的事。
党的三大作风——理论与实际相结合,批评自我和自我批评,密切联系群众。现在不提了,可是这是中国共产党的的法宝。有了这三件法宝,才保证中国共产党从胜利走向胜利!
谭老板就是可以看得到的,坚持发扬这三大法宝的高级领导干部。
邓老则和谭老板不同。我父亲说,邓老算账细啊!不用打算盘,报完数,他就算出来了!中央苏区、华中、山东财政经济困难,靠邓老啊!
1948年4月中原局电报中央,指名调懂土改和经济的邓子恢到中原工作。6月邓老带6000名华东干部到中原。神奇啊!不到半年,中原地区土改完成,人民的精神面貌改变,群众组织起来,经济复苏。当军迷们的文字,影视作品中,轰轰烈烈地表现淮海战役的伟大场面,有各路指挥员,总前委委员,有推车抬担架的农民,唯从来没有人提过邓子恢。但是,没有邓子恢几个月的辛苦耕耘,是没有淮海战役的。
胡子叔叔也说:“邓老厉害啊!细啊!一头猪,一年拉了多少屎尿,有多少粪,可以肥多少地,扳着指头,算得清清楚楚。邓老说,一头母猪就是一个化肥厂啊!”
谭老板和邓老是浪漫主义和唯物主义碰到了一起!
王妈妈经常说,你胡子叔叔就是高指标。胡子叔叔一听就火了:“我和谭老板的高指标不同,我的高指标都是经过努力可以达到的。”他还很严肃地对我们说:“吨粮田是可以达到的!水稻千斤是可能的,不是高指标。”他从日本公开地偷回农垦58的种子。文化大革命中,他带着农科院遗传所的几个同志和农场的同志一起,扛着锄头种实验田,水稻的产量一路高攀。如今水稻平均亩产1吨,已是常事。
这就是共产党三个不同的,主管农业的领导人的风格。
想到旧中国的农业、农村,虽然还有江南水乡,可一水涝,虫害,逃荒,路边冻死人,一片狼藉,是确实的事情啊!
谭震林、邓子恢、王震是新中国农业发展的开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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