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宪容:政府如何从根本来保护农民利益

作者: 易宪容 来源:草根网 2015-10-20

  据《华夏时报》报道,粮食丰收,粮价大跌,从而使得三大主粮收购价全线下跌,农民收入恐损失千亿。如果是这样,不仅可能让今年农民收入全面下降,也可能影响今年GDP增长下降一个百分点。可以说,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不仅会增加今年中国的GDP增长下行的压力,也将对农民造成巨大的损失。

  其实,中国农民是全国最弱的群体,它所面对的市场也是与权力最远,所以农民能够获得的利益永远都是最少的。如果政府不能够从根本上来保护农民的利益,这个群体更是处于越来越弱势。因为对于农产品市场来说,这是一个最为分散、市场化程度最高、市场准入最低、参与者最多又最为弱势的市场,改革开发几十年来,它所分享到的整个经济增长与繁荣成果最小。因为,农产品的价格永远是涨幅最小,涨得最慢。这同时也是受益最小的市场。

  更为重要的是,对于这个最为弱势的市场来说,尽管多年来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及对农民各种补助政策,但是这些政策的核心往往都在计划经济的定势下划圈,从而使得这个市场调整与转型也与其他市场慢了许多,一旦遇到外部国际市场的冲击就会束手无策。比如,“十八亿亩红线”不能突破,“以粮为纲、纲举目张”等。这些都导致当前农产品市场粮食过剩、农产品价格大跌的重要原因所在。

  也就是说,这种计划经济的传统观念,一遇到国际市场,就得面对着巨大的挑战。比如说,今年以来,国际大宗商品市场的价格普遍大跌,从而使得全球农产品的价格也随之大跌,这就使得中国农产品市场的价格与国际市场相比越来越高。国家粮食局局长任正晓9月在《求是》发文称,目前国际大豆、玉米、小麦、大米价格分别比国内价格每吨低1175元、923元、626元和1143元,而这给国内市场带来一定冲击,粮食进口数量持续增加,肯定会对国内市场造成很大影响。

  中国海关最新统计数字显示,2015年9月份我国谷物及谷物粉进口量为313万吨,1-9月为2608万吨,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81.2%。大豆前9个月累计进口5964吨,去年同期5274吨,同比增加13%。这还是在政府对粮食进口配额管制的情况下的结果,如果不是粮食进口配额管制,粮食的进口量可能会更大。因为,对于任何一家市场化的企业来说,在产品的质量相同的情况下,生产成本肯定是越低越好。国际市场粮食的价格比国内市场低如此之大,岂能不购买更低价格国际市场的农产品?

  所以,政府要保护国内农民的利益,采取粮食进口配额制没有什么不可,但是这样的保护则是会损害国内粮食消费者的利益,让消费购买价格更高的产品。这里不仅有利益上平衡的问题,也有影响居民对粮食最终消费问题,及农民生产的转型问题。所以,放开一些政策的红线,通过市场机制引导农民调整农产品的供求关系十分重要。

  还有,在全国国储托市收购9月30日结束后,玉米,小麦的价格会出现断崖式的暴跌比如,中国粮食信息网称,大部分地区的制粉企业二等小麦的收购价格从假期前的1.15-1.20元/斤之间迅速跌至1.05-1.10元/斤之间,跌幅在0.1元/斤左右。这使得大部分做小麦贸易方面的相关人士摸不到头绪,市场陷入严重的恐慌氛围中。

  这里一些问题,政府要采取相应的对策。因为,粮食作为一种大宗商品,期货市场的价格影响肯定不小。因此,全国国储托市收购以时间节点一定会影响粮食价格的预期,加上目前信息传播是如此便利及迅速,一旦市场形成价格下跌的预期,不仅容易迅速向全国市场传播,也容易形成粮食价格进一步下跌的预期,从而使得粮食断崖式的下跌。所以,政府全国国储托市收购的政策要调整,主要是要采取配额制(即单位面积为配额基点)收购,而不是以时间节点来收购。这样可减除时间预期对粮食价格的影响。

  更为重要的,对于当前粮食价格断崖式的下跌对农产品市场所造成后巨大冲击,对农民收入可能造成的巨大损失,政府要立即采取应急政策,政府财政要立即拨出相应的资金重新启动储备粮食收购,以此来稳定当前国内粮食价格,保护农民的利益。至于收购仓库暴满,可以把收购的粮食暂时寄存在农民家里,分散化库存。一旦价格回稳,政府收购才逐渐退出。

  总之,当前粮食价格暴跌,是多种原因所造成,最为重要的还是政府政策要调整。面对当前的粮价暴跌的情况,政府要立即采取应对政策,以最大限度来保护农民利益,否则农民利益将严重受损,农民更是会弱势。这将严重影响当前中国经济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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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宪容
易宪容
原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发展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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