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作者: 杨风时评 来源:华山穹剑 2022-10-27

英国出现了新首相,是由80后的印度裔小伙子,今年42岁的苏纳克脱颖而出,出任首相职务。从苏纳克的背景我们可以谈论许多的话题,包括娱乐性的,财富管理,英国与印度两地的富豪背景等等。

不过,我们今天着重于从全球战略入手,包括今后的英美关系,英国的国际地位,以及,对华政策是否变化,中英关系走向?

英国首相职务在今年上演跷跷板的戏路,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原来的首相约翰逊,他是一名脱欧大将,带领英国完成脱欧谈判。也因此,约翰逊成为保守党的英雄,在党内一言九鼎。

接着,约翰逊开始对外展现,他能够在大国格局上纵横捭阖的能力。于是,他又带着英国在国际政坛上往前冲,既冲撞中国,也冲撞俄罗斯。就连过去欧洲的伙伴国家,约翰逊也是直言批评,说抗俄不力,支持乌克兰不力。

然而,约翰逊却在7月的时候,因为丑闻被曝光,被党内同志轰下台,党内英雄受人唾弃,黯然离场。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可是,约翰逊虽然下台,却留了一个伏笔。在接下来的党魁争夺中,特拉斯出线,赢得党魁的位置,出任新首相。有理由相信,在党魁争夺战中,约翰逊在某种程度上是支持特拉斯的。

只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特拉斯上任之后推出了减税政策的迷你预算,导致一场大风波,英国养老基金面临被追交保证金的问题,被迫卖出手中的债券等资产。

这一场风波导致英国国债大跌,英镑汇率下跌。并且,还传导到其他国家的汇率,也跟着英镑的下跌而下跌。欧元、日元、韩元、与人民币都面临下跌的压力。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就在这时候,前约翰逊内阁的财政部长苏纳克出线,苏纳克的财政历练经验,为他赢得保守党党魁的位置,继任英国新首相。

可以说,苏纳克的一些不利因素。例如印度移民,有钱的富豪,以及家族过去的税务问题,都被党内同志抛到脑后,大家都不在乎了。

大家所在乎的是,在前任首相特拉斯捅出了财政问题的大篓子之后,大家急急忙忙地寻找一位具有财政经验的人选,一方面安抚民心,二方面也是大家不敢碰这个烂摊子。

为什么这样说呢?举个例子,200712月,一位印度裔高管潘迪特(Vikram Pandit),被任命为花旗集团的总裁(CEO)。这可是很高的荣誉,对吧?

不过,大家都知道,第二年美国迎来了金融海啸,潘迪特担当大任,非常辛苦。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其实,也就是在潘迪特被任命为CEO的那个月,美国华尔街一位着名分析师早就对花旗的财报,提出了预警。这位分析师预期,花旗将会因为次贷问题,摊提巨量的损失,而且,这会是百亿美元级别的损失摊提。

这说明什么?那是因为花旗董事会早就明白,集团面临严重的亏损与危机,这时候,还会有谁出头,抢着当CEO

所以,潘迪特就是被拿来当顶锅的,如果花旗撑不住了,那就是背黑锅了。也就是俗称的背锅侠。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同样的,苏纳克这次脱颖而出,也有这么一点味道。执政的保守党面临巨大的人民信任危机,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换了两位首相,现在是第三位。保守党的民调支持率不断走低,下一次大选很难再赢得选举胜利。苏纳克的出线,其实只是挡箭牌,S马当活马医。

说实在的,英国现在所面临的困难太巨大了。且不说外交上的难题,单单是经济与金融上,就够头疼的。英国与欧洲大陆一样,都面临了通货膨胀的问题,电力价格高涨的问题,也面临着货币贬值的压力,经济面临衰退的压力,不管是谁上任,都是烂摊子,都会焦头烂额。

如果这位印度裔的新首相干得好,下次大选,保守党的选情或可挽救回来。如果干不好,保守党一方面可以推脱,这是全球大环境的问题。另一方面,保守党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已经推出了具有财政经验的人出任首相,而且,其背后的家族有世界级大企业的经验,这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怪不到保守党的头上,这是非战之罪。

苏纳克的岳父是印度亿万富豪,InfoSys的联合创始人,曾经被《财富》杂志评选为当代12位最伟大的企业家之一。InfoSys是印度IT业的巨头。

苏纳克上任之后,立即面临一些问题。

首先是英国的财政、经济、与金融的问题。

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通过之后,英国频繁更换首相,苏纳克是第五任的首相。

前面四位首相,有哪一位是有财政经验的?没有。

除了2015年的时候,向中国致贺农历春节的卡梅伦首相,其余首相上台,全都是来搞政治的,约翰逊更是强力政治派,政治表演。

其实,这个问题的意思是,卡梅伦之后的首相,都是在搞政治, 硬是把英国脱钩,搞成了英国再复兴的伟大工程。约翰逊在这方面是乐此不疲。有哪一位首相是懂经济,认真为民生服务的?

也就是在这时候,苏纳克才有出线的可能,这是因为前面几任都做得太烂了,搞政治多过搞经济。

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英帝国已经日薄西山,昔日帝国的余晖除了核按钮之外,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英国还有什么?英国还有一位女王,在西方社会,女王是英帝国的政治资产,但是对过去广大的殖民地国家来说,女王是帝国主义的象征。然而,女王走了,英帝国也随之而逝,今日的英国早已没有昔日的风采。

印度的GDP在今年超越英国,紧接着,又是印度裔接任首相,这都揭示了,不论是财政、经济、或是金融,谁来当首相都难以有什么作为。

估计,苏纳克可能会采取保守一点的做法。以当前全球的经济与金融环境,美联储继续升息,美元强势当道之下,苏纳克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只要能够稳住英国的财政,稳住英镑汇率,英国国债泡沫不至于爆破,养老基金不至于破产就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在财政、经济、与金融上难以有作为,我们有兴趣的是在外交政策与国际贸易上,苏纳克是否有会所改变?

就算英国国力衰退,在五眼联盟中除了美国之外,英国是第二号国家。英国有核武器,是五常国家之一,对美国的全球霸权来说, 仍然有其一定的作用。

苏纳克的印度裔背景,进入英国政坛不久,不可能改变英国政坛的文化,以及外交路线。但是,如果参考他本身与其妻的家庭背景,倒是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比较务实的做法。

印度几十年来抱持着不结盟的外交路线。这几年莫迪当政,未必遵循着不结盟政策,但务实主义仍然存在。按照印度人的习性与务实的外交路线,比较不会一面倒地倒向一方势力,这就是务实路线,一切都要计算对自己国家的利益。

基于这个前提,苏纳克虽然不会,也无法改变英国追随美国的外交路线,却可以采取比较务实的作风。所谓的赔本的买卖没人愿意做,苏纳克的家族庭背景又是从商,自己也有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应该理解这个道理。

也因此,苏纳克或许不会像他的前任约翰逊,或特拉斯一样,只冲外交,却不管经济的作风。更何况,现在困扰英国的就是金融与经济的问题,也是苏纳克需要优先解决的问题。

当我们在全球范围内谈经济贸易的时候,不得不提中国。当我们谈论金融与汇率的时候,必须要提美国。因此,苏纳克担任首相,逃不过美国与中国这两个大国。再加上俄乌战争,中美俄都是英国新首相需要面对的。

我们估计,苏纳克内阁将会维持既有的外交路线,仍然是站在美国那边,尤其是,出任国防部长与外交部长的都是既有的党内同志,外交与军事上的路线不会改变。

不过,由于英国同时面临经济与金融上的困难,这会让英国缓不出手来,在外交路线上是否加码,对中俄两国更加强硬?这是现实问题。

其实,英国所面临的问题,也是许多欧盟国家所面临的问题。这些国家都同样面临经济困境,通货膨胀高涨,电力价格高涨,能源价格高涨。另外,也面临了产业出走,资金流失的问题。这些问题都不是一时半会儿之间可以解决的。

然而,英国与欧盟国家所面临的问题,有许多是自身的问题。如果这些国家不参与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不限制俄罗斯的能源进口,问题将会减轻许多。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了别人。

往更深层次来看,英国与欧洲国家深度介入美国与中俄两国的博弈,在大国势力激荡之下,被大国的掌风扫到,那也是自然的现象。英国与欧盟深度介入大国博弈,自然也受到深度的伤害。

我们参考一下数据。欧元区8月份的通货膨胀率是9.1%,到了9月又往上增高,来到10.0%。美国8月份的通货膨胀率是8.3%9月份的通货膨胀率稍微降下来,是8.2%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美国的通货膨胀虽然还是很高,但是最高峰已经过了。欧元区的通货膨胀率却仍然往上升高,还没有停下来。这就是英国与欧盟参与大国博弈,尤其是站在美国那一边所造成的结果。深度介入,但实力又不够,终究无法自拔,只好一直陷落下去。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那么,英国与欧盟的困境什么时候才会到头呢?

坦白说,如果不停止参与大国博弈,就没有到头的时候。既然深度参与了大国博弈,最先倒下的当然是实力比较弱的一方。英国与欧盟就是实力弱的那一方。

回到苏纳克出任英国新首相。英国又比欧盟国家多了一些问题。

第一个是,英国脱欧。

英国脱欧之后,并不表示从此自由了,海阔天空了。英国脱欧之后,缺乏与大型经济体的自贸协定。到现在,英国与美国的自贸协定还没有下落。虽然与欧盟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但毕竟不是百分之百的跟以前一样。

第二个是,苏格兰与北爱尔兰的独立问题。

苏纳克是印度裔,缺乏与苏格兰和北爱尔的联系,如果这两个地区又闹出独立的风潮,苏纳克将难以应对。

不过,苏纳克脱颖而出,倒是成了一个全球话题,也让印度裔在全球提升了能见度。

15年来,全球500强的CEO(总裁)有不少是由印度人担任。根据《哈佛商业评论》的一项报告,世界500强企业中,30%的总裁是印度裔。除了我们刚刚说的花旗集团之外,还有谷歌、微软、万事达卡等。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有各种的说法。除了印度人英语流畅之外,印度人适应多元复杂的社会环境,可能也是因素之一。

或许还可能有一个原因。印度裔担任大企业的总裁,尤其是跨国大企业的总裁,这是因为这些跨国企业看上了印度的市场,希望能够藉由印度裔的总裁,开拓印度广大的市场。

这个说法无法充分证实,印度的市场到底大不大,众说纷纭。不过,国外企业的权力组织是董事会,如果总裁绩效不彰,董事会会随时请总裁走路。因此,总裁也只是个职位。不过,印度裔担任总裁的比例高,却也是事实。

我的理解是,出走海外的印度裔与在印度本土的印度裔,要分开看待。在海外的印度裔,如果式透过留学,商业移民,或是第二代,这些都属于精英阶层。事实上,苏纳克就是被视为这一类。外界甚至于认为,他是过度国际化和精英化,有一点不接地气的感觉。如果在海外的印度裔从事政治,未必会有利。

这跟公司的总裁不一样,企业总裁不需要讲求接地气,企业反而是精英组织。

是以,苏纳克如果采取稍微保守一点的作风,可能存活率会比较高一些。

当然,由于印度裔的背景,苏纳克或许可以增进英国与印度的经贸关系。

苏纳克出任首相,不预期他会改变英国的外交路线。不过,倒是有可能会为英国增加一些经济的色彩,也就是说,可能在他的任内,会添加一点经济贸易的色彩,这也是他有可能办得到的地方。

或许,苏纳克不至于像美国贸易代表戴琪那样,必须要走鹰派路线,才会有利于她的仕途。如果这个推演是对的,苏纳克有可能在国际事务,不至于像他的前任约翰逊与特拉斯那样激进,会稍微务实一些。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至于苏纳克上台后,英国对华政策是否改变还有待观察。

苏纳克曾经表示,中国在全球经济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并且会越来越重要。英国在处理对华关系上应该构建更为成熟平衡的关系。

但之后,苏纳克在特拉斯竞争党首时,由于苏纳克的经济政策被政界称为对华务实派,这个标签成了他被英国政客攻击的对象,甚至有人给苏纳克扣上了中国的候选人帽子。于是他迅速改变竞选策略,大肆发表反华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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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的是,苏纳克这些反华言论是被特拉斯逼出来的,他对中国的强硬程度没有特拉斯那么突出,他的政治哲学似乎更稳重些。所以我们的态度则是乐观其成。

日前,美国专家指出,在2015年,英国还标榜自己是中国在西方最好的伙伴。它不顾美国反对,成为中国支持的亚投行的创始成员国。在还是欧盟成员国时,英国敦促欧盟同意与中国达成正式的贸易和投资协议。对当时的英国来说,未来显然是中国的。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然而,从2020年开始,英国把自己从中国在欧洲最好的合作伙伴变成了最严厉的批评者,在西方世界最剧烈的这种转变中,数十年来的外交政策共识化为乌有。英国成为第一个正式阻止华为参与其5G电信网络的欧洲国家。

在某种意义上,探索加深与中国的经济关系会让英国蒙受什么损失吗?拜登政府已明确表示,美国短期内不会与英国达成贸易协议,此外,欧盟也继续奉行与中国接触的政策。在西方的字典里没有共赢二字,而在美国人的眼里,只有美国利益。在经济问题上,美欧都注定了是英国的竞争者。

因此,当前在对华问题上,英国面临两种选择。要么紧跟美国增强对华打压,要么与中国重修于好。而与中国加强合作关系、重修于好,对英国来说是走出衰退困境的唯一选择。

英国新首相,对华政策是否转向?

总之,中国的经济规模和巨大发展潜能,意味着英国根本承担不起脱钩的代价。在英国脱欧、经济增长乏力、债务高企,以及没有其他明显办法来增加贸易的情况下,英国新首相能够忽视中国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今天的分析和推理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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