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责任证据逻辑的中外错位

张捷

现在热点之一是讨论外国人对华疫情索赔问题和疫源地问题，对这些问题的理解，我们现在通过司法证据层面看一下各方的逻辑到底是什么，中国该怎么办！

现在疫情发生了，有一个热点，就是在说中国的疫源地问题，中国普遍认为可能是外来传入的，但这个到底是哪里传入的？目前证据如何，在证据逻辑上，各地的概念是什么？这里我们要从司法证据和逻辑的角度看看这样的案件。

作为一个执业20年的资深律师，见到过太多的当事人了，遇到事情所有的证据都往自己有利的一面去想，从来不想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在哪里。更有一个问题，其实反应了中国逻辑教育的欠缺，当事人普遍逻辑能力不足，同样的证据，想不到对方会怎么样建立逻辑链条！总是一厢情愿。而且同一个证据，可以不同的解释，可以建立完全相反的逻辑链条的。所以你认为的铁证，人家可能也认为是铁证，证明的是相反的诉求。

疫情之下，疫源在哪里，争论就是非常大的事情！这里我们看到的就是中国的朋友，很多认为是美国的问题了，包括一些身份特殊不该表态的，也公开表态了；而美国人则认为这个当然在中国武汉，而世界上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到底在哪里？现在其实是还没有谁都认可的科学定论。但这样分裂地中国怼全世界，对中国的发展和在全球的生存状态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情况。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作傻子，全世界也不可能都是傻子，要看到他们的逻辑立论在哪里。

我们看到的是美国人、意大利人、英国人都在找到更早的病例，而美国的航母、核潜艇等等爆发，也是非常早，似乎这些最早的病例发生的时候，中国武汉还没有疫情蔓延开来，中国的支持者都认为这个是世界其他地方都在流行，疫源地不在中国的“铁证”，类似的文章，我们在网络上可以看到很多，而且很多网友就是这样发言和用它来怼全世界各种舆论的。

这个认为美国早发现就代表美国早流行的，是很权威的国内媒体了，代表了中国的主流观点。

欧洲在找更早的病例，也是在说中国很早就在隐瞒！而不是要证明病毒不是起源于中国，中国对这些西方人的取证，是非常的一厢情愿的去逻辑分析的。

所以我们要看到世界其他地方对此并不认同，他们不断找到更早的病例的目的，不是证明中国不是疫源地，而是就是要证明中国有隐瞒的责任！这个有责任的逻辑，是绝大多数中国人根本想不到的！因为中国人就没有按照他们的逻辑去想，中国的社会和高层文人，没有受过良好逻辑训练的弊端就露出来了。仅仅从中国有利的逻辑一面去理解问题是不全面的。

西方发现更早的病例的动机，他们要说的是：中国是发源地！中国没有更早的向全世界通报，中国隐瞒了疫情！所以在中国向世界通报之前，疫情就已经从中国外流到世界各地了，所以中国要为隐瞒付出责任！恰恰是与中国很多人的逻辑正怼着！我们说世界其他地方早于中国发现病毒，则证明疫源地不是中国，逻辑上有一个前提，就是中国公布发现病毒的时间是没有作假的！同时还要证明为啥你晚遭遇病毒却会先爆发！如果病毒真的是在中国发源，那么西方出现比中国公布病例更早的病例，就只能是中国更早就疫情流行了，而且中国进行了隐瞒，没有对世界公开！

这里中国人说美国的生化实验室关闭是这个病毒的原因，中国说美军在武汉的奇怪病例把病毒带到了中国武汉，都不能拿到实证。而且从司法辩论上，就算证明了那几个在武汉发病的美军曾经感染过新冠病毒抗体阳性，你也不能证明他们不是到中国以后在当地被传染上的！人家会抗辩说你们那里早已经流行，但你们隐瞒，让他们到当地被传染了。因此这些证据都不够铁，那这些证据一厢情愿，就真的成为了有些人嘴里的“阴谋论”了。真的要司法层面的博弈，不能总想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对中国的有些人隐瞒疫情，则是我们自己的很多舆情也在质疑的。地方政府的一些做法，在疫情初期，确实是有很多的问题，尤其是辟谣的乌龙，更是一个无可回避的瑕疵。而中国疫区还盛产那些卧底和泥的人，写着他们带有立场的记录在指责着政府给中国到全世界拉仇恨。对比一下是想要给美国写记录的圆圆，不就意外车祸死掉了！所以中国的某地政府想要证明防疫过程当中一点儿都没有隐瞒，估计很多中国老百姓也是不信的。

按照流行病的规则，如果大家都不防疫都不知道，自然发生而流行，就是最先的疫源地，会最先流行起来！而西班牙流感源于美国这样的事情，却是非常例外的事情。因为当时是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和战争，大量的人员从美国向欧洲聚集！现在显然不具备当时的特殊状态。你武汉如果是后面才有病毒的，你怎么解释：在没有防控大家不知道疫情的时候，为何你的流行爆发比世界其他“早有”的地区要快两个月以上？有人说美国前面的流感大爆发就是新冠，但与现在美国新冠的死人和严重情况来看，前面的流感大爆发可能有人感染新冠，但绝对到不了新冠大爆发的程度，而且新冠如果那个时候美国就大爆发了，就不会很快消失，也不是只传染到中国武汉了。因此这些质疑的深度逻辑问题，需要想清楚的，这里数理统计规律，是科学规律的一部分，无法否认的。

按照现在疫情爆发的感染速度，没有防控的情况下，大爆发会相差两个月，这么大的统计方差，没有特殊的影响因素，也是难以想象的。在数理规律上，从病毒传入到大爆发的数理统计规律，是重要的科学依据！统计上讲爆发的时间都差不多，中国应当有更早的病例，只不过中国人不去找或者隐瞒了，所以西方人要找更早的病例，不是在举证中国不是疫源地，而是在举证中国当初有隐瞒。人家不是活雷锋，在找对中国不利的证据，而不是替中国找证据，这个基本的判断都是全面的想反了方向，那么以后的国际话语权逻辑上是要非常被动的，尤其是搞外交还要出来表态的时候。

到底是中国的逻辑还是西方的逻辑，关键证据点实际是中国如果是晚接触病毒，为何中国可以违反病毒传播的统计规律更早的爆发！这方面的证据和讨论是非常有限的，先前说病毒对黄种人特别敏感可以算一个合理解释，但从现在的全球范围爆发来看，黄种人偏好并不明显，而中国比其他地方早爆发两个月就显得与统计规律不符，方差太大了。至于还有多种配型没有在中国发现，人家可以说你没有公开所有的配型，正好是你隐瞒的结果。所以在现有证据上，抛开感情因素，疫源地问题上我们的证据是不够的，对方的证据比我们有利。不能只讲有利的一面。

我们还要注意到司法赔偿基本的原则是过错责任制，而不是疫源地为原则的，因此主导疫情要赔偿的原则，疫源地在哪里不是关键，除非这个是人为的，而且人为的还要确定行为人。病毒是人为的证据，其实已经基本找不到了，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持。人家司法之责任找你的，不在疫源地，而在于你的隐瞒造成了流行，你只拿着疫源地的抗辩，本身也是没有选对方向和歪楼的。疫源找不到证据是无罪推定，天灾肯定是不用赔偿还要给援助的。但你的隐瞒是有问题的，而且我们与世卫组织等还有约定。现在人家就为了证明的，是你的隐瞒。这个的抗辩，有辟谣乌龙在，其实很不容易。

不过历来疫情都不讲赔偿，西方的司法逻辑，我们其实也是可以讲一下的。中国与美国类似，美国的联邦、州和县的政府，是独立的。中国是共和国不是帝国，地方政府由地方选举产生，地方财政地方自主决定。要说中国的政府责任，也不一定是国家政府，可以是省政府、可以是市政府，也可以是县或区的政府，还可以是乡镇政府。其实这一次防疫，基层的汉口区的政府是有很多问题的，他们要是如果有隐瞒责任要赔偿，赔偿责任应当包括对本区的人民、对武汉市、湖北省、中国各省等等，都是有赔偿责任的，对中国其他地方的人也有赔偿责任啊！然后可能才是世界各地的。这样的索赔，按照主权原则，只能是到中国去索赔，而且责任太大，我们可以看到的就是地方政府都是可以破产的。汉口政府也可以破产，破产之后就政府的几个大楼还有当地政府的企业价值与损失相差太大，保障民生的还要优先支出，这个结果，就是你破产了，可以赔偿的财产，可能连索赔的费用都不到呢！西方很多时候就是地方政府的破产来对抗赔偿责任的。我们国家的主席从来都是坚决防疫的，美国大统领还说了很多消极的话呢，代表美国么？这个是啥责任？

另外还有一个司法逻辑，就是我隐瞒有责任，但世界其他国家，知道了疫情之后，各国的政府也在隐瞒。这个是西方国家政府早就知道了，还不是地方政府呢！中国隐瞒有责任，你继续隐瞒导致损失的扩大也有责任，损失扩大的责任你们自己背锅，你们也要赔偿自己的人民，这个赔偿逻辑也是很厉害的，西方要是打开这样的潘多拉盒子，是他们自己也难以收场的。把逻辑引申一下，往下推演几步，就可以知道这样的索赔，在西方的司法逻辑体系之下，也是有他们的硬伤的，为何我们总只看自己的鸵鸟逻辑，不讲他们的硬伤呢！这里外交部华姐的话：

【“当克罗泽舰长因为一封拯救数千条生命的信而被解雇，当医务工作者因为谈论工作条件就被解雇的时候，（美国）自由和透明在哪儿啊？”】

就说的很好，比高级黑说美国源头又证据不足的，要强太多了。

因此我一直在讲，中国在国际上的舆论，就是要说各国各地的政府防疫隐瞒的事情，美国不是纽约州也骂联邦么，他们之间的隐瞒问题，也揭示出不少，这个也要有责任，也要赔偿。还有一些国家，搞佛性防疫，搞群体免疫，既然你都群体免疫了，当然你要为民众得病付出代价，你的群体免疫，让其他国家输入病例，也应当赔偿！他们要中国的隐瞒责任的政府赔偿，国际法是要到中国诉讼索赔的，西方他们本国的隐瞒造成的人祸，他们在本国就可以诉讼政府进行索赔了，要多讲这个索赔逻辑给他们！中国现在被输入了不少，很多第三世界国家是被发达国家群体免疫策略导致的输入性病例引爆的，群体免疫策略的国家，造成疫情扩大，也应当赔偿，把赔偿的逻辑，分层分类，充分的讲透，反制到西方政客，要赔偿的话，西方的各种隐瞒疫情和防疫渎职，一起都赔偿啊！西方的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因此司法博弈，举证和建立逻辑，需要看看对方在啥角度，不能总站在自己有利的角度片面的看待问题，从具体的证据，形而上到逻辑的分析，是可以有不同的方向的，不同的逻辑之下，铁证就不是铁证了。我们需要的是找到对方的弱点，而不是只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逻辑里面。对疫情，不同的国家和人群，就是有不同的立场和角度，中外的证据可能相同，但逻辑解释却可以是错位的，这个错位一定要看清。在不同的逻辑链条当中，怎么找到他们问题的死穴，让他们的逻辑走到死胡同去，才是抗辩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