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铭：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

作者：田心铭来源：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 2023-02-09

摘要：《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首次提出“全党要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是什么”是党的根本性质问题。《中国共产党章程》关于党的阶级性质和指导思想的规定就是对党“是什么”的回答，党的阶级基础和指导思想的统一决定了党“是什么”。两个“先锋队”是统一不可分的，不能离开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去解读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也不能只讲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而不讲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要干什么”体现在为实现什么目标奋斗和为谁奋斗上，包括各个时期干什么的问题。《中国共产党章程》关于党的最终目标和根本宗旨的规定，就是对“要干什么”的回答。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把为何目标奋斗和为谁奋斗统一在一起，始终把实现不同时期的奋斗目标同实现党的最终目标联系起来，把坚持党的最高纲领和阶段性纲领统一起来。“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是关系党和国家命运、关涉党和国家事业方方面面的根本问题，它既是坚持党的领导的根本依据，也是坚持党的自我革命、全面从严治党的根本准则。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首次提出了一个重要论断：“全党要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1](P72)我们应认真学习、深刻领会这一重要论述。

“是什么”“要干什么”是“问题”，问题是需要回答的。根本问题则是必须正确回答的问题。我们党已经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作出了回答。没有对这个问题的正确回答，就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没有今天的中国。党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铭刻在党百年奋斗的历史实践中，也昭示在《中国共产党章程》（以下简称《党章》）和党的理论文献中。牢记“根本问题”，不仅要牢记这个问题的极端重要性、根本性，而且要牢记党对这个问题的正确回答。要牢记，首先就要通过认真学习、深入研究，求得正确理解。《决议》所提出的这一围绕着中国共产党的重要论断包含三个要点：牢记“是什么”，牢记“要干什么”，牢记这是“根本问题”。

一、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

每个事物都有使其成为自身并同其他事物区分开来的质的规定性。中国共产党是什么的问题，就是党的根本性质问题。政党是阶级的组织，一个政党“是什么”，集中体现在它的阶级基础和理论基础是什么，也就是代表什么阶级的利益、以什么思想为指导。这两方面的统一，从根本上决定了它“是什么”。《党章》开宗明义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2](P66)这是关于党的阶级性质的规定。《党章》又规定了党的指导思想：“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2](P66)《党章》关于两个“先锋队”的规定和关于指导思想的规定，就是对中国共产党“是什么”的回答。

第一，深刻认识并始终牢记党的阶级基础和指导思想的统一。列宁说：“在社会科学问题上有一种最可靠的方法”，“那就是不要忘记基本的历史联系，考察每个问题都要看某种现象在历史上怎样产生、在发展中经过了哪些主要阶段，并根据它的这种发展去考察这一事物现在是怎样的。”[3](P26)理解中国共产党是什么，也要以党在历史上怎样产生为起点。

《决议》指出：“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的紧密结合中，一九二一年七月中国共产党应运而生。”[1](P4)这是关于中国共产党怎样产生的重要论述。1914至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得益于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中国工人阶级获得较快发展。1919年五四运动前夕，中国的产业工人已达200万人左右，成为一支日益壮大的社会力量。工人阶级是中国新的生产力的代表，是近代中国最进步的阶级。1917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五四运动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中国工人阶级的成长壮大和工人运动的发展，为党的成立准备了阶级基础；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为党的成立作了思想上的准备。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的结合导致了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也决定了它“是什么”。毛泽东说：“中国无产阶级的政党——中国共产党”，[4](P651)“我们的党从它一开始，就是一个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为基础的党”。[5](P1093)他还指出：“中国无产阶级开始走上革命的舞台，就在本阶级的革命政党——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4](P644)中国共产党与工人阶级、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以及工人阶级与马克思主义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系，即党的阶级基础和指导思想的统一，决定了党“是什么”。

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相结合中诞生，成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近代以来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一条客观规律。无产阶级，即现代工人阶级，是随着资产阶级生产方式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决定了它肩负着推翻旧制度、创造新社会的历史使命，但只有用科学理论武装起来，它才能认识到自身的历史地位和历史使命，从自在阶级成长为自为阶级。自发的工人运动的活跃不可能产生科学社会主义，而科学理论又只有在具备了物质生产基础和阶级基础时才能产生。毛泽东指出，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由于剥削阶级的偏见经常歪曲社会历史，生产规模的狭小限制了人们的眼界，人们对社会的历史只能限于片面的了解。“把对于社会的认识变成了科学，这只是到了伴随巨大生产力——大工业而出现近代无产阶级的时候，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6](P283-284)在19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欧洲，无产阶级作为独立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马克思在新世界观的艰难探索中认识到，“德国解放的实际可能性”“就在于形成一个被戴上彻底的锁链的阶级”，“就是无产阶级这个特殊等级”。[7](P16-17)无产阶级需要科学理论，科学理论需要物质力量。“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成为现实；无产阶级不把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7](P18)由此就决定了“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7](P17)马克思和恩格斯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无产阶级的不断增长上，他们教会了工人阶级自我认识和自我意识，用科学代替了幻想。1848年，《共产党宣言》这一伟大著作作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纲领发表，是一个伟大事件。[8](P306)它在宣告马克思主义问世的同时，宣告了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的结合中诞生。

历史告诉我们，没有工人阶级作为阶级基础，就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武装，工人阶级就不能成为自为的阶级。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相结合，才使“无产者组织成为阶级，从而组织成为政党”，[9](P40)造就了共产党。因此，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这是中国共产党与生俱来的根本性质。党的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规定：“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直到阶级斗争结束，即直到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10](P1)党的二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进一步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无产阶级政党。他的目的是要组织无产阶级，用阶级斗争的手段，建立劳农专政的政治，铲除私有财产制度，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10](P133)中国共产党诞生百余年来，一贯鲜明宣示并矢志不渝地坚持自己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阶级性质和指导思想，这两方面对于理解党“是什么”缺一不可。牢记“根本问题”，首先就是要牢记党的阶级性质、党的指导思想及其统一。忘记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或忘记党的指导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就是忘记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

第二，深刻认识并始终牢记两个“先锋队”的统一。作为中国工人阶级先锋队的中国共产党，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这是由党同中国工人阶级的关系、同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关系决定的。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也必须正确认识并牢记两个“先锋队”。

《共产党宣言》所阐明的基本原理为中国共产党确立自己两个“先锋队”的性质奠定了理论基础。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阐明了两个关系，一个是无产阶级同人民群众的关系，一个是共产党同无产阶级的关系。其一，指出了无产阶级与人民群众在根本利益上的一致性。《共产党宣言》指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9](P42)无产阶级处在资产阶级社会的最底层，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所以无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决定了它代表着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其二，阐明了共产党人是整个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的代表者。“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9](P44)这两个关系决定了共产党作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必然同时是人民的先锋队。习近平指出：“《共产党宣言》毫不掩饰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阶级性，旗帜鲜明站在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一边”。[8](P308)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阶级性，就在于旗帜鲜明站在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一边。

两个“先锋队”是统一不可分的，任何把两个“先锋队”分离开来的观点，都是对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这一问题片面、错误的理解。

首先，不能离开“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去解读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党之所以成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正因为它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人民是一个历史的范畴。“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11](P205)什么是人民？谁能代表人民？回答这些问题不能离开历史的阶级的分析。从历史上看，资产阶级在它作为一个新兴阶级反对封建专制制度的斗争中，由其阶级地位和利益所决定，曾经在一定时期内和一定程度上充当了人民的代表。但是资本主义的雇佣劳动制度决定了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存在截然对立的利益，“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12](P685)列宁指出：“只有资产者才会忘记，在全体‘人民’反对中世纪农奴制度的利益一致的背后，存在着‘人民’内部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深刻的不可调和的对抗。”[13](P217)他强调：“马克思在使用‘人民’一语时，并没有用它来抹杀各个阶级之间的差别，而是用它来概括那些能够把革命进行到底的一定的成分。”[14](P636)在当代世界复杂的国际政治斗争和意识形态斗争中，西方统治阶级政治和舆论上的代表掩盖了本阶级同无产阶级及广大人民群众之间的根本对立，以“人民”的名义欺世盗名。资产阶级把自己说成是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实际上资产阶级的阶级地位决定了它不可能真正代表人民。

除无产阶级外的其他阶级也不能代表全体人民。人民包括不同阶级和阶层，其中能代表全体人民的，只有无产阶级和它的先锋队——共产党。“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其余的阶级都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而日趋没落和灭亡，无产阶级却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9](P41)《共产党宣言》的这一论述从工人阶级特有的阶级地位和阶级品质指明了工人阶级同人民中其他阶级、阶层的区别。在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强调，要为人民大众服务，“就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而不能站在小资产阶级的立场上”。[5](P856)他要求立足点还是在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方面的同志，“一定要把立足点移过来”，“移到无产阶级这方面来”。[5](P857)我国宪法明确规定了工人阶级在国家中的领导地位，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15](P7-8)无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只有工人阶级及其先锋队才能代表人民。离开“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就不能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否定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把党说成是“超阶级”的全民的党，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

其次，不能只讲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不讲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工人阶级是人民的一部分。马克思在总结法国1848年革命的经验时指出，无产阶级必须把“农民和小资产者发动起来反对资产阶级制度”，在革命进程中使他们“承认无产阶级是自己的先锋队而靠拢它”。[9](P89)他强调，无产阶级革命必须同农民“形成一种合唱，若没有这种合唱，它在一切农民国度中的独唱是不免要变成孤鸿哀鸣的”。[9](P573)毛泽东说，“中国无产阶级应该懂得：他们自己虽然是一个最有觉悟性和最有组织性的阶级，但是如果单凭自己一个阶级的力量，是不能胜利的”。[4](P645)中国的革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革命。农民是工人阶级坚固的同盟军，城市小资产阶级也是可靠的同盟军，民族资产阶级是一定时期中和一定程度上的同盟军。党的七大通过的《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进的有组织的部队，是它的阶级组织的最高形式。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的利益。”[16](P533)毛泽东在党的七大闭幕词中说，实现我们党的路线，要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为了在我党的领导下打败日本侵略者，解放全国人民，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中国，“首先要使先锋队觉悟”，[5](P1101)“但这还不够，还必须使全国广大人民群众觉悟，甘心情愿和我们一起奋斗，去争取胜利。”[5](P1101-1102)要挖掉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两座大山，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5](P1102)中国共产党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党之所以有力量，之所以能克服一切艰难险阻，战胜一切敌人，就是因为党忠实代表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利益，成为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无论是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伟大胜利、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完成社会主义革命和推进社会主义建设，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还是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靠的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全国亿万人民的伟大力量。

不可否认的是，否定或淡化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的思想确实存在，有时也以只讲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先锋队的形式表现出来，值得我们警惕。但是，如果因此而不讲甚至反对讲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那就否定了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必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否定了党和工人阶级同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之间的血肉联系，片面地解读了党“是什么”，只能使其陷于孤立的境地。

有人宣扬，无产阶级也是一个阶级，也有阶级局限性，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就不能代表全体人民。这种抹杀具体阶级关系抽象地谈论“人民”、把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同广大人民分割开来的观点，意在否定、破坏党同人民群众之间的血肉联系，更加值得警惕。《决议》指出：“党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这是党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所在。”[1](P66)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就要坚决反对任何想把中国共产党同中国人民分割开来、对立起来的企图，时刻牢记党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始终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坚持为人民执政、靠人民执政，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

二、牢记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

“是什么”和“要干什么”密不可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决定了它要干什么，要干什么体现并确证了党是什么。

第一，牢记“要干什么”，要坚持党的最高理想和根本宗旨的统一。人的活动都有自觉预期的目标，都在追求一定主体的利益。一个政党“要干什么”，归根到底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为实现什么目标奋斗，另一方面是为谁奋斗。为了什么目标和为了谁是分不开的。《党章》关于党的最终目标和根本宗旨的规定，就是对党要干什么的回答。《党章》指出：“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2](P66)党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实现共产主义这个最高理想。《党章》同时规定：“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2](P77)党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为人民服务，这是党的根本宗旨。坚持党的最高理想和坚持党的根本宗旨结合在一起，回答了党要干什么的问题。理解和牢记党“要干什么”，这两方面缺一不可。共产党员要将二者统一起来，作为自己一切行动的指南。

习近平深刻阐明了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和为人民利益奋斗的一致性，指出：“我们必须坚持尊重社会发展规律和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的一致性、为崇高理想奋斗和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的一致性、完成党的各项工作和实现人民利益的一致性”。[17]这三个“一致性”具有深刻、丰富的思想内涵。理解和牢记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要深入学习、领会习近平提出的坚持三个“一致性”的思想。

其一，“坚持尊重社会发展规律和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的一致性”这一论述揭示了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和为人民利益奋斗一致性的唯物史观基础。1921年1月毛泽东在探讨建党问题时就提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18](P4)习近平说：“《共产党宣言》以透彻而鲜明的语言描述了新的世界观，即唯物史观，为人们提供了认识自然、认识人类社会的科学思想武器。”[8](P306)唯心史观用神、人性、观念解释社会历史，颠倒了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关系，所以它有两个根本缺陷：一是看不到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性，二是看不到人民群众的历史主体地位。唯物史观揭示了，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不是人们的思想动机，而是思想动机背后的物质原因，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而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从而克服了唯心史观的两个根本缺陷，证明了历史发展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同时证明了人民群众是社会发展的决定力量。唯物史观的创立同剩余价值学说一起，指明了共产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其历史观根据就是尊重社会发展规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其历史观根据就是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唯物史观所揭示的尊重社会发展规律和尊重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的一致性，也就是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和为人民利益奋斗的一致性。这是我们深入理解党要干什么的哲学基础。

其二，“坚持为崇高理想奋斗和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的一致性”把坚持党的最高理想和坚持党的根本宗旨统一起来，是对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统一且明确的回答。这两个方面之所以一致，是因为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制度是人民根本利益所在。工人阶级的阶级地位决定了其根本利益同社会发展客观规律所决定的历史前进方向完全一致。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既是对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能动反映，又是无产阶级根本利益的理论表现。“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9](P66)实现党的最终目标，同时也就是实现人民根本利益。为共产主义奋斗，同时也就是为无产阶级和它所代表的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奋斗。

这种一致性深刻体现在党探索救国救民道路的历史之中。中国共产党人是在为中国人民谋利益的艰难探索中找到共产主义这个最终目标和通往这一目标的道路的。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毛泽东说：“中国人民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5](P1005)革命先辈正是出于这种深厚的家国情怀，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1921年，青年毛泽东审视了“现在国中对于社会问题的解决”[18](P1)的各派主张，比较了几种“世界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18](P1)最终认定“激烈方法的共产主义（列宁的主义）”“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最宜采用”。[18](P2)习近平说：“无数革命先烈走上革命道路，首先是他们为了救国救民不断探寻真理，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19]中国共产党人铭记不忘的“要干什么”，从来都是把为什么目标奋斗和为谁奋斗统一在一起。

其三，“坚持完成党的各项工作和实现人民利益的一致性”是在具体工作实践中把党的最高理想和根本宗旨统一起来的行动指南。把完成党的具体工作任务同实现群众切身利益直接联系起来，是党的优良传统。1934年1月，毛泽东在第二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上提出，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问题，穿衣问题，吃饭问题，住房问题，柴米油盐问题，疾病卫生问题，婚姻问题，“总之，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6](P137)“都应该把它提到自己的议事日程上。应该讨论，应该决定，应该实行，应该检查”。[6](P138)

坚持为崇高理想奋斗和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的一致性，既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必须贯彻到实际工作之中。这就要求根据人民需要确定党的工作任务，把完成各项工作的过程变成实现人民利益的过程。2012年11月15日，刚刚当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的习近平在同中外记者见面时，提出了把人民的需要和向往作为党的奋斗目标的思想。他深情地说，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20](P70)在这样深入细致体察人民群众现实需要和热忱期盼的基础上，他提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20](P70)这一思想把满足人民需要和期盼确立为党规定自己工作任务的依据，把实现党的奋斗目标和坚持党的宗旨在具体实践中直接联系和统一起来了。2017年10月，“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被写进党的十九大报告，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重要内容。党提出和完成自己的各项工作任务，既是向着最高理想前进，又是根据群众现实需要实现人民利益。习近平提出的坚持完成党的各项工作和实现人民利益一致性的思想，是党的优良传统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坚持和发展，是在理论和实践的统一中对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的回答。

第二，牢记“要干什么”，要坚持党的最高纲领和阶段性纲领的统一。“要干什么”的问题，既是向着什么最终目标前进的问题，又包括各个时期干什么的问题。习近平指出：“历史发展是连续性和阶段性的统一，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历史使命和任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历史担当和责任。”[21]理解和牢记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要坚持连续性和阶段性相统一，把实现不同时期的奋斗目标同实现党的最终目标联系起来，把坚持党的最高纲领和阶段性纲领统一起来。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已经提出了共产党人的任务是长期性和阶段性之统一的思想，他们指出：“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9](P65)《共产党宣言》既提出了用自由人联合体代替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旧社会的未来目标，又阐明了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9](P44)后来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进一步论述了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夺取政权之后未来社会如何发展的问题，区分了“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产生出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和“共产主义社会高级阶段”，[22](P435)阐述了两个阶段的不同特征和相互关联，用科学预见为共产党人指明了前进方向。

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在不同历史时期确立了不同奋斗目标和工作任务，所有目标和任务总体上都服务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坚持了阶段性和连续性的统一。继1921年党的一大把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规定为奋斗目标之后，1922年党的二大通过对中国经济政治状况的分析，在实际上认识到了中国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质，强调党的目的是“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明确提出了现阶段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宣布现阶段的奋斗目标是“消除内乱，打倒军阀，建设国内和平”，“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著作中，系统阐述了党的理论和纲领，明确指出：“共产党是有现在的纲领和将来的纲领，或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两部分的。在现在，新民主主义，在将来，社会主义，这是有机构成的两部分”。[4](P686)中国革命不能不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步走，两个阶段必须衔接，既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也不容横插一个资产阶级专政的阶段。

毛泽东还在《实践论》《矛盾论》中从辩证唯物论和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高度阐明了坚持连续性和阶段性相统一的哲学根据。他指出，在事物发展长过程中，各个阶段上的矛盾有其特殊性，使过程显出阶段性来。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区别为资产阶级领导和无产阶级领导的两个具有很大不同的阶段。无产阶级领导的革命也经历了几个发展阶段。我们既要反对思想不能随变化了的客观情况而前进的右倾机会主义，又要反对思想超过客观过程一定发展阶段，把幻想当作真理，或把仅在将来有现实可能性的理想勉强放在现时来做的“左”翼空谈主义和行动上的冒险主义。“我们的结论是主观和客观、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反对一切离开具体历史的‘左’的或右的错误思想。”[6](P296)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宣告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党领导人民实现了由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的转变，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不断推进社会主义建设。经过长期探索，党明确作出了中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判断，确立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进行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问题，领导党和国家事业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历史性变革。

习近平深刻阐述了党的最高纲领和基本纲领的统一，为我们理解和牢记现阶段要干什么提供了基本遵循。他指出，我们现在的努力以及将来多少代人的持续努力，都是朝着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这个大目标前进的。实现共产主义是一个非常漫长的历史过程，我们必须立足党在现阶段的奋斗目标，脚踏实地推进我们的事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党的最高纲领和基本纲领的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是从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出发的，也没有脱离党的最高理想”。[20](P116)我们要胸怀共产主义崇高理想，矢志不移贯彻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和基本纲领，做好当前每一项工作。“把践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统一起来，坚决抵制抛弃社会主义的各种错误主张，自觉纠正超越阶段的错误观念和政策措施。”[20](P76)

正确理解并牢记中国共产党要干什么，既要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又要从实际出发做好现实工作。习近平指出：“没有远大理想，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离开现实工作而空谈远大理想，也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23]针对一段时间里有相当数量的党员干部丢掉了共产党人理想信念的问题，习近平特别强调，理想信念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和政治灵魂。他指出，我们党取名为“共产党”，就是认定了共产主义这个远大理想。不能因为实现共产主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认为那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对我们党的理想信念，不要语焉不详，不要吞吞吐吐，而是要旗帜鲜明、理直气壮讲。“共产党一旦丢了自己的理想信念，那就同其他政党没什么本质区别了，就会失去精神动力和精神纽带，就会成为乌合之众，难逃失败的命运。”[19]没有坚定的理想信念，就会在乱云飞渡的复杂环境中迷失方向，在泰山压顶的巨大压力下退缩逃避，在糖衣炮弹的轮番轰炸下缴械投降，就会土崩瓦解。

三、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是“根本问题”

学习贯彻《决议》精神，要深入理解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问题的极端重要性，牢记它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是关系党和国家命运、关涉党和国家事业方方面面的问题。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既是坚持党的领导的根本依据，也是坚持党的自我革命、全面从严治党的根本准则。

第一，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是坚持党的领导的根本依据。“是什么、要干什么”之所以是根本问题，首先是由其同坚持党的领导的关系决定的。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是决定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命运的根本所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15](P8)《决议》把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概括为“十个坚持”，其中第一条就是“坚持党的领导”。[1](P65)《决议》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科学内涵概括为“十个明确”，其中第一条是：“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共产党是最高政治领导力量，全党必须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1](P24)

为什么必须坚持党的领导，要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深入思考。实践已经证明，是否坚持党的领导，决定着国家、民族和人民的命运。“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扭转近代以后的历史命运、取得今天的伟大成就，最根本的是有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1](P65)理解从实践中得出的结论，要诉诸理性思维。历史的逻辑、理论的逻辑、现实的逻辑都告诉我们，归根到底这是由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决定的。是什么、要干什么所体现的，是中国共产党所特有的品质。如上所述，党对“根本问题”的回答表明：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工人阶级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党始终如一地为实现共产主义最高理想奋斗、为人民服务。这是其他任何政党、任何组织都不能相比的。正是这一特有的优秀品质决定了只有它才能够成为领导中国人民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核心力量，这就决定了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党的领导的根本依据就在于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懂得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才能真正弄懂为什么要坚持党的领导。牢记这个根本问题，才能自觉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坚决维护党的核心和党中央权威，增强“四个意识”，做到“两个维护”，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有根本保证。

第二，党“是什么、要干什么”是坚持党的自我革命的根本准则。坚持党的领导同坚持党的自我革命不可分割。坚持党的自我革命，才能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决议》总结的“十个坚持”的最后一条，是“坚持自我革命”。[1](P70)《决议》阐明的“十个明确”的最后一条，是“明确全面从严治党的战略方针”，“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1](P25)无论“十个坚持”还是“十个明确”，都把“坚持党的领导”放在首位，以“坚持自我革命”结尾，从头至尾构成了系统、完备的体系，而全党必须牢记的“根本问题”贯穿在整个体系之中。

党的十八大后，针对一个时期以来管党不力、治党不严，一些地方和单位政治生态严重恶化的问题，党中央把全面从严治党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从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作风问题抓起，从制定和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破题，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以坚定决心和顽强意志开展全面从严治党这场伟大自我革命，不断提升党的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以党的自我革命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

坚持党的自我革命，目的在于牢记和坚持党的性质宗旨、理想信念和奋斗目标，也就是牢记和坚持党是什么、要干什么。习近平强调，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先后开展一系列集中学习教育，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教育引导全党牢记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24]十八大以来开展的一系列学习教育，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举措，集中体现了党的自我革命同“根本问题”的关系。习近平亲自领导历次学习教育，阐明了其目的和要求。2013年，习近平在动员部署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工作会议上说：“密切联系群众，是党的性质和宗旨的体现，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20](P309)他强调，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就是要使全党同志牢记并恪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2019年，中共中央政治局以“牢记初心使命，推进自我革命”为题进行第十五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深入阐述了推进自我革命的目的在于坚持党的性质宗旨、奋斗目标，他指出：“就是要提醒全党同志，党的初心和使命是党的性质宗旨、理想信念、奋斗目标的集中体现，越是长期执政，越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25]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总结大会上，习近平重申了这一论断：“忘记初心和使命，我们党就会改变性质、改变颜色”。[26]2021年，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开展党史学习教育要突出重点，“进一步深化对党的性质宗旨的认识，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鲜明本色”。他强调：“党面临的最大风险是内部变质、变色、变味，丧失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本色，背离党的宗旨而失去最广大人民支持和拥护。”[17]习近平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指出：“自我监督是世界性难题，是国家治理的哥德巴赫猜想”，[27](P198)要“练就中国共产党人自我净化的‘绝世武功’”。[27](P198-199)“坚持自我革命”，就是党对如何破解这一世界性难题的回答。坚持自我革命的目的，在于“自我净化”，防止党“改变性质、改变颜色”，“内部变质、变色、变味”，也就是始终保持党是什么、要干什么。党对“根本问题”的回答，就是全面从严治党的标准，就是党在自我革命中区分是非曲直、衡量党员干部言论行动的准绳。牢记“根本问题”，才能使党在不断自我革命中永葆青春活力，始终成为坚强领导核心。

牢记根本问题是党中央对全党的要求。对每个党员来说，牢记根本问题，就是要牢记我是谁、要干什么，始终不忘自己是中国工人阶级先锋队的一员，坚定理想信念，践行党的宗旨，保持共产党员的本色。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2]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3]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6]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0]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