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培元:林中乌鸦
林中乌鸦
忽培元
林中乌鸦叫啦,
呜哩哇啦,
哇哩呜啦。
过来过去的,
也就那么两下。
攻击贬低异类,
再骂骂周围邻家。
围绕它该不该叫,
大伙发生争吵。
有人说该叫该叫,
有人说叫什么叫?
有人说叫得好听,
有人说糟透了。
趁着吵得热闹,
乌鸦窃喜又自豪。
这就是目的呀,
生怕人忘了自家。
乌鸦吃饱了腐物,
打着难闻的饱嗝。
这只黑老乌鸦,
爱笑身边的猪黑。
此刻它张大嘴巴,
抖抖黑乎乎翅膀,
扭动丑陋颈项,
挑剔多疑的眼睛,
转得滴溜滴溜。
它感觉喉咙发痒,
就想吼喊几声,
把大嗓门亮亮,
等于是展示歌喉。
好吸引那些人们,
忽略名鸟的傻瓜。
其貌不扬的乌鸦,
不甘心寂寞的它,
习惯性飞上高枝,
那株老树顶端。
新枝茂盛它不见,
只关注新伤老疤。
乌鸦踌躇四顾,
意外惊奇地发现:
原野上许多的人,
举着棍棒铁叉。
那是在追打狼哥,
还是驱赶狐妈?
它愤然不平,
于是张嘴发声。
替恶狼狐狸说话,
这是它的癖好。
其实它啥也不明,
只依靠感觉臆断,
只是凭好恶发声。
它生性懒得细察,
也经常闭目塞听。
喜欢无中生有,
也不乏传谣跟风。
凡是人家叫好,
它就必定说坏。
凡是人们反感,
它就格外喜欢。
哇啦哇啦哇啦,
它亮开嗓子喧哗,
放肆又胆大,
从不考虑对与错,
啥话它都敢说。
自诩是自由之声,
立场代表人民……
乌鸦的口气很臭,
叫声也格外难听。
说它这一张臭嘴,
从来没什么准音。
乌鸦不这么认为,
老觉得自己全对。
一切的一切都美,
是世间稀有禽类。
哪怕是拨是弄非,
哪怕是污染空气……
乌鸦它不会认错,
名鸟它从不自责。
这次是格外特别,
雄鹰在迎风搏击,
鸿雁也排阵整齐,
更有洁白鸽群,
凌云翻飞护着。
诺大的林中,
起了异样风暴。
蚊蝇停止吟嗡,
狐狸和恶狼,
逃得无影无踪。
百灵鸟与云雀,
善良的夜莺喜鹊,
为之振翅高歌,
连最多事的那斯,
猫头鹰都被感动,
睁开了另一只,
习惯黑暗的眼睛。
唯有乌鸦照旧,
叫声刺耳难听。
好嚼舌头的乌鸦,
它从不睁眼细察,
仅凭各自好恶,
随心所欲叽呱。
人们仍在争吵,
围绕着林中这鸟。
其实有几声怪叫,
难听也问题不大。
我同意一种看法,
有声比沉默好吧。
这么说林中乌鸦,
你就叫吧叫吧。
不过希望你睁眼,
分清点是非真假。
忽培元,祖籍陕西大荔,1955年生于延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传记文学创作与研究专家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现任国务院参事。
主要作品有文学传记:《苍生三部曲——群山、长河、浩海》《耕耘者——修军评传》《百年糊涂——郑板桥传》《难忘的历程——延安岁月回访》《刘志丹将军》《谢子长评传》《阎红彦将军传》等;长篇小说《雪祭》;中篇小说集《青春记事》《家风》,中短篇小说集《土炕情话》;散文集《延安记忆》《人生感悟》《大庆赋·铁人铭》《地耳集》《生命藤》《京密河札记》《秦柏风骨》《山秀珍》《义耕堂笔记》;长诗《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庆人的故事》和诗集《北斗》等。
《群山》《耕耘者——修军评传》分获第一届、第四届中国传记文学优秀作品奖(长篇);长诗《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庆人的故事》获中华铁人文学奖。作品被译成英文、俄文在国外出版。
反映当代生活的长篇小说力作《乡村第一书记》,2018年12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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