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胡尔根赵磊整理

今天，是我党情报战线的传奇人物“龙潭三杰”之一钱壮飞牺牲84周年的日子。

周恩来总理曾经多次说过：“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他的情报曾经挽救过革命早期在上海的党中央机关，帮助周恩来等党中央多名领导人顺利撤离。

他获取的密码本，帮助红军顺利粉碎多次国民党军队的围剿。

他设计的纪念塔至今仍高耸于江西瑞金……

1935年3月31日，跟随红军长征的钱壮飞，在国民党军队的飞机轰炸中失踪，后被确认为壮烈牺牲，年仅40岁。

隐蔽战线上，埋藏了一个又一个无名英雄的身姿。

当战争年代的硝烟散尽，钱壮飞这个名字，以及他所演绎的精彩，应当穿越历史，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从医生走上了革命道路

钱壮飞出生于1896年，年幼时聪明伶俐，6岁就进入洋学堂读书，12岁考入湖州府中学堂。17岁那年，钱壮飞家道中落，无奈离开省立第三中学（原“湖州府中学堂”），只身赴北京求学。

1915年，钱壮飞考入国立北京医学专科学校。他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位同窗女友张振华，并最终结为夫妻。

医专毕业后，钱壮飞先在北京长兴街挂牌行医，后至京绥铁路局附属医院工作，同时兼任美术学校教员、报馆编辑等职。受弟弟影响，钱壮飞夫妇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并走上革命道路，先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钱壮飞夫妇以挂牌行医为掩护，积极从事党的革命工作。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李大钊壮烈牺牲，中央北方区委领导下的各级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被迫停止工作。钱壮飞因党员身份暴露，遭北洋军阀通缉。经组织安排，他离开北京，经天津、开封辗转到上海。

打入敌特机关内部

钱壮飞短暂的人生中，在国民党敌特机关潜伏的那段岁月无比精彩。

当时，钱壮飞转移到上海后，不断寻找工作。一次，他看到上海无线电管理处招考广告，就去参加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由于工作能力强，而且和无线电管理处主任徐恩曾是老乡，钱壮飞很快就进入他的视线并得到他的赏识。

1929年冬，徐恩曾被派往南京担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主任，并让钱壮飞担任自己的机要秘书。

钱壮飞立即向党组织汇报了这一情况，中央特科随即决定派李克农和胡底一起打入敌特机关。

经钱壮飞安排，李克农和胡底先后进入国民党特务机关。就这样，一柄利剑插入国民党敌特机关的“心脏”，他们也并称为“龙潭三杰”。

钱壮飞打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后，以自己的精明能干及难得的廉洁赢得上司器重，也凭借自己的机智获取了大量情报。

不过，特务头子徐恩曾虽然欣赏钱壮飞的才华，但还有防范。他只让钱壮飞处理文件和电报收发，密码本却随身携带，机要电报也一直由自己亲译。钱壮飞与李克农商议后设定一计。

一次陪徐恩曾到上海期间，钱壮飞把密码本偷偷拿出来，由守在外面的同志迅速拍照后，再送回徐恩曾的兜内。此后，钱壮飞从报务员那里接到电报后，对估计有价值的都由自己开封先译，然后再原样封好上送。

从敌人的六封密电中挽救组织

历史上，因为一个人的叛变，险些让周恩来等党中央多名领导人落入敌手。

1931年4月25日晚，正独自值班的钱壮飞接连收到三封来自武汉的电报，都写着徐恩曾亲译。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钱壮飞一下子警觉了，他判断武汉出了大事，决定拆开密电。

第一封说：“黎明被捕并表示归顺党国，如能迅速解至南京，三天之内可将中共中央机关全部肃清”；第二封说：“将用轮船将黎明解送南京”；第三封说：“军舰太慢了，若有可能改用飞机押送”。

钱壮飞知道，黎明就是顾顺章。顾顺章是上海工人武装起义的工人领袖，长期负责上海党中央所有的保卫工作。顾顺章知道上海中央上百个机构的住址、领导人的住址，知道各种联络方式，知道党中央最核心的机密。

顾顺章在汉口被叛徒尤崇新发现并秘密逮捕，很快就叛变了。

危急时刻，钱壮飞沉着冷静，他先派我党地下交通员，也是他的女婿连夜赶往上海通知李克农。

情报送出后，钱壮飞又收到了三封加急电报，当看到最后一封电报说“不要告诉你身边的人”时，钱壮飞知道自己暴露了。

26日早晨，他像平常一样把这些密电当面交给徐恩曾后，从容不迫地离开敌营。接到他的情报，周恩来指挥在上海的中共中央各机关立刻采取行动紧急转移，同时，中共江苏省委和共产国际远东局的机关也全部转移。钱壮飞为保卫中共中央机关等地下组织的安全作出了重大贡献。

周恩来后来曾多次提到：“如果没有钱壮飞，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钱壮飞写给女婿的借条，这是钱壮飞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笔迹。资料图

钱壮飞出走后，徐恩曾害怕被追究，经疏通上司陈立夫和有关同僚，向蒋介石隐瞒了自己的秘书是共产党以及密码已经泄露之事。

这样，国民党当局长期未更改密码。直至红军长征时，对敌侦察仍主要依靠无线电侦听。红军长征万里一次也未中埋伏，并总能选择敌合围的薄弱部位跳出。一个小小的密码本，在中国历史上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钱壮飞在危机时刻挽救了当时在上海的党中央，为谍战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牺牲之谜

钱壮飞转移到瑞金中央革命根据地，历任红一方面军政治保卫局长、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司令部第二局副局长等，紧张地破译敌人电报，掌握敌军的动态。

▲1934年8月1日发行的《红星报》第56期第2版上刊登的钱壮飞创作的漫画《工农红军北上抗日》。资料图

长征开始后，钱壮飞继续从事情报侦听破译工作，他根据破译的情报，绘制敌人军事行动图标，使中革军委迅速准确掌握敌情，从而掌握主动，制定克敌制胜的战略战术。

1935年3月31日，部队渡过乌江后来到贵州息烽县流长附近，第二天因遭敌机空袭，部队分散隐蔽。空袭过后，队伍集合继续行军。走了一段路，周恩来发觉钱壮飞不在身边，当即派人回去寻找，因处在敌军前堵后追的战争环境里，没能发现他的下落。钱壮飞牺牲的原因也成了一个谜。

1997年，金沙县建起了钱壮飞烈士纪念碑。2005年，在有关部门支持下，金沙县后山乡修建了钱壮飞烈士陵园、钱壮飞烈士铜像、钱壮飞烈士事迹陈列室。如今，这里已成为红色旅游基地，每年前来参观吊唁的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