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朗到新疆——美国中东战略阴影下的“椭圆形”漩涡
30多年前,美国深陷越战泥潭,在布热津斯基等地缘战略大师的筹划下,美国调整战略将苏联当做最主要敌人,一方面与中国缓和关系,另一方面支持伊斯兰激进势力使苏联深陷阿富汗战争并最终将其肢解。今天作为奥巴马的外交教父,布热津斯基又重新开始在台前幕后运筹帷幄:表面上,美国逐步结束在中东的兵力,将战略重心向亚太转移,然而,就阿拉伯世界的布局来说,美国的撤退实际上是另一种进攻。通过10年反恐战争美国已经成功用“大棒”遏制住伊斯兰激进势力的反美倾向,美国现在又对其伸出了“胡萝卜”,美国又像30年前所做的那样驾驭这支力量去攻击中国和俄罗斯。2011年,美国与基地组织密切配合的局面愈发明显,美国驾驭这支“恐怖主义烈火”从阿富汗伊拉克出发,扫过突尼斯、也门、埃及、利比亚并继续向东烧向叙利亚和伊朗,不出意外的话,其中心最终将落脚和聚集在新疆,中国西部的危机在未来几年里将持续升级。本文将针对2011年以来的西亚、北非局势做初步的分析和预警。
一、“椭圆形”动荡漩涡中的中国新疆
2012年6月29日中国新疆和田发生了劫机事件。嫌疑人木沙接受采访时称,行动计划把飞机劫持到境外参加伊吉拉特圣战。[1]众所周知,自“7·5”事件后,虽然中国政府对新疆境内的三股势力(暴力恐怖势力、民族分裂势力、宗教极端势力)进行了史无前例的打击,但其活动仍然十分猖獗,新疆地区的安全形势仍然十分严峻,这次劫机事件仅仅是其中一例而已。三股势力的出现固然与国内改革发展中出现的问题有关,但其根本性的主导因素仍然在境外。毫无疑问,没有境外因素,境内三股势力绝不会如此猖獗。因此,新疆地区的安全形势历来和国际局势的大趋势密切相关。
1993年,冷战刚刚结束,美国垄断财团的头号智囊布热津斯基便“预言”:“伊斯兰教的政治觉醒不仅会引发在北面与残余的俄罗斯帝国主义冲撞,而且还可能在南面与美国的统治抗争。”[2]布热津斯基还在欧亚大陆上划出了一个“充满激烈动荡漩涡”的长“椭圆形”:“它从西向东,由亚得里亚海至巴尔干各国,一直到中国新疆地区的边界;由南向北,环绕波斯湾,包括中东部分,南面的伊朗、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和北面的沿俄罗斯-哈萨克边界的全部中亚地区,一直到沿俄罗斯-乌克兰的边界。因此,这个长椭圆形包括东南欧部分、中东和波斯湾地区,除此之外,还有前苏联的南部地区。”[3]
众所周知,布热津斯基的“预言”之所以一贯准确,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能很大程度上主导美国政府的对外政策。可以说,冷战结束后的20年里,全世界的热点、焦点几乎没有离开布热津斯基所划的这个“椭圆形”:1991年及2003年针对伊拉克的两次海湾战争发生在这个椭圆形的中部;1999年由科索沃危机引发针对南斯拉夫的轰炸和肢解发生在这个椭圆形的西部边缘;2001年的阿富汗战争发生在这个椭圆形的中部;2011年初开始的“茉莉花革命”的首发地突尼斯处于这个椭圆形的西南边缘,这场来势凶猛的大火一直向东燃烧,扫过埃及和利比亚,蔓延到了椭圆形的中央地带叙利亚和伊朗;在未来几年,这场大火会不会将继续蔓延,燃烧到这个椭圆形的北部(中亚)及东部边缘——中国新疆?
二、美国近三十年的布局:驱动“恐怖之火”烧向苏联和中国
其实通过分析美国近三十年地缘战略布局,上述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布热津斯基所划的这个“椭圆形”,正是欧亚大陆上石油及各种矿产资源丰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兴盛、地缘战略位置重要(能向东、向北辐射中国和俄罗斯)而政治宗教问题却极度复杂的地区。他之所以一直多年看重并筹划这个“椭圆形”,是吸取了美国二战后的经验教训。二战后,美国先后遭受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巨大失败,一度陷入历史的低谷。七十年代,美国不得不进行外交转型,一方面美国缓和与中国的关系,集中精力对付苏联。另一方面,美国大量扶植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不断向苏联势力范围及苏联境内渗透。而这两项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和实施者,正是布热津斯基。
二战后直到七十年代,伊斯兰国家出现四种势力:第一是以沙特王室为代表的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力量,在阿拉伯国家都有广泛势力的穆斯林兄弟会也是同一阵营,第二是以伊朗为代表的什叶派原教旨主义力量,他们于70年代末在伊朗建立伊斯兰共和国,第三是以纳赛尔为代表的伊斯兰社会主义力量,第四是西化派自由民主派力量。前两者属宗教型力量,在冷战时期,沙特等逊尼派原教旨主义一直和美国保持密切关系,而伊朗即反美又反苏但总体上更反美。后两者属于世俗性力量,大体上伊斯兰社会主义力量亲苏亲中、反美反西方,西化派亲美亲西方。80年代后期,伊斯兰社会主义力量逐渐进入衰败阶段,冷战结束后,在外部西方势力及内部极端宗教势力双重压力下,其残存力量更加显得薄弱而畸形,这就是萨达姆政权及卡扎菲政权被美国和西方顺势一扫而光的原因。
布热津斯基在70年代末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即大力援助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以对抗苏联和中东地区的反美力量。1998年1月15日布热津斯基在接受法国“新观察”(Le Nouvel Observateur)采访时称:在苏联出兵阿富汗前,“卡特总统早于1979年7月3日便签署了第一道秘密援助喀布尔亲苏政府的反对派的命令”,布热津斯基同一天判断“该援助计划将诱使苏联进行军事干预”。布热津斯基还称:“进行秘密援助根本就是个高招,它的结果就是让苏联跌进阿富汗陷阱”,“当苏联队伍跨越边境的那一天,我写信给卡特总统说,我们终于等到个机会,送给苏联一场它自己的越战。近10年时光,苏联果真陷入了一场令其政府无法支撑的战争,使得该帝国士气败坏并最终分崩离析。”[4]
显而易见,历史的真相是美国先于苏联用军事情报手段秘密干预阿富汗内政,而苏联出兵阿富汗,其目的正是它当时宣称的“对付美国在阿富汗的秘密行动”,尽管全世界当时根本不相信,但事实正是如此,布热津斯基业已作证。正是因为布热津斯基让苏联深陷“自己的越战”,苏联未能成功阻止住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苏联周边的复兴和扩张。80年代后期,趁着戈尔巴乔夫“公开化”、“新思维”等东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在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内大力扩张,他们和地方民族主义结合在一起,成为推动苏联解体的最大动力。这段历史对中国解决当前面临的新疆危机仍有重要借鉴意义。
苏东巨变及冷战结束后,中美蜜月开始终结:如果说1993年的银河号事件时中国人尚未觉醒的话,1999年的轰炸中国驻南使馆事件发生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已经成为所有有良知的中国人的共识。自90年代以来,东海黄海南海危机和台湾危机一直持续不断。也正是自90年代以来,台独、藏独、疆独在美国的扶植下羽翼渐丰,美国试图裂解中国的战略意图一目了然。
就新疆地区来说,自新中国建立后,新疆政治、经济、社会建设出现突飞猛进的进步,民族分裂势力到70年代已经基本绝迹。进入90年代后,三股势力却进入历史上最为猖獗的时期。其国际背景是,苏联解体后,在美国的扶植下,三股势力迅速膨胀。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副总统戈尔等政要曾多次秘密会见新疆民族分裂分子,美中央情报局指定专门机构的人员负责培训新疆民族分裂分子。克林顿甚至在公开场合与“东突民族代表大会”执委会主席会面。[5]
苏联解体后,美国扶植起来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产生分化,腐败的沙特王室继续执行亲美政策,美国及沙特资助的穆斯林兄弟会的上层越发腐败及亲美,而部分原来与美国合作对抗苏联的激进势力逐渐将美国当做最大的敌人,其代表人物便是本·拉登,他原来和沙特王室团结一致在美国的帮助下对抗苏联,他率领阿拉伯军团曾在阿富汗击退了苏联军队,现在因为反对美国在其心目中的圣地沙特驻军,从而与沙特王室决裂并将矛头对准了美国。这就是1993年布热津斯基所言的,伊斯兰激进势力可能继续对抗俄罗斯,但也有可能与美国相抗争。因此,按照布氏的意见,美国应对这支势力的对策只能是将其驯服,继续将其变成自己能够驾驭的力量为我所用。2001年的九一一事件给了美国这样一个机会。美国自2001年开始的反恐战争,其根本目的绝不是消灭所谓恐怖主义,而是杜绝恐怖主义的反美倾向,将恐怖主义继续引导到反俄、反中的道路上去。
对于同样的伊斯兰激进势力的暴力活动,如果它针对的是美国,便是“恐怖主义”,如果它针对的是中国和俄罗斯等国家,它便是“民主斗士”。这一点,中国人已经领教甚深:新疆境内的“东突”等三股势力在克林顿年代是美国政府及中情局的亲密战友,在布什发动反恐战争后及奥巴马时代,三股势力仍然是美中情局的亲密战友,逃到境外的代表热比娅仍然是美国的座上宾;这一点,俄罗斯人也已经领教甚深:“车臣”恐怖分裂势力的暴力活动比拉登有过之而无比及,然而西方特工机关在肢解完苏联后仍然要肢解俄罗斯,他们支持“车臣”独立,在法国印制“伊奇克里亚护照”、在德国印制“伊奇克里亚货币”并且通过格鲁吉亚向车臣非法武装运送武器,美国国防部长前顾问理查德-佩尔也曾公开表示,“据我所知,我们试图在向车臣分离主义人员提供道义上的支持,物资上的支持似乎同样也有。……我觉得,当时可能会改变局势,遗憾的是,什么也没发生”;[6]这一点,已经被肢解的南斯拉夫的国民们恐怕更领教甚深:引发科索沃危机并最终导致南斯拉夫被肢解的所谓“科索沃解放军”,正是美国扶持起来的伊斯兰激进势力……
可以看出,冷战结束后,布热津斯基谋划“椭圆形”地带的经典案例在不断地进行着:通过科索沃危机肢解了俄罗斯的铁杆盟友南斯拉夫,通过车臣危机差点肢解俄罗斯(被铁腕普京有效化解)……美国在新疆地区的阴谋其实施效果会是如何?
三、肢解完苏联后,美国为何要继续肢解俄罗斯和中国?
冷战结束后,美国为何要继续肢解俄罗斯和中国?其实布热津斯基在自己的著作中写得很清楚。1993年,正是极端亲美亲西方的叶利钦当政时期,布氏在谈到俄罗斯和西方关系时说,“俄国将给欧洲带来一个特别令人困惑的问题。不论内部演变成什么样子,俄国总是太大了——也太‘欧亚’了——以至无法全面地并入欧洲。”[7]
那么怎么办呢?布氏进一步提出了解决方案:“一个摈弃帝国野心的民主的俄国本身可能很容易进一步分化……民主的俄国不得不实施高度的权力分散。这样,要求自治的压力就可能增强……非俄罗斯民族的分离主义一旦得逞就可能促使上述地区内的一些俄罗斯人考虑:为什么不可以像不止一个操德语或操英语国家那样,成立一个以上或两个操俄语的国家呢?很多人可能振振有辞地说,这种做法或许是俄罗斯人民获得民主与繁荣的捷径。”[8]布氏说得很清楚,对于俄罗斯来说,他不仅希望非俄罗斯民族都独立,连俄罗斯民族本身都应分裂成多个国家。到1997年,布氏给了俄罗斯一个明确的方案:“对俄罗斯来说关键的问题并不是领土的丧失。……俄罗斯的优先目标是自身的现代化……一种在自由市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权力分散的政治制度,可能更有利于发挥俄罗斯人民和俄罗斯丰富自然资源的潜力……由一个欧洲的俄罗斯、一个西伯利亚共和国和一个远东共和国组成的松散邦联制的俄罗斯也更容易同欧洲、新的中亚国家和东方建立更密切的经济关系,并加速俄罗斯本身的发展。”[9]按照这种方案,当西伯利亚共和国和远东共和国必然分裂出去后,俄罗斯变成一个纯粹的欧洲国家,其领土恐怕只剩下今天的四分之一左右。
可以说,正是布热津斯基所代表的美国垄断财团继续对俄国西化派叶利钦政权采取勒索、遏制、肢解的政策,将叶利钦逼得无路可退,最终不得不启用了对美彻底强硬的普京。而在布热津斯基眼里,叶利钦们是什么一副形象呢?布热津斯基于1997年写道,“俄国太落后,被集权统治破坏得太严重,不可能成为美国切实的民主伙伴。这个重要现实是关于伙伴关系的动听言辞掩盖不了的。”[10]对美国来说,戈尔巴乔夫仅仅是美国暂时的朋友,美国80年代后期支持戈尔巴乔夫的目的仅仅是防止苏共左派上台,当苏共左派彻底失败时,美国就扶植叶利钦打压戈尔巴乔夫。对美国来说,叶利钦也仅仅是暂时的朋友,虽然叶利钦在瓦解苏联方面居功甚伟,但是当叶利钦不希望俄罗斯进一步被西方肢解时,美国便开始抛弃叶利钦了。
在俄罗斯没有被肢解时,俄罗斯永远无法成为美国的平等的伙伴,而西化派主导的俄罗斯也仍然是美国要肢解的对象,越是在俄国亲美及虚弱的时候,美国越要下手。正如布热津斯基所言:“在苏联刚刚解体后的几年内,建立一种有效的全球性伙伴关系的主观和客观先决条件均不具备。那些民主的‘西化派’要价实在太高,而自己能做的又太少。……在前俄罗斯帝国范围内就新的地缘政治现实进行一场从帝国心态到民族心态的深刻变革。只有在这以后,与美国的真正伙伴关系才能成为可行的地缘政治选择。”[11]也就是说,无论俄罗斯如何西化如何亲美,只有被肢解后,其各小块国家才会成为美国真正的伙伴。毫无疑问,假如中国的西化派上台,如果他们试图保持国家领土完整的话,仍然会遭受布热津斯基那“要价实在太高,而自己能做的又太少”式的指责和羞辱。
苏联和俄罗斯的历史已经雄辩地证明,那些和美国拥有同等潜力和资质的大国没有资格成为美国的盟友,无论这个国家是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在今天代表美国垄断资本利益的美国的缘政治大师们看来,像中国和俄罗斯这样拥有丰富的资源、庞大的人口、广阔的地域、独立的文化传统、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国家,从长期看是美国真正的战略对手。美国当然知道,90年代前半期的叶利钦主导下的俄罗斯是美国的真正盟友,但是美国无法保证俄罗斯世世代代的统治者都是亲美的叶利钦。只有彻底将其肢解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根据这个逻辑前提,并结合美国在“椭圆形”范围内的一贯的活动轨迹,美国在新疆多年布局,其目的一目了然。
四、本·拉登“死亡”后的中东烈火:中国新疆危机势必进入新阶段
1、布什的“大转向”、奥巴马的“怀柔术”及本·拉登的“死亡”
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转向在布什时代的末期就已经开始。2003年,美国以反恐战争的名义指责萨达姆政权勾结“基地组织”,并发动了入侵伊拉克的战争。其实,在中东地区,萨达姆及卡扎菲政权是对基地组织镇压最厉害的政府。萨达姆是逊尼派的世俗政权,在任时极力压制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和什叶派原教旨主义。美国推翻萨达姆政权后,人数最多的什叶派逐渐崛起,渐渐地开始主导伊拉克新政权,而伊拉克什叶派和伊朗及叙利亚又有密切关系。一旦伊拉克被反美力量主导,加入了伊朗-叙利亚-黎巴嫩反美反以联盟,布什的中东战争将功亏一篑,因此,美国中东战争的下一步必然是推翻伊朗为核心的反美政权联盟,将伊朗改造成亲美的什叶派国家。因此,布什政府执政末期的中东政策发生了重大转折,当然,这种转折并非对反恐战争的否定,而是在新条件下的继续推进。
2007年3月5日,美国资深记者西摩·M·赫什在著名的《纽约客》杂志发表题目为《重定向-布什政府的新政策将帮助我们反恐战争中的敌人?》的文章,其中谈到:“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随着伊拉克局势的恶化,布什政府已经显著地改变了中东战略,无论是在公共外交层面还是秘密行动层面。此次‘重定向’,白宫内部知情者如此称呼此项新的战略,将导致美国与伊朗的公开对抗,在部分地区,将扩大什叶派和逊尼派穆斯林之间的教派冲突。布什政府已经决定,将摧毁什叶派为主体的伊朗,实际上这意味者,布什政府已经重新配置它在中东地区的优先事项。在黎巴嫩,政府已经与逊尼派的沙特政府合作展开秘密行动,目的是削弱黎巴嫩真主党,这是由伊朗支持的什叶派组织。美国也参与了针对伊朗及其盟友叙利亚的秘密行动。这些活动的附带结果是,那些一直信奉伊斯兰激进思想、敌视美国、同情“基地组织”的逊尼派穆斯林极端主义团体将得到美国的支持。”赫什还指出,“新战略矛盾的地方在于,在伊拉克大部分军事暴乱来自逊尼派势力,而不是什叶派。但对布什政府来说,伊拉克战争最大的未估计到的负面后果是伊朗势力的增长。”[12]
关于美国此次战略转向的背景,文章还透露:“2007年1月国务卿赖斯在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上说,美国‘在中东的新战略’是区分‘改革者’和‘极端分子’,逊尼派国家是温和的中心,而伊朗-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站在分水岭的另一侧,‘伊朗和叙利亚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而其选择是破坏’。” 一位与以色列关系密切的政府顾问称:“这项‘新战略’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逊尼派国家被什叶派势力的死灰复燃吓呆了。他们对我们跟伊拉克温和什叶派的赌博越来越不满意。”外交关系委员会资深研究者瓦利•纳斯尔告诉赫什:“看起来,在政府内部一直存在一场辩论,伊朗和逊尼派激进势力,究竟谁是最大的危险。沙特等国家一直主张的最大威胁是伊朗,逊尼派激进分子是较小的敌人。这是为沙特路线的胜利。” [13]
现任和前任的政府官员透露了这项战略的实施细节:“这项战略的核心内容是不公开的。秘密活动将保持在机密状态,在某些情况下,将由沙特执行并提供资金”。“大转向战略背后的关键人物是副总统切尼、国家安全顾问副手埃利奥特•艾伯拉姆斯,即将离任的驻伊拉克大使(驻联合国大使提名)哈利勒扎德,沙特国家安全顾问班达尔·本·苏尔坦亲王。赖斯已经深深参与指定其中公开的政策,秘密部分已由切尼指导。” [14]
奥巴马上台后,该政策得以进一步深化和实施。面对伊斯兰世界普遍的反美情绪,奥巴马不得不表现出更多的“怀柔”姿态。2011年5月1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其特种部队将本·拉登击毙于于巴基斯坦的住所内,并称这是“反恐行动上的重大成就”。该事件扑朔迷离,各种舆论和猜测纷纷而起,但不管本·拉登是“真死”还是“假死”还是“早已死”,该事件都标志着美国反恐战争、中东局势甚至“椭圆形”地带的态势都进入了新阶段:伊斯兰原教旨激进势力的反美倾向已经重新被美国所遏制,伊斯兰原教旨激进势力从整体上看已经和美国达成默契,双方将暗地里相互配合,导致暴力和分裂的“恐怖之火”将烧向那些美国和西方以外的国家,其中伊朗、俄罗斯和中国将是主要目标。
在布热津斯基及奥巴马看来,布什政府前期发动的反恐战争固然有扩大化和得不偿失的一面,但奥巴马并未彻底否定反恐战争,因为不用武力,无法遏制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反美冲动。奥巴马上台后的对策是在继承布什末期中东战略基础上,适当收缩反恐战争,缓和与伊斯兰逊尼派原教旨主义的关系,在中东地区将伊朗定为头号敌人,在世界范围内利用恐怖主义势力阻击中俄。奥巴马一上台便采取怀柔政策,宣布与伊斯兰国家永不交战,尽可能与世界上的伊斯兰国家建立友善和睦的双边关系。2011年5月宣布击毙本·拉登后,美国白宫又于6月29日顺势推出新版《国家反恐战略》,与布什时代相比,奥巴马新战略第一是强调把反恐重点转移至针对美国本土的恐怖袭击,第二是重点打击反美的“基地”恐怖组织,这就为美国与全球各地区那些不太反美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如东突)的合作奠定了基础。[15]奥巴马的新版反恐战略的背后意味是十分明确的,这就是美国将重塑全球恐怖组织的斗争倾向,极力将恐怖势力的威胁引向西方以外的国家。
从布什政府前期的反恐战争到布什末期的战略转向,再到奥巴马的“萧规曹随”,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在全世界的布局是连续的、相辅相成的,而不是断裂的、相互否定的。换句话说,在美国,究竟是布什在台上还是奥巴马在台上,没有根本性差别,美国的政策及战略动向是一以贯之的。假如奥巴马2000年上台,照样会发动战争入侵伊拉克,假如布什2008年上台,照样会将伊朗是做中东最大敌人。似乎无论是什么政府上台,都无法改变美国既定的世界战略。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则完全不同,内政外交忽东忽西、忽左忽右,老一代领导人去世后,新一代上台就彻底否定前者搞彻底性的改革,直到最终崩溃。奥巴马在竞选中利用民众对布什的不满情绪说了太多的“改革”、“改变”,但上台后仍然是萧规曹随。在美国真正决定国家走向的是一个幕后的隐形统治集团,这个集团牢牢把握了美国最高统治权力并不受外界各种势力的干扰,因此美国的内外政策才能在几代人的时间里保持连贯。
2012年1月5日,奥巴马及五角大楼公布的名为《维持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21世纪国防的优先任务》的新军事战略报告中认为,“本•拉登的死亡和大量‘基地’组织高级领导成员的伏法,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能力”,而“从长期来看,中国作为地区强权的崛起将会从各个方面影响美国的经济和安全利益。”[16]因此美国选择逐步结束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仅保留特工及特种部队进行战略威慑),“针对亚太地区调整战略”。[17]该报告还首次公开地将中国和伊朗并列称为美国的“潜在对手”需进行“有效地威慑”。
然而,本·拉登及部分基地高级领导成员的死亡,究竟多大程度上削弱了“基地组织”的实力,恐怕仍然是个未知数。在阿富汗,虽然在美军占领下成立了中央傀儡政权,但是塔利班和“基地组织”仍控制不少地区并建立了地方政权。在伊拉克,萨达姆时期曾长期铁腕镇压“基地组织”,而自萨达姆政权倒台后,混乱的伊拉克已经成为“基地组织”的沃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奥巴马于2009年2月末宣布从伊拉克撤军。2011年6月奥巴马公布阿富汗撤军计划。
有一种撤退,叫进攻:2011年政治动荡蔓延阿拉伯世界。布什政府时期,美军深陷阿富汗和伊拉克无法自拔,伊朗在一旁偷着乐。奥巴马上台后大幅撤军,反而在中东连连得手,顺利得推翻了不太听话的突尼斯、也门、埃及、利比亚等政权,并向叙利亚、伊朗等中东反美堡垒推进。背后的原因何在?从2011年开始可明显可以看出,“基地组织”已经逐步将斗争焦点从美国和西方转到中东地区那些美国的敌人头上。美国大兵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退的背后,是美国对“基地组织”采取着恩威并济的两手措施,美国在驾驭恐怖主义力量攻击那些反美政权。这就是美国从中东撤兵后,反而连连得手的背后奥秘。
2、从“伊拉克模式”到“利比亚模式”:解析“椭圆形”地带的新态势
我们来具体分析下利比亚战争。
利比亚战争刚刚打响,“基地组织”便发出声明,谴责利比亚总统卡扎菲,并宣称与利比亚抗议者站在一边,呼吁全体穆斯林支持利比亚人民推翻暴君卡扎菲的统治。[18]而在利比亚战争中,将卡扎菲军队打败的,首先是北约的空中力量及地面特种部队,但真正在地面发挥骨干和基础作用的正是主张圣战的“基地组织”的各个分支--如利比亚伊斯兰战斗团组织(Libyan Islamic Fighting Group),该组织于2007年在南亚正式加入“基地组织”。[19]2007年美国西点军校反恐中心提供的报告《本·拉登在伊拉克的外国战士》中便指出,在伊拉克的恐怖分子很大一部分来自利比亚的班加西-德尔那-托布鲁克地区——众所周知,这个地区正是在2011年推翻卡扎菲政府的大本营,该报告提议或者与卡扎菲联手打击恐怖主义组织,或者与恐怖主义组织联手打击卡扎菲政权。[20]如果说布什政府早期曾有限地采取第一个建议的话,布什政府末期及后面的奥巴马政府则采取了第二个建议。
据BBC等媒体报道,利比亚叛军司令贝尔哈吉(Abdel Hakim Belhadj)同样出身于班加西地区的恐怖主义组织,作为利比亚伊斯兰战斗团组织的头目,他曾被卡扎菲驱逐出境,2004年在泰国被中情局逮捕并遭受酷刑,在阿布·萨利姆监狱一直待了七年。[21]奇怪的是,2011年初,他在英美情报部门的安排下乘坐美国盟友卡塔尔的飞机进入利比亚来到班加西,领导以基地恐怖主义组织为骨干的叛军,在英美特工和特种部队的配合下,打败了卡扎菲。
利比亚叛军中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占领德尔那地区的伊斯兰教士阿尔-哈赛迪(al-Hasady),他与本·拉登关系密切,2001年美国阿富汗战争打响后他被巴基斯坦官方逮捕并被美国关进著名的关塔那摩湾监狱里,2007年被移交给利比亚政府。2011年美国和西方打响利比亚战争后,哈赛迪跟英美特工合作一起对付卡扎菲,他的言论也已经变得十分亲美。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他说:“我们对美国的看法正在改变,如果说过去我们100%痛恨美国的话,今天对美国的痛恨程度已经少于50%了,美国已经开始纠正他们过去的错误,他们帮我保护我们的孩子不再流血”。[22]
在利比亚战争中,美国和恐怖主义组织的合作是广泛的,没有恐怖主义力量当廉价的炮灰,美国及西方可能无法那么容易拿下利比亚战争。据2011年8月31日巴基斯坦媒体“国家”(The Nation)报道,在沙特阿拉伯苏丹亲王(Bandar Bin Sultan)的号召下,美、英两国情报机构从本年年初起,单在阿富汗“基地组织”的重要据点马扎里沙里夫招募了1500名自愿军,前往利比亚作战,而这些人大多是原来跟美军作战的所谓恐怖主义势力。[23]
从利比亚战争看,美国及北约对于恐怖主义组织已经采取新的策略,首先美国仍然继续打击那些仍然将美国和西方当做主要敌人的恐怖主义分子,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保留大量特种部队就是这个目的,但是美国更重要的战略是试图同这些恐怖组织缓和关系,驾驭这些恐怖势力,将暴力引向美国的敌人。而且从利比亚战争看,相当多的之前与美国作战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恐怖势力,已经和美国达成和解,双方已经建立起密切的合作关系。在布什时代,美国曾联合卡扎菲一起反恐,卡扎菲也曾极力镇压基地组织,而今天美国却联合基地组织将卡扎菲政权推翻,并默许基地组织的势力在利比亚大肆扩张,这充分反映了卡扎菲与基地组织在美国眼中“敌-友”身份的转化。奥巴马时代的卡扎菲还是那个布什时代的卡扎菲,发生变化的只能是基地组织,在美国眼里,它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恐怖”了。
2011年美国创造了“利比亚模式”,其前提是:1、美国大兵从阿拉伯世界逐步撤出,仅留少量特种部队和特工进行战略威慑。2、美国与“基地组织”合作推翻那些反美政权,美国及沙特出钱、出枪、出设备、出情报,而“基地组织”出人。前者是后者的必要条件,因为美国深知,如果美国军队像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那样直接大规模入侵利比亚的话,势必造成伊斯兰激进势力和卡扎菲联手反击美国入侵军队的局面。奥巴马对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伊斯兰激进势力的怀柔政策取得显著成效。于是在当前的利比亚必然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卡扎菲政权被推翻后,2011年11月叛军大本营班加西法院楼顶同时升起执政当局与“基地组织”的旗帜,“基地组织”人员驾驶汽车高举“基地组织”的黑色旗帜,在班加西大街上招摇而过。[24]而在美国眼里,这些人是推翻暴君卡扎菲独裁统治的“自由斗士”。战乱后的利比亚将像阿富汗、伊拉克及不久前的埃及一样,美国扶植的西化派及亲美的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势力(如穆斯林兄弟会)在台前执政,而以“基地组织”为代表的激进暴力势力则在幕后积极扩充力量,利比亚将成为恐怖主义网络进攻伊朗和中国的重要根据地之一。
卡扎菲的悲剧究竟意味着什么?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后,卡扎菲开始改弦更张:他销毁自己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承担洛克比空难的巨额赔偿金,任用以三儿子赛义夫为代表的西化派主政,将国有企业大规模私有化、减少民众的福利和对底层人民的补贴,并允许美国和西方资本投资利比亚石油产业。然而卡扎菲并非完全投靠西方,而是想利用西方列强间的矛盾进行投机。比如,他把利比亚大部分的石油利益给了意大利,这导致了美、英、法的不满;2007年末法国总统萨科奇极力“讨好”卡扎菲,他隆重欢迎卡扎菲访法,结果卡扎菲回国后却配合美国高调而公开地反对萨科奇最为看重的“地中海联盟计划”(萨科奇提出重要对外政策,目标是建立欧盟与地中海国家的自由贸易区),使萨科齐在国内遭受政敌的嘲讽;卡扎菲一方面向美国示好,一方面又想扮演伊斯兰世界的领袖,批评以色列,批评美国在中东的战争。最终的结果是,卡扎菲政权被法国萨科奇和美国奥巴马联手摧毁——和单边主义的小布什政府抵制“地中海联盟”计划不同,奥巴马需要欧洲对美国的支持,因此卡扎菲这个棋子轻而易举地被美国牺牲掉了。
卡扎菲在主政的最后的近十年里,全面地融入了经济全球化进程,和西方各个国家结成了“利益共同体”。然而,卡扎菲似乎不想做彻头彻尾的奴才,还想在各个“利益共同体”间搞平衡术来维持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自主权力,结果是与虎谋皮,反被群虎所噬。在西方打击利比亚过程中,仅仅意大利站在卡扎菲一边拖北约的后腿,怎奈根本无法起到主要作用。[25]卡扎菲致死也没想明白的道理是,融入西方全球化的进程,向西方输送利益,一方面导致国内两极分化和人民大众离心离德,众多高官被西方收买,这使政权内部出现严重的不稳定性,另一方面割肉饲虎则进一步刺激了西方列强在利比亚进一步的利益争夺和武装干涉。和西方结成“利益共同体”的结果,反而使自己遭受西方侵略的风险大大增加。融入西方经济全球化的卡扎菲政权只有一条路,即像沙特、卡塔尔、阿联酋等独裁政权那样,老老实实做完全符合美国利益的傀儡政权,即便是世界上最野蛮、最独裁、最黑暗的政权,仍然会得到美国的全力支持和大力庇护。2003年后,卡扎菲政权其实很像半条腿落入狼口的山羊,拼命挣扎的结果只能是死得更快。
3、本·拉登为何死于2011年叙利亚危机升级前夕?
在中东及阿拉伯地区的各支力量中,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是最大的一支力量,冷战结束后,以本·拉登为代表的激进势力将美国和西方作为最大敌人。但是本·拉登和该地区其他的反美政权也有矛盾。其中萨达姆和卡扎菲对本·拉登的“基地组织”镇压最厉害。2001年美国反恐战争打响后,为了和美国搞好关系并巩固自己的政权,卡扎菲积极配合美国,利比亚可以说是阿拉伯世界反恐最积极最彻底的国家,卡扎菲也和“基地组织”结下血债。没想到奥巴马上台后,竟然又采取反向策略和“基地组织”缓和关系联手推翻了卡扎菲政权。卡扎菲的悲惨教训值得中国深思。
而伊朗则处理地较为聪明,伊朗的策略是和本·拉登及“基地组织”斗而不破。作为什叶派原教旨主义大本营的伊朗试图和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反美力量结成抗美统一战线,美国曾试图和伊朗合作反恐,要求伊朗将境内的“基地组织”人员铁腕镇压并移交美国,但伊朗从未上当,因此美国曾多次指责伊朗和“基地组织”合作。
在这个背景下,很容易看清楚,为何本·拉登会在2011年5月被美国击毙或者“宣布”击毙,这个时间点和美国决定正式在叙利亚下手的时间点完全重合。试想假如拉登活着,或者将美国当做主要敌人的“拉登路线”继续主导“基地组织”,该组织是否会选择与美国合作攻打叙利亚和伊朗?因此,清除本·拉登,终结拉登路线,是美国进一步驾驭“基地组织”和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继续解决叙利亚和伊朗问题的一个关键步骤。也正是在2011年5月之后,叙利亚危机逐步升级。
作家、反恐专家查克·法勒曾经是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指挥官,他采访了采访多名参与击毙本拉登行动的海豹突击队成员,并在2011年11月出版了新书《击毙奥萨马·本·拉登行动内幕》,其中透露“基地组织”二号头目扎瓦希里可能故意泄露本拉登的行踪给美国情报人员,以便早日取而代之,成为“基地”头号人物。[26]不管真相如何,曾积极参与车臣动乱的扎瓦希里成为基地头号人物后,“基地组织”确实在慢慢改变本拉登时代的反美路线,虽然仍然在口头上攻击美国和西方,但该组织实际上已经把更多的力量用来攻击叙利亚、伊朗等反美政权,奥巴马上台以后,尤其是2011年以后,美国和西方面临的恐怖主义压力已经大大降低。
2012年2月,“基地”组织新领导人扎瓦希里发布名为《向前,叙利亚雄狮》的新视频,他批评叙利亚政权对其民众犯下罪行,表明自己对叙利亚起义活动的支持,并号召土耳其、伊拉克、约旦和黎巴嫩的穆斯林支持这次起义,推翻叙利亚现有政权。2012年3月初,伊拉克总理马利基称,“基地组织”势力正从伊拉克向邻国叙利亚转移:“过去,叙利亚觉得国内不存在恐怖主义问题,而如今,它处于恐怖主义问题的中心地带。”[27]从2011年开始,叙利亚出现大规模的暴力活动和恐怖主义袭击、爆炸,造成一万多人死亡。不管是俄罗斯、联合国还是美国,都指出这些暴力恐怖主义活动多为“基地组织”所为。[28]而美国中情局官员正在帮助这些所谓“自由战士”获得武器推翻叙利亚政权。[29]不出意外的话,叙利亚将重蹈利比亚模式的覆辙:伊拉克、阿富汗、也门、利比亚、埃及、阿联酋等地的“基地组织”势力正聚集到叙利亚,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势力将和北约空中力量、特种部队联手推翻反美的叙利亚政府。随后这场“恐怖之火”将继续烧向它在中东地区的最终目的地--伊朗。动乱后的阿拉伯世界不管是之前的阿富汗、伊拉克,还是刚刚发生政权更迭的突尼斯、埃及、利比亚,以及未来将发生政权更迭的叙利亚,都将呈现西化派和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如穆斯林兄弟会)联手统治的局面,以“基地组织”为代表的恐怖主义势力则趁机在暗地里滋长,而这三者的背后都站着美国。
4、基地组织与美国的讨价还价
2012年9月10日,美国基地组织领导人艾曼·扎瓦西里的兄弟穆罕默德·扎瓦西里(因参与恐怖活动在埃及监狱坐牢14年)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独家采访时,代表基地组织向西方正式提出了和解方案。穆罕默德·扎瓦西里指出,他和他兄弟的意识形态是完全统一、不可分离的,因此他可以说服其兄弟和西方达成和解。他指出基地组织等伊斯兰势力可以停止侵害美国和西方国家利益、保护穆斯林土地上美国和西方国家的合法利益、停止挑衅美国和西方国家。当然这个方案也同时向美国提出了要求:美国和西方停止干预穆斯林地区事务、美国停止干涉穆斯林教育、美国结束对伊斯兰战争、美国释放所有伊斯兰囚犯。[30]
驾驭恐怖之火,很容易惹火烧身。穆罕默德·扎瓦西里的和解方案刚刚抛出,从9月11日开始,由美国人拍摄的严重诋毁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电影《穆斯林的无知》在伊斯兰世界引发了一场反美风暴,其中美国驻利比亚的大使遇袭身亡。值得注意的是,该电影片段早在七月份便已经被放到互联网上,但是一直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正是在美国与基地组织公开地和解方案的时刻,这部影片突然在伊斯兰世界得到广泛地传播,一场反美风暴也如期而至。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其背后的缘由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扎瓦西里等基地领导人在同美国讨价还价。第二,基地组织内部的激进派并不希望与美国和解,因此借题发挥破坏和谈。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无法改变基地组织和美国越走越近的大趋势。
5、美国解决叙利亚及伊朗问题的唯一障碍
今日美国所主导的北约,在联合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伊斯兰逊尼派势力的背景下,拥有足够的力量顺利解决叙利亚和伊朗问题。空中优势力量的打击加上地面基地组织的破坏力,不仅叙利亚,即便是伊朗政权恐怕也难以应对。2012年8月以后,以基地组织为骨干的叙利亚反对派和政府军形成胶着状态,假如北约再对叙利亚政府军进行空中打击,叙利亚政权将毫无疑问地被迅速推翻。当前北约唯一顾忌的是俄罗斯普京的态度。假如俄罗斯为保住其在叙利亚的海军基地而对叙利亚政权进行强力支持,北约将在空中打击叙利亚问题上犹豫不决,从而伊朗问题的解决也将推后。
俄罗斯及普京对今天叙利亚所发生的一切是心知肚明的。2012年9月6日,普京在接受俄罗斯著名电视媒体“今日俄罗斯”记者采访。记者提到西方及某些阿拉伯国家支持的叙利亚自由军(Free Syrian Army)正雇佣基地组织战士,普京说:“当某些人渴望去获得最佳结果时,他们会不择手段。这是一个规律,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去尝试那么做——几乎不曾考虑后果。阿富汗战争时就是那样,当时苏联于1979年侵入阿富汗。那时,我们今天的伙伴们在那里支持一场反叛运动,其主要的结果就是基地组织的产生,后来让美国自己自食恶果。今天,某些人想利用来自基地组织和其他持同样激进观点组织的好战分子来在叙利亚达到其目的。这个政策是危险的并且是极其短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打开关塔那摩监狱的大门,武装那里的所有囚犯,把他们送到叙利亚去战斗——那是完全相同的人。”[31]
由于普京已经窥探出美国在中东隐秘的大战略,所以俄罗斯不会轻易放弃叙利亚乃至伊朗。因为这种局面的出现,不仅意味着俄罗斯在中东的战略利益全盘尽失,同时也意味着恐怖之火将重新燃向俄罗斯的周边,车臣等问题将重新激化。
6、“恐怖之火”将从西到东越烧越旺奔向中国新疆
2011年以来,美国与伊斯兰极端势力联手推动的阿拉伯世界的各国动乱,最终导致该地区反美政权进一步被削弱,美国对中东的影响力进一步增大。2012年6月14日俄罗斯外交部曾发表声明称,当局发现“基地组织”等极端势力在中东地区暴力活动激增,认为这一现象“非常危险”。[32]到2012年,放眼整个布热津斯基所划的“椭圆形”地带,从阿富汗到伊拉克,从也门到埃及,从利比亚到叙利亚,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势力已经得到史无前例的扩张。更为恐怖的是,在美国的煽动下,这场恐怖之火有能量去颠覆任何一个单独政权。原来利比亚境内的恐怖组织力量尚不能对卡扎菲产生威胁,但是在“基地组织”头目的指挥下,阿富汗、伊拉克、也门、埃及等所有国家的恐怖主义力量聚集到了利比亚,再加上空中力量的优势打击及英美特工的配合及武器技术支援,打败卡扎菲就易如反掌。也就是说这些恐怖组织分散在各国时都无法对当地政权构成真正威胁,但是他们集中起来时则有实力去颠覆和分裂任何一个国家。而且每当拿下一个国家,恐怖主义组织的网络和势力就得到大的发展和扩张,这场恐怖之火将越烧越旺。在布热津斯基所划“椭圆形”东北部的独联体及中亚地区,经过多年“颜色革命”式的反复运作,美国扶植西化派已经羽翼丰满,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力量也在迅猛增长。等叙利亚和伊朗反美政权被西方彻底推翻后,这场恐怖之火必然迅速而猛烈地扫过中亚,烧向布热津斯基所划的椭圆形的最后的一个角落——中国新疆。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本·拉登为代表的伊斯兰激进力量一直将主要斗争矛头对准美国及西方,新疆地区的三股势力整体上看属于地方和地区势力,而新疆也从未成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激进力量关注的中心和焦点,即便如此新疆三股势力也已经给中国国家安全带来严重的危害。在本·拉登的时代,尽管新疆三股势力和“基地组织”有一定的联系,但是本·拉登从未号召恐怖主义力量集中精力对付中国,本·拉登的策略反而是将东突等新疆三股势力留在阿富汗等地对付美军。众所周知,东突等新疆三股势力和美国关系极其密切,美国一直优待关塔那摩里的东突战俘,美国德国等西方发达国家一直是新疆三股势力活动的重要基地。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本·拉登时代,“基地组织”和新疆三股势力之间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在拉登时代,东突等新疆三股势力并未正式加入“基地组织”。奥巴马上台后施展怀柔术,缓和了与伊斯兰激进势力的关系,尤其是从2011年开始,双方已经密切配合在阿拉伯世界大展拳脚。随着美国的战略调整,东突等新疆三股势力和“基地组织”的关系在逐步融合。据长期关注反恐战争的专业杂志《The Long War Journal》报道:拉登被击毙的不久前,现任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党的负责人阿普杜勒·沙库尔被“基地组织”任命为领导巴基斯坦武装力量和训练营的新指挥官,而这一职务之前是由基地组织最高策划者及规划师赛义夫·阿德尔担任的。这显示东突已经加入了“基地组织”的核心领导层,从而使两者之间更难于区别,而东突已经在“基地组织”的核心决策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美国情报官员认为,沙库尔出任基地高官一事表明,外围恐怖组织在基地组织核心圈地位上升。尽管突厥伊斯兰党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中国和中亚,但其在巴基斯坦部落地区拥有大量武装人员,其领导人在基地组织身担要职。沙库尔除了领导巴部落地区基地组织武装外,预计也将成为基地执委会委员。[33]随着本·拉登被宣布死亡及“基地组织”内“拉登路线”的终结,在美国的撮合下,新疆三股势力和基地组织将进一步融合。也就是说,新疆三股势力终于可以调用全球范围内的恐怖主义力量为己所用了。可以预计,在未来几年里,原来大量在中国境外与美军作战的新疆三股势力成员,将会越来越多地回流中国,中国新疆的危局必然升级。
从1990到2010年,美国用了20多年的时间终于大体上驯服了伊斯兰原教旨这支力量。其实逊尼派原教旨主义的主流倾向一直是跟美国和西方合作来维持自己的利益,无论是沙特王室还是穆斯林兄弟会都是如此,苏联解体后,以本·拉登为代表的反美派只是其中的异类和支流,因此本·拉登死后,“基地组织”等恐怖主义力量将更加明确地恢复与沙特王室及穆斯林兄弟会的密切关系,回到依附美国和西方来的道路上去。2011年本·拉登死后,美国将更容易驾驭和控制以“基地组织”为代表的暴力势力。可以预计,这支恐怖主义大军攻克了伊朗后将继续向东向中国新疆方向进攻。一旦到了那个阶段,恐怖主义势力已经在北非和西亚得到大发展,在美国的指挥下,其关注及斗争焦点必然继续向东移。毫无疑问,今天发生在利比亚和叙利亚的情况将在不久将来的新疆重演,新疆成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乃至全世界的焦点,也成为全世界伊斯兰恐怖主义圣战的中心:在美国操纵的恐怖主义头目的号召下,不仅东突等原来的疆独分子全部回流中国,连那些北非和西亚(如阿富汗、伊拉克、也门、埃及、利比亚、叙利亚、伊朗等国)以及中亚五国的恐怖主义力量也将纷纷跨境,他们聚集在新疆地区参加所谓“圣战”,再加上西方情报机构大力提供的支援,新疆问题将比冷战结束以来这二十年的局面要严重的多。当年美国操纵这支力量果断地将苏联肢解,今天20多年的驯服工作已大有成效,美国必然仍然试图驾驭这支力量继续肢解中国和俄罗斯。在这个背景下来看美国的战略东移(或者说将战略重心向亚太转移),绝非是简单地将阿富汗、伊拉克的军力撤退并部署到中国东部沿海地带,其更阴险的目的是和伊斯兰激进力量暗地里相互配合,双方东西夹击、围攻中国。
五、未雨绸缪,如何阻止“恐怖之火”继续向东蔓延
1、中-俄-伊联盟——美国的最大噩梦
毫无疑问,只有保证伊朗等反美政权的稳定才能阻止“恐怖之火”烧向中国新疆。与沙特王室代表的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政权不同,伊朗的什叶派原教旨主义代表了伊斯兰较为成功的现代化版本:伊朗反美政权实现了一个相对民主、公平的社会,更重要的是伊朗是伊斯兰世界少有的掌握了一定的现代化技术的国家,就其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来说,伊朗已经具备成为地区性大国的条件。正是由于人民大众的支持,伊朗政权才十分强硬地对抗美国。而沙特王室等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政权由于极端独裁、腐败,无法获得人民真正支持,所以为保证自己的权力只能依附于美国。当前,纳赛尔式的伊斯兰社会主义早已成明日黄花,而逊尼派激进原教旨主义被美国彻底驯服后,伊朗反美政权的存在就更为重要。在美国眼里,本·拉登式的逊尼派原教旨主义恐怖势力从来都是破坏性有余而建设性不足,至今为止他们仅善于制造动乱和恐怖从而破坏了无数政权,包括强大的苏联帝国,但尚未成功地建设好一个国家。而沙特之类温和的逊尼派原教旨主义又大体上依附于美国。所以伊朗必然成为美国在伊斯兰世界的真正的最大的敌人。美国针对逊尼派原教旨主义中的反美势力打了近十年的反恐战争,但其根本目的不是消灭恐怖主义,而是驯服这支力量攻击伊朗,进而攻击俄罗斯和中国。
对美国来说,肢解中国是其既定战略。当美国需要联合中国制约苏联时,美国有其对华和善的一面,但是苏联解体后,针对中国的实际性的肢解战略就步入实施阶段了。虽然布热津斯基等人一直集中精力将俄罗斯当做肢解对象,因此时不时地冒充口头上的“友华派”,但其对华险恶用心从未改变。早在苏联解体前后,布热津斯基就曾说:“我们将像对付苏联那样对付中国,我们可以从种族纷争和宗教冲突入手。”[34]中国89动乱后,美国及西方曾一度极力打压中国,但是老布什及随后的克林顿政府一旦发现中国政权比较稳定,则立马采取接触缓和策略,老布什甚至一面公开地痛斥中国,一面派私人代表到中国缓和关系。需要指出的是,老布什的举动并非对华友好,而是担心采用强硬的压制手段会最终导致中国的左派和鹰派上台。美国对华接触的最终目的是要和平演变并肢解中国。1997年时,中美关系已经走出阴影,但是在涉及中国国家最核心利益的台湾问题时,所谓的“亲华派”布热津斯基仍说:“美国如果默认使用军事力量强行统一台湾的尝试,那么美国在远东的地位将受到毁灭性的破坏,因此,如果台湾那时候无力保护自己的话,美国决不能在军事上无所作为。”[35]
而进入2012年,美国对中国磨刀霍霍,连布热津斯基也不得不卸下伪装。2012年1月美国新军事战略报告刚将中国和伊朗并列为敌人,布热津斯基随后就在《外交政策》发表文章恐吓中国:“到了某个阶段,中国会兴起更加张狂的民族主义……一个动摇不定、民族主义强烈的北京无意会促成一个强大的地区联盟与之抗衡。中国的主要邻国中,印度、日本及俄罗斯,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承认中国有权继承美国在世界图腾柱上的位置。他们甚至会试图从一个衰落中的美国寻求支持,以抵消过分张狂的中国势力。……亚洲可能会出现一段极其尖锐的国际紧张时期。之后,21世纪的亚洲将开始与20世纪的欧洲一样——充满暴力与血腥。”[36]布热津斯基的意思说得十分清晰,假如中国坚定地捍卫国家核心利益的话,美国将联合中国周边国家围堵中国,将亚洲带入暴力和血腥之中。美国战略中心转向亚太,中国东部沿海马上成为热点焦点地区,在中国与菲律宾、日本等国的外交和军事摩擦不断时刻,很多人没有想到,那从西部袭来的“恐怖之火”也将是史无前例的。
中国如何应对?从内部来讲,当然主要是在经济上解决新疆地区的两极分化等问题,在政治和文化上坚持真正的社会主义以以与真正的伊斯兰精神相融合,增强民族融合力,充分借鉴50-70年代中国经营新疆并将疆独彻底消灭的历史经验,不给三股势力创造丝毫的分裂条件和借口。对于三股势力,除了硬性打压之外,也应注意借鉴美国那种软性的化解之道。
但是由于新疆地区的不稳定因素有极大的外源性特征,解决新疆危机的关键是要谋划中国外交全局,找到中国能制约新疆三股势力及其背后主子美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回顾1993年前后,在当时布热津斯基看来,中国的走向还十分不明确,他最担心中国与西方抗争并“能够建立稳定的成功地应对国内严重不正义现象的社会秩序”,这意味着西方最严峻的挑战。他指出“中国仅仅依靠自己就可以向不平等世界提出挑战”,[37]“对中国战略家来说,对抗美欧日三方联盟的最有效的地缘政治格局可能莫过于形成中国自己的三方联盟,把中国与波斯湾和中东地区的伊朗及前苏联地区的俄罗斯联合起来,这样一种反对现行秩序的联盟对于不满现状的其他国家具有潜在的吸引力。”[38]这就是布热津斯基背后的美国垄断财团最害怕出现的局面。
2、逼退“恐怖之火”需汲取遏制台独的经验教训
中国解决西部新疆、西藏及东部钓鱼岛问题有必要汲取处理台湾问题的经验教训。2008年以来,一度猖獗的台独势力被有效地压制,其中陈水扁贪腐案东窗事发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而陈水扁东窗事发的过程,是全球绝无仅有的离奇现象:先是陈家在瑞士的银行向瑞士洗钱举报中心报案,随后该中心调查后发现有洗钱嫌疑,才交瑞士司法部门侦办,2008年8月14日瑞士联邦候补检察官哈克曼女士发函给伯恩台湾办事处,要求台湾当局协助调查陈水扁之子陈致中夫妇于2007年向瑞士账户汇入310万美元,涉嫌洗钱。[39]由此陈水扁锒铛入狱,台独势力遭受遏制。
陈水扁案离奇的地方在于,瑞士银行一向以替客户严格保密著称,这次却主动曝光陈家账号问题。全球各国有无数贪官在瑞士银行存钱,但是只有陈水扁一人被银行主动出卖。更为关键的是,瑞士银行本质上是配合美国垄断财团进行跨国经营进而控制全世界的工具。通过CIA、FBI掌握各国贪官的国际银行账号信息,是美国垄断资本集团控制各国官员的重要手段。这次瑞士银行主动倒陈显然是奉美国的指示。虽然台独分子是美国一手培植起来,没有美国的配合,陈水扁也无法凭“两颗子弹”顺利当选第二任总统,然而陈水扁在第二个任期内搞激进式台独,推动“入联公投”,其意图十分明确,他要当台湾共和国的首任总统而“名留青史”。然而大陆在通过《反分裂法》的背景下,被陈水扁逼得只剩下武力统一一条路可走。正是陈水扁的激进式台独,给了中国大陆武力统一的最好机会。如果大陆动武,美国必然要插手,而中美关系必然因此全盘恶化,这样美国和平演变中国的计划将彻底破产。2008年左右,美国显然还没有做好彻底肢解中国的准备,而同一阵营的陈水扁却要发动最后的冲锋了,陈的急进冒动破坏了美国的战略部署,因此美国必然要修理不听话的陈水扁。早在陈水扁下台前,美国政府就表示对其彻底失望并不断斥责,现在干脆将其送进监狱,以儆效尤。
在这个背景下来看,台湾局势并未得到根本性的改观,其总体局势仍在美国控制中。从2012年台湾大选看,台独势力的底盘没得到触动。台独势力相当于美国的一支利箭,当前美国只是“引而不发,跃如也”。马英九执行的“不统、不独、不武”三不政策最符合美国当前在台海的战略布局。因此,时机一到,台湾局势必然重新恶化。
总之,正是中国大陆的武力震慑作用及不惜一战的决心,才逼迫美国在台湾问题上暂时退却。
台湾局势的变迁深刻说明,在美国解决伊朗问题之前,美国绝对不敢与中国恶化关系,更不敢与中国动武。只有保证伊朗等反美政权的稳定才能阻止“恐怖之火”烧向中国新疆。当前中国面临着美国东部咄咄逼人的进攻,而西部即将袭来美国暗地里操纵的“恐怖之火”。在这个局面下,中国只能走出让布热津斯基们最害怕的一步棋:逐步升温与伊朗的关系,摆出与俄罗斯和伊朗结盟的态势,建立准联盟关系。这首先能阻挡从中东袭来的恐怖之火烧向中国,更重要的是这将迫使美国暂时杜绝肢解中国的动机——美国必然害怕彻底将中国逼到伊朗和俄罗斯一边,因此它只能放弃围堵中国的打算。在这种态势下,假若美国仍然围堵中国,如继续支持台独、藏独、疆独等分裂分子,继续怂恿菲律宾及日本等国侵占我领土领海,其结果只能是中俄伊联盟的进一步增强,从准联盟变成向真正的联盟跃升——这意味着美国霸权的彻底终结。
[1] 亲历者口述新疆“6·29”劫机案事发经过,人民网,http://society.people.com.cn/n/2012/0704/c1008-18441887.html
[2]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原名:失去控制:21世纪前夕的全球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175页
[3]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176页
[4] The CIA's Intervention in Afghanistan,Interview with Zbigniew Brzezinski ,http://www.globalresearch.ca/articles/BRZ110A.html
[5] 郭晓兵,“东突”恐怖主义滋生的外部因素,中国网,http://www.china.com.cn/zhuanti2005/txt/2002-10/29/content_5224398.htm
[6] 见俄罗斯国家电视台第一频道2008年3月22日专题纪录片《高加索计划》,http://news.ifeng.com/mil/history/200804/0423_1567_505227.shtml
[7]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152页
[8]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172页
[9]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265页
[10]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36页
[11]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37页
[12] The Redirection
Is the Administration’s new policy benefitting our enemies in the war on terrorism? http://www.newyorker.com/reporting/2007/03/05/070305fa_fact_hersh#ixzz22TNnr3S4
[13] 同上
[14] 同上
[15] The National Strategy for Counterterrorism,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counterterrorism_strategy.pdf
[16]参见纽约时报网站刊登的报告全文,《Sustaining U.S. Global Leadership: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http://graphics8.nytimes.com/packages/pdf/us/20120106-PENTAGON.PDF
[17] 同上
[18] 路透社报道,http://cn.reuters.com/article/CNTopGenNews/idCNCHINA-3857920110224?sp=true
[19] The Enemies of Our Enemy,《外交政策》杂志,http://www.foreignpolicy.com/articles/2011/03/30/the_enemies_of_our_enemy?page=full
[20] Al‐Qaida’s Foreign Fighters in Iraq,http://kms1.isn.ethz.ch/serviceengine/Files/ISN/45910/ipublicationdocument_singledocument/a211881e-3c49-455b-b4b9-7f6196ae78f8/en/CTCForeignFighter.19.Dec07.pdf
[21] Profile: Libyan rebel commander Abdel Hakim Belhadj,http://www.bbc.co.uk/news/world-africa-14786753
[22] Ex-Mujahedeen Help Lead Libyan Rebels,http://online.wsj.com/article/SB10001424052748703712504576237042432212406.html
[23] CIA recruits 1,500 from Mazar-e-Sharif to fight in Libya,http://www.nation.com.pk/pakistan-news-newspaper-daily-english-online/Politics/31-Aug-2011/CIA-recruits-1500-from-MazareSharif-to-fight-in-Libya
[24]利比亚班加西法院楼顶升基地组织旗帜,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11/01/c_122224302.htm
[25] 奇怪的利比亚战争:意大利拖后腿,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3/29/c_121242006.htm
[26]美新书曝光拉登毙命详情 被副手扎瓦希里出卖,http://news.qq.com/a/20111105/000908.htm
[27]警惕动荡使“基地”乘机伸手叙利亚,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2-05/02/c_111872799.htm
[28] 路透社报道,http://cn.reuters.com/article/CNTopGenNews/idCNCNE84H01R20120518
[29]中情局助叙反对派获取武器,http://finance.ifeng.com/money/roll/20120622/6643801.shtml
[30] Exclusive: Al Qaeda leader's brother offers peace plan,http://edition.cnn.com/2012/09/10/world/meast/zawahiri-peace-plan/index.html?hpt=hp_t1
[31] Putin: Using Al-Qaeda in Syria like sending Gitmo inmates to fight,http://rt.com/news/vladimir-putin-exclusive-interview-481/
[32] 俄警告中东处于高度危险 极端势力暴力活动激增,http://www.chinadaily.com.cn/hqzx/2012-06/15/content_15504828.htm
[33] 详见:Al Qaeda appoints new leader of forces in Pakistan's tribal areas,http://www.longwarjournal.org/archives/2011/05/al_qaeda_appoints_ne_2.php,China in Al Qaida's sights again?,The Times Of India,http://articles.timesofindia.indiatimes.com/2011-05-11/china/29532133_1_al-qaida-pakistan-s-fata-al-rashid-trust
[34]菲利普•赛比耶-洛佩兹:《石油地缘政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184页
[35]布热津斯基:《大棋局》,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246页
[36]布热津斯基:《After America》,美国《外交政策》杂志,http://www.foreignpolicy.com/articles/2012/01/03/after_america
[37]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206页
[38]布热津斯基:《大失控与大混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211页
[39] 陈水扁家族涉嫌洗钱案 归功于瑞士银行报案举发,http://old.chinacourt.org/html/article/201004/12/40362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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