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种田细节,看“包产到户”的浅薄
乡村匹夫
包产到户30多年下来,出现的“三农问题”不仅没有解决,而且日益加深,陷入“三农危机”。
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一不知道农民种地细节,二不了解生产队具体管理实情,根据个人喜好,仅凭对农业的一知半解或不负责任的道听途说以及带着框框的调查取证,就认定:
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养懒汉,一家一户,一个劳力凭着“积极性”就会把地种得又快又好,从而强推“包产到户”,还美其名曰:
“落实统分结合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结果30多年下来,出现的“三农问题”不仅没有解决,而且日益加深,陷入“三农危机”。
那么,“包产到户”怎么会变成“分田单干”或者“拉马退社?呢?
第一,在核心家庭占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一家一户单打独斗,完成春种秋收十分困难。
“包产到户”之前,中国农村的家庭构成就以核心家庭为主,占70%以上,一个家庭夫妻两口子,三四个孩子。
水田既要翻地、泡田、耙地、平田、扶埂子,还要泡种、育苗、插秧比较复杂,咱先不说。
比较简单的种玉米,一副牛犁杖,一头牛,至少2个人,如果是个不会干活的小牛,还必须有一个人在前面牵着牛走,即使是个孩子也行。
(生产队时是5个人:扶犁的、踩格子的、施粪的、点种的、压垄的)。
所以1983年是农村中小学学生辍学年,大都回家牵牛去了。
一个家庭,孩子放下不管,就是夫妻齐上阵,活儿也没法干!
一个劳力,只能是先扶犁打好垄,然后再踩格子下种,这样干不仅劳动强度大、效率低,也耽误牲畜的使用效率。
所以“分田单干”以后,除了劳动力多的大户,多数农民实际上是自己“打伙互助”:
今天种你家的,明天种他家的,后天种我家的,互相换工,没有牲口的,用人工顶。
发展下来,是“相互雇工”当天付工资。
所以,一家一户单打独斗,是种不好地的,有些农活必须几人合作,就是最简单的给牲口铡草的活计,也必须一个按铡刀,一个续草才能完成,一户两头牛,总不会买个铡草机吧?
第二,“承包到户”说说容易,落实难。
人民公社时期的生产队,大多数是30—40户人家,40—50个主要劳动力。
一般情况而言,每个生产队都有两挂马车(胶皮车)、两挂牛车(花轱辘),这就需要6—10匹役马,6—10头役牛,还有几匹马崽子、几头牛犊子,七八副犁杖,一个场院,一台脱粒机,一台脱谷机。
在北方,春种不过一、二十天,秋收不过一个月。
南方双季,农时环节更紧凑。
在犁杖、马车、役畜、机器、场院少于劳力和户数的情况下,怎么“承包到户”?
春天播种,犁杖先给谁家使用?
秋天先给谁家拉庄稼?
脱谷场院先给谁家使用?“承包到户”说起来容易,干起来,这些矛盾根本无法解决。
第三,所谓“包产”更是无稽之谈。
种庄稼不是一拍脑袋,下个决心、弄个政策就能丰收的,“土、肥、水、种、密、保、工、管”缺一不可。
在我国,从丰歉规律上讲,四年一个周期,在耕地面积不变,投入相当情况下,“一丰(收)、一歉(收)、二平年(中等收成)”,旱、涝、风、寒,一年一样,产量如何确定?
遇到低温年,要根据低温程度选择产量较低、生长期较短的品种。
而且越是灾年投入越多,劳动量越大。
此外,每个生产队里的耕地,有肥有瘦,三六九等,高低不一。
高处的,遇到雨水丰沛的年头,肯定丰收;低处的,赶上干旱年景,肯定增产。
而且,越是肥沃的土地越好侍弄,省工省力、虫害少、产量高,谁都抢着“包”,这种情况下,一是你包给谁,其他社员都有意见;二是产量基数如何确定?
高了,承包户不接受;低了其他户有意见;
三是秋收后承包额没完成怎么办?
你要惩罚承包户,他必然找出许多客观原因。
所以“包产到户”说说而已,落实不了!
此外,人民公社后期,化肥量较少,以农家肥为主。
在我们这个地方,一般的生产队是按着每亩地四车(五立方米左右)进行积肥造粪的,牛马羊粪热,大都上水田;沤绿肥、猪圈粪、人粪尿大都上旱田。
“包产到户”之后,社员各忙各的,这项活计,必然无法组织。
所以1983年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广大社员们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鬼把戏,说这是要“拉马退社、分田单干,解散人民公社集体经济”!
说自己的处境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中国农民的智慧不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