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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跳楼的血与泪:以“师生关系”之名,行“剥削压迫”之实

作者:网友 来源:“思行学社”订阅号

  2016年1月25日,南京邮电大学计算机学院的蒋同学从该校科研楼9楼跳下,不幸身亡,又一起校园悲剧!近来高校跳楼事件频发,高校绝不是什么象牙塔剥削与压迫不仅存在与富士康工厂中,殊不知高校也是“血汗工厂”!

一、师生关系实为“老板”与“工人”的关系

  “导师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和老板和工人的关系一样。”北京某高校文科类硕士研究生吴晴这样说。她的研究生生活中,自己读书学习的时间远少于帮导师 做项目和打杂的时间,这些在吴晴看来是“应该”做的。  “去学校的财务处报销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烦琐又辛苦,而且与学术、科研一点关系都没有。”吴晴 抱怨道。除了报销外,吴晴还经常被导师叫去参加会务活动。“我们导师在专业内算是大牛,经常组织一些会议,会议的各项杂事都由我们这些学生负责。”吴晴 说,“穿着正装、踩着高跟鞋做两天会务,加上操心各种事儿,结束后整个人都得好好歇两天。”吴晴表示,这种抱怨当然不是自己独有的,大家都要帮导师干各种 活儿,无论是分内的还是分外的,“只要导师交代下来的事情都是分内的”那导师对学生的学术指导呢?吴晴的回答很简单:“很遗憾,没有。”这么看来:以师德为名,道德绑架,行剥削之实,天地君亲师是个“吃人”的鬼话。

二、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导师制度被赋予了“无限的权力”

中国高校的学术腐败,主要有三点:1、学术造假;2、无偿占有研究生、博士生的劳动;3、科研经费使用不当。这 三点,都在加剧本来就失衡的师生关系。在厦大教授吴春明被举报的事例中,厦大考古系女生就提了“淫兽教师经常挑选性格温顺的外地女学生下手,首先会指派一 大堆杂事让其跑腿,伺机找缘由严厉批评,如果女学生很顺服,事后就会在众人面前大肆表扬,恩威并重。”这是无偿占有研究生、博士生的劳动。另一位厦大考古 女生还提到,“吴春明教授常用的幽会地点是位于明发广场附近的梅园酒店。吴春明在梅园酒店的消费均由他自己的科研经费承担,对报账学生解释为亲戚来厦门住 宿所产生的费用。”这不仅是科研经费使用不当,而是涉及职务犯罪,把用于科研的钱用去了和女学生开房。

  另外,正是由于高校学术造假之风非常严重,教授不仅用此为自己服务,也给替学生走后门(寻租)创造了便利条件,厦大考古专业,成了吴春明私人财产”、“吴春明可以给推荐发表论文或保研,这些均说明,在学术腐败横行的地方,教授有更多机会寻租手上的权力,不管寻租的是钱财还是美色。目前国内的研究生和博士制度导师被赋予了无限大的权力,即便有一些学校试图限制导师权力,最后也没有用。出事了的话,学校的行政领导的思维是:铁打的导师,流水的学生,学生每年都有,老师要保护,自杀的事情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高校的光环下似乎玉宇澄清,实则乌烟瘴气,魑魅魍魉遍地。高校部分教授借高校牌子蝇营狗苟,学术其实狗屁不通。他们是在消费高校,消费师生,消费全民。

三、最后一次泣血控诉——“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从高校血汗工厂中研究生称呼“导师”为“老板”,可以看到高校的研究生培养体系已经从“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生之道变为了学生为老师打工的剥削压迫关系。当然,我们也有许多好导师、好“老板”,我身边也有不少朋友遇到的是那种德艺双馨的人生名师。然而,我们把学业的顺利寄托于运气好碰上一个有良心的导师,这与封建社会时期老百姓天天盼望青天大老爷主持正义有什么区别?许多情况下,不以考试成绩或论文质量为评判标准、而以导师喜好来决定成绩的高低,这是否合理?更可怕的是,我们竟对此习以为常。然而我们会对此不满,却也无能为力,并用着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的,只能适应”来自我安慰,然而有的人,却以最激烈的代价去迎头撞击他所认为的“不公”,这个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南京邮电大学的蒋同学、去年中南大学的姜同学,他们似乎就是与这个社会“规则”格格不入的人,最终他用生命,对自己的导师发起了最后一次泣血控诉——“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然而最可悲的是旁观者的冷漠,是整个社会的无动于衷。“受害者怪罪受害者”(victim blaming)永远是任何社会问题最简单的解答:穷人贫困是因为蠢、笨、懒、能力差;性别不平等是因为女人弱;女人被强奸是因为卖弄风骚、衣着暴露、不 保护自己;黑人被歧视是因为他们的种族劣根性……这样一来,全是他们自己活该,不需要社会任何的反思和改变。但社会问题永远不简单也不轻松,有太多的因素 和维度。粗暴地怪罪受害者只是自欺欺人,对所有人都是不负责

  就像上次中南大学跳楼事件,网上有很多人在指责姜同学,说他死板、固执、不会做人,这种人毕不了业简直活该,他还自杀,就更对不起生他养他的 娘、供他上学的哥……这些言论确实让人寒心,但也确确实实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就连我身边的朋友,在谈及他们一些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正常毕业的同学时, 也难免要表达一些这种观点:“唉,这种人是有多笨,连导师都讨好不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呢”。不知道这次南京邮电大学蒋同学的跳楼大家是不是评论依旧,但是 我们要在这里呐喊疾呼!我们不应该指责他,而是要去思考,对于高校科研教育体制,什么样的改变能够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们更要问的是,一个健全合理、公平公正的社会规则应该是这样吗?蒋同学、姜同学不像富二代、红色公子们,能开着红色法拉利在美国夜店里与金发女郎觥筹交错练口语,他们或许只能搭上同村老伯拉砖拖拉机去县城赶火车上学,一路上伴他的唯有鸡鸣狗吠,临走只是老伯一句戳进心坎里的“娃,要争气”。我 们要去怪他没有社会经验吗?要去怪他不懂社会人情世故吗?有些人在社会上被“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折磨太久,仿佛换上了变相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但屈服 于这种这价值观,还经常在更弱者身上倾泻这自己的无聊与愤懑,仿佛自己已经在这个社会上是看穿一切的强者与仲裁官,就如同阿Q一面宣称着自己“姓赵”而被 扇耳光,一面又要摸小尼姑的头来寻找自尊心。

四、高校跳楼绝不是孤立事件,资本是本质!

或许跳楼同学的决绝,能让我们更严肃的去正视学术腐败,去正视我国教育体制中不合理的部分,这是我们平时喝喝酒骂骂街、网上发几个帖子所换不来的重视。而非有这样的惨案,肉食者们是不会上心的。但光有这样的跳楼,肉食者们也不会做根本的改变的,不改变导师制度,谁能保证今后没有被压迫者跳楼;不改变教育制度,邵东县创新学校杀师案还会发生;不改变分包制度,宁夏公交车事件就不是个案;不改变资本剥削制度,富士康工人跳楼还将接二连三!2013年1月河南省兰考县发生了收养儿童火灾事件,兰考县委宣传部官员表示,“7个孤儿的生命,6名干部的担责,若能换来孤儿救助体系完善及社会进步, 我感觉值了。”谁说和平年代没有牺牲?谁说革命的流血是无用的!就在2013年,云南代课老教师程兴贵,不堪贫困与疾病的折磨,在无法认证他25年教龄的 代课费无果之后,从瀑布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用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了社会对代课教师的关注。2015年6月12日贵州毕节四名儿童是一兄三妹, 最大的哥哥13岁,最小的妹妹才5岁,集体喝农药自杀,这起悲剧究竟是如何发生的?2015年11月清华附中工地坍塌致10名农民工死亡!和平年代不正常 死亡如此普遍,成本却由社会底层大众承担,敢问肉食者们,你们在干什么?! 

  再往远里说,我们现在“法定”享受着八小时工作制和五一劳动节假期,而换来这些的是通过1886年芝加哥烟草工人大罢工争取而来的,绝不是什么神仙皇帝恩赐得来的。再往远里说,公平正义是劳苦大众反殖民、反压迫、反剥削的战斗中争取而来的,绝不是殖民者的好心,压迫者的慈善,剥削者的仁爱!

  作为师兄师姐,我们觉得对不起他,因为正是当初我们面对教授的欺压时一次次的沉默助长了教授的虐气。为了我们能顺利毕业,师兄总说“他有什么要 求一定要顺着他,毕业要紧”,辅导员总说“学校会找他谈话的,你们先忍一忍”,“毕业要紧,事情闹大了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从03年他开始带研究生到16 年,同门师兄弟们忍了13年终于忍出一条人命出来,可怕的不作为、可怕的沉默、可怕的自私自利之心!

五、伟大的同情,愤怒的抗争:社会沉默就是助虐

  近些年来,每每夜读鲁迅,一边脊背发凉一边满头大汗而浑然不知,先生之言虽近一个世纪的久远,却还句句如投枪、如匕首,直插每个中国人的内心。

让我们来看看鲁迅先生的《论秦理斋夫人事》的吧,里面是这样讲一个自杀事例的:这几年来,报章上常见有因经济的压迫,礼教的制裁而自杀的记事,但为了这些,便来开口或动笔的人是很少的。只有新近秦理斋夫人及其子女一家四口 的自杀,却起过不少的回声,后来还出了一个怀着这一段新闻记事的自杀者,更可见其影响之大了。我想,这是因为人数多。单独的自杀,盖已不足以招大家的青睐了。

   一切回声中,对于这自杀的主谋者——秦夫人,虽然也加以恕辞;但归结却无 非是诛伐。因为——评论家说——社会虽然黑暗,但人生的第一责任是生存,倘自 杀,便是失职,第二责任是受苦,倘自杀,便是偷安。进步的评论家则说人生是战斗,自杀者就是逃兵,虽死也不足以蔽其罪。这自然也说得下去的,然而未免太笼 统。

  人间有犯罪学者,一派说,由于环境;一派说,由于个人。现在盛行的是后一说,因为倘信前一派,则消灭罪犯,便得改造环境,事情就麻烦,可怕了。而秦夫人自杀的批判者,则是大抵属于后一派。

  诚然,既然自杀了,这就证明了她是一个弱者。但是,怎么会弱的呢?要紧的是我们须看看她的尊翁的信札,为了要她回去,既耸之以两家的名声,又动 之以亡人的乩语。我们还得看看她的令弟的挽联:“妻殉夫,子殉母……”不是大有视为千古美谈之意吗?以生长及陶冶在这样的家庭中的人,又怎么能不成为弱 者?我们固然未始不可责以奋斗,但黑暗的吞噬之力,往往胜于孤军,况且自杀的批判者未必就是战斗的应援者,当他人奋斗时,挣扎时,败绩时,也许倒是鸦雀无 声了。穷乡僻壤或都会中,孤儿寡妇,贫女劳人之顺命而死,或虽然抗命,而终于不得不死者何限,但曾经上谁的口,动谁的心呢?真是“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 也”!

  人固然应该生存,但为的是进化;也不妨受苦,但为的是解除将来的一切苦;更应该战斗,但为的是改革。责别人的自杀者,一面责人,一面正也应该向 驱人于自杀之途的环境挑战,进攻。倘使对于黑暗的主力,不置一辞,不发一矢,而但向“弱者”唠叨不已,则纵使他如何义形于色,我也不能不说——我真也忍不 住了——他其实乃是杀人者的帮凶而已。

  已无须我多说,鲁迅先生已经给出了答案——进攻、促进社会进步,《南京邮电大学研究生跳楼身亡,前导师张代远被曝“人渣”》一文说“愿天堂没有张教授”,不如正视现实,面对不平等的现状积极抗争,发出我们我们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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