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良：有关转基因，我要讲十点

作者：孙锡良来源：乌有之乡 2016-11-20

有关转基因，我要讲十点

孙锡良

最近三年，我几乎没有认真关注过转基因问题，因为我认为它已经演变为一个敏感性难题——顶端不想解决。这是很头痛的事，是不易解决的事。

今天，我在各主流媒体中看到一篇醒目文章，某学者把中国“反转人士”的言行定性为“反党、反政府、颠覆国家政权”，并说这是配合外国敌对势力在搞破坏活动。这个定性就太可怕了，这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恐怖气氛，我是坚决反对这种定性的。

我不是一个反转者，我是一个转基因问题的讨论者。结合我以往的看法，今天想对有关部门提出十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听一两句。

第一个问题：转基因要不要过民意关？不管转基因有多好，也不管它有多大害处，涉及到全国人民的大事，必须尊重民意，不过民意关，就不是执政为民。一个涉及到十三亿多人的转基因主粮问题是不是可以算全民问题?如果不是，大可以漠视不理。如果是，那么执政者是不是要对人民的呼声给予足够重视?是不是应当问政于民?我这里所说的“人民”决不是指农业部和其它方面的几十位官员、专家、院士，这少部分人代表不了全体人民。世界各国人民在本国转基因问题上的民意力量如何?

大家应该搞清楚!转基因粮食争论不同于科技革命初期的“科技恐慌”，不要把质疑人士归为“科盲”一类人。

第二个问题：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为何继续缺位？农业部的几个官员始终强调，批准转基因主粮有法可依，但据我所知，他们所说的“依据”仅仅是国务院的几个条例(有法律效力，但不是人大公开的立法)。

我还要强调一点，目前的《条例》都是规范转基因研究和转基因成果管理的问题，并没有转基因产品商业化和转基因产品可成为主粮的详细实施细则，更没有正式的系统的产业化成文法律作支撑。按发达国家现成的经验，转基因粮食要走上餐桌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议会讨论程序，只有议会讨论、严格立法后才能付诸实施。中国是一个人口超过十三亿多的大国，此事不与国际接轨，那还有什么值得接轨?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必须对转基因研究和商业化有所行动，必须将此事列入中国未来的优先立法程序，全国人大代表不能沉默，你们之所以成为代表，是因为人民相信你们能为人民办事，能关心人民心中所想，如果你们都选择沉默，那要你们干什么?转基因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交由全国人大公开讨论决不是坏事，只可能是好事。

第三个问题：转基因问题是纯科学问题还是民生问题？有很多人在谈到转基因主粮时，以为老百姓是没事找事，是杞人忧天，是无理取闹，以为科学家打包票的事情就万事大吉。有些专家说世界上已经有三千种转基因产品面世，但他们没有告诉人民到底有多少人在食用它?量有多大?到底是谁在食用它?到底是不是主食?他们没有告诉人民，转基因巨头们的家庭餐桌上是不是天天食用转基因主粮?中国批准转基因主粮的所有主管人物是不是以转基因主粮为生?科学不能成为民生的大帽子，想压到老百姓头上就压上。

简单讲：自己餐桌上不常见的东西，不要尽往老百姓的餐桌上放。

第四个问题：转基因到底是有益于人类的科学还是反人类科学?谈这个问题之前，我姑且把转基因研究看作是一个科学问题，但，科学对于人类来说不一定都是正面的，有些是反人类的，人类在面对新科学时必须要有正确而全面的评估，评估其正面效应是否大于其反面效应，评估其反面效应是否能被人类所控制，评估其未来是否危及人类本身的存在，如果说人类对于其发展不具备任何有把握的信心，那么在开展这项研究时必然是小心谨慎的，尤其是对该科学成果的应用绝对是要保持足够长的时间和实践准备的，如果人类对于负面效应没有把握，我认为就只能限制于研究领域。三聚氰氨和瘦肉精都曾是科学新产品。

我一直强调：中国可以跟随国际科学研究的步伐，加快转基因研究，甚至可以在规定的小范围内封闭种植，但是反对大面积商业化。

第五个问题：中国转基因技术真的世界领先吗？中国的某些科学家和官员不知天高地厚，到处吹嘘自己已经掌握转基因技术自主权，说中国转基因论文和专利居世界前列，超越了很多发达国家。

我就很纳闷?既然核心技术绝大部分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们干嘛还要抱着孟山都、拜耳、先正达等跨国集团的大腿?你们干嘛还跟着他们的屁股后面闻臭?你看到英特尔公司抱联想集团的大腿吗?你看到微软董事长抱中科院的大腿吗?你看到宝马公司抱吉利的大腿吗?

论文多，就代表实际水平居世界前列?不一定，中国的材料科学论文仅居美国之后，但我们的材料生产水平呢?中国的专利数也居世界前三，我们的产品原创能力又居第几?

政府，请你们做一件事：晒晒世界转基因技术应用成果的真实情况，看看中国拥有多少不依附于欧美的独立可转化成果？

第六个问题：中国真的已经离不开转基因粮食？有很多支持转基因粮食作为主粮的人士认为，世界人口在急剧膨胀，中国人口数量巨大，要解决生存问题必须靠转基因粮食。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转基因粮食都不拥有量产优势，转基因水稻产量就没有中国现有水稻(包括新开发的常规稻种)产量高，其它作物也不比常规品种有多少优势。退一万步讲，世界粮食果真要靠转基因，难道非要中国人率先充当冒死鬼吗?别人不批准转基因粮食做主粮，为什么偏要十三亿多中国人先行试验?不是说中国连年获得粮食增收吗?不要转基因，我们能年年大丰收，不要转基因，我们能实现自给，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充当转基因急先锋呢?

第七个问题：转基因产品抗虫能一劳永逸？“抗虫性好”是让很多民间人士接受转基因作物的最有力宣传武器，不打农药的作物，谁不喜欢呢?有专家拿转基因棉花为例，强调转基因棉花是如何有效抵抗棉铃虫的，强调每亩地能为农民多创收100多元收益。

问题没那么简单，任何作物，包括自然作物，开始的时候，都是具有较强的生存能力和抗病性，最原始的棉花、玉米、水稻都很抗虫，并非只有转基因作物，人工种植久了，就不抗虫了。自然万物从来都是一个相互竞争的过程，过去种庄稼基本不用农药，现在为什么要大量使用农药?实践告诉我们：科学的进步永远不能改变自然的天敌，人与环境的相互进化是必然的结果，任何期待一劳永逸的科学顶峰都是不现实的，都是幼稚的。

我家兄就种植过转基因棉花，头一年很好，第二年，新虫就出来了，对付了棉铃虫，又要抗新虫。有专家说，转基因粮食可以减少农药危害，可以保证食品安全。这一点也不足信，为什么呢?

首先，转基因粮食短期的抗虫不代表长期抗虫，抗部分虫害，不代表抗所有虫害，仍然需要农药除害;

其次，转基因粮食分泌的毒素能毒死害虫，并且是少量的粮食就可以将虫毒死，那么人类大量食用这种能毒死害虫的粮食到底有没有害呢?如果说没有，那虫是怎么死的?如果说有，那么到底有多大?长年累月的积累，会不会对人体产生作用?害虫和人类都是有生命的东西，不说完全相同，至少有相似性，能把虫毒死，我就不相信对人体一点害处都没有，哪怕是较小的毒性，时间长了，也许就是较重的后果。

“药害”与“毒害”，到底谁轻谁重，我是不好下结论的，科学家能下结论吗?

第八个问题：世界各国转基因现状到底如何？据目前世界上有关转基因粮食和食品的现状看，除开个别国家范围较广，绝大部分国家都是极小范围的销售，尤其是欧洲国家。表面上看，大家都有销售，但实际上有本质区别，美国人向亚洲推销转基因粮食，除了中国比较顺利以外，其它所有国家都遭遇了抵制，日本、韩国利用其严格的法律将美国的转基因产品压缩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谈不上大量进口主粮，而反观中国，进口美国的玉米当中有70%是转基因玉米。

专家说中国人反对转基因，让美国的转基因产品赚了中国人的钱，美国大部分转基因粮食都销往了中国。我想反问的是：中国为什么不进口常规品种？欧洲人为何不把美国的转基因作物买过去？北京奥运，广州亚运，中国为什么要承诺食物中不含转基因？BJ峰会,HZ峰会，中国为什么承诺食物不含转基因？

政府，专家们，请系统性地把世界各国种植或食用转基因粮食的详细情况编一本书，象学习某种精神一样学习世界各国转基因国情，大家把情况都搞明白了，搞不搞转基因，大家心里就有数，根本不用做思想工作。

第九个问题：中国的转基因市场能监管好吗？如果不是看到专家访谈，我还真不知道转基因作物在中国已经产业化十多年了，我不知道这种信息，我相信绝大多数人肯定也不知道。从这个现象可以说明，中国政府在推广应用转基因作物时，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公众开放，自始至终都缺少宣传，自始至终都缺少尊重民众自决权，市场上的转基因产品到底有何要求，老百姓一无所知。到目前为止，多少商品进入了中国人的餐桌?多少转基因饲料进入了大型养饲场的槽子?多少副食品含有转基因成分还不为人所知?

有些人天真地认为，只要有了监管，转基因产品就不会泛滥。我不相信这个说法，近几十年来的实践告诉我：商人只要能赚钱，命都可以不要，不会怕监管。

我还想问：中国谁能监管谁?中国有什么事情监管有效?妇孺皆知的事情尚且监管不好，撇开老百姓的转基因粮食能监管好?

转基因监管还有一个监管上的致命问题是：技术壁垒。转基因技术的主要掌握者是欧美大巨头，检测技术大都由他们掌控，尤其是新型转基因产品的检测问题，中国完全跟不上国际巨头的步伐，即便能够引进国外检测设备，对13.4亿人的大国而言也是天文数字的开支，检测难度之大决非农药残留检测如此简单，无法监管，最终就要变成不必监管，危险性可想而知。

要想让老百姓最大程度地接受并拥护政府决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给人民知情权和决定权。有关转基因粮食的问题，决定权必须是十三亿多中国人，不是少数几个人，也不是少数几个团体。

第十个问题：科学家、商家、政府能利益混杂吗？我观察转基因问题十多年，观察反转者也有十多年，总有一个感觉：利益纠葛高于转基因影响本身。大家都把自己装扮得如何如何的伟大，大家都把自己讲得多么多么地爱国。结果，每一次转基因事件都暴露，各自争的都是利益，哪里是什么站在对民族负责的高度?

科学家，你拿了国家的钱，做研究便是，研究完了，成果交给国家，国家推不推广自有考虑。现在的问题是，科学家拿了钱，搞点研究，买点合作技术，然后象个商人一样到处炫耀、到处推广，有些人还象做贼一样非法播种，如果没有利益，科学家用得着这样搞么?外国科学家是这么做研究的么?

商人，你想赚钱也行，你得光明正大地买合法专利种值作物，偷偷摸摸地非法种植，心里踏实吗?

政府，你出了钱，让科学家做研究，出了真实成果，你就得收回来，种不种，依法办事就行，为什么非要把科学家和商人推到与大多群众对立的位置?对非法种植，为何不能严格管理?

希望全国人民继续关注转基因粮食，无论转基因粮食是否安全，都必须有一个十分慎重和十分公开透明、十分广泛讨论的决策过程，任何刚愎自用的行为都必将遭到抵制。

本人要求：中国参与转基因研究与推广的决策过程必须全部公开，转基因研究的科研经费流向必须公开，转基因科研成果必须公开（细节可略），转基因粮食推广必须公开，让人民群众公开评估餐桌安全，保证给全国人民一个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