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桥战役：打开华中抗战新局面

于跃跃

黄桥战役，是1940年10月苏中地区的新四军为保卫苏中抗日根据地，对国民党顽固派进行的反击战役。1940年，陈毅领导的新四军江北指挥部，以7000人的兵力，歼灭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所率政府军1.1万余人，第89军军长李守维在狼狈逃窜中淹亡，第33师师长孙启人、第88旅旅长苗瑞林被俘，独6旅旅长翁达自杀，缴获一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黄桥战役的胜利让中国最进步、抗战最坚决、革命最彻底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会合起来了，让彼此有了更好的配合和发展；逆转了敌我局部力量对比，稳固了苏北抗日根据地，奠定了党中央提出的“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战略的坚实基础，打开了华中抗战的新局面。

党中央深谋远虑的战略决策是战役取得胜利的关键。1938年9月至11月，党中央召开六届六中全会，提出了大力“发展华中”的战略方针，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在分析了华中敌、我、顽三方态势后提出的优先发展苏北的意见，在党内存在不同意见，项英等主张由江南调一部分部队回皖南，加强皖南新四军力量，待机向皖浙赣地区黄山、天目山发展。陈毅根据中央的指示在抵制了项英的错误主张后，立即派兵一部北渡长江，于1939年底前控制了长江渡口，造成了我军足跨长江两岸、随时可以向苏北发展的有利态势。1939年底和1940年初，日寇向华北大量增兵，华北日占区日渐扩大，我斗争环境日益艰苦；而国民党在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被粉碎后，仍有可能公开反共和投敌。鉴此情况，党中央认为我军决不能限死在黄河以北而不入中原，指出：“华中是我最重要的生命线”，提出了发展华中的任务，并确定以苏北为突击方向。陈毅在接到党中央指示后，认为这是我们巩固已有抗日成果、放手发展华中敌后抗战局面的新指针。并立即调兵部署，亲率新四军江南部队主力横渡长江，挺进苏北。

兵行险招、出奇制胜。陈毅、粟裕综合分析了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决心采取集中兵力、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战法，在运动中歼灭韩部。命令陶勇第3纵队坚守黄桥；叶飞第1纵队、王必成第2纵队分别隐蔽集结于黄桥西北的顾高庄、横巷桥一带，待机出击；第2纵队派出两个营侍机进行运动防御，诱敌深入。粟裕更是将前线指挥部设在黄桥，坐镇实施战场指挥。对于这套方案，有同志提出不同看法，认为3纵不足2000人，人员最少，实力相对较弱，去防守敌重点进攻的黄桥，能否坚守得住。而守住黄桥又是整个战役的关键。粟裕解释说：“俗话说得好，好钢用在刀刃上。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把1、2纵队用于突击方向，才能集中最大兵力，歼灭敌人。”

粟裕用兵的一大特点，就是深思熟虑，刚敢果断，出奇谋、用奇兵。而选择首歼装备精良和人员精干的号称“梅兰芳”式部队的独6旅，在兵家眼中便是一奇谋。韩德勤做梦也没想到一贯以先打弱敌为原则的共产党军队，会先拿独6旅开刀。为了应付兵力不足的问题，粟裕甚至给韩德勤在黄桥摆起了“空城计”。当战机来临时，粟裕果断下令出击，“以黄鼠狼吃蛇”战法，将独6旅切成数段，首歼旅部和后卫18团，迫使先头16团回援，然后以一部侧翼迂回，乘势合围，全歼独6旅。至此，顽军主力第89军完全暴露和孤立，成我瓮中之鳖，插翅难逃。陈毅得知消息后，连声叫好，称赞说：“首歼独6旅是一招奇兵！整个作战计划处处都是奇兵！只有这样打才能解决问题。”

抗日统一战线策略立奇功。黄桥战役的胜利是军事政治的双重胜利，是贯彻党中央关于抗日统一战线策略方针的光辉典范。毛泽东说：“抗日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扩大和巩固。而要达此目的，必须采取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策略，这是不可分离的三个环节。”陈毅、粟裕等结合苏北的实际情况，创造性地开展统战工作，在大力发展进步势力的同时，不仅十分成功地做通了李明扬、李长江和陈泰运等地方实力派工作，让他们在我与韩顽黄桥决战中保持中立态度，免除我后顾之忧；而且又圆满地争取了韩国均、朱履先为代表的上层民主人士，团结了广大群众，在政治上最大限度地孤立了韩顽，为战役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黄桥战役胜利后，中央专门向全军批转了陈毅苏北统战工作的经验。毛泽东还在批语中写道：“为使部队团以上干部深切研究统战策略，破除其狭隘而不开展、顾小利而忘大利、称英雄而少办法的观点，特将陈毅报告转告你们作具体教育材料。”

军队打胜仗，人民是靠山。“黄桥烧饼黄又黄嗳，黄桥烧饼慰劳忙嘿，烧饼要用热火烤哎，军队要靠老百姓帮……”这首诞生于炮火纷飞的黄桥战场的歌，真实反映了战争年代我党我军与人民群众水乳交融、血浓于水的鱼水深情。而当时老百姓还编了一首歌谣：“天上有个扫帚星，地上有个韩德勤，手下白养几万兵，不打鬼子欺百姓……”两首歌谣对比鲜明，告诉人们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得人心者兴，失人心者亡。”黄桥战役期间，除了民工冒死支前为新四军送物资外，还有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特别是我军用有限的兵力围歼韩顽时，老百姓把前来增援的敌人带到河道纵横、方向难辨的小路上，而且越走越远，为我军围歼被困之敌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几个普通百姓起的作用很难用一个排还是一个连的兵力来比拟。正如毛泽东所说：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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