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应当与屈原“了断”吗?
——评左春和的历史虚无主义谬论
穆陶
正当全国人民沉浸在端午佳节的祥和氛围中,庆幸怀念屈原,国泰民安,抒发爱国情思的时候,突然网上冒出了一篇讨伐屈原的署名檄文,凌厉而恶毒,一下子搅乱了人们宁静和谐的精神氛围。
此文标题叫作《知识分子应与屈原有个了断》,作者就是因污骂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而丢了官的著名“公知”左春和。
何为“了断”?如果我的理解不错的话,那就是“了结”或“断绝”的意思,也就是说,知识分子从今往后,应当断绝对屈原的怀念,甚至将他开除出知识分子队伍,消除他的“恶劣”影响,而后再也别提他的什么爱国主义了。
然而细读下去,却是颠倒是非,荒唐满纸!如果读者真的相信了此文,必将造成极大的思想混乱,对党的社会主义革命价值观和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都会造成危害。因此,亟需予以澄清。
左春和的文章(以下简称“左文”)为了论证屈原在中国文化与历史中所产生的不良作用与恶劣影响,列举了多条必须与屈原“了断”的理由,这些理由当然也就是屈原的“罪状”。下面我们不妨摘要加以辨析,看一看“左文”是如何来推销历史虚无主义货色的。
文章开头便以庆幸的口吻、仲裁者的傲慢,断然声称:“历史上的屈原已经死了,但致死他的文化还活着。”
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敬仰的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第一次被这样以轻蔑与侮辱性的语言写入文章之中,难免令人愤慨不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屈原为忧国忧民而死,应当是重于泰山的。这也是千百年来受到广大人民敬仰、纪念他的根本原因。屈原在人们心中是不死的,他的爱国主义精神一直受到广大人民的怀念。致死他的文化倒是死了,或者正在死亡之中,这就是腐朽的封建主义文化,还有靳尚、郑袖之类的内奸文化。显然,文章开头便将是非颠倒!以这种粗野的话语,不识敬畏的无知,企图将屈原拖入泥泞之中,为后面对屈原肆加谤毁开道。蓄意之深,已露端倪。更为恶毒的是,“致死屈原的文化还活着”,则是直接把矛头指向当今14亿中国人民爱党爱国爱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
且看“左文”所述当今知识分子应当与屈原“了断”的理由吧:
“了断”屈原的理由之一,是屈原的“文人化的思维方式深刻地阻碍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这是对屈原的妄加之罪,纯属无稽之谈。现代化进程,是一个世界性话题。中国奉行的是社会主义制度,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指导的政党,中国的现代化,无论政治、经济、文化,都是向社会主义不断深化迈进的现代化,而不是资本主义的现代化。爱国主义永远是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宝贵的精神财富,屈原的“思维方式”怎么会阻碍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呢?看来,文章作者是既否定了屈原的爱国主义精神,也歪曲了中国现代化的性质。这虽然是作者的思想自由,但对屈原的诬枉则是不可原谅的。
“了断”屈原的理由之二,是屈原“把自己纳入权力的运行体系,从而丧失了知识分子的价值。”
“知识分子的价值”是什么?古往今来,“知识分子”的概念及其追求,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相同的,那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中国儒家的思想抱负,但于当今社会,亦不无积极的思想价值。当今知识分子,是国家培养的治国人材,难道不参与国家治理,不为国家建设贡献自己的才华,还能去哪里寻求自己的价值呢?屈原“把自己纳入权力的运行体系”,又有什么错误呢?当今某些“公知”,或者标举自我清高,摆出“不介于政治”的姿态,私下却“指点江山”,数黑论黄,有的甚至抛掷污言秽语,抹黑国家。更有甚者,背弃祖国,媚外取荣,甘为汉奸。这样的知识分子,与屈原相比,何止是泰山与鸿毛之别,简直就是判若雄鹰与苍蝇了!勾稽历史,与屈原同时共事的楚国人物,如靳尚,如郑袖,如子兰,在国家危难之际,或投敌卖国,或保身逃命,唯有屈原,国家临难,上书谏言,谋国救危,国之不保,投江一死殉国。因为这样的爱国操行,这样的民族英杰,才赢得了千百年来广大民众的爱戴与怀念!现在,竟然有人鬼迷心窍,又如曾经发生过的不批秦桧批岳飞一样,不批靳尚而专批屈原!如此颠倒黑白,虚无历史,到了是非不分的程度,是可笑?可鄙?还是可疑?
“了断”屈原的理由之三,是“后世文人们从屈原身上继承了一种文人式的自负,失去了理性和逻辑训练的能力,以抒情和叹息作为改善人生际遇的手段。”
这样的臆断,不啻狂人呓语。加给屈原的这个罪名是根本不能成立的。后世文人,从屈原身上继承到的遗产,决不是“文人式的自负”,而是文人的国家意识,爱国理念,责任担当。这一切,从屈原的《离骚》可以得到答案,无需辨释。说屈原“自负”和“失去了理性和逻辑训练的能力”这样的评价,给人的感觉,只能是“鸡虫不知鸿鹄之志”。妄加测度,只能自遗其羞。
“了断”屈原的理由之四,是“由于现实秩序未能满足他的愿望,所以就选择与世界断交,以毁灭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和世界的荒谬。”总之就是一句话:屈原之死,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他自己。
这是多么荒谬的逻辑!屈原的愿望是什么?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实现唐尧、虞舜那样的盛世,使国家富强,民众安康,而非自己的名利私欲。这在他的自传性质的诗赋《离骚》中说得十分明白:“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只是因为后来国家内部奸人乱政,尽管自己上下求索,救国无望(“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才选择了投江以明志。这样的毁灭自己,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吗?把屈原的为国家大义而死,说成是因为自私之心而死,这种对屈原的诬陷,是可忍孰不可忍!屈原之死,是忧国忧民之死。屈原之高风亮节,前贤之论,班班可稽。如汉代著名学者王逸说道:“今若屈原,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如砥矢,言若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楚辞章句序》);梁启超说:“彼(屈原)之自杀,实其个性最猛烈最纯洁之全部表现,非有其奇特之个性不能产此文学,亦唯以最后一死,能使其人格与文学永不死也。”(梁启超:《国学讲录二种)时至今日,却忽然有人说屈原之死,“是对世界的否定”,需要“正本清源”!这样的翻案加诬陷行为,历史和人民是不会接受的!
“了断”屈原的理由之五,是屈原“不具有知识分子的独立立场。”
众所周知,在阶级社会中,知识分子不可能有一个专属这个小圈子的“独立立场”。你不是依附这个阶级或阶层,就是依附那个阶级或阶层。所谓“独立”云云,恰如拔着自己的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愚蠢而又可笑。君不见国内那班“公知”,把“独立”、“自由”喊得震天价响,臀部却无一例外地烙印着“美西牛马走”的徽章。可以肯定,左春和所说的知识分子的“独立立场”,绝不会是与“国家利益”、“责任担当”、“人生道义”联系在一起的,而是“独立”于这些要素之外的一种行为。他和当今那些标榜“独立”的“公知”一样,在抹黑伟大领袖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抹黑中国共产党、抹黑社会主义、抹黑党和人民创造的一切历史成就上,从来都不是“独立”进行的,从来都是踏着国际敌对势力的节拍起舞的。左春和说对了,这样的“独立立场”,屈原确实是没有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中国当代知识分子也是没有的。在这里,我们不得不奉劝作者,切莫要把自己认可与追求的这种 “立场”来要求屈原,或者强加给他人,这样做是很不妙的,甚至是很危险的!
左春和行文至此,终于把牌摊开,实话实说了:“当代知识分子不是继续继承他(按:指屈原)的精神衣钵和文化压迫,而是要与他有个切割!”“任何人都无法垄断真理,历史的发展不会遵从任何人的意愿。开放思维和永远怀疑的立场是知识分子的本色。”
在作者看来,与屈原“切割”的时机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当下的现实中,有人在“垄断真理”,既然“历史的发展不会遵从任何人的意愿”,那么这种“垄断”必须铲除;屈原的“精神衣钵”必须“切割”!同时鼓励知识分子“开放思想”和“永远怀疑”,复活“知识分子的本色。”至此,作者的意图似乎达到了。
然而且慢!
违背历史真实,既厚诬古人,又想欺蒙今人,这样的勾当,对于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传统陶冶下的真正的知识分子,对于用马克思主义思想武装起来的当代中国人民,是毫无效力的,也是不得人心的。这种叛经离道的邪僻之说,很容易被人民戳穿其真相而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真理总是在人民的手里。上下两千年,纵横几万里,无数人民在纪念屈原,怀念屈原,民心所向,天下靡然!从司马迁到新中国成立,二千一百年间,屈原的名字便同爱国主义连在了一起,如日月星辰,同广大人民相伴。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感情!无论历史伟人还是平民百姓,对屈原的歌颂从未有过中断。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一生中,非常推崇屈原,1949年,他曾经对苏联汉学家费德林说:“屈原的名字对我们更为神圣,他不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伟大的爱国者,无私无畏,勇敢高尚。他的形象保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无论在国内国外,屈原都是一个不朽的形象,我们就是他生命长存的见证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爱国主义教育和民族精神的历史传承。习近平总书记曾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到屈原,赞叹屈原心忧国家,情牵百姓,清正高洁的人格魅力和爱国精神。这些,都是深入民心的。
习近平总书记还说:“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这就是真理!左文却说“真理是危险的”,然而危险的事情决不是“真理”,而是像左文呼喊的那种历史虚无主义的歪理邪说。当今中国,正值中华民族振兴崛起之时,若有人想逆道而行,从意识形态下手,从文化下手,看准屈原这个目标,硬是想从人民心中把他“了断”开来,“分割”出去,人民决然不会答应,因此是注定要失败的!
“左文”的出炉,应当是有贡献的,它让我们提高了一种警惕。清代著名思想家龚自珍说:“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败人之纲纪,必先去其史;绝人之才,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龚自珍《定庵续集》卷二《古史钩沉二》)对于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外敌欲灭而不能,而内部自灭之,这才是最可怕的!
知识分子朋友们,要警惕啊!
2021年6月18日,农历端阳节后五天
(作者是山东省潍坊市作家协会原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