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死亡，“发哨人”失明

吴 钩

正直的人，不需要前呼后拥，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千军万马!

　　吴钩写完2020最后一篇文章《祝愿文亮更亮，人人眼明心亮，神州亮亮堂堂》，和大家正在迎接2021之际，万万没有想到，却听到了被誉为“发哨人”的武汉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的眼睛几乎失明了。

　　据说，艾芬双眼视力下降，武汉疫情刚刚控制后的去年5月份，前往民营医院武汉爱尔眼科治疗。院方告诉她，右眼患了白内障，需做人工晶体植入手术。于是艾芬缴纳了2.9万元，爱尔眼科给她实施了手术。

　　后来，艾芬觉得视力并未好转，院方认为那是正常现象，过一段时间便会恢复。到了10月，艾芬右眼已孔源性视网膜脱离，呈灰白色隆起，屈光不正。右眼几乎失明。

　　艾芬问院方：“做人工晶体植入手术前，应该检查眼底是否变性，再决定是否实施手术，这是眼科医生应该具备的常识。然而，你们没有检查眼底，就做晶体植入，这延误了治疗时间。我现在视网膜脱离，右眼只能感觉到光，你们是否该承担责任?”

　　艾芬还打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把我的右眼当成一个相机，晶体是镜头，眼底是胶卷。相机不能用了，可能是因为镜头和胶卷坏了。现在爱尔眼科只换了贵的镜头，没换便宜的胶卷，甚至还不知道胶卷坏了。”

　　眼睛失明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何况对身为武汉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的她是多么重要。针对自己这一不幸的遭遇，艾芬不愿私了，她站出来发微博，发视频通过网络、媒体发声。她说：我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他们都可以这样做，如果是老百姓就更可能被骗。如果我不出来说话，更没有人说话了……

　　现在，艾芬连日常生活都需要家人帮助，奢谈她再披白甲重上战场?看到这位武汉疫情初期勇敢发出了“哨子”，居然抵制上级、要求部下暗暗加强防护，为武汉抗疫取得胜利立下了不可估量的功勋。如今她竟然失明了，吴钩和许多网友新年看到这条消息都非常难受。

　　“吹哨人”说，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即便是扬名天下的“发哨人”艾芬遭遇了医疗事故，她也只能求助网络、媒体曝光，何况我们?这就是“吹哨人”生前再三强调说话的重要性。因为，我们的社会如果只有一种声音，谁都会倒霉。

　　看着“发哨子”的艾芬在网络上维权，我突发奇想：现在，“发哨子”的人的眼睛看不见了，如果那个“吹哨”的姓李的眼科医生今天还活着，他一定接过艾芬再次发过来的“哨子”，会拼命使劲地“吹”，而且“老子到处吹”。遗憾的是，这只能是永远的遗憾!

　　今天，我又重读我献给2021的文章《祝愿文亮更亮，人人眼明心亮，神州亮亮堂堂》，我又突发奇想：如果那个“吹哨”的姓李的眼科医生还活着，“发哨子”的急诊科主任艾芬的眼睛没准不会失明吧?

　　据统计，武汉疫情初期，仅仅武汉中心医院在蔡莉蠢猪式的指挥下就殉职了六位医生，其中有一半都是眼科的强将：眼科医生李文亮、眼科副主任梅仲明、眼科副主任朱和平。这也是疫情初步被控制后，武汉中心医院眼科重创难复，艾芬去民营医院而不在本院治眼的原因。

　　武汉中心医院眼科没有治疗眼睛的良医，急诊科主任艾芬的眼睛失明几乎成了躲不了的悲剧。武汉疫情初期，一个“发”，一个“吹”，“发哨人”和“吹哨人”相互配合演唱了一场“拯救武汉”、“拯救中国”、“拯救世界”的绝唱!

　　现在，“吹哨人”已经死了，“发哨人”也失明了，我们不拯救她，以后还有哪位英雄敢来拯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