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历: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

作者: 蔡历 来源:江南app网址 2013-05-02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一)  

一、灾难时代即将来临  

2011年年底附近,全球经济可能陡然失速,陷入一场崩溃式的灾难,而中国将是重灾区。如果用地震做比喻,这场经济灾难就是汶川512在全球经济领域重现,而中国是震中。不同于汶川地震的是,这场经济灾难将不是一次的、孤立的,而会开启一个灾难不断的新时代,经济危机在未来将成“新常态”。  

二战结束以来,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发展进入一个历史空前的超级繁荣期,至今已持续了近70年。2011年的经济灾难,则将标志着这个超级繁荣期的彻底终结。在这个超级繁荣期内,资本主义不仅在内部保持了社会和平与经济增长,而且资本主义自身也成功实现了全球扩张,目前资本主义文明已经主宰全世界。  

此前存在着一种幻想认为,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也将会把这个超级繁荣带给全世界。然而事实是,资本主义全球化仅仅刚具雏形,便引得各类危机频发,使这个超级繁荣期的可持续性遭遇挑战。更为严重的是,可持续性遭遇挑战的还有资本主义文明本身。  

2011年的经济灾难不是别的,只是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延续与深化,更准确地说,是07年美国次债危机的延续和深化,标志着这场肇始于2007的经济危机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问题之所以会在2011年出现恶化,其原因在于全球的政府们都不认为07年起步的这场危机不是真正的实体经济危机,认为只是金融层面的问题,实体经济保持增长的基础还在,只要采取合适“救助”和“刺激”政策,经济就会“复苏”。  

全球将经济复苏主要寄望于三个方面,一是货币刺激,二是新兴市场,三是以新能源为代表的战略新兴产业。然而,在本文章系列的以下的部分中,我们将陆续证明:货币刺激不但无效,反而使实体经济层面本就很严重的问题出现恶化;新兴市场是镜中之花;而以新能源为代表的新兴产业更是靠不住。08年以来各国经济救助、刺激的是总体实效是,在压缩了本就不足的有效消费需求的同时,还拉升了生产成本,使全球需求不足的局面更加恶化。  

已经比08年更严重的问题,总要在某一天以比08年更严厉的方式爆发出来,这个可能时点就在2011年年底附近。当然,也许不是2011,也许会推后,但该来的就一定会来。  

事实上,当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不仅有经济危机、经济灾难,还有资源、环境危机,包括目前全球瞩目的气候危机。深入研究可以发现,这一系列危机在深层都共同指向一个共同的根源,就是当前主宰全球的资本主义文明、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随着资本主义全球化扩张的实现,它好的一面已经展示殆尽,从现在开始呈现在人们面前的将是它不好的一面,坏的一面。  

面对即将来临的经济灾难,面对即将开启的危机、动荡不断的时代,我们该何去何从,老百姓们该咋做,政府们该咋做,我们也给出了一些建议。  

这个文章系列共包括九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你已经阅读的内容,其余八个部分分别是:二、肆意货币扩张的恶果;三、新兴市场是镜中之花;四、新能源产业近乎“炼丹”产业;五、中国房价是灾难的扳机;六、资本主义总危机;七、全球大趋势;八、老百姓该咋做;九、政府该咋做。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二)  

二、肆意货币扩张的恶果  

2011年可能发生的经济灾难,只是08年危机的延迟和放大,放大的原因就是那些所谓的经济救助、刺激政策,尤其是全球范围内规模空前的货币扩张。美国不仅实施了零利率,还搞起了“量化宽松”,而中国的银行则在2009年制造出近十万亿的“天量信贷”。  

然而这些货币刺激在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几乎是失效的,因为这里的资金大部分流向了新兴市场,尤其是中国。但这些资金并没有进入新兴市场的实体经济领域,没有进入中国的实体经济领域,没有增加那里真实的有效需求,而只是对一些关键资产和商品进行大肆炒作,恶化了实体经济层面本来就已经存在的问题。  

2008年以来,共道发表一系列研究文章指出,2008年的危机,不仅仅是金融层面的危机,而是实体经济出了问题,经济分配出现了问题,就是收入分配差距太大,造成了有效需求不足。这种收入分配的差距不仅存在于国家内部,也存在于国家之间。  

实际上,全球范围的收入分配差距扩大过程已经持续了将近40年,它肇始于上世纪80年代初里根以及撒切尔夫人的自由化改革,“生产”、“效率”逐渐主宰世界。“巧合”的是,中国也与这个世界潮流高度同步——我们的以市场化为导向的“改革开放”几乎与欧美的“自由化”同时起步,“生产”和“效率”也逐渐成为中国社会运行的指针。  

但是,全世界的政府偏偏不承认问题出在实体经济层面,更不愿意承认收入分配出了问题。他们拒绝任何结构性的调整和改革,只愿意去进行财政刺激和货币刺激,尤爱货币刺激。  

值得指出的是,货币扩张在08年后横行全球,还与被一种叫“货币主义”的经济学说误导有很大关系。可以说,这个“货币主义学派”的兴起,也是全球自由化浪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与全球收入分配差距持续扩大的过程也是同步的。这个学派的“创始人”弗里德曼就是自由主义的精神领袖,全球对货币主义,对弗里德曼有着宗教狂热式的信奉。不过,弗里德曼本人恰恰在美国次债危机爆发的前一年(2006)去世了。不管是否巧合,弗里德曼的故去正在引领一个时代的终结。  

货币主义,主要是弗里德曼本人在研究美国大萧条时得出一个重要判断,美国大萧条是由当时“错误”的、紧缩式的货币政策造成的。其推论有两点:一是,如果美国当时不采取那些“错误”的货币紧缩措施,大萧条完全可以避免;二是,一旦出现经济危机的苗头,就应该进行货币扩张。伯南克是一个杰出的货币主义者的追随着,他自己也发表了一系列针对大萧条的研究论文,这给他带来很高的“学术声誉”。就是这个人也是在美国次债危机爆发前一年当选为美联储主席,请大家记住颇为这个颇为诡异的2006年。  

事实上,货币主义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理论,很难分清楚大萧条时期美国出现的货币紧缩是经济危机爆发的原因,还是经济危机的结果。货币主义风靡全球,并非因为它的确是科学严密的,而是因为当今时代存在一种盲目的信仰,一种迷信。  

我们早就指出,这些不涉及结构调整的所谓的经济刺激、经济救助,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恶化,被恶化的问题将会在未来以一种更剧烈的方式爆发出来。现在看来,这个“未来”更可能在2011年年底附近。  

自美国开始实施零利率算起,全球进行货币刺激已经一年零10个月了,效果如何?美国的CPI一直在1%附近徘徊,失业率至今还是维持接近10%的高位。显然,在美国是失效的。  

也许很多人会纳闷,美国是号称用直升机撒的钱都跑哪去了?看看中国或许便会豁然开朗。在老百姓收入增长困难的情况下,中国的房价在2009年出现离奇暴涨。尽管中国也有巨量贷款,但没有可观外资的参与,这也是很难想象的。毕竟08年年底我们的房价已经出现实质性跌势。同时,中国也很快由通缩转向通胀,目前CPI已经超过3%。同是超级货币刺激,在效果上中美却冷热悬殊,唯一的解释是,美国的扩张效果流向了中国,而中国的过热则更可能是中美两国货币扩张共振的结果。(美国国内因素对其货币扩张效果的抵消,这里不做讨论)原因也很简单,目前全球经济看新兴市场,而新兴市场则看中国。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流动性的汇聚地、大本营。美欧复苏无望,唯有“中国概念”有能力为大规模的投机资金提供容身之所。  

然而,不对经济结构做调整,货币刺激并不能刺激出真实的消费需求,而只能刺激出大量的投机需求。推动中国的过热的并非真实的消费需求增长,而是投机需求的泛滥。来自全球的大量投机资本,并没有进入中国实体经济领域,没有增加任何真实的生产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而只是进行大量的投机炒作,其炒作对象集中在中国房地产和一些有炒作题材的重要大宗商品上。其结果是,在真实的需求没有增加的情况下,房价和大宗商品价格的反而出现飙升。房价不用说了。在大宗商品方面,以农产品为例,白糖、强麦、棉花的期货价格目前均创历史新高,豆粕的价格也创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新高。  

无论是房价的上涨,由房价带动的房租的上涨,还是大宗商品的上涨,都将大大拉动中国生产成本的上涨,以及老百姓生活成本的上涨。在收入没有增长,甚至下滑的情况下,生活成本的上升会压缩本来就萎靡不振的消费需求。而生产成本的上升将有两种可能结果,要么向下传导,要么自己消化。向下传导将推高终端消费品价格,进步一步推高通胀,进一步压缩消费需求;而自己消化将降低企业的盈利水平,抑制其投资需求。  

总体来看,全球货币刺激只是在新兴市场,尤其是中国收到明显效果,然而,这个效果却是负面的,因为它压缩了中国的有效需求,尤其是消费需求,使得中国本来就很严重的需求不足的局面进一步恶化,比08年更恶化。中国的效果,也是全球的效果。  

从财富分配的层面看,货币刺激也是进一步扩大了本就很严重的分配差距。一方面,货币刺激使新兴市场,尤其是中国出现通胀,引发“劫贫济富”的财富再分配效应;另一方面,从新增资金的流向看,增发的货币最终主要流向“权势利益集团”,流向了大企业,政府背景的企业,而没有流向老百姓,没有流向那些作为创造就业主题的中小企业。也导致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目前的全球的分配不均程度也是比08年更高。有效需求不足的恶化,也是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应有之意。  

总之,无论中国的,还是全球的经济问题,都没有因全球政府所实施的救助和刺激而得到任何实质性改善,反而因大规模的货币刺激而比08年更严重。这些更严重的问题,终究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即便不在2011年年底,也会是在12年、13年的某个时刻。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三)  

三、新兴市场是镜中之花  

08年危机以来,支撑全球信心,支持全球经济复苏论的一个重要概念是“新兴市场”。美国的消费增长因次债危机的爆发而消失了,没关系,我们有新兴市场,那里消费者会取代美国人,承担消费增长的重任,拉动全球经济继续增长。正是在这样的概念下,那些被超级货币扩张刺激起来的全球投机资本,便把目光锁定在新兴市场,而中国则被认为是新兴市场的龙头。所以中国也就成为全球热钱的首要炒作对象,这也是美国的货币刺激在本国失效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些“欠发达”的、新兴市场里的老百姓,目前故然存在很多消费空白,是待“发展”的,他们很多人的确没有房子,车子,没有洗衣机、冰箱等大件,甚至有很多地区连电都没有,所有的家用电器都是一片空白。这里确实存在潜力巨大的消费需求,从这个方面来说,新兴市场的确是“新”的。  

但是,从深层的经济结构来看,新兴市场一点也不新,甚至还很“旧”,因为新兴市场中的收入分配问题也很严重,甚至比发达国家更严重。由于巨大的收入分配差距存在,尽管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总量增长很快,但是,这些增长分配到普通老百姓手里的很少,他们的收入增长落后于经济总量,他们的消费需求增长也当然落后于经济总量。再加上金融和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这使得新兴市场国家实际有效消费是普遍不足的。  

中国是新兴市场的龙头,中国的消费不足问题也尤为严重。据统计,中国居民消费率(居民消费与GDP之比)从1985年的53%降至2008年的35.3%,而目前美国的这一数据为70%左右,日本也有65%。  

中国出现如此严重的消费不足,根源就是收入分配差距太大了。关于中国的分配差距究竟有多大,争议也比较大,目前没有准确的数据。值得关注是 王小鲁 博士的一个研究,他在《灰色收入与国民收入分配》一文中指出,导致中国收入分配差距的主要原因是隐形收入,2008年隐形收入高达9.3万亿。算上其影响,以城镇居民最高收入和最低收入各10%的家庭来衡量,人均收入差距应从统计数据显示的9倍调整到26倍。以全国居民最高收入和最低收入各10%的家庭来衡量,人均收入差距应从统计数据显示的23倍,调整到65倍。王小鲁认为,这些隐形收入的主要部分是由于制度不健全或缺陷导致的灰色收入。而灰色收入主要是围绕权力产生的,是与腐败密切相关的,往往是来自凭借权力实现的聚敛财富、来自公共资金的流失、来自缺乏健全制度和管理的公共资源,或者来自对市场、对资源的垄断所产生的收益。  

王小鲁的研究符合中国实际。共道在今年年初的一篇研究文章也指出,当今中国收入分配严重不均是由权力分配不均造成的,造成权力分配严重不均的最主要因素是行政权力参与市场经济,也即所谓的官商勾结。当前哪部分人的收入最高?一定是官商勾结利益集团。要真正压缩中国收入分配差距,就必需粉碎官商之间的勾结;要粉碎官商之间的勾结,必需堵死官员权力流入市场的渠道;要堵死官员权力流入市场的渠道,必需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要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必需实施官员财产公示。  

总之,由于收入分配差距的存在,所谓的“新兴市场”中巨大的潜在消费需求并不能转化为有效消费需求,在收入分配不改善的情况下,让新兴市场的消费增长去替代美国的想法,类似于把镜中之花当成真实的花朵了。  

“城镇化”概念是“新兴市场”概念在中国的翻版。每每谈及中国经济的未来,很多人都想当然地把城镇化当成一个重要增长点,好像城镇化自动就会实现似的。我们的城镇化率固然目前还很低,我们的农民们又何尝不希望搬到城市居住,但是,他们搬的起吗?他们的收入不见增长,但房价、房租翻着番的往上涨,你让他怎么搬?  

中国目前固然存在巨大的城镇化的潜在需求,但是,由于存在巨大收入分配差距,这些潜在城镇化需求无法转化成真实的城镇化需求。如果不改善收入分配,中国的城镇化将停滞不前,甚至会出现去“城镇化”。  

所以,企图让新兴市场来拉动全球经济增长,无疑是一种幻想。当然,对当下中国而言,说城镇化将继续对经济增长构成支撑,也是一厢情愿。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四)  

四、新能源产业近乎“炼丹”产业  

为摆脱08年的危机,拉动经济“复苏”,全球制造的另外一个重要概念是“新能源”。奥巴马搞了一个“能源新政”,主要就是针对新能源的,中国也将新能源列为“战略新兴产业”。形形色色的企业,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大谈新能源,都往新能源上靠,都声称自己能够提供这样或那样的新能源。  

新能源如此火热,因为目前存在巨大、紧迫的潜在需求,这些需求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应对能源危机,另一方面是应对经济危机。能源危机也是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短缺,二是污染和排放,尤其是碳排放。  

从历史的经验看,只要社会上存在一种巨大的潜在需求,并且其间蕴含的利益巨大,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说自己能够提供这种手段,事实上他根本没有。  

一个典型例子发生在2200多年前的秦始皇时代。秦始皇强烈渴望长生不老,由于他是天下之主,不仅是天下所有财富的主人,而且掌管天下苍生的生杀,那么他的这种潜在需求就是巨大的。谁能够满足这种需求,那他也一定会获利非常,得到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后来也真的涌现出这么一大批人,说自己能够冶炼出,或寻找到这样药、那样的仙丹。其中最出名的一个叫徐福,他创造了一种很完善的“长生不老”理论体系,声称自己掌握了炼丹技术,知道原材料如何寻找,获得了秦始皇的极大信任,人生由此大富大贵。事情的最终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徐福借口要去东海寻找仙药,揣着丰厚的银子消逝了。显然,徐福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术士”。  

以我们的观察,目前的新能源产业,与秦始皇时代的炼丹产业非常类似。这种类似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从需求方面看,从根本上来说,目前全球对新能源的需求类似于秦始皇对长生不老的需求。尽管潜在需求很强烈,但是却无法满足,提供满足这种需求的手段远远超越人类的智慧;另一方面,从供给方面来看,目前形形色色的新能源企业所声称的已经开发出的新能源技术,实际上是,要么这些技术根本就不存在,要么他的那个技术根本达不到新能源的要求。也就是说,那些声称拥有新能源技术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徐福再现。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要找到可以经济地、大规模地替代化石能源的新能源,目前面临巨大的技术挑战。这个挑战究竟有多大,大到要彻底颠覆自人类诞生以来的所有的文明的存在方式。  

从能源利用的角度看,任何的人类文明都是依赖消耗地球上的已经存在的资源而诞生和发展的。最初是柴薪,从利用小规模的草木,到大片大片的森林;接着就是化石能源了,从主要依赖煤开始,然后过渡到石油,目前对天然气的依赖程度在逐渐加大。如果要真正回避短缺和污染排放问题,那么这个未来的替代能源就一定不能是一种地球上已经存在的资源,只要依赖地球上任何现有的资源,一定就存在短缺问题和这样那样的污染问题、环境破坏问题。  

目前业界主流的观点是新能源最有希望的实现途径是开发太阳能。固然太阳能来自地球系统以外,满足无限持续的要求,但是初始的太阳能的能量密度太小,远远低于燃烧化石能源甚至柴薪能源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密度。要提高太阳能的能量密度,需要兴建大规模的设备,而且这些设备的使用寿命都是有限的,需要定期更换。尽管太阳能本身来自地球系统之外,但是提高太阳能能量密度的设备所需要的原料却来自地球系统内。譬如当前主流的太阳能电池技术,需要硅这种材料。尽管硅的储量很大,但是它还是有限的。而且,提炼硅的过程,也会带来污染和环境的破坏。所以,这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传统能源所带来的问题。  

事实上,“新能源思维”存在一个致命悖论:一方面,人类需要和希望在这个地球上继续生存;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不从地球内部获取能量。希腊神话中安泰俄斯的遭遇可以深刻说明当前人类的困境。安泰俄斯是大地女神盖亚的儿子,只要他保持与大地的接触,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从他的母亲那里持续获取无限的力量。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发现了安泰俄斯的秘密:安泰俄斯的无穷力量来自于与大地的接触。在两人的战斗中,赫拉克勒斯将安泰俄斯举到空中,最后把他扼死了。是地球创造了人类,人类在能量获取上,可能像安泰俄斯一样难以摆脱对大地的依赖。脱离大地之日,可能就是人类灭亡之时。  

能源危机产生的最根本原因不在化石能源本身,而是在人类对自身物欲的放纵。能源危机本质上是,这个曾经孕育人类生命的地球再也无法支撑人类物欲的膨胀。控制物欲是痛苦的,寻找新能源,就是企图从地球之外找到一种不竭能量,从而支撑自身继续纵欲无度。这和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的仙丹何其相似。像仙丹永远无法找到一样,这种来自地球之外用之不竭的新能源也最终无法找到。  

人类已经放弃对可以维持长生不老的仙丹的追求,人类也应该放弃寄望从地球外部追寻一种用之不竭能量的新能源思维。我们应该像克制长生不老的欲望一样,克制肆意膨胀的物欲。  

也就是说,从终极意义上看,解决能源危机的途径不可能依靠从地球外部寻找新能源,宇宙中不存在这样的能源,而只能依靠在人类内部克制物欲。  

我们亟需的不是新能源,不是替代能源,而是“新文明”,“替代文明”,一种新的、替代的生活方式。  

然而,目前人们普遍没有意识到这种“新能源悖论”,而天真地认为,人类的技术能力是无限的,新能源会变成现实的。他们说,历史上人类也曾经面对很多资源瓶颈,但最终不通过技术问题解决了吗?这是事实,无论是马尔萨斯的粮食制约论,还是英国工业革命前的木材短缺危机,人类都克服了。但是,需要清楚的是,人类克服这些危机的方式都是以地球上一种资源去替代另一种资源,都没有摆脱对地球现有资源的依赖,只是资源的获取由地上转移到地下而已。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要彻底摆脱对地球现有资源的依赖。人们目前普遍对技术进步存在一种盲目的迷信,似乎人类需要什么,通过技术进步就一定能够实现。  

对所谓的技术进步的迷信,实质上也对人类自身智慧的迷信,相信技术万能,就是相信人类自身的智慧是万能的。事实上,人类智慧是有限的,2200多年前秦始皇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技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出现。  

所以,对新能源技术的追求,将会像人类对长生不老技术的追求一样,最终带给我们的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终不得不完全放弃,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排除一些“优秀的新能源企业家、科学家”获取丰厚财富,就像优秀的炼丹术士徐福一样,但最终都将会被证实,他的新能源术要么是妄想,要么是欺骗。希望从新能源产业中为经济复苏提供动力,也终将是竹篮打水。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五)  

五、中国房价是灾难的扳机  

次债危机后,以美国为火车头的全球经济增长模式已经崩溃。对全球经济的未来,目前形成的预期格局是:全球经济增长看新兴市场,新兴市场经济增长看中国,中国经济增长看房地产。最近IMF对2010年世界各地的经济增长预测为:全球4.8%,发达国家2.7%,新兴市场7.1%,中国则是10.5%。这样以来,中国的房地产就在全球经济格局中就占据至关重要的战略位置。而房价又是房地产市场的焦点,所以中国房价也就成当前全球经济中焦点中的焦点,是万绿层中一点红。中国房价有点风吹草动,必然会在全球引发巨大的“蝴蝶效应”。中国的房价的如果崩溃,也必然成为最终引发全球经济导火索。  

不幸的是,它真的会崩溃。  

在本文章系列“二、肆意货币扩张的恶果”部分中已指出,本已泡沫巨大的中国房价在2009年出现进一步暴涨,是中美两国超级货币扩张共振的结果。这些货币扩张,催生出大量投机资本,疯狂炒作中国楼市。中国的房价已经严重超越老百姓的收入承载力。一般说来,价房是居民家庭年收入的3~5倍,是可承受的。而有研究报告称京、沪、深、杭四地纯商品住宅的房价收入比均超过14,甚至有人认为北京的房价收入比已经高达27。以租售比看,1:200~1:300是合适水平,而北京普遍超过1:500。  

当投机资本开始大规模撤出中国房市时,房价将会出现崩溃,这个时间段很可能就在2011年年底附近。以下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出现,都将成为崩溃的导火索:一是中国经济出现明显的衰退迹象,二是中、美都发出收缩货币的明显信号。  

前文已经证明,中美两国的非常货币刺激导致中国经济的内部矛盾更加恶化,在压缩有效消费需求的同时,又提高了生产成本。中国经济出现严重衰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在2011底之前,衰退的迹象可能会变得明显。一方面,市场届时对经济刺激的认识将更加理性;另一方面,“四万亿”的拉动效果将会平息。在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已经明显上升的情况下,推出新的财政刺激措施的难度已经加大。  

事实上,一些衰退迹象目前已经出现,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中国的汽车销量在8月份出现同比下降。同时,10月上半月,北京的房租相比9月同期下跌了5.38%。  

中国之所以一定会收缩货币,其动因将主要是对通胀恶化的担忧。目前CPI已经超过3%,如果不给投机资本一些颜色,通胀将会进一步恶化。事实上,人民银行已经上调了部分银行的存款准备率,并且意外地在 10月19日 加息。  

而美国收缩货币将主要是为了遏制美元持续贬值的势头。有一种观点认为,美元贬值可以刺激制造业,从而刺激美国经济。这种观点忽略了两个重要方面。一方面,美国的经济是以消费为核心的,美元贬值会提高美国消费品的进口价格,从而抑制美国的消费增长,这对美国经济的打击更大;另一方面,美元贬值将促进资本外流,没有人愿意在美国投资,没有投资哪来的就业增加,这会使其本来就严峻的就业局势更加恶化。更重要的,美元的持续贬值将会动摇全球对美元的信任,将危及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  

中国出现经济衰退的明显迹象,中美同时紧缩货币,这两种情况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必然会出现其中之一,甚至同时出现。不管是出现其中之一,还是同时出现,都将扣动中国房价崩溃的扳机。中国房价的崩溃将引发全球经济的崩溃。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六)  

六、资本主义总危机  

经济增长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正常运行和存在的必要条件。回顾资本主义的发展史可以发现,过去的经济增长却是依赖两种方式的“掠夺”实现的:要么是对非资本主义世界进行掠夺,要么是对自然进行掠夺,莫能例外。资本主义实质上是一种极端残暴的“损人利己,损天利己”的文明。  

但是,资本主义发展到今天,昔日的非资本主义世界已经逐渐强大起来,也成为资本主义重要组成部分,已经没有“非资本主义部分”再供资本主义掠夺。而历经人类的肆无忌惮的“开发”,我们的大自然已经遭到空前的改变和破坏,一方面,有限的资源正在被消耗殆尽,民众对地球资源有限性的认识也越来越清晰;另一方面,被大规模改变的自然愈发不再适宜人类生存。环境恶化,甚至全球气候也可能因温室气体而出现系统性的变化,这些都可能引发生态系统崩溃。对大自然的掠夺也无法继续了。  

也就是说,对“损人利己,损天利己”的资本主义来说,目前已经“无人可损”,而对“天”又不能再损。当两种掠夺都无法继续时,经济增长便失去保障,那么在全球汹涌发展了300年的资本主义文明,也就步入绝境了,比马克思意义上的资本主义总危还要严重的资本主义总危机即将来临。马克思在观察资本主义危机时,仅仅关注资本主义文明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资本家对无产者的剥削,而资本主义即将面临的总危机将不仅包括马克思意义上的人与人间的矛盾,而且包括人与自然的矛盾——资源枯竭,环境恶化,生态系统的崩溃。所以,这次资本主义的总危机是“超马克思主义”的。  

所以,2011年的经济灾难,将开启的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危机的时代,更是一个文明危机的时代,资本主义文明的危机时代。  

对非资本主义世界的掠夺主要发生在资本主义早期,率先搞资本主义的西欧国家对世界其余的文明社会进行了疯狂的、惨无人道的侵略和殖民,掠夺他们的财富,屠杀这里的居民,并在这些地区殖民和倾销产品,非洲、美洲、澳洲、亚洲无一幸免。资本主义诞生以来,制造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一战和二战;实施了人类历史最大规模的奴役,非洲奴隶贸易;发生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种族屠杀和文明灭绝,美洲的印第安人和印第安文明、澳洲的当地的居民和文明均为受害者。  

如果说对非资本世界的侵略是掠夺,大家很好理解,因为它的对象是人,而说对自然的“利用”、“开发”也是掠夺,大家可能就很难完全赞同了,因为我们所接受的教育,当前全球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念,都告诉我们开发自然是一种“社会进步”,是天经地义的,甚至是“神圣”的。事实上我们已经被严重误导了,被教育误导,被主流价值观误导。“开发”自然,通过“技术进步”越来越大规模地开发自然,不仅是一种掠夺,而且是一种比对人的掠夺后果更恶劣的掠夺。对人的掠夺,受害范围还仅仅只是那些不幸落入资本主义魔爪的人们,而对自然的掠夺,受害范围将大的多,甚至遍布全球。如果全球的生态系统出现系统性恶化,地球将可能变得不再适宜所有的人生存,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不仅是资本主义文明的灭亡,还有整个人类的灭亡。  

对自然的掠夺是经由“技术进步”而实现的。正是这个所谓的“技术进步”给资本主义披上了“和平”和“文明”的外衣。二战以来,大规模的战争再也没有发生过,资本主义似乎变得和平而文明了。事实上,资本主义的掠夺的本性没有改变,只是将掠夺的对象转移了——由对人的掠夺,转向对自然的掠夺,或者说,是对自然的掠夺替代了人类之间相互的掠夺。这个人类社会的和平和繁荣是以牺牲自然为巨大代价的。“技术”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资本主义用来屠杀和掠夺的工具,要么屠杀和掠夺人类,要么屠杀和掠夺自然。  

用来屠杀和掠夺人类的被称为“军事技术”,而用来屠杀和掠夺自然的,被称为“民用技术”。事实上所有的技术都是军事技术,都是用来发动战争的,都是用来屠杀的,只是战争的对象不同而已,屠杀的对象不同而已。  

资本主义对自然大规模的持续掠夺,目前已经将我们推到这样一个境遇,要么消灭资本主义文明,要么人类坐等灭亡。人类未来的唯一出路是通过消灭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而换取人类自我的生命的延续。  

既然,资本主义赖以维系的两种掠夺无法继续实施,既然经济继续增长失去保障,既然资本主义的总危机已经到来,那么,从今往后,将是一个危机不断、动荡不断的新时代,不仅有经济危机,更有资源、环境危机。这个危机何时才能结束,答案是,人类什么时间放弃资本主义文明,放弃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找到一种能够激励人类理性克制自身物欲,促进人与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的全球新文明,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时,这个危机时代才能最终结束。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七)  

七、全球大趋势  

2006年,美国房价开始下跌,没有主流的观点告诉你,这会引发美国次债危机。  

2007年,美国次债危机开始出现,没有主流观点告诉你,这会引发全球金融危机。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没有主流的观点告诉你,这场金融危机的根源出资实体经济层面,需求进行实体经济层面的大规模改革,否则更大规模的全球经济危机将会爆发。  

2011年,全球经济的灾难将真正来临。  

一次次,主流的精英们,无论中国的,还是美国的,一直都在试图掩盖问题,而一次次我们所真正面对的却是规模越来越大的危机。  

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几乎全球的政府都坚持这仅仅是一种金融层面的问题,只要这些问题解决了,经济将会很快“复苏”。实体经济在结构上没有大问题,无需对其进行调整和改革。  

目前,相信全球经济一定会“复苏”的理由主要来自三个方面:第一方面,货币刺激会促进经济增长;第二方面,以新能源为代表的战略新兴产业会成为未来拉动经济的增长点;第三方面:新兴市场会为经济增长提供巨大动力。但是,我们在前面的“二、肆意货币扩张的结果”,“三、新兴市场是镜中之花”、“四、新能源近乎炼丹产业”部分中分别证明,货币刺激将使问题变得更糟,有效需求不足新兴市场给全球经济提供不了多少动力,以新能源为代表的所谓的战略新兴产业根本靠不住。  

总体来看,08年以来,全球政府应对危机的措施,正在恶化实体经济层面的矛盾,尤其是货币刺激政策,导致新兴国家,尤其是中国流动性泛滥。在投机资本的炒作下,世界的一些重要大宗商品,中国的房价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暴涨。一方面,使中国本来就不足的有效消费受到进一步挤压;另一方面,生产成本又被迫提高。双重压力下,中国经济出现崩溃,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全球经济当然会随着中国的崩溃而崩溃。  

在“六、资本主义总危机”部分中我们又证明了,由于资本主义已经充分全球化,而资源和环境危机目前又已经非常突出,支撑经济增长的两个掠夺已经无法继续,资本主义已经进入总危机阶段。在这个阶段,经济危机,乃至资源、环境危机将成为常态。二战结束以来,资本主义已经历经了长达70年的和平、繁荣和扩张阶段。现在看来,这个和平、繁荣的阶段已经终结,全球经济已经步入一个动荡不安、危机重重的崭新阶段。  

进一步看,经济危机的深层根源是文明危机。资本主义这种生活方式,自从在英伦小岛诞生以来,经过三个世纪的发展,已经几乎为全球所接纳,而成为当今世界的主流生活方式。它使人类的整体“财富”得到极大增长,使一大部分人摆脱物质贫乏,体会到极大的经济自由。也使得人与人之间的在世界范围内沟通相同村一样方便。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建立在对自然的巨大改变和破坏的基础之上。  

事实上,人类的一切“财富”都是来自自然,都是对自然的改变和破坏。人类财富的增长速度与自然的被破坏速度是等速的。这意味着,我们获取多少,就会同样失去多少。获取的是财富,失去的是生态。财富固然可以使个体得到自由,而自然的生态也是人类之生存所必需。维护自然的绝对不变去禁止追求财富,对个体固然是一种痛苦;而放纵个体的物欲,肆意地去获取财富,最终的结果将是生态的崩溃,等待我们的将是集体毁灭。  

现在是该对资本主义这种生活方式,这种文明进行深刻、彻底反思的时候了,因为我们已经走的太远。在资本主义出现之前,在全球经济增长缓慢的时代,固然也存在对自然的改变和破坏,然而由于“技术”落后,“生产能力”极低,那些改变和破坏效应是很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然而,在经济、技术已经充分“发达”的今天,对自然的改变和破坏与昔日远远不在一个级别上。这个孕育人类生命的地球已经被反过来被人类改变地太多,破坏地太多。  

事实上,目前人们已经充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上世纪70年代就有人提出“增长的极限”的问题,而80年代联合国就已经提出“可持续发展”的概念。但是,我们的思维还是局限在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框架之下,还是企图继续延续这种生活方式,这种文明。而“不可持续”恰恰是资本主义这种生活方式,这种文明所造成的。现在我们的化石能源快消耗完了,而且造成了对自然的巨大破坏。当前的主流思路不是去反思自身当前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而是企图通过“技术进步”去化解这些能源问题。事实上,这些问题正是技术本身造成了,而现在又企图用技术去解决它,岂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是一种贪婪,孩童般的贪婪;这是一种赖皮,孩童般的赖皮。  

解决当前种种危机之道应该是,调整人类当前的生活方式,改变、甚至放弃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放弃资本主义的文明,去构建一种崭新的、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可持续的文明。  

全球亟需一种新文明去替代资本主义文明。  

所以,2011年的末日,不仅是全球经济增长的末日,也是资本主义文明的末日。2011开启的不仅是经济、资源危机频发的新时代,也是文明危机的时代。文明危机是人类社会中最高级别的危机,如果不对文明进行革新和调整,其结果将是人类这个物种整体的灭亡,甚至地球整个生态系统的灭亡。在这样的情况下,必然激发人们,全球的人们去探寻一种替代性的全球新文明。  

所以,即将走来的危机时代,也将是一个孕育全球新文明,全球替代文明的时代。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  

是全球经济增长的末日,也是资本主义文明的末日。  

却是全球新文明的希望。  

全球新文明的成型之日也是这个动荡时代的结束之时。反过来,这个全球新文明一天不出现,这个动荡时代也就会延续一天。  

当前全球局势非常类似于春秋战国时代的中国。其相似点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都在实施疯狂的掠夺,这些掠夺给所有人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威胁和痛苦;二是,都亟需一种统一的新文明,来消除这些威胁和痛苦。只是稍微不同的是,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的掠夺主要展开在人于人之间,表现为无休止的诸侯混战,人与人在开战,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而当今全球的掠夺主要展开在人与自然之间,表现为人类为追求财富和经济增长,而肆无忌惮地开发自然,破坏自然,是所有的人在与自然在开战,是人与自然之间的战争。  

无论当今的世界,还是战国时的中国,又都处于英国哲学家霍布森在17世纪时所指出的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然状态”。霍布森在《利维坦》一书中出色地论证,如果没有任何的外在约束,而处于自由自在的自然状态,自私而贪婪的人们将会相互攻击,相互掠夺,整个社会将会处于一切人对一切人战争的状态。但是霍布斯仅仅将战争局限在人与人之间,而忽略了人与自然之间的战争,如果加上这一条,他的理论就完美了。战国时代的中国的战争是体现在人与人之间,而当今世界的战争则体现在人与自然之间,是所有的人对自然的战争。霍布斯的结论是,要结束无休止的战争,必需给人人类施加一个外在的约束,唯有在一个强大的“利维坦”(怪兽,比喻政府)的控制下,人类社会才会和平有序。  

中外的历史证明,霍布森是对的。遗憾的是,当时以及后来的欧洲人却认为霍布斯是错的。后来以及现在统治欧洲人的主流思维是亚当斯密的道德哲学。在《道德情操论》中,亚当斯密坚称人类是有能力自我约束,自我控制的,因为人人都有“同情”的心理和道德。所以,亚当斯密主张应该对人类“自由放任”,这是《国富论》的核心观点。最终西欧走向自由放任的道路,亚当斯密的理论构成资本主义文明的理论核心。然而后来的事实是,资本主义不仅引燃了人类历史上人与人之间最惨烈的战争,而且引发了最惨烈的人与自然之间的战争。相信如果亚当斯密复活,他会满面羞愧地将自己写的那两本小书付之一炬。  

为规避战争的痛苦,建立一种和谐有序的社会,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先人进行了卓越而伟大的理论探索。这些探索理性、智慧而又全面,形成中华文明史上一道最璀璨的风景。所以,这个战乱痛苦的时代又被后人称为“诸子百家”的时代,“百家争鸣”的时代。尽管“诸子”的侧重各有不同,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一致的,就是构建一种文明,探寻一种生活方式,在这种文明中,在这种生活方式下,天下苍生能够永恒过上安定的生活。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就是以儒家为主体的文明体系,简称儒家文明。需要强调的是,这个儒家文明体系并非“诸子百家”中单纯“儒家”一家的理论,而是以儒家为核心的诸子百家的集大成。之所以选择儒家为中心,并以儒家命名,因为儒家的包容性最强,而且在诸子百家中儒家最“中”。“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中,独尊的是已经汇集百家之精华的儒术,罢黜的是纯粹的各个流派,也包括纯粹的儒家。到目前还有一些人沉浸于所谓的流派之争,所谓的“儒法”之争,显然对儒家文明的形成过程没能准确了解。  

儒家文明有三个核心要点,一是尊重自然,师法自然;二是理性对待人类的物欲,既承认人有欲望,又引导个体进行自动克制、调节。引导人们克制、调节欲望的手段是“礼教”;三是强调社会秩序,通过建立完备的以血缘和行政为基础的尊卑观念和制度来实现,也是“礼教”的重要内容。  

中国的历史事实证明,这套文明体系的设计是非常成功的,因为她持续2000年。如果没有西方的干扰,很可能中国依然那样生活着。目前全球不是在苦苦追求“可持续”发展吗,无疑未来的全球文明必需从中华文明中汲取营养。如果研究文明的可持续性,儒家文明是这个地球上所有存在过的文明中最好的案例。儒家文明之所以如此成功,因为于她不仅合理地处理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而且也合理地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成功实现了教育人们去理性地克制自身的物欲。  

当然儒家文明也存在一些缺陷,最突出的是对国家元首——天子的选拔沿袭了传统的血缘继承制,而且是嫡出长子继承制。这导致当一批“太子”没有能力,或者没有兴趣当这个皇帝时,出现巨大的权力真空。同时,对“公共”权力的监督和制约上也存在一些问题:皇帝的权力无法有效制约,对官僚权力的监督和制约也是自上而下的,民众的力量被完全忽略了。  

儒家文明的成功与她的形成过程也密不可分。不仅儒家文明自身是伟大的,她的形成过程也是伟大的。而最能展示这一过程伟大的莫过于“稷下学宫”了。稷下学宫为齐桓公与公元前370年左右兴建,随着秦灭齐而消亡,存在了150年左右。“稷下学宫”的初始定位是齐国政府的智囊,但由于待遇丰厚,以及政府的态度非常宽容,并且实行的是“不治而议论”,就是只给政治建议,而不实际参与政治,比较超脱,所以,这里形成著名的思想、学术交流、研讨圣地。儒、道、名、法、墨、阴阳、小说、纵横、兵家、农家等各家学派林立,学者们聚集一堂,围绕着天人之际、古今之变、礼法、王霸、义利等话题,展开辩论,相互吸收,共同发展。对此,司马光在《稷下赋》中说:“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事实上,可以说“百家争鸣”就是在稷下学宫展开的。  

当今世界,也亟需一个“百家争鸣”,来研讨和探索全球新文明。只是这次的关注范围更大,是真正地理意义上的“天下”的。在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天下,是心理意义上天下,而非地理意义上的天下。但是,不能以不是地理意义上的天下,而否认诸子百家的胸怀,和百家争鸣的意义。事实上,心理上的天下比地理上的天下更重要。心理上天下才是真正的天下。正是这种心理的“天下观”,给予“百家争鸣”胸怀天下的宏伟气魄,她不仅在空间上关注所有人类的命运,而且在时间上关注人类的永恒命运,而在研讨过程博采天下的众家之长。所以,无论是关注内容上,还是研讨方式上,当今世界的“百家争鸣”,都应该从中国先秦的“百家争鸣”汲取营养,去复兴她。  

总之,在未来全球新文明的设计中,不仅文明本身需要从儒家文明中汲取营养,在文明的形成过程上也亟需向中国的战国时代学习。  

我们成立“共道学宫”的目的就是,秉承“稷下学宫”之精神,在即将来临的全球“百家争鸣”时代,为未来全球新文明的研讨和设计提供一个堪与“稷下学宫”媲美的交流场所,在全球范围内实现“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早日找到那个梦想中的全球新文明,早日终结这个所有的人对自然开战的时代。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八)  

八、老百姓该咋做  

面对即将来临的空前经济变局,即将置身于一个充满动荡与危机的时代,普通老百姓该如何自处。  

在这里给出短期和长期两方面的建议。  

短期建议就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2011年经济灾难。首要的问题是如何保障自己的财富不受损失。我们的看法是即不要轻信官方主流的观点,也不要轻信那些投机家的观点。抛出一切风险资产,持有现金,或一些诸如国债之类的相对安全的资产。  

官方的、主流的观点一般是在说经济前景如何如何好,经济已经开始复苏,也会继续复苏下去;投机家会告诉你,赶快买黄金,买房地产,不然在通胀会侵吞你的财富。主流的观点前面已经批驳过了。投机家的看法也是似是而非。  

坚决看多房价的人,其最重要的理由是政府不希望房价大幅下降。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在嘲笑中央对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屡屡失效。从2004年以来,中央政府一直在抑制房价上涨,而房价却一直在涨,甚至暴涨。事实上,中央调控的失效,恰恰说明政府对市场的控制力是很弱的,是控制不了市场的。既然中央政府没有能力阻止房价上涨,凭什么说他就有能力阻止房价的下跌。如果连中央政府都没有能力阻止房价下跌,凭什么相信地方政府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坚决看多黄金的理由也有很大问题。其主要立论是全球的政府尤其是美国在大搞货币扩张,大家在对美元失信,甚至有人提出要回到金本位。美联储固然有不负责任的地方,但是现在的美元已经不是美国的美元,而是世界的美元。在没有替代品出现的情况下,现在押注黄金暴涨,美元崩溃,你不是在和美联储的利益对赌,你是在和全世界的持有美元资产的人,全世界希望用美元做生意的人在对赌。也就是说,你是多方。而全世界持有美元资产以及利用美元结算的人是空方。谁的实力更强一目了然,你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  

我们认为,在流动性已经充分泛滥的情况下,目前没有任何具备投资价值的资产,最好的资产是现金。在全球有效需求不足,产能过剩的局面下,通胀压力的传导主要是投机资本造成的,而非来自实体经济层面。这注定通胀没有任何可持续性,一有风吹草动,投资资本就会望风而逃,通胀也会旋即转为通缩。  

持有现金,不仅能够使你回避2011年经济灾难到来时将带来的资产大幅缩水,还会给你那时的“抄底”提供弹药。这样你可以两头赚。  

从长期看,大家面对的问题是,如何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危机、动荡时代驾驭自己的人生小舟,去获取一份生命的安全和心理的宁静。  

同样,我们的建议是你要提高自己的辨识能力,对身边的,对社会当前风行的一些做法,一些价值观念要进行必要的思考,做出必要的取舍,不能一味地强迫自己去适应它们,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已经存在太多的荒唐,太多的作茧自缚的枷锁。  

首要的问题是如何面对财富。  

当今世界财富至上,唯利是图,中国尤甚。“钱”、“利润”、“好处”成为判断一切事物的好坏标准。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主要仅仅依据赚钱多少,“财富”占有多少,至于钱是怎么来的则无关紧要,真真是“笑贫不笑娼”。这就在整个社会形成一种畸形的价值导向,鼓励大家不择手段去多赚钱,挣快钱,激励欺诈,最终导致一个“相互欺骗”的局面出现。中国有多少商品不存在假货,又有多少商品不存在质量问题。食品有毒,楼房倒塌,医院宰客,药品造假,教育堕落,论文抄袭……  

有一个古老的典故,说几个人约定分别从家带酒,然后兑到一起喝,搞个聚会。结果一个人就想,既然另外的几个人带的都是酒,我带一罐水过去,兑到一起,大家也喝不出来,于是他就真带一罐水去了,想占别人一个大便宜。但当所有的人坐下来品酒时,发现自己喝的是水。这是一个相互欺骗的结果。事实上,目前中国比这个典故的后果要严重地多,典故中无非喝一些水而已,是其出发点是“利己不损人”,当然也不“损天”,但在中国的现实中,为了“利己”是既“损人”,又“损天”,大家最终喝喝不是水,而是毒药。  

如果考虑到这种相互欺骗,中国的GDP要打一个大大折扣。  

钱是什么?财富是什么?无非是一种对别人劳动的购买力。你赚了很多钱,你占有大量财富,最终体现在你对很多人劳动的占有上。但是,如果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的劳动漠不关心,弄虚作假,故意欺骗。那么你的财富所对应的也就是虚假和欺骗。在一个相互欺骗的时代,你花钱能够买到的唯有虚假和欺骗。  

所以说,在一个唯利是图,相互欺骗的时代,如果你赚了很多钱,占有了巨量财富,将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你供给和生产了大量的虚假和欺骗,二是你将有能力购买到大量的虚假和欺骗。你的财富越多,你造的假越多,骗的人越多;你的财富越多,你得到的虚假也越多,骗你的人也越多。  

大家都在辛辛苦苦地造假和欺骗,然后辛辛苦苦地等待被造假,被欺骗。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如此荒唐的时代。  

更严重的是,目前的“财富观”不仅给人带来伤害,我们生存其间的自然是更严重的受害者。  

在本文章系列“七、全球大趋势”部分中已经指出,所有的财富都是来源于自然,都是对自然的一种改变和破坏。财富增长量与自热的被破坏和改变的程度是呈正比的。所以,你的占有的财富越多,你挣的钱越多,也就意味着你对自然的破坏越多。从这个意义上看,财富的的确确是一种罪恶,破坏和屠杀自然的罪恶。财富越多,罪恶也就越大。  

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是世界闻名的大富豪,他们也是间接屠杀自然的大刽子手。希特勒屠杀了很多人,大家说他是刽子手,是恶魔。比尔盖茨和巴菲特的工作导致我们的自然被大规模地改变和屠杀,大家却称其为英雄,崇拜他们。事实上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与希特勒一样,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希特勒手上的血来自人类,而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手上的血则来自自然。比尔盖茨和巴菲特说要把他们的财富捐献出去,大家管这叫“慈善”,这不是慈善,这是对其“罪恶”的救赎。  

所以,请你放弃“损人利己,损天利己”的财富观吧,损人必害己,损天更害己。  

2011,是末日,也是希望(九)  

九、政府该咋做  

最后,我们给全球的政府提供一条一般性的建议,给中国政府提供一条特殊性建议。  

对于全球所有的政府来说,面对即将到来的经济灾难,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时代,你们在制定政策时,务必牢牢把握住两点,要以这两点为执政核心。第一点是促进分配的公平,第二点是善待自然,促进与自然的和谐。  

150年前,马克思说经济危机的根源是收入分配不均,这是至今无人超越的经济洞察,而对分配问题更深邃的理解则来自2500年前的孔子。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孔夫子的“政治经济学”至理名言,历经了后来中国2500年历史的检验。这短短的七个字也是儒家文明处理政经问题的核心理念。儒家文明能够历经2000年而不衰,与这一理念也密不可分。事实上,这2000多年期间,中国社会也历经数次重大危机,但这些危机冲击的只是一个朝代,或者一个皇帝,而非儒家文明。这导致中华文化中出现一个独特的“朝代更迭现象”,所谓的“历史周期律”,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而一个朝代之所以出现危机,有多方面的因素,但是无论哪种因素最终都一定出现财富分配的严重不均,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惨场景,背离“不患寡而患不均”。而下一个朝代的兴起,下一个开明皇帝的中兴,也一定是从压缩财富分配差距起步,都是重拾“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抑制豪强”,“平均地权”历来是朝代中兴的核心政治举措,也是所有成规模的农民起义的主要诉求。  

但是,现在主导全球的政经思维却是相反的,是“不患不均而患寡”。一方面,大家都在追求经济的增长,经济不增长了,或增长慢了,便被认为是灾难;另一方面,大家又都对收入分配不均几乎是听之任之。  

2500年以前的中国尚且“不患寡”,不担心短缺,认为经济总量本身不是一个问题,而在物质财富已经极大丰富的今天,大家怎么反而越来越“患寡”了呢?越来越担心短缺了呢?担心自己经济总量还不够呢?如果非洲、朝鲜患寡,或许可以还可以理解,他们的确很穷啊?你美国、你日本、你西欧怎么统统地谈寡色变呢?你们可是已经富得流油了。当然还有你中国,你的2500年以前的老祖宗都不嫌寡,而2500年后的今天,已经成为世界制造中心的你怎么突然也严重患寡了。  

经济不增长,我看天塌不下来,中国2000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全球的政府亟需抛弃对经济停滞的恐惧,也要抛弃对经济增长的沾沾自喜。总之要抛弃错误的经济增长观。应该把你的精力放在“患不均”上。  

其实,大家之所以担心经济增长下降,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别国增长了,我国不增长,或增长慢了,岂不是我这个总统窝囊,担心被人小瞧;另一方面,担心经济失速会导致失业率上升,企业破产,并最终形成社会动乱,不仅自己的元首宝座可能不保,甚至还可能被认为是人民的罪人,而留下千古骂名。  

现在我告诉你们,在未来这些担心都是不必要的。前面的分析已经指出,在未来全球经济危机将会成为常态,经济不增长,或增长过慢将成为一个常态。也就是说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会不好过,谁也不会比谁好哪去,所以第一个担心就成多余。经济失速固然肯定会导致失业增加,企业破产。但问题不在这里,社会不会因为失业本身,破产本身而增加不满。社会的不满如果会增加,也是因为这些失业、这些破产导致社会总体财富分配不均的程度加大了。你的声誉和宝座最终也不取决于是否发生失业和破产上,而是取决于社会的不均程度是否因为失业和破产加大了。如果没有加大,那你的声誉将不但不会因为失业和破产而受损,而且还会有所增益;你的宝座不但不会失去,反而会更加稳固,当然超过法定任期的不算。  

一个突出的例子是发生在美国大萧条时期。大家对当时的总统胡佛之所以陡增不满,最终导致其连任失败,并不在于在他任期内发生了经济崩溃,出现了严重的失业和破产,而是他对经济崩溃所导致的财富分配不均的急剧增加而不作为,事实上,危机之前的不均程度已经很高了。而罗斯福之所以大获赞誉,成功替代胡佛,并且史无前例地连任三届,并不在于他的新政“迅速”拉动了多少经济增长,马上降低了多少失业率,而是在于,他的政策增加了收入分配平均的程度,使穷人得到真正的救助和尊严,并且对富人进行了“残酷”的征税,达到“劫富济贫”的目的。罗斯福所做的事实际上和中国开明皇帝的“仁政”是一致的,都是在“抑制豪强”,“平均财产权”。但同时,罗斯福任期内,美国的经济也是出现过大幅反复的。罗斯福新政的价值并不体现在对经济的直接刺激上,而是体现在对收入分配不均的降低上,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完美体现。当然,对收入不均的压缩,也为美国、乃至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未来经济增长奠定了一个坚实的长期基础。资本主义二战之后的超级繁荣期与罗斯福新政密不可分。  

全球的政经理念亟需向“不患寡而患不均”回归。危机不可怕,经济不增长以及增长得慢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收入分配不均的扩大。  

关于善待自然的问题,目前大家对资源危机,尤其是能源危机,对污染排放问题已经有充分的认识。去年的哥本哈根气候会议上,大家都同意需要进行碳减排,但是大家的思维还是沉浸在旧有的经济增长观里,还是以经济增长为中心,生怕控制碳减排会危及本国的经济增长。所以不放弃旧有的经济增长观,不消除对经济失速的恐惧,恐怕大家很难制定和实施真正有效的善待自然、促进与自然和谐的政策方针来。  

事实上,碳排放问题也是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问题,也是一个分配问题。真正阻碍在碳减排责任谈判进展的,是全球的财富在国家间分配不均的问题。如果,能够促进国家间财富分配的平均程度,争论和分歧也小的多。但是,目前提高一个国家内部的收入均等程度相对要容易一些,毕竟它有一个主权政府。但是,如果提高全球财富在国家之间的分配均等程度,现在看来几乎不可能。因为那涉及所谓的“政治主权”,目前的主流观念是,国家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在全球化程度已经很高的今天,在全球面临严重共同威胁的今天,我们需要放弃传统的“主权观”了,至少需要调整这种主权观,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全球政府,全球的所谓的主权国要在一定程度上服从这个全球政府的领导。当然,具体什么权利上,已经在多大程度上接受这个全球政府的领导,这还有待研究和探讨。建立这个全球政府似乎是全球未来的一个大趋势。  

各国应该在这个问题上认真思考,都提出一些想法来,联合国也应该把这个问题列为一个重要的工作。  

对中国政府,我们给出的特殊建议是,你们应该这一轮的全球新文明的塑造中承担更多责任,现在就应该将对未来全球新文明的研究和设计列为一项重要工作。而不是像现在做的,仅仅将眼光盯在经济刺激上,盯在所谓的新兴战略产业上,对气候谈判也是仅仅跟在欧洲人屁股后边讨价还价上。  

为什么说中国政府将在全球新文明的塑造中承担更多责任,原因很简单,历史唯一一个大规模的、成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文明就出现在中国,她就是我们的儒家文明。目前能够真正理解儒家文明的人,只可能出现在中国。当今世界所有的重大危机,经济危机也好,资源危机、气候危机也罢,其根源都是当前主宰全球的资本主义文明,这个文明是“损人利己,损天利己”的。损“人”利已必然招致“人”的反抗和报复,损“天”利己也必然招致“天”的反抗和报复,更严重的反抗和报复,这注定资本主义不可持续。这个资本主义文明更多地来自西欧的传统。要消除目前形形色色的危机,要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就必需要抛弃这个资本主义文明,理性克制自身物欲,实现人与人,人与天的和谐共生。而东方的传统在这方面做的更好,印度如此,中国更是如此。而相比印度来说,中国传统更中庸,更理性,更可行一些。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全球新文明要么不出现,如果出现,她一定是以儒家文明为精神内核。而如果不出现,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将永久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目前你们不喊出了实现中化民族的伟大复兴的口号了吗,这很好。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绝佳时机已经到来了。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们的是,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绝不能靠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而是靠我们的传统文明,我们的儒家文明。中化民族的强项,儒家文明的优势,绝不在经济上,也不在科技上,而是在可持续发展上,在实现人与人、人与天的和谐共生上,在理性克制人类的物欲上。儒家文明不能带给人类快感和刺激,但她能拯救人类整体的生命。  

说中华民族的优势不在经济和技术上,不是说她在这些方面做不好,事实上,在19世纪之前,中国在这两个方面均领先于全球。而是说,我们的传统文明在形成之初就明确地、理性地对技术和经济做出过评估,认为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不仅不是最重要的,还可能是有害的。所以,儒家文明不但不以经济增长和技术进步为目标,而且还在这两个方面都有目的地进行了理性的抑制。也就是说,儒家文明不但不以经济增长、科技进步为荣,而且以经济增长、科技进步为耻,尤其以科技进步为耻。在21世界的今天来看,我们的先人用心何其良苦。  

从这个意义上说,未来全球新文明的形成过程,很大程度上也是儒家文明复兴并全球化的过程。所以,中国政府应该充当全球文明重建的领导者,也必需充当这个领导者!但哪届方能实现,就难说了,这取决于中国政治家的努力。  

(全文完)  

共道学宫www.gongdao.org

微信扫一扫|长按识别,进入读者交流群

蔡历
蔡历
0
0
0
0
0
0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