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球疫情后遗症的研判

作者: 孙锡良 来源:孙锡良 2021-05-10

对全球疫情后遗症的研判

孙锡良

对全球疫情后遗症的研判

  新冠疫情,是人类在二十一世纪经历的第一场集体灾难,但决不是最大灾难。

  疫情,既可以认为是天灾,也可以认为是人祸,病毒本身具有双重疑点。

  对比全球大国抗疫,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中国,这并不只是从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比较后的结论,从政府对生命的尊重视角看更是这样。

  中国防疫的成功,鼓舞了中国人民战胜困难的信心,这是正面收获。但也刺激了部分人士的盲目自大,他们根据外围疫情的被动对未来几十年甚至一两百年做出不切实际的预测,有人认为,二十一世纪,中国将引领世界,还有人认为,二十二世纪,中国还可能引领世界。

  我本人没有这么乐观,不要说引领两个世纪,就是引领二十年的结论都不敢下。对未来做判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牛人都不要轻言。大家不妨反问一下自己:十年前,二十年前,你对今日中国的预测有多少是准确的?你对今日世界的预测有多少是准确的?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心膨胀?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外国的灾难深重,他们认定外国的创伤已经触及了国家层面的不可逆转。

  实际并不会这样,我们不需要预测太远,不妨先预测一下全球疫情后遗症。

经济后遗症

  眼前的印度,有近乎崩溃的迹象,有专家据此判断,印度经济至少要倒退二十年,另有专家讲,印度未来赶上中国的机会是零,还有专家讲,印度未来只配在大国后面当个小跟班。

  印度死亡人数确实很多,还会继续有更多的人死亡,美国死得更多,巴西也不少。还有不少国家会继续大量死人,疫情给世界带来的负面影响要持续几年,即使疫苗充足,情况也会是这样。

  在我看来,无论有多严重的疫情影响,灾难不会改变世界经济的大方向。

  第二次世界大战,无论从它对人类灵魂的触动还是战争导致的死亡人数,其灾难的深重性都远超这次疫情。但二战之后,世界恢复之快远超战时的悲情预测,欧洲只花了大约十三年时间便达到了让美国调整战略的程度,日本只花了大约十五年时间,就实现生产能力的颠覆性变革,在池田勇人时代,日本已经开始向全世界输出生产力。苏联的进步更是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灾难只是人类进步的绊脚石,不是人类前进的断头铡。

  死人,对个人和家庭而言,是百分百悲剧,但对社会而言,它只是一种悲情的传递,不对社会运动趋势产生影响,美国即使死亡100万人,美国的国家机器、社会机器、教育机器、武装机器和文化机器还会照常运转,其它国家也一样,印度即使死亡1000万人,也改变不了印度已经达到的与世界共同拥有的现代化水平。

离开任何一人,地球照转,离开一亿人,地球一样照转。

  我们所说的“地球”,从其实质来看,就是指人类世界。二战,死亡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战后的发展却更快。德国不只是死亡几百万年轻人,人才被美国洗劫,大量物资被战胜国掠走,西德的复兴速度却超乎想象。疫情灾难,死亡的多是老年人,难道能让世界前进更慢?切莫轻言所谓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变局天天有,盖百年则不易。

  中国经济看似在疫情期间实现了正增长,非常了不起。不过,观察全球经济健康度和发展前景,一定不要只迷恋于GDP数据,还有很多指标需要对照。从资本市场看,G7国家都比较稳定,欧洲大多数国家都很稳定。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疫情并未改变资本对发达市场的信心基础,主要经济体的悲情意识并没有2020年初中国那样的可怕。反观中国,我们的市场担忧度远超外围,国内资源价格、工业品价格和生活品价格的畸形上涨明显反映了经济的不健康性。

  基本上可以做个总结:疫情过后,世界经济大势仍维持在传统格局中,包括印度在内的疫情严重国家,都会很快实现经济正常化发展,并且会有新的动力出现。任何灾难,都会刺激人类反思和改革,小灾小反省,大灾大革新。

  中国人,决不要幻想中国经济将一枝独秀,灾难过后,我们面临的是更残酷的竞争。

政治后遗症

  新冠病毒,按目前的判断,只能认定它是自然产生,暂无任何证据证明它出自人手。

  科学上无法推定的事情,政治上却可以操弄出无数猜想,甚至可以被下许多结论。

  政治操弄,不是为了用于抗疫,而是为了掩盖抗疫失误,更是为了挽回抗疫损失,情况恶劣到一定程度时,它还可能成为世界政治力量重构的动力。

  疫苗政治就是抗疫进程中的博弈,因为它是抗疫的希望,所以就很容易被利用成大国抗疫的政治筹码,对国内是筹码,在国际博弈中,仍然是筹码。目前的疫苗专利权放弃与不放弃争论就搞成了一场政治游戏。

  疫情结束后还会有哪些政治后遗症?

  不外乎以下几个方面:

疫情源头追责。这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社会敲诈勒索的工具,它们很懂科学,但它们一定会回避科学,它们甚至会否定科学结论,栽脏可能会成为一种必要。为了应对美国及其附属动物的无耻行径,中国必须死死揪住德特里克堡病毒基地的嫌疑不放,这是同美国展开政治斗争的关键所在,实际上也是美国的死穴,放弃这一原则,中国在政治上将是被动的。政治追责的后面是天文数字的经济索赔,一步输,则全盘输。

抗疫政策追责。任何国家,抗疫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一方面是对本国负责,另一方面是对国际负责。中国政策的科学性和执行力都堪称国际典范。欧美印等国家的抗疫政策既没有对国内负责,也没有对国际负责。疫情过后,我们需要特别提防的是什么呢?是责任转嫁。部分国家的政客任职期会从疫前延续到疫后,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失责,政客们很可能会煽动国内情绪,把自己的责任转嫁给它国。它的直接结果是挑起非疫情层面的国家对抗,用新矛盾来淹没疫情悲剧,失败得越彻底的国家,转移矛盾的可能性越大。

政治结盟针对的目标会更明确。过去一年半的抗疫期,没有任何国家像中国这样无私地援助那么多国家,没有任何国家像中国这样不计代价地向受灾国提供人力物力。然而,大家也应该看到,无论我们做得多好,美欧的指责声仍然远远高于赞赏声,我们是以德报怨,它们是以怨报德,逆向而行的迹象很明显。这就提醒我们:西方的整体政治利益正变得越来越有自私性,甚至可以说更具有强盗侵略性。在疫情结束前的这一两年,我们需要考虑如何化解未来“敌众我寡”的可能局面。个人认为,我们需要在经济成绩上放弃一些高调,少一点引领世界的自大,多一点剖析问题的谦虚。

中国能引领世界两百年?

  所谓引领,必须存在一个前提:有其它国家愿意跟随。

  没有人承认你,没有人效仿你,也没有人支持你,何来引领?引领世界,不需要全部国家跟随和效仿,至少得有一半以上的国家吧?然而,未来两个世纪,真有那么多国家愿意被我们引领?

  在探讨中国引领可能性之前,不妨回顾一下美国过去一百年对世界的引领作用。

  全球资本主义化,美国不是全部贡献者,但美国是引领者,这是确定无疑的。我们不迷信美国,不复制美国,但不能否定它在过去的成功。

  美国为什么能做到百年引领?不外乎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制度与信仰具有极强的渗透力和侵蚀性。一个国家,制度好坏,信仰吸引力大小,不能以自己的结论为结论,要多以世界的结论为结论。你没有同化世界,反被世界所同化,如何判定你更好?如何认定你更有吸引力?整个世界,除开两个小点,其余国家都被美国所同化,足见美国在过去一百年中所付出的努力是多么的令人恐惧!它可能动用了压迫手段或卑鄙手段,但多数国家效仿它,并不全是因为压迫所致,甚至可以认为,大多数国家的精英亲美是完全自愿,甚至有些人乞求美国给机会。

美国过去百年的原始创新力史无前例。这里所讲的原始创新包含很广,科学创新只是其中一部分,美国在金融、文化、教育等所有方面都充当了创新引领者的角色,从理论创新到成果转化,一步步改变着人类生活模式,一步步推动着技术革命。当前,虽然美国不再像过去一样充满着活力,或者说已经无力单独引领,但这不是否定其前一百年贡献的理由所在。

美国没有任何历史包袱。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并且是一个上进的新兴国家,在它的身上,既没有文化包袱,也没有与邻国的领土冲突包袱,它走的每一步都很轻松,不需要因为有包袱而制造国内麻烦,也不会因为包袱与邻国有结构性矛盾。对于国际责任,它可以选择不干涉主义,也可以选择站在斗争中的任何一边,“正义”只需要自己认可便行。

中国靠什么引领世界?

  在聊这个问题之前,我想插个现实话题,两百年前,欧洲各国革命的诉求就是追求每天8小时工作制,成功之后,一直坚持着,并且有越来越缩短的趋势。中国呢?现在居然以996工作制为荣?资本家这样要求也还可以理解,大量普通人也认可996就令人费解了。一个连休息权都不知道捍卫和珍惜的国家,你确定有资格引领世界?让世界人民跟着咱吃苦?

  具体来讲,我们还存在诸多承担引领者的障碍:

国家未完全统一引起的国际矛盾将持续存在。看似很容易解决的问题,其实非常困难,难不在事,难不在物,难在人。

中国与周边国家间存在着相当多未解决的结构性矛盾。领土,领海,不只是涉及一两个国家,是涉及不少国家,和平前提下,没有一件事情能得到解决,放弃和平,则连带的国际冲突又会暴露。三十年内,结构性矛盾很可能一个也不能解决。

中国不可能为世界提供持续的原始创新动能。老实讲,我们不但不能为世界提供引领者的创新动能,如何让自己摆脱卡脖子难题都是个大问题,中国最受尊敬的华为,一受美国制裁便陷入危机,何况其它?从中国目前教育改革选择的道路看,中国几乎没有诞生原始创新的可能性。

中国的包袱既多又重。旧历史,文化既是动力,又是包袱,失之可惜,食之无味,埋葬封建之后,中国人对于自身文化的舍弃经历了多次颠覆,走到现在,又有回归老路的迹象,该留什么,该舍什么,不是按照文明发展的需要,而是根据某种特殊服务的需要。新中国,看似一体,实则被切割得很碎,这里面的毛邓关系非常尖锐,早已经演变成国家前进路上的沉重包袱,暂未看到消融的可能性。前进中的现实矛盾,两极分化是重中之重,理想点看,可以用发展来解决发展中的问题,不理想点看,发展中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地雷。还有很多包袱,此处就不展开。

  引领世界,最最根本的问题是:你能给其它国家提供什么范本?制度层面的,信仰层面的,文化层面的,等等。曾经的那么多兄弟还能称兄道弟吗?

  五十年内,我并不奢望中国能做世界引领者,只希望我们先从做一个正常统一的、核心主权能够自保的国家开始,然后慢慢把自己的地盘给分批收回来,不再被欺负,不再被讹诈,不再重演近代悲剧史。统一和主权问题都解决好了,才可算是真正活出了自尊。连自尊都没有实现,高唱引领就显得太一厢情愿了。

附言:

  1,朋友问我对百年回忆有何感想?答:心态正常,一切照旧吧!比较大的遗憾是,这样好的机会,没有人愿意出来解决百年历史上唯一有错的伟人描述。

  2,如何看待“滇池别墅事件”?答:也正常,如果法律是穷人的专利,那违法就是富人的专利。重典有用吗?没多大用。当且仅当仁民敏煮转正后,那些家伙才不会这般狂野。

  3,有人问现在是该买房还是该卖房?答:我个人认为,除北上广深等少数城市,大多数省会城市还是可以买房,即使房地产税法律出台也是这样,只要不是炒房,保值性购房对部分人而言是可取的,中国的泡沫化趋势暂未看到缓解迹象。

  4,印度外交部长在乡村视察时被村民拿起木棒驱赶围攻。评:幸亏是发生在印度,这要是发生我们这里,肯定很多人又要高喊“WG重来了!”,印度虽落后,但也有可取之处,“木棒权”不是小权。

  写于2021年5月7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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