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虚实(下)·非常轨迹⑻》
第四章 虚实(下)
风水倒转,“朱毛”翻过“利害变换线”/左右为难,何芸樵要先顾“贺肖”/着急上火,“龙主席”想一鸣惊人/悄然远遁,“朱毛”踏上回头路/君命不受,孙司令官自有主张/不贪小利,“朱毛”盯准的是软柿子/紧急刹车,潘文华难收前冲惯性/争先恐后,蒋、龙、潘计较五十步与百步/步步抢先,“朱毛”再渡赤水河/避实就虚,王家烈是个好果子/真心实意,红军要“赤化川滇黔”/演唱相声,将帅俩一个扯北辙一个道南辕/两路夹击,林聂奔向“夜郎国都”
四
头是掉过来了,但潘文华17日这天的处置也有“贻人以讥”之嫌。
潘将军的部署是:“田旅(独立第二旅,旅长田冠五)开泸县待命,潘(佐)旅由洛窝,向猫儿关截剿,刘(兆藜)旅开洛表防匪西窜,达(凤冈)旅开建武截堵,郭(勋祺)指挥由两河口向猫儿关方面进击,廖(泽)旅由黄泥嘴内后山堡方向追击。(1)”
这个部署除了对廖泽、田冠五两旅的铺排稍微有点实际意义外,其它统统是扯淡,什么“截剿”,“堵剿”,什么“防匪西窜”,全是一大堆连刘甫公潘将军自己也不会相信的废话。当然,刘甫公潘将军可能也是出于无奈,赛跑赛得一头臭汗,这儿还没抹去哩,要让他们马上就从自己口中冒出“咱前边儿白忙活了”这类扫兴之句来,恐怕真是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在里头,咱还不得不理解他们对上对下所不得不作出的这番缓冲和过渡不是?
又羞又恼的龙云这天的脾气仍然很大,不过骂人的对象已经转移至昭通九县的父母官。那几天,他们报来的五花八门啼笑皆非的“匪情”已经把“龙主席”绕昏了头,他们时而报称黔军侯之玺部与“朱毛”合股窜滇,时尔惊呼“赤匪”进了自己的土地庙。最好笑的是,当“龙主席”已得知“朱毛”快“窜”到赤水河西岸的那当口,昭通县长卢金锡还报称“红军冒充川军到了牛街”,气得“龙主席”在其电文后朱笔批注了一把:“县长为省府耳目,不问大关代电如何报称,庚日(2月8日)至今将近旬日,目前现状如何,谅有所闻。且政府时有电令,该县长慢不加查,足见(荒)唐昏庸,应即申斥,勿再轻以轻信,致失镇静,且陈、杨两员,肯系川军。该县长来电称为共匪,究从何根。(2)”完了还不解气,又把各位县太爷集体电斥了一通:“各该县长平日失于联络,已属显然。且不侦匪情,不查地图,不探询邻封实况,捕风捉影,荒唐妄报,甚至闻警先逃,遂使被匪窜入之地,损失一空。(3)”
不过还好的是,孙渡可能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了,当日已遣安恩溥旅向麻线堡方向“尾追”,他本人也亲率鲁道源旅拟于18日经大湾子向大河滩、双合场前进。这好歹让“龙主席”稍觉心安,自然又少不得又把“乘此机会,各显身手,流名后世,在此一举(4)”这类激昂语句耳提电命高诵了一番。
川滇两军都跟不上趟,住在古蔺城中的罗醒尘“追剿支队”的“中央大军”自然也根本不敢出城来惹火烧身,他们13日才从二都(疑为“二郎”之误,待查证)赶到古蔺城,现在“朱毛”却要往他们的来路去了,他们眼睁睁地瞅着,却一点招法也没有。现如今的赤水河东岸,只有驻赤水的黔军侯之担部残部、驻猿猴(今元厚)、复兴的黔军何知重部。在得知“朱毛”东返后,魏金荣率犹国才部两个团及侯汉佑一部进驻回龙场,据守二郎滩,但却不敢临河设防,只是在东岸不远的高山上筑垒固守。
这当口的赤水河,基本上就是一条不设防的河。
2月18日,中央红军直扑赤水河边。右路红三军团经回龙场(古蔺西南)、铁厂、鱼岔、狮子营,进至大村、鱼洞沟一线,前卫红十二团和红十三团则疾进二郎滩;左路红一军团二师进展更速,当日午后14时即进至太平渡。太平渡根本就无敌防守,陈光刘亚楼即刻船渡过一个团过河,并迅速组织架设浮桥。军委工兵连一分为二,连长王耀南率一部紧随红十二、红十三团之后赶往太平渡、九溪口、老鸦沱等处架桥,副连长冯志湘率一部随红二师行动,赶往二郎滩架桥。
当日,军委纵队由丫叉经铁厂、小鱼岔,进至大鱼岔,红一军团军团部由镇龙山进抵走马坝。
这个时候,刚掉过头来的川军潘佐旅进至古蔺,袁治旅进至两河口,廖泽旅接近黑尼哨,距中央红军后卫红五、红九军团3天行程差,距红一、红三军团4天行程差,而那几天正在慢慢吞吞向威信一带前进的中央军也在掉头,虽然他们冲劲儿不大因而“刹车”惯性较小,但与中央红军实在是离得过远,最近的第十三师万耀煌部先头部队到18日左右最多也只能进至怀仁。
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限内,中央红军身前身后都相对安全。
当然也有主动来找不自在的,那就是川南土著骆国湘部民团。18日那天,古蔺城的中央军不敢追,川滇边的川滇军追不上,就他这个袍哥大爷积极向前张牙舞爪,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动机。结果当然可想而知:红一军团殿后的红一师没费什么手脚就让这家伙饱尝了一通臭揍,3000余众的袍哥队伍一下子就散去了大半。
扑到赤水河边的中央红军各部基本上只有一件事做:唱着歌过河。
这就是“朱毛”从对手手中硬给抠出来的一个相对主动权所带来的效果——现在风水倒转了,他们步步都踩在了对手的前头。
当然,这个主动权是“相对”的,这赤水河河套中也不是个敢过多耽搁的去处,否则中央军从南往北压,川滇军撵上来,北面的刘甫公和侯之担残部再进逼一把,这个“主动权”马上就会化作乌有——后面我们将看到,聪明如蒋公者正是如是设想的。而就在“朱毛”过河那当口,驻遵义的中央军第十三师万耀煌部也已在赶赴茅台、仁怀的路上了。
然而“朱毛”现在已经抢得了先机,哪能就让蒋公随便就给弄回去呢。2月18日21时和23时,中革军委连下两道电令,督促各部抓紧时机迅速渡过赤水河并部署19日行动,提醒各部首长“必须认识这一战役严重性,须在明(19)后两天以最迅速坚决行动确实取得并控制渡河点,架好浮桥,最迟要在20夜及21上午全部渡河完毕(5)”;其具体部署为:
A.第一军团缺一个团应于明日在太平渡渡河完毕,进到林滩、坪上地域,占领掩护阵地并侦察土城敌情,如土城系敌少数部队则袭取消灭之,以便取道枫树坝、东皇殿东进。其另一个团则留太平渡左岸向土城警戒,掩护浮桥,待五军团一个团赶到接替任务后再渡河归还主力。
B.第三军团应于接到此令时派出先遣团附工兵,先到顺江渡附近架桥并向仁怀方向警戒,三军团主力则跟进。期于19晚除一营外全部渡河完毕.此一营即留顺江渡左岸掩护浮桥,待九(军)团之先头团于20号上午赶到接替任务后渡河归还主力
C.军委纵队应分由石夹口及高泥坝进到太平渡、九溪口,准备20号渡河,看情况到仙人垇、窑场地域或到林滩地域宿营。
D.第五军团应进到走马坝,向古蔺、土城两方面警戒,准备20号在太平渡渡河,并顺派出先遣团,即明19日14时赶到太平渡掩护浮桥,并向土城警戒,该军团在石夹口如遇军委纵队,则应让其通过。
E.第九军团应进到大村附近向来路警戒,准备20号随三军团后渡河,并于20号晨派出先遣团,限于12时以前到顺江渡掩护浮桥。(6)
这个部署后来基本上没走样地实现了,只有红三军团前锋红十二团19日在二郎滩与黔军欧阳文团(7)打了一仗。18日那天晚上,谢蒿、钟赤兵率红十二团赶到二郎滩对岸渡口作好了渡河准备,次日晨即以三条小船搭载突击队渡河占领滩头阵地。因双枪兵们不敢沿河岸布防,突击队渡河上岸非常顺利——跟唱着歌过河也差不太多。红十二团上得岸渡过一个营后,谢蒿、钟赤兵即令向河岸高山背后之敌发起攻击,后续部队则陆续向敌侧后迂回。3个小时后,黔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溃逃,从陡崖上跌入山谷死伤者“满坑满谷”,难以计数……
据当地老人称,红军是“拍着巴掌把烟枪兵轰下岩的”。
19日当天,红三军团就全部过河。
红一军团这天也从太平渡全部过河,先头部队马上沿河下行,占领上坪、林滩,将黔军侯之担部第五团罗振武部逐出土城,而主力则进至猿猴(今元厚)附近,赶筑工事,摆出一副又要北渡长江的模样。
蒋公这两天想必也是又羞又恼又急又气,心里不知把“龙主席”给“娘希匹”了多少回。然而现在因“剿共”大局还用得着这位“龙主席”和他麾下兵马,蒋公也暂时还没法儿跟“龙主席”翻脸,所以用于对“龙主席”发泄胸中郁闷的方法也选择得比较特别:就着“龙主席”3天前的2月15日那个“拟于扎西聚歼朱毛”的上奏,于18日回过去一道虽是客客气气却差不多也明明白白的讥讽与嘲弄:“所拟计划甚妥,已饬各部切实遵照实行矣。(8)”
“切实遵照执行”?“龙主席”的“计划”是:只要“各路友军”2月19日到达预定位置向扎西合击,则“必收歼灭之效”。呵呵呵呵,蒋公回电的次日就是“2月19日”!“朱毛”在哪儿?“龙主席”的子弟兵和“各路友军”又在哪儿?他们往哪儿去“必收歼灭之效”?
不知在二十世纪中国军事历史的顶级笑话中,是不是应该有这件趣闻的位置?
哦,也不一定,在上个世纪,类似的笑话蒋公及麾下诸侯差不多就一直创造、繁衍和再生。
其实蒋公完全不该如此讥嘲“龙主席”,因为就在他讥嘲“龙主席”的第二天,他自己也差不多完全照着“龙主席”那个“拟于扎西聚歼朱毛”的蓝本,象模象样地克隆了一个档次差不太多也“贻人以讥”的新版笑话。
蒋公要“聚歼朱毛于赤水河以西”。
五
2月19日,蒋公下达了“集歼朱毛于赤水河以西”的计划。
让我们来瞅瞅蒋公的这个计划:
一、查朱毛残部,不及万人,粮掸两缺,状极疲惫,毫无战斗力。经川滇军压迫,于铣日(2月16日)由营盘山、麻线堡向东南逃窜,刻已到小水、白沙、垇义、铁厂、镇龙山等处;洛用有匪小部,似有回窜入黔模样。
二、我军以集歼该匪于叙、蔺以南,赤水河西,仁怀、毕节以北地区之目的,拟联合各军向匪围剿。
三、周(浑元)代总指挥所部已到毕节之部队,应以一部扼守马蹄滩、清水塘二点,万(耀煌)师以一部扼守鄢家渡、仁怀二点,各以其主力向匪进击。
四、川军已到箭竹坪之潘(佐)旅,及由威信、建武、筠连东移之郭(勋祺)、廖(泽)、范(子英)、达(凤冈)各旅,应扼守古蔺、叙永二点,另以3旅以上兵力向匪追剿。
五、滇军向威信,雨洒河前进之安(恩溥)、龚(顺壁)、鲁(道源)三旅,以一部扼守威信、赤水河二点,以主力向匪进剿。
六、黔军何(知重)、李(成章)二部,应扼守二郎滩、土城二点,余部向匪截击。
七、第四十七师裴昌会部,以主力移驻綦江,分派一部进驻松坎防守。
八、横江、滩头、盐律、昭通等处防务,仍由川、滇军联防守备,防匪盘旋西窜。
九、各部应与左右邻接友军,确实联络,妥为防剿。并将遵办情形,随时具报备查为要。(9)
估计蒋公这个计划大概是拟定于3天前他刚得悉“朱毛”回师之时,但他老人家竟然还能在2月19日这天将它拿出来下达,这就太让人难以理解了。难道他认为回师之“朱毛”会呆在原地不动等他来“剿”?或者认为“朱毛”之回师意图是再往长江边儿上冲?黔北那一大片空档他老人家就当真没瞅见?抑或虽瞅见了却认为“朱毛”不一定瞅得见?……
依笔者估摸,尽可能往聪明处想像蒋公,虽然他也有“似有回窜入黔模样”的研判,但与心中祈盼更吻合的想定大概是:“朱毛”或许会再往长江边儿上冲,或许还会盘算着出酉(阳)秀(山)去湘西会合“贺肖”。他可能还不知道,他这时的对手,是一位名叫毛泽东的“老朋友”。此公跟他打交道从来就不拘一格,绝不会按他的想像和盘算去走路行事。那“北渡长江”或“西渡金沙江”的千钧重负在毛氏手中已变作了“四两”,能使唤则使唤,不能使唤就继续掂着,反正又不费什么力气,说不定哪天机会合适了又可以把它变回“千钧”——实际上,就在蒋公这个计划下达各部的时候,中央红军已透过了他的理想合围区,主力也渡过赤水河,要“回窜入黔”,上演一出雷公劈豆腐,捏一把既是软柿子也是好果子的王家烈了!
各位瞅到这会儿可以来说道说道了:蒋公和“龙主席”,谁是五十步,谁是百步?
人常说“无独有偶,事不过三”,而1935年2月19日这个日子真就有这么巧,就在蒋公和“龙主席”在相互比较百步与五十步那当口,又有一位仁公硬是闯进了赛场,也要参与这场竞技。
这就是刘甫公麾下大将潘文华将军,他也跟蒋公不谋而合,并把蒋公意图翻造了个“川版”:
一、综合情报,匪确窜至古蔺东南小水乡、白沙乡、镇龙山、铁厂一带地区,有窜黔北模样,滇军安(恩溥)旅巳到达麻线堡,我潘(佐)旅今午可达古蔺。
二、联合滇黔各友军会剿于赤水河以西一带地区。
三、郭(勋祺)指挥袁(治)、潘(佐)、廖(泽)三旅,联合友军负围剿该匪之责。
四、陈(万仞)指挥袁(如骏)、达(凤冈)、刘(兆藜)三旅防匪西窜,刘(兆藜)旅相机推送至王场、黄水河等地,袁(骏如)旅推进至高坝、盐津附近,达(凤冈)旅则仍驻建武。
五、范(子英)指挥率所部驻金鹅池策应,并防匪回窜。此令(10)。
笔者键击至此,没法不对70年前同场竞技的蒋公龙主席潘将军,很卖力气地喝了一彩!
不过,笔者认为潘将军在这场竞技中应属“五十步”——天地良心,这绝不是笔者在照顾老乡关系,因为潘将军在上电发出后又有一电,较之于蒋公确要胜出一筹:“一、郭(勋祺)指指挥袁(治)、潘(佐)、廖(泽)三旅向土城方面追击,二、范(子英)指挥兼程开赴合江防堵;三、达(凤冈)旅回驻叙永,刘(兆藜)旅回驻古宋(今兴文县城中城镇),周(成虎)大队开江门待命。(11)”
这是当天参赛者中唯一一个稍微着了点边际的部署——“……向土城方面追击。”
潘将军或许是在着急忙慌加入比赛后才弄明白:现在是说什么都晚啦!
的确晚了,2月19日24时,中革军委部署次日行动:红一军团集结于枫村坝、土城地域,向猿猴(今元厚)、东皇殿(今习水)两方向游击警戒;红三军团集结回龙场(赤水河东岸)、临江渡(今临江庙)地域,向仁怀、东皇殿(今习水)方向游击侦察警戒;红五军团即日要全部渡过太平渡;红九军团亦准备于20日全部渡完;已进至太平渡的军委纵队则于20日过河进至鼎新场附近(12)。1小时后,为迎击可能遭遇的黔军,中革军委又将中央全军划分为两个纵队:彭德怀、杨尚昆指挥红三军团为右纵队,由临江场(今临江庙)、回龙场(赤水河东岸)地域,经沙坝、花秋坝、兴隆场向桐梓西南地区前进;左纵队为红一、红五、红九军团及军委纵队,经东皇殿(今习水)、图书坝、梅溪、官店、九坝,向桐梓西北地区前进,红五、红九军团为全军后卫。(13)。
20日,中革军委进至龙兴场(今隆兴镇),林彪、聂荣臻率红一军团军团部进至土城附近休息(14),红一军团主力亦集结于土城、枫村坝一带地域(15),后卫红五、红九军团也基本渡过赤水河。当晚17时,中革军委作出次日行动部署后明确指示:赤水河上浮桥在22日全军全部渡河完毕后,只须折除,不许焚毁,对船主应给费补偿其损失(16)。
这些“不许焚毁”的浮桥,为中央红军后来在赤水河上的第四渡提供了极大方便。
当晚24时,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向中革军委报告:红一军团以协同友军进取桐梓之目的,拟于明21日起,以6日行程进到桐梓西北地区(17)。21日17时,中革军委在准确掌握了中央军、川滇军和黔军的动向后,定下决心:“现我野战军任务主要是迅速脱离川敌,进攻桐梓,遭遇黔敌,对追我之敌则侦察戒备并掩护,在有利条件下则准备回击,消灭其一部。因此为争取先机,我一、三军团应日行70里左右,用4天行程逼近桐梓,期于25日会攻桐梓,并准备沿途遭遇黔敌”,并按中革军委19日部署精神指定了各部22日进止地域及相应任务(18)。
这时中央红军已全部渡过赤水河,准备短暂整顿队势后,迅疾向桐(梓)遵(义)发起攻击。
而就是到了这个当口,远在昆明的“龙主席”还想来赶“集歼朱毛于赤水河西”的末班车。
“龙主席”这段时间天天骂部下的口头禅就是“恐贻人讥”,其实他老人家压根儿就没仔细想想,最“贻人以讥”的,不就是他这位滇军统帅么?如果说前两天他跟蒋公在五十步与百步的竞赛上还难分伯仲的话,这回他可就真是要拔去这“百步”之头筹了。
看看他是咋说的:
“急。牯岭。蒋委员长介公钧鉴:永密,顷据第三纵队安旅长恩溥电称:‘匪在滇境因受压迫,不得已放弃原定计划,回向东窜。本军不分昼夜,轻装尾追。现匪已全入川境,除遵令跟进外,特以奉闻。’等语。查匪踪飘浮忽,亦狡黠异常。职现决定饬土城附近各部,极力扼守,不使匪得越赤水河一步。务于赤水河西岸与永宁河东岸严重压迫,蹙此匪于大江之南聚而歼之,以期一劳永逸。唯叙永以下防务,与二、四两纵队部署,是否确实严密,万一稍有疏虞,后即费手。除分令各部遵照并电邻疆查照外,特电奉闻。职龙叩。马申。印。(19)”
蒋公收到这个电报,估计是连回电“一讥”的兴致都没了。
由于红一军团部队在猿猴(今元厚)附近的游击佯动并与黔军一部接触,触动了川军方面刘甫公潘将军“长江防务”这根敏感的神经,潘文华将军这会儿显然已成为对几天前那个“集歼朱毛于赤水河西岸”不抱什么信心了,而将其部署重点转放在了泸州下游的长江防线上:范子英、田冠五两旅都被调往赤水、合江以作防堵,跟追的郭勋祺、廖泽两旅进至赤水河西岸附近即沿河下行向土城方向前进,其意图大概也是堵住“朱毛”北进,故直到2月22日,与已过河的中央红军后卫红五军团隔河对峙的只有刚撵来的潘佐旅一部及“古蔺清乡大队长”骆国湘部4个中队的民团武装,而无论是从川军利益和自身安全来讲,潘佐也好郭勋祺也好,都不会马上就很积极地贸然扑过河来和“朱毛”拼命。
至于滇军和中央军,他们还吊得远着哩,就是想来拼命,一时半会儿也还够不着——22日这天,中央军周浑元纵队第十三师万耀煌部才开始去执行蒋公那个“集歼朱毛于赤水河以西”的计划,从仁怀、茅台出发沿赤水河北进“堵剿”,这会儿先头部队也才到达赤水河东岸的二合。而吴奇伟纵队主力尚在黔(西)贵(阳)线上,周浑元纵队第五师谢溥福部、第九十六师肖致平部还在慢吞吞地执行着“经六广、黔西、大定(今大方)、瓢儿井,向古蔺、叙永追剿”的命令(20)。
也就是在这一天,薛岳关于“匪主力与巧皓等日(2月18、19日),由二郎滩、太平渡偷渡”的通报才送达各部(21),
在几天后中央红军打响的桐遵战役期间,万耀煌的这支中央军部队是最有意思的一个角色,这个师是个两旅六团制的甲种师,在薛岳手下诸师中首屈一指,一个师相当于人家两个师。而那几天里,这支中央军精锐之师与“朱毛”基本上是在两条相距不太远的平行路线相向而行,“朱毛”南下去取桐(梓)遵(义),万耀煌则北上去踩他们和跟追川军的留下的脚印。虽然跟来跟去都是只捡得到破草鞋照不到人的面儿,可人家走弓背他也走弓背,连根弦都不划,其执着和笨拙让人瞅起来也忍俊不禁煞是有趣。
难怪万耀煌本人后来也自嘲:“‘朱毛’转个弯,我们跑断腿!”
万耀煌这一闪开,跟“朱毛”脸对脸站着的,就剩刚“打回老家来”的“王主席”一人儿了。
2月21日那天王家烈正去桐梓小水老家给其母作寿。刚回家就接到薛岳转来的蒋公要他率部到松坎以北赶水之线防堵的命令。薛岳这天刚被蒋公扣上了一顶“贵阳绥靖主任”的顶戴,名正言顺地就握有对“王主席”的生杀大权,“王主席”一时间也很着慌,当下便驱车赶回贵阳。在与柏辉章商量一番后,决定令柏部第四团蒋德铭部赶赴酒店垭、九盘子一带布防,第一旅杜肇华部从桐梓向新站、松坎一带陆续移动,其第六团刘鹤鸣部先到桐梓接防,第十团宋绍奎部扼守娄山关、黑神庙一线,第十五团金祖典部驻守板桥,第一团江荣华部则负责遵义城防,王家烈和犹国才及所率其警卫团和独立营亦留城中,同时令正在鸭溪的第五团李维亚部和正在湄潭的第八团万式炯部紧急向遵义驰援。
不过这当口“王主席”也明白,要想真正挡住中央红军,自己这几个团的队伍是靠不住的,还是得求助于“中央大军”。于是他在把自己那几杆烟枪铺排停当后,又急电薛岳,催促中央军第五十九师韩汉英部、第九十三师唐云山部速渡乌江向刀靶水前进。
然而好像这一切都来不及了,而且让桐梓城差不多成了一座空城。
六
跟蒋公及麾下诸侯们的紧张相比,赤水河畔的干人(22)们对“朱毛”回来很是开心。笔者在丙滩(今丙安)、猿猴(今元厚)、土城、太平渡等地都见过许多红军打开土豪劣绅的粮仓、盐号,向群众分粮分盐分浮财的旧址,这在当时“人无三分银”且老百姓缺粮缺盐还缺衣服穿的黔北地区,肯定得到了大多数群人的拥护和欢迎。象一渡赤水期间红军活捉并处决的大恶霸黄平政及因此而气绝身亡的其父黄厚安,还被群众编成了歌谣来渲泄心中快活:
民国二十三,红军要出川。
打到黄陂洞,退到碓窝滩。
处死黄平政,气死黄厚安。(23)
笔者有回在丙滩(今丙安)跟几位八十多岁的老者摆龙门阵,一提到“红军”二字,老人们信口就哼出这段歌谣。
还有一首民谣很有意思:
红军到,干人笑,绅粮叫;
白军到,干人叫,绅粮笑。
要想干人天天笑,白军不到红军到;
要使绅粮天天叫,白军弟兄拖枪跑。(24)
土城一带的群众中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红军一渡赤水后不久,当地大地主大土豪罗义甫反攻倒算,搜捕了一大批帮助过红军给红军带过路的“干人”,押到了土城以北不远的落妹垴准备以“通匪”罪名大开杀戒。而这时土城百姓得知红军已经二渡赤水将至土城,便成群结队撵到落妹垴大呼小叫:“红军回来啦,红军回了啦!”一下子把罗义甫被吓得魂飞魄散,抬脚便落荒而走逃之夭夭,那些行将就戮的“干人”们也因此而从屠刀口下捡回了一条命。
红一军团到了土城、猿猴(今元厚)一带时,常常都听人招呼:
“红军先生,来把你们的哥子领回去噻!”
这些“哥子”,就是一渡赤水时留在老百姓家中那些伤病员,老百姓留在家中管吃管住还负责安全,许多群众利用错综复杂的宗族关系,在当地民团“搜剿”中保护了许多红军伤病员,有些伤病员简直就是公开或半公开地住在老百姓家里。伤病员们归队时“一个个吃得很肥很胖,军装全都换了,大家都穿上了老百姓衣服,几乎都不认识了(25)”。临走时,老百姓还送上鸡蛋、包谷粑粑,给钱也不要,还一个劲儿地客气:“对不起,没有招呼好你们,不要见怪哟。狗贼的王家烈侯之担把我们整得太干了,要是他们的人,我们尿都没得给他们喝哩……”
林滩有位叫刘纯武的国民党区长(后来还当过赤蔺联防办事处主任),曾经利用其特殊身份,收留和掩护了数十名红军伤病员和掉队人员——有些重伤员一养就是一两年,还提供了医疗帮助,回乡的路费资助,愿留下的则帮助寻求谋生手段(26)。
然而这里毕竟不象江西苏区这类有着比较巩固的各级苏维埃政权的老根据地,群众出于劳动人民的善良同情心收留掩护了红军伤病员和落伍掉队人员,却并不会象江西苏区群众那样同时也自觉承担起鼓励动员伤愈病愈伤病员和落伍掉队人员归队的责任——这种觉悟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就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情况对部队中的一些不坚定者也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软化和涣散斗志的作用。
那时节中央红军因转战频繁,落伍掉队人员相当多。勿庸讳言,这其中有不少人是实在吃不了这个苦而故意掉队,这多为在黔东南和黔北新参军的战士。一月间中央红军在黔北“扩红”一下子就扩了四五千人,还“消化”了不少俘虏的川黔军士兵,这中间很多人都有鸦片烟瘾,不得不编在新兵连先戒烟。一行军打仗,鸦片烟瘾一上来再加农民群众那点与生俱来的散漫劲儿一发作,就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落伍掉队现象。还有来自江西中央苏区一些老战士,对这种老是转来转去还走“冤枉路“的状况十分不满,他们中也有故意掉队不愿被收容归队的情况发生。鉴于这种状况和为“创建川滇黔新苏区”转战的需要,红军总政治部在这次东渡赤水时下达了一个《关于收容工作的训令》:“最近各部队行些掉队落伍的分子,经常的、每日的甚至故意掉队,他们不愿被人收容,不肯归队或归队后立即重新掉队,这些人一般情绪低落,不愿到前线打仗,不愿在部队担任勤务。这种形式的现象会引起下列三种恶果:⒈消弱我们的战斗力。⒉这样的掉队落伍分子,最容易破坏红军纪律,使红军与群众的关系恶化,同时他们的不良情绪会影响我们的部队。⒊这些掉队落伍分子,往往被敌人捕获泄露我们的军事机密。因此,各级政治机关必须采限有效办法,来消灭部队中这种掉队落伍现象。”除加强政治工作和收容工作、妥善安置重伤病员并号召指战员们不掉队外,“对专门掉队、侵犯群众利益、顽强不愿归队分子,在部队开展广泛斗争,给应有处罚,严重的直到枪毙。(27)”
这种状况对中央红军中高级指挥员乃至中央政治局成员想必也有一定刺激作用,这肯定使他们对尽快打开局面,获得相对缓和的环境,以建立比较巩固的根据地的心情更趋迫切——没有谁会愿意老是没完没了地跑路。这种心境对中革军委马上就要发起的桐遵战役当然是很有积极意义的,但一个硬币有两面,后来也为此而产生了一些副作用:环境不利或作战不利需要再度变化计划继续跑路甚至还要绕大弯子跑“弓背”路时,抵触情绪也随之而起,甚至发展到了对中革军委新领导班子的怀疑和不满的程度,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此前曾竭力支持过毛泽东重登帅位的人士。
虚变实,实化虚,这彼此间的辩证关系,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恰到好处地拿捏与把握的。
中央红军二渡赤水重入黔北之时,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决策层,的确是实心实意打算要在这里“创造川滇黔新苏区”的。就是眼角余光始终在到处扫来扫去的毛泽东本人,那时当口眼光的聚焦处,肯定也是在桐(梓)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而不是其它地区——虽然“川滇黔新苏区”这个地域范围实际上很大很大。
至于后来那“三渡”“四渡”什么的,就算毛泽东料事如神,估计时下也不会涌现在他心底。
2月23日,红军总政治部发布《告黔北工农劳苦群众书》:
遵桐湄黔北的工人农民及一切干人们:
我工农红军从江西转移作战地区,长征到川贵边地域,消灭了贵州军阀侯子担白军全部,推翻了贵州军阀绅粮的封建统治,解放了黔北的工农及一切干人,建立了许多县区的临时工农政权革命委员会。这样我们实际的废除了国民(党)的苛捐杂税,没收了所有军阀官僚绅粮的米谷衣物分给工人农民及一切干人,工人也成立了自己阶级的工会,农民成立了农会,干人成立了贫民联合会、革命的男女学生组织了红军之友社(遵义),真正的获得了集会、结社、出版、言论的自由,并且夺了绅粮的反动武进来成立了工农游击队。红军到黔北真是天翻地复了。遵桐湄黔北广大地区再也不是国民党军阀官僚财主老(佬)的,而到了我们工人农民及一切干人的手!
就在这时候,四川军阀刘湘想配合王家烈来攻我们。工农红军为了作战的必要,前进到云贵川边去给刘湘的白军以迎头痛击。在土城,在天堂坝红军都打了胜仗。四川白军不得不退保川南一线。我们现在回转到黔北来,要完全消灭国民党军阀——贵州王家烈及蒋介石的主力周(浑元)薛(岳)纵队;要彻底推翻黔北绅粮区乡公所的反动势力,没收他们的土地来平均分配与农民及一切干人,和夺取他们的武装来武装自己;要巩固的建立起工农自己的政权——苏维埃。
黔北的工人、农民及一切干人们!要达到这些目的,就要进行残酷的斗争。胜利是不能从国民党军阀官僚绅粮手中和平得来的。看见没有?他们在遵义一带的大屠杀,成百的革命工农群众及干人们,为阶级的解放而牺牲了。但是国民党官僚绅粮想拿血腥来威骇我们,可是我们不怕,我们完全了解两个阶级的斗争,流血是不能避免的。同时这只有告诉我们:夺取民团和白军的武装,武装自己成立游击队,成立抗捐军,发展广大的游击战争,没收一切绅粮的田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为被难的同志们复仇,为自己的解放而斗争!
我们工农红军亦将与黔北工农及一切干人们,更亲密的团结在一起,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共同创造黔北苏维埃,最后推翻军阀官僚绅粮的反动统治,以谋永远的解放和自由!
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部
1935年2月23日(28)
这张支票由实而虚又由虚而实的兑现过程其实相当漫长,时间度量单位是年——从上个世纪30年代中直到40年代末的整整15年,然而它留下的影响却是十分深远。当年那支戴红星穿草鞋背斗笠的队伍在15年后鸟枪换炮再进黔北时,发现这里的人们对这支队伍的种种规矩章程竟然是那样地熟悉,随口唱出的民谣随手掂出的物件儿好多都跟“红军”二字沾亲带故,红军战士的坟头时常都有香火祭祀,百姓们对“解放大军”所言往往一拍即能合,许多北方籍的年轻战士们都很诧异:这地方老乡咋就这般“进步”?
毛泽东后来激情漾溢地宣称“长征是播种机”,那还真不仅仅是浪漫之言。
还是回到那年那月那日。
1935年2月23日,蒋公和“朱毛”各自都发出了自己的重要号令。
这时蒋公的基本研判是“朱毛”要“东窜”与“贺肖”谋取联络,所以在23日这天下达的手令是:“朱毛如果东窜,切勿使其窜过遵义、桐梓、松坎、綦江线以东。黔北部队,应负其责。此时,裴(昌会)师只留一团驻防重庆,其余兼程先在綦江、松坎一带集中,视匪之去向而截击之。现驻綦江者,应即推进松坎附近;如桐梓已有相当兵力,务责成其固守;桐梓、松坎间之空隙应即由我遵、桐部堵剿。俟我集中完毕,如匪未东窜,则我各部可向西兜剿;如我未集中,而匪已东窜,则各部应随时出击,切勿呆守一处,使匪从容窜处也。(29)”
刘甫公潘文华好像也与蒋公看法一致,但他们更操心的是重庆,排兵布阵的重点也在那边。
滇军方面“龙主席”和孙司令官比较有意思,这天“龙主席”向蒋公报告的是“职部第三纵队之安旅于筱日(2月17日)由古蔺属之营盘山向土城追击,计程马、号两日(2月20日、21日)当已到达土城。其余各旅均(衔)接前进,谅已先后到达矣(30)”;而孙渡告诉王家烈的是:“除安旅已达镇龙山、石宝寨附近,仍跟踪尾随外,其余各旅,决敬日(2月24日)兼程经叙永属双桥子、天池、两河口向仁怀、赤水前进,……(31)”。
这将帅俩一个扯北辙一个道南辕,象是牛群冯巩在说相声,煞是好看。
如此,蒋公吩咐“应负其责”的“黔北部队”,就是王家烈那几杆烟枪了。
蒋公麾下实实在在40万大军中的这个“虚”,被“朱毛”那雷公掌,逮了个结结实实。
23日20时,中革军委发出命令,作出24日行动部署,令右路红三军团进至新坝、桃子坪之线,左路红一军团进至邓家堡、九坝、合村地带,分别从桐梓西南、西北两翼对桐梓形成合击之势,并指定“会攻桐梓战斗由林、聂统一指挥(32)”。
呵呵,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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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行动要图
(1934年2月10日~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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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川军南岸总指挥潘文华报告》,《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2第~第70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卢金锡报告庚日到牛街队伍系红军假冒川军》、《卢金锡报告陈旭芬假冒川军进入牛街》,《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97第~第69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龙云再次申斥昭通等九县县长》,《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龙云饬孙渡勉励各旅于会剿中以显身手》,《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第70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5)《军委下达速渡赤水指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7第~70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6)《军委下达2月19日行动部署》,《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8第~70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7)该团原为原黔军侯之担“川南边防军”第一旅第六团,侯被重庆行营扣留后部队涣散,该团此间已为黔军第三师犹国才部魏金荣旅所收容)
(8)《蒋介石复龙云删戌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2~第71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9)《蒋中正电令在赤水河以西集歼红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6~第71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电文中括号中内容多为本书作者加注。
(10)《川军南岸总指挥潘文华电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7~第71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电文中括号中内容多为本书作者加注。
(11)《川军南岸总指挥潘文华报告》,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月19日24时军委部署20日行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3)未查到此电原文,转引自《红军黔滇驰骋烟尘谱·正编》第27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4)《童小鹏日记》称该日红一军军团部“经太平渡过赤水河到复兴场附近宿营(50里)”,疑“复兴场”为土城附近的“顶兴场”之误,从太平渡到复兴场近百公里(抄小路亦近80公里),红一军团军团部不可能在一日之内脱离主力进至如此远的地域宿营。
(15)林彪2月20日17时电告军委“一师17时到达李子坝宿营,二师宿九坝,军团直属队宿何村”(《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26页),笔者对此存疑。根据20日、21日、22日中革军委部署电和红一军团行军日程研判,红一军团主力20日、21日尚未抵达该地域,可以肯定这是电报日期错讹,估计该电发自2月24日。
(16)《2月20日18时军委部署21日行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2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7)《2月20日24时林彪向军委报告》,《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2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8)《军委下达22日行动部署》,《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30~第73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9)《龙云拟于赤水河西岸与永宁河东岸聚歼红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3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0)《陆军第十三师剿匪工作报告书》,《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85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1)《陆军第十三师剿匪工作军事报告书》,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86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2)川滇黔地区群众对“穷人”的别称。
(23)《红军长征在赤水》第15页,中共赤水市委宣传部。
(24)《红军长征在赤水》第17页,中共赤水市委宣传部。
(25)加仑《病员的话》,《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长征记》第143~第145页,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
(26)《红军长征在赤水》第10~第11页,中共赤水市委宣传部。
(27)《红军总政治部下达关于收容工作的训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15~第71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8)《红军总政治部告黔北工农劳苦群众书》,《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43~第74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9)《蒋中正梗巳机汉手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4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0)《龙云报告滇军安旅已向土城追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4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1)《第三纵队司令官孙渡致王家烈梗参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4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2)《2月23日20时军委部署24时行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4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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