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一体化”是一句没有内容的话
农村第二步改革有两个新提法,一个是土地流转,一个是城乡一体化。关于土地流转最终会带来什么结果,贫道已经评论多次。最近仔细想想什么是城乡一体化,怎么也想不通。查查资料,看看试点都做了什么,发现要么没有实际内容,要么完全属于“大城市郊区政策”思路。
很多地方领导理解这个说法时都发言:城乡一体化就是城乡“统筹”发展,以工促农,以工带农……全部废话一堆。什么叫“统筹”?就是政府在制定各种计划的时候既考虑城市,又考虑农村。贫道经历过行政体制改革,知道是怎么回事。
城乡统筹发展,以工促农,以工带农……80年代末地区行署体制“改革”为市带县就是这个思路和提法,有作用没有?没有!不仅没有,反而使县里的工作,农村工作没人关心了。市带县以前,县财政直接归省直管,行署只是省政府派出机构。市带县后,县财政归建置市管理,也就是说,资源被城市统一考虑了。这个时候市长都是抓工业,抓市政建设,资源调配第一是地级市,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农村的事情?而且还要求市长要学会当市长,操心的应该是市政和就业等,组织什么联合会,学习班,原来抓农业的都边缘化了。同时,这个时期取消了党对口部门的“委”和“口”体系,农委一取消,农村算再没人操心了。政府系列中,农业厅、林业厅、水利厅都是对口农业的,但没有一个对口“农村”和“农民”的。这样,整个国家组织系统中就没有了关注农村、农民的行政体系和资源调配体系。贫道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在04年就在强坛上写帖子说体制这样设计会出毛病的。现在农村农民问题严重了,又回来拾起这几句话,问题就解决了?
农村就是农村,城市就是城市。农村和城市本来就是两种社会特征,合不到一起。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实现过什么“城乡一体化”,也没有过城市行政体系管理农村行政体系取得成效的先例。解决农村问题,农民问题,全部是国家政策直接影响决定的。
城市和农村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系统,是经济特点决定的。农业需要分散,劳动者距离土地越近越好。城市需要集中,工人离工厂越近越好。工厂是需要集中的,集中才能配套。尤其到了后工业社会,服务业就业比重增加。而服务业是一种社区经济,经济活动圈子是按半径计算的,半径内服务对象越多越好。这些强制性的特点决定农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城市一样生活和管理。即使是大农场化的美国,农村生活和城市生活差别一样很大。哪里有过什么“一体化”。要真找,顶多是新加坡、香港这样的城市国家或地区。
看到一些大城市提出的什么“城乡统筹发展”的例子,如重庆、成都,但这与城乡概念差别远了去了,无非是大城市郊区发展模式问题。因为大城市郊区面临土地征用和“农转非”问题比较多,如果不处理好会出乱子。这样的问题属于“城市怎样吃掉农村比较合理”的问题,与一般城乡关系是两回事。难道重庆的城乡一体化把靠近湖北的几个县也同重庆周边地方一样考虑?本来做了点成绩,以为自己就懂得农村、农业、农民了,于是就敢说找到了解决三农问题的钥匙——城乡统筹发展,确实有点滑稽。更滑稽的是竟然有人就信了,要在全国推广!这不是把根本没有的事情当个正经事情在操作吗?
贫道觉得,要真想解决三农问题,首先要恢复中央、省、县三级财政制度,其次要在中央和省一级建立一个统一管理三农的行政体制,甚至考虑恢复共产党中央和省的农委或农口机构。没有一套组织系统,没有相应的资源调配力量,根本是空话。“以工促农”完全是画饼充饥,工业怎么促农,有什么渠道和机制?就像贫道看到的某市长的学习体会:“工业出城,项目上山”,不是说着玩玩吗?
既然把“城乡一体化”说的那么鲜亮,有谁描绘过“城乡一体化”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