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毛泽东对斯大林的研究和批评——学习笔记

庄福龄

斯大林问题是一个世纪范围内的大问题。首先是苏共党内的问题，提出这一问题的又是由苏共党的第一书记在代表大会上宣布的，形式是秘密报告，事实上传遍了天南海北的世界各国，引起一切阶级的不同反响，至今还在议论纷纷，特别引人注意的是俄罗斯人民和目前的非共产党执政政权，正在为斯大林执政时期的那段历史组织重写，意在把赫鲁晓夫报告所造成的偏差纠正过来。

一

当今世界的共产主义阵营里，第一个大党的第一书记，在列宁逝世后的三十多年里，如果真象秘密报告说的那样，有各种不同意见，他们的观察、议论、关注着各方面的变化，是不足为怪的，象毛泽东估计的那样，在本纪内还不可能作出定论，其实在二十一世纪也未必能够作出定论，不过还是毛泽东估计的实在，他认为多数人的意见是相同的，他们不赞成全盘否定斯大林，而且越来越怀念斯大林，就是在苏联也是如此

对斯大林的这种估计，比较实在，也比较唯物，比较容易为广大群众所接受。这就是唯物史观的群众观点。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嘛!苏联的工业基础比较扎实，苏联的基础工业比较好，苏联人民从中受益较多。苏联国力比较坚实，能够战胜法西斯侵略不是偶然的。

二

斯大林一生所从事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当之无愧是站在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一边。他领导史无前例的社会主义建设，在资本主义包围下进行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和国防建设等各种探索，取得了世人刮目相看的成就。斯大林的问题和偏差不是个别人、个别国家的事情，而是整个国际无产阶级事业中的事情，对斯大林的错误，大家心里都不会好过，对此中国党和毛泽东是慎重的，我们认为斯大林大体上是七分功劳、三分错误，如果说他是八分功劳、两分错误，同志们不会通过;说他是六分功劳、四分错误，也不会被通过。否认他的正确的东西是不对的。这样的估计，是经过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六七次讨论通过的，是把他的错误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的，所谓恰当的位置，就是说总是暂时的、部分的、可以纠正的。可见，苏联人民那个主流，那个大多数是正确的，人民创造历史，这完全符合列宁主义的思想。

三

对斯大林的评价三七开。诚然如毛泽东指出的那样，他身居高位，取得了巨大成就，他骄傲了，特别在他一生的后期愈陷愈深地陷于个人崇拜，违反民主集中制，特别坚持某些基本理论上的错误。一是他在部分问题上主观跟客观实际不相符合的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缺乏唯物主义。二是斯大林在最紧要关头，不让我国革命，反对我国革命。大家知道，在斯大林领导下曾产生过一些重大错误：在肃反问题上扩大化，把一些人民内部矛盾误作为敌我矛盾处理，把一些正常的外交活动和境外交往视为外部敌人的渗透，视为阶级斗争规律日益深化和尖锐化的表现，等等;在反法西斯战争前夜缺乏必要的警惕，对于农业的进一步发展和对于农民福利的进一步关心，对于人民群众日常用于生活缺乏应有的注意，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出了一些坏主意，特别在南斯拉夫问题上作了错误的决定，等等。

四

理论问题上的错误特别为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同志所注意。对此，我们有切肤之疼，有亲身的感受。早在中国民主革命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投降以后，斯大林和罗斯福、丘吉尔开会，决定把中国全部都给美国，给蒋介石。当时从物质上和道义上尤其是道义上，斯大林都没有支持我们中国共产党，而是支持蒋介石的。决定是在鸦尔培会议上作出的。斯大林把这件事告诉了铁托，在铁托的自传中有这段谈话。

毛泽东说过：中国革命是违背斯大林的意志而取得胜利的。抗日时期我们同王明的争论，从一九三七年开始，到一九三八年八月为止，我们提十大纲领，王明提六大纲领。按照王明的做法，即斯大林的做法，王明是斯大林的代理人嘛，中国革命是不能成功的。但结果是我们胜利了，斯大林又怀疑我们不是真正的革命，我们也不辩护。抗美援朝一打，这种怀疑才消除了。

五

对于斯大林错误，毛泽东是从哲学上分析的。看来斯大林辩证法不甚懂，唯物论也不甚懂，他还没有把辩证法、唯物论用到实际工作中去。对于社会主义社会的动力是什么，靠什么来推动，这是事关社会主义社会全面发展的重大问题，但是斯大林在一个长时期里不承认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直到逝世前一年写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才吞吞吐吐地谈到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认为如果政策不对，调节得不好，是要出问题的。靠什么来推动社会主义呢?还是要坚持批评与自我批评、坚持爱国主义团结一致等，还是没有把基本矛盾这样全局性、计划性、根本性的重大问题提出来作为根本动力来对待。看来，斯大林有许多形而上学，还在教会许多人搞形而上学。

马克思主义是在继承批判中发展的，正确对待资产阶级的东西，研究德国古典哲学、研究英国古典经济学、研究法国古典空想社会主义，这对于发展马克思主义是重要的，马克思主义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而斯大林就作的较差，例如他把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说成是德国贵族对于法国革命的的一种反动，这一结论就把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全盘否定了;又如对于德国军事学，说德国人打了败仗，那个军事学也用不得了，克劳骞维茨的书也不应该读了;如此等等。这种全盘否定西方文化的发展是不符合事实的，也不符合唯物史观评价历史人物的基本原则。

六

笔者在暂时搁笔、继续思考之余，想起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许多精辟论断，可能有助于对某些人物研究的深化和启示，也可以对他们所处的时代和条件有新的认识和新的论断，对唯物史观产生新的认识对端正他们的历史观作一番新的思考，对什么是历史的必然性作一番再思考。

我们不妨选择列宁的有关论述来读，列宁在1907年6月说过：马克思非常珍视革命的传统，严厉斥责对革命传统的背叛和庸俗的态度，而同时要求革命家要善于思考问题，善于分析采用旧斗争手段的条件，而不是简单地重复人所共知的口号。

接着，列宁还在1917年11月以更加鲜明的态度指出：只有相信人民的人，只有投入人民生气勃勃的创造力泉源中去的人，才能获得胜利并保持政权。

我们的结论是：领袖来自人民，人民支持领袖，人民爱护和怀念领袖，人民万岁!

(作者简介：庄福龄──生前系中国人民大学荣誉一级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学会会长，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毛泽东思想，已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