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之行,初见成效!(五)
美索不达米亚之眼
——中东十五年(五)
永不消逝的电磁波
砺剑说:
这是一位军工人的亲身经历。
美国的F-117是什么空中神器?中国是如何发现它的?中国在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做了哪些工作?战争的真实情景是怎样的?中国军工背后都有什么秘辛?
本文不仅有军工记忆,还有国之重器,不仅有异域风情,还有中国精神,还有我们最为看重的珍贵的家国情怀。
今天,砺剑继续推出本系列文章第五章。
穆沙拉赫的气候,跟拉马迪有所不同,这里属于底格里斯河流域,没有拉马迪那么干热。
上一次养成的习惯,先记下了营长的名字:纳吉.海耶兹。纳吉营长很年轻,听说是萨达姆大叔的老乡。
纳吉是高材生,在埃及读了电子工程博士,雷达倒算是对口。他的家族有很大的生意,因此感觉他的气质的确与众不同。
这个场站也是SA-8场站,阵地距离穆沙拉赫大概三公里左右。纳吉的家在伊拉克北部,因此他也住在穆沙拉赫附近的军营。
同样,我也向他申请了一辆车。本来可以跟他同车,但是我觉得自己晚上值班不方便,还是自己有一辆车才好。
到底是有学问的年轻人,纳吉没有像塔里克营长一样—问都没问就把车子给我。纳吉首先告诉我,我可以开他私人的车子,一辆蓝色布加迪。但是有个前提,我要有驾照。
后悔没有晚一天过来,那样让纳西姆兄弟帮忙考驾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是喜欢车的,布加迪的名字如雷贯耳,而现在它就摆在面前我却不能开,你说这是什么样心情?
晚饭的时候去的比较晚,就剩下三两个人。厨师看我是中国人,就热情的用混杂着浓厚阿拉伯口音的Iraqlish跟我搭话。我心情不好,一开始并未太理会,但是这大叔太热情,又问吃又问住的,我也逐渐敞开了心扉,跟他聊起来中国菜,尤其是东北菜的做法。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跳到了驾照的事情。大叔一听来了精神,立马拍胸脯,说明天让我下午回来,他带我去搞定。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聊聊天解解闷,就已经不错了,大叔的话其实也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正跟纳吉营长一起吃早餐的时候,这位大叔又出现了,当着纳吉的面,让我早一些回来,帮我去办理驾照。还用阿拉伯语跟纳吉说了几句,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
我听不懂,但是纳吉拍着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知道,下午有事情做了。来到场站,简单查看了一下,这个场站比撒卡哈尔场站维护得好一些,这应该是纳吉营长的管理有方。
有条不紊的更换了配件,也忙了一身汗,转眼就到了中午。纳吉站长让我先吃了饭,然后找人送我回去军营。
昨天没当回事,今天就不能不当回事了,拿出小本子记下了大叔的名字贝克尔·哈西姆。
贝克尔大叔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会,然后他就让我开着他的那辆伏尔加,没错,就是老毛子那一款,在军营里兜了一圈。
我有条不紊的调整座椅和后视镜,然后发动。伏尔加的质量显然不如丰田皮卡,踩油门的时候需要很大的力气,挂档也是,更要命的是,似乎没有转向助力。还好,一圈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贝克尔大叔似乎心里有底了,就带着我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登记的时候,我出示了自己的护照,办事的警官看到是一个中国人,马上热情起来。
贝克尔大叔跟他解释,说我不会阿文,能否用英文完成笔试。警官考虑了一下,居然答应了,递给我一张考卷,仔细一看,懵了,全是阿文。
这时候贝克尔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警官大叔看着试卷用阿拉伯文问我问题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听我的答案,贝克尔大叔做我的翻译。说实在话,我对交通规则的了解纯粹是半吊子选手,更要命的是,英文怎么表达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心里默默念叨:这么时候重要的是应该表现出强烈的自信,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于是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加上乱比划。
其实警官先生和贝克尔大叔根本听不懂我讲什么,因为大部分时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好在伊拉克也是靠右行驶,红绿灯规则也是基本一致。
贝克尔大叔就跟警官大叔说着什么,然后警官大叔就在我的答题纸上写着什么。折腾下来一身汗,不知道是比划着累的还是吓的。反正看着贝克尔大叔跟警官大叔有说有笑,然后就让我出去开车。哦对了,是一辆警车!
我真的太幸福了,感谢安拉,感谢耶稣,感谢释迦摩尼,感谢南海观世音菩萨,感谢孙悟空,感谢小燕子,感谢……
老子第一次开的轿车是布加迪,第一次考驾照开的居然是警车!这个世界上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估计没几个吧?!
开车,停车,倒车,靠边,然后用了大概半小时—当然,这个速度在伊拉克已经算是神速了—我拿到了自己的驾照。
也是全阿拉伯文的,后来纳西姆告诉我,这个是伊拉克人驾照,不是外国人驾照,它甚至可以当成伊拉克身份证来使用。如果没钱了饿了,凭借这个可以在伊拉克境内的政府机构领取食品劵。
天啊,一不小心就成了伊拉克人,虽然这个国家后来命运多舛,但是伊拉克人们的热情和对中国人的友善,是永远值得铭记的。
也不光说阿拉伯人,整个西方人都特别重视承诺,只要他们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外联的时候,经常碰到约定好的时间有人迟到,因此如果我跟中东人约定时候,通常后面会问他,你可以承诺一定不会迟到吗?如果他承诺了,那基本差不多。当然如果他不答应,后果也会很严重~~~~
拿到了驾照,我有点儿兴奋过度,准备直接开上布加迪去跟纳吉营长示威。但是,我是纯粹的新手,布加迪又是跑车,所以踩油门的时候没有拿捏准,还以为是伏尔加,稍微用大了一点儿力气,车子就飞起来了,直奔军营大门而去。
这一飞不要紧,还没到大门口,就差点撞到一个人。估计那个人看见一道蓝光,然后下意识的向边上一闪,就坐在了地上。
我吓坏了,倒不是害怕碰瓷,伊拉克没有碰瓷的,我是怕碰坏了这辆布加迪,这可是价值上千万的跑车呀!
再仔细一看,诶,坐在地上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没错,是纳西姆。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马上滚下车,是的滚下来的。布加迪的门是向上面开的,而且底盘特别低,不习惯!
把纳西姆扶起来,他一直在笑,看看是我,笑得更厉害了。我马上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告诉我,工厂来电话,说有一批重要备件,走空运,大概三天左右到,要求必须我本人去签收。
纳西姆打了这边的电话,但是没打通。反正他要去南部港口城市巴士拉,于是就绕了点路,过来找我了。
2000年左右,手机还是奢饰品,我们出门在外,主要还是靠固定电话来联络,然后,就请胡同的王大爷叫一声。
纳西姆说,让我周五一定要回去办事处,然后他带我去提货。
讲完了正事,纳西姆坏笑着问,你开的车子是谁的,是不是找到富有的寡妇了。我说老子还是处男好吧,怎么能嫁个寡妇呢?再说,咱也不是一辆布加迪就能收买得了的呀!要想收买,怎么也得两辆!
我俩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走到我的房间,纳西姆从他的包里面拿出一袋话梅,说是新来了一位外联,是个女孩子,从中国带过来的。
话梅这东西,在中东这样干燥的地区是最有用的,含在嘴里,生津解渴,还能缓解思乡的情感。
闲扯了几句,纳西姆还急着赶去巴士拉,就风尘仆仆的走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马上要换岗了。
这次没敢开布加迪,就在军营找了一位要去场站上班的士兵,搭他的车过去了。
军营距离场站只有15分钟的车程,到了那里的时候,纳吉队长正在写日志。我跟他炫耀了一下自己的驾照,他也很惊讶,我怎么拿了他们国内的驾照。
我告诉他,这是reputation的问题。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国际形象,尤其是不结盟不称霸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政策,使得我们在国际上深得人心。
我们始终坚持的国家不分大小一律平等的外交政策,让我们与众多第三世界国家建立起来深厚的友谊,也使得中国人得到更多的尊重。
以前,白人在世界各地享有特权,不过近年以来,随着各地民族主义的觉醒,白人的权威收到很大的挑战。曾经对白人们卑躬屈膝的前殖民地人民,越来越无法容忍白人的趾高气昂。相反,对于谦卑的中国人怀有好感。
当然,国人身上也有很多陋习,这是可以随着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而得到改善的。总的来说,从我的所见所闻,在很多中东和北非国家,中国人受欢迎的程度确实大大增加了。
白天只是更换了备件,没有来得及升级火控系统。但是升级工作通常不能在晚上进行,因为升级火控系统的时候,防空阵地是无法执行任务的。晚上是军用飞机频次较高的时段,关闭场站雷达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另外,白天的民用航班大多还是按照规律执飞的,正好为校验火控系统提供相对准确的目标和依据。
暂时不能升级火控系统,我就把整个系统摸了一下底。其实原始的SA-8系统的各个功能部分并不匹配,火控雷达的截获距离是35公里,而制导距离是25公里,而9K33M3导弹的射程只有15公里。假若敌方目标被火控系统锁定,还要大概18秒左右的时间,导弹都处于待机状态,射也没用,打不着。
但是火控雷达锁定时间越长,就给留给敌方越多的准备时间来做出应对,可能就会造成防空系统的防御失效。因此,火控制导距离与最大射程的差距越小,抗干扰能力越强。
我觉得可以通过进一步降低波长范围,来达到效果。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准备后面发给张主任他们研究一下。
大概晚上10点左右回到军营,纳吉营长正在院子里跟几个人一起抽水烟。看见我回来,纳吉问我,明天要不要开布加迪,我说不用了,那是匹烈马,等我熟练了我的驾驶技巧再去驾驭它。
他就在那儿大笑起来,估计旁边几个人也跟他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我说,还是借一辆皮卡吧,我也熟悉开。布加迪开坏了,我确实也赔付不起。
纳吉没有再坚持,答应第二天给我调一辆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纳吉,这个站以前有没有实战发射过。纳吉楞了一下,告诉我,他来了差不多两年,还没有实弹发射,更不用说实战了。但是以前,这个站是一个重点站,在两伊战争和第一次海湾战争中,都是主力。曾经是两个营的配置,直到五年前,因为种种原因,才缩编成一个营。
我心里暗暗高兴,因为可以找借口测试一下希卡尔四联装自行高炮系统。
第二天一早,纳吉就找人配合我进行火控系统的升级。大概用了两天时间,就搞定了,这也多亏了纳吉营长。
工作中就是这样,碰到懂行的人一起工作,效率就会提高,反之效率就会降低。升级之后,我还是要安装波谱仪,也是跟之前一样,找了一面额外的屏幕,一起装好了。
由于穆沙拉赫的地理位置,所以对伊朗方向、巴格达方向都可以进行侦测。白天无话,晚上来到场站,打开波谱仪,监视两个屏幕。
跟在撒卡哈尔场站看到的一样,从九点四十分到十点二十分左右,屏幕上都是雪花点儿,大体的性质跟撒卡哈尔场站也是一样的。
其它没有什么发现。虽然次日要回去办事处,但是考虑到后面还要回来,就没有拆除波谱仪和屏幕。想着屏幕既然没有拆除,就放了一个记录仪,定时从晚上九点开始,大概录两个小时左右。
早上天刚刚亮就出发了,那个时候路上的车子不多。伊拉克人早上有一个祈祷,大概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然后大部分人会躺下继续睡一下,八点左右才出来上班。
路上车子少,速度也快,不到六个小时就到了办事处,还赶上了午饭。涛哥和魏哥都在,姜处还没有回来。大家见面很高兴。
纳西姆也帮我介绍了一下刚刚从国内过来的“女孩子”赵姨。赵姨五十多岁,老家在内蒙,很豪爽。她是集团财务部门的,平时常驻埃及,这次回国,然后顺便是过来清账的。
赵姨的老公是资深外交官,处理中东地区事物的专家,据说是几任外交部长的智囊。赵姨本身没什么架子,还跟我和纳西姆开着玩笑,涛哥就说她,想老牛吃嫩草,赵姨也不生气,爽朗的大笑。
赵姨应该在这边待久了,所以衣着举止方面很讲究。在中东,女性着装是不要太暴露的,人家看你外国人,可能嘴上不说,但是内心里面很瞧不起。
经常跑外联,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外表端庄典雅的,出入海关都很顺利;而举止轻浮的,比较容易被刁难。所以在古代,大户人家特别注重教养,也是这个道理。
我晃着手里的驾照给涛哥和魏哥显摆,纳西姆说,就让我开着那台手动档皮卡,去机场签收国内发过来的包裹,也顺便测试一下我的水平到底是不是半吊子选手。
于是我们四个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说是浩浩荡荡,因为我们的车子后面圈起来的尘土,跟一个车队差不多。这是因为我忘记了换档……
四个小箱子,整整齐齐的摞到车子货箱里面。我们又去集市转了一下,晚上才回办事处。
赵姨亲自下厨做饭,番茄羊肉炖土豆。一样的食材,伊拉克人做出来是一个味道,中国人做出来是另外一个味道。赵姨的手艺真好,纳西姆闻着香味儿就留下来蹭饭吃,连家都舍不得回。
我问赵姨,有没有女儿,我入赘算了。赵姨说,她有个儿子,大学刚毕业,很不听话,你愿意要就拿去,哈哈哈哈。这话放现在肯定不敢这么说,你懂的!但是当时大家都比较单纯,没多想。
我们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了晚上10点多,后来赵姨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小子,这里面你最年轻,一定记住,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是第一位的。另外,洁身自好,这个也很重要。工作上,工厂放你们出来,证明你们都有两把刷子,认真点儿,一定给祖国长脸就是了,咱们不比别人差。说完,就回屋休息了。
我听了以后,眼泪差点儿掉下来,除了我妈,还没有人跟我说这些呢!
去资料室收了一下邮件,果然,张主任的嘱托就躺在那里。意思是说,车间又做了三个波谱仪,寄了过来。
另外还有一个滤波器,是特殊途径买的,也一起寄了过来,让我试一下。另外,总参的攻关小组发现,每天晚上同样时间,在卡塔尔的美军基地,有流浪汉(EA-6B的绰号是徘徊者,我们给他的昵称是流浪汉)起降。
也有不明飞机不定期在相同时间起降。综合各方面信息,小组认为,第一次出现的两个点,就是夜鹰。这一次,张主任发过来的波谱仪经过重新设计,目标是去除杂波信号,让夜鹰现形。
滤波器的作用,是放大干扰源,从而找到对抗干扰的办法。滤波器是通过特殊渠道从国外搞到的,自己带有记录仪,我只要在干扰发生的时候开机就行。
这一下子兴奋起来,睡不着了,就把技术说明书都翻出来看了一遍,然后昏昏沉沉的迷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吃了早饭,跟赵姨和涛哥、魏哥简单告了别,就带着四个箱子返回穆沙拉赫场站。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记录仪的情况,跟以往一样,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干扰。这一次,干扰出现之后,又出现了两个快速移动的目标,虽然比较小,但是波谱仪可以清晰识别。时间不久,大概不到5秒,就消失在雷达侦测范围之外。
打开地图,从穆沙拉赫往南150公里,卡塔尔和沙特跃然而出。我猜测,流浪汉与夜鹰应该是从不同基地起飞的,由于二者在航速上面的巨大差异,造成在局部干扰的漏点,使得我们可以在没有采用强力抗干扰措施的前提下,侦测到夜鹰。
当然,由于数据有限,暂时还没有形成夜鹰的特征数据。
按照张主任邮件的要求,更换了之前的波谱仪。还没有来得及拆开详细看,但是从重量来说,新的波谱仪重量明显轻了很多,估计是采用了新的线路设计,减少了电子管,改成了效率更高的集成线路板。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以后,南方沿海地区引进并建设了大量的电子厂,虽然是代工性质,但是对于迅速提升我国的电子工业设计和制造水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国的电子工业是在前苏联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毛子工业的特点是简单实用,注重数量而非质量。
八十年代以后,尤其是九十年代以后,通过对日本、欧洲和美国的专门技术的学习,到现在咱们的电子产品设计水平早就今非昔比了。
(F-117战机)
集成线路是雷达小型化的重要技术基础,另外一个基础就是分工协作。其实我们上学,最大的收获并非是学业内容本身,我认为最大的收获是两方面,一个是自我学习能力的提升,一个是获得先进技术的途径。
集成线路方面,我不是专家,但是只要能够找到牛人,这一块就不是挑战。而我身边,这样的牛人太多了,所以在集成线路方面,只要拓展知识面,熟悉大体的设计及应用思想,还有英文术语和表达方式,方便查资料,就可以了。
回到穆沙拉赫场站的时候已经下午,再忙一忙就到了晚上。也没回去军营,就直接在场站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也趁着这个时间,测试了一下新的波谱仪,感觉敏感度有了一定的提升。
通常用SA-8的雷达,在最大探测范围的距离左右,可以侦测到大概一米左右的目标。再小的目标会被当成杂波过滤掉,或者侦测不到。
新的波谱仪仍然使用SA-8的P-40和P-15雷达,只是调整了波长范围,居然就可以看到一些慢速移动目标,估计是海鸟或者猎鹰。
如果使用红六的配套系统,在300公里的距离侦测到0.3米大小的目标,应该问题不大。按照张主任要求,将波谱仪连接了记录仪,做好准备。
晚上九点半左右,干扰准时出现,但是这一次,大屏幕上面的信号干扰,明显减弱了一些。而经过滤波器以后我的小屏幕上面,只剩下有规律出现的一些杂点。
这些杂点并不影响正常的观测,太神奇了,当时真的没想到技术的突飞猛进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其实有些事情我在国外可能不太清楚,但是国内已经忙活了很久了,这里也算报个料吧。当年李登辉搞台独,咱们向东海射了几个空包弹。后来美国为了显示它的实力,不光派了航母过来,还派流浪汉到沿海做干扰。有一天,广空的雷达上面突然一下子冒出来400多个目标,是的,400多。紧急提升至一级战备,战机在15分钟升空,结果在目标区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两天之内出现了五次,广空领导震怒,空军领导震惊,于是抽调最精干力量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后来总参的整体协调下,用了五个月终于攻关成功。
所以说,危机也是机遇。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联系当下,我们并不惧怕萨德,甚至觉得有它更好。它只要在那儿,就有机会研究破解大法,并以此为契机,提升我们自己的电子战水平。
干扰刚刚出现还算正常,大概10点左右,就看见两个很小的目标从西边出现,然后以非常快的速度到巴士拉上空转了一下,20分钟左右从南部消失。
两个小目标的速度绝对不是自然界的速度,虽然有些闪烁,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当时,英美等国在伊拉克上空划了两个禁飞区,一个是北部库尔德地区,一个是南部靠近科威特的巴士拉地区。
两个小目标虽然个头小,信号有些微弱,但是这个20分钟的时间被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如果是夜鹰,就可以做为它的特征参数。我把记录仪的磁带抽出来,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走到外边。
算起来,出来外勤一年多,终于有了成果,望着星空,反而有些平静。因为我们努力的目标,就是为了祖国的和平,希望祖国的天空,平静永远不被打破!
第二天一早,跟纳吉营长请假,再回去一趟。纳吉问我是不是有紧急的事情,这么快就来回两趟,他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我说没事,只是有些备件的事情要跟国内报告一下。同时也叮嘱纳吉,由于雷达提升了探测水平和抗干扰能力,请他安排,对所有雷达侦测到的目标进行记录,不要遗漏。说完,带上记录磁带就走了。
在2000年时代,光盘才刚刚出现,大部分电脑仍然使用三吋盘甚至五吋盘做为存储介质。知道这些的读者都会暴露年龄了~~。
雷达的记录量非常大,因此通常采用类似录音机一样的记录仪,使用的是转盘式的磁带。一盘磁带大概可以记录10G左右的内容。即使这样,一盘也只能提供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的记录时间。
相对于硬盘,盘式磁带记录仪比较稳定,也容易整理和保存,因此直到现在,部分地区仍然在继续使用,甚至做为巨形计算机的存储介质。
有些“老古董”其实并不一定真的老,看你怎么用。现在的信息传递用的是光纤,可是当时没有光纤,当然也没有顺丰快递,就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
直到回到办事处,发现涛哥这个高手,居然用的是飞鸽传书!我把磁带交给资料室,请他们第一时间发回国内,然后给张主任发了邮件,汇报了昨晚的侦测情况。因为大家都出去了,办事处人也不多,我就去二楼准备休息一下。
刚刚走到二楼,在走廊向下望去,就看见纳西姆在院子里面放一个鸽子,感觉挺有趣的,睡意全无,就下来凑热闹。纳西姆告诉我,在伊朗和伊拉克,有放养信鸽的传统,优种信鸽的价格甚至超过赛马的价格。
直到二战期间,英国军队都从伊朗和伊拉克地区招募雇佣军,成立信鸽部队,并立下过汗马功劳。在通信还不发达的时候,信鸽的用处非常广泛。
即使到了现在,由于各个国家都比较重视电信的监听工作,信鸽又再次找到了用武之地。涛哥的任务,是为国产预警机提供参考资料,他去了北部库尔德区域,靠近土耳其边境的地区。那里横亘的札格罗斯山脉,提供了观察北约预警机巡逻方式的绝佳地点,也利用当地的雷达场站,探索预警机的指挥模式等等。
别看已经五十多岁,但是涛哥的思想观念非常新颖。他把观测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技术分析等等资料,都用他自己的一部莱卡相机拍摄下来,冲洗以后将胶卷用信鸽发回办事处。
其实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库尔德地区山脉绵延,虽然都只是两三千米高,但是道路不畅,这恰恰为信鸽提供了用武之地。
了解了这些,感觉跟涛哥比,自己真的是老掉渣了。
吃了晚饭就收到了张主任的回复,车间对这次侦测结果非常满意,等收到了记录带再进一步分析和改进。张主任跟我说,一共准备了三个波谱仪,这个波谱仪可以留在那里,不需要回收。
我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快乐工作的秘诀,就是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不用问。
第二天一早就赶回穆沙拉赫场站,其实我在这个场站的有效工作时间只有三天,但是这次的改动量,无论是在硬件方面还是软件方面,都是数量级的提升。
可以说,将一套六十年代水平的侦测装置,一下子提升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的水平。当然,这只是擦亮了它的眼睛,而它的拳头,也就是导弹系统没有升级,能不能提升防御准确率或者说有效率,还是很大的问号。
这些进展,也得益于纳吉营长的支持和配合,他是电子专业的高材生,本来这个场站的维护保养水平就很高,立于百尺竿头比较容易再进一步。
当然,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纳吉看出来我做了一些改动,也清楚他的眼睛可以看得更清楚,甚至我的屏幕跟他的屏幕有所不同。
他非常感兴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很多细节我也不方便跟他说。不过我有合理的借口,那就是要帮助他连接希卡尔自行高炮,组成弹炮合一防空系统。
技术资料在国内的时候基本没有准备,因为咱们国家根本没有希卡尔,我们的自行高炮是自己设计的。
这就需要自己根据现场的情况进行攻关,这个时候,纳吉营长就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
白天事情比较杂,而且伊拉克太热了,四十度,虽然车子上面有空调,中午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晚上就不一样了,傍晚开始就逐渐凉快下来,可以专心思考。纳吉的家在巴格达,而且他跟一般的伊拉克人不一样,很有理想,也很专注。(第五章完,全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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