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坑人不是好办法
卢映西
2010-09-22
近日,在一些高层研讨会上,众多顶尖学者力挺中原经济区战略。这个事情学问很深,仅用常识去理解就会犯晕:难道只要穿上“中原经济区”的马甲,河南省就能创造奇迹?当年大科学家钱学森曾经论证过亩产万斤的可能性,到现在还时不时被一些好事之徒拎出来敲打。其实钱老与现时的顶尖学者们做的是同一类事情,他们所论证的既不是必然事件,也不是不可能事件,而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2010-09-23
温总理昨天宣布,中国将继续减免最不发达国家的债务。此举无疑会大大提升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大国的国际形象。另一方面,中国长期以来对西方发达国家保持贸易顺差,实际上也是一种“有借无还”的援助,但人家对这种“援助”早已怨声载道。既如此,何不用同样的方法来解决国内的贫困问题?要想通这个事情,只需掌握类比的思维方法。此法本是中国传统思想中的重要方法,可惜现在连“申遗”都排不上。
2010-09-24
温总理指出,人民币继续升值20%将会造成中国严重的失业问题。这真是说到点子上了:真正的问题不在于升不升值,而在于失业。可是失业问题谁能解决?能指望那些自以为从西方取到真经的经济学家吗?人家西方国家也正被失业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啊!想当年秦始皇身边也聚集着一批方士,都说身怀长生不老绝技,其实只会骗吃骗喝骗钱财。后来皇帝一生气,就把他们都坑了。当然坑人不是好办法,那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
2010-09-25
据报道,北京某保安公司居然在皇城根下建起了截访黑监狱,靠着向地方政府收佣金发了大财。乾坤朗朗,法律何在?其实无论在哪里,法律都不是万能的,例如碰上下面两种黑洞,法律就无能为力:一是不受监督和制约的权力,二是不怕死且想死的百姓。对付前者要靠完善的民主制度,对付后者则需要合理的经济制度——能保证每一个公民在任何时候都有活路的制度。所以黑洞并非不治之症,治不了,说明你这块地方很有特色。
2010-09-26
白沙洲大桥是武汉长江第三桥,建成10年来大修24次,而1958年建成的长江第一桥,50年才大修过一次。人们习惯把新中国经济发展史分为前30年和后30年,看来很有道理。我们看到,前30年建的桥就比较落后,只具有桥梁的传统功能。后30年建的桥则很了不起,平添了一种神奇的经济功能,能够不断为GDP作贡献,不断为社会创造就业岗位。现在谁还会建像赵州桥那样千年不坏的桥啊,那样会让经济学家们抓狂的。
2010-09-27
浙江省高级法院副院长童兆洪突然自杀,他的前同事、知名律师陈有西撰文悼念,并反思现有反腐模式。陈律师认为,法制化反腐败越来越衰竭,以纪委主导的、封闭的、不受《刑事诉讼法》制约的反腐败模式已经走到尽头,只会越反越腐败。这个观点很对很经典。但是,假如“不反腐亡国,真反腐亡党”这样的约束条件真实存在,那么纪委的“法外反腐”就是现实中唯一可行的选择,就算路越走越窄也不可能回头。
2010-09-28
由于未能将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和财政赤字压下来,美国政府首席经济顾问萨莫斯宣布辞职,打算回哈佛任教。此举让美国经济学界有点尴尬,好像这个圈子成了非成功人士的回收站——如果没本事解决实际问题,那就去当教授吧。但两种社会两重天,中国学界从来都比太阳还要有光环,政界和商界的成功人士,总喜欢拥到学界回回炉,混顶博士帽戴戴。想来也难怪,要是连顶博士帽都没有,别人弹冠相庆时,你弹什么?
2010-09-29
沸沸扬扬的“渭南书案”终于告一段落。期间,知识界和舆论界众口一词声援谢朝平先生,让人感到这社会还有点希望。可堪回味的,是知识界勇和智的落差。勇,即敢于揭露问题;智,即能够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不能要求个体的知识人智勇双全,如果说能解决问题的人才有资格揭露问题,那就基本上杜绝了揭露问题的可能性。但是对知识界整体而言,智勇双全却不能算是过高的要求。如今勇者已现,问题已揭,智者何在?
2010-09-30
看过一些关于《山楂树之恋》的评论,深感在这个浑浊的世界谈纯情,无异于夏虫语冰。实际上,纯情的精髓在于时时处处为对方着想,而不在于处女不处女。在纯情的基础上继续修炼,达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境界,才算修成一个“纯粹的人”。所以,“纯”是一种很深的功夫,而不是常被人误认的那种自然而然、未经人工雕琢的状态,正如山泉水不是纯净水一样。很多人根本没练过功,却自以为懂了。
2010-10-01
世界顶级富豪到中国摆开慈善“鸿门宴”,自然是热点新闻。美中不足的是,记者们忽略了一群本可出彩的采访对象——我们的顶级经济学家。设想一下,记者这样提问:解决贫困问题是不是经济学家分内的职责?对于富豪们明显“捞过界”的行为,你们有何看法?现在许多富豪已经觉悟到“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你们作为德高望重的经济学家,如果把贫困问题留给后人,会不会也有一点点耻辱的感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