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关时,一个沉甸甸的话题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媒体上露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话题已经是“陈年旧账”、“明日黄花”了,2003年10月23日,重庆市云阳县人和镇龙泉村十组的农妇熊德明,路遇下乡考察的温家宝总理,说起爱人李建明有2000多元钱的工钱已拖欠了一年,影响娃儿们交学费之事,温家宝总理代为“讨薪”的“故事”从此拉开序幕,而更加引发了一个大规模的农民工被拖欠工薪的情况调查,数字是极为惊人的,当时的报道达数千亿之巨,进而一个更加“宏大”的“清欠”风暴在全国展开,据说“成绩斐然”,已经清理发还若干若干,官员放言“政绩”,媒体欢呼“成果”。
两年过去了,情况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冷眼看去,似乎“欠薪”者越来越“皮实”了。而监管方面的“到位”却好像“按下葫芦浮起瓢”,忙不胜忙,当时的热火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现在是讨薪的逐渐失去耐心乃至于理智,而欠薪的更是变本加厉,双方已经多次“刺刀见红”了,当然,弱势的毕竟是弱势,吃亏的、吃大亏的多半是民工们。
就在电视台、电台、报纸、官员、学者们欢呼今年的GDP增长率“出乎意料”地达到9.4%的时候,下面一张照片,出现在北京的一张报纸上,敬引如下:
图中说明:北京六建办公区门口,一个民工在寒风中吃着快餐,据其工友介绍,他一天没有吃饭了,当天,一些农民工到此索要工资,北京六建则表示是施工方内部问题,至晚10时,六建、施工方、工头们还在商量解决此事云云。
看毕,草民无言,北京的冬日、特别是夜间其寒风如刀,那民工单薄的衣衫如何耐得那寒风,只有天知道,草民从那民工脸上读出的,只有痛苦、无奈,在寒风中苦等一日,一日水米未进,可见其惨,图中民工那龟裂僵硬的手,似乎已经拿不住那竹筷,在北京的冬天,在露天吃的这些饭菜,可以肯定已经是冰凉不堪了,和着冰冷的饭菜吞下肚去的,恐怕还有苦涩的泪水和备受欺凌的屈辱。草民看到那民工似乎在哽咽着吞食,更加令人无法释怀的是那玻璃窗内似乎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难道欠债的请这些讨债的到屋内的温暖中吃顿简单的快餐是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么,简直欺人太甚。
放眼望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以来的欠薪与讨薪的矛盾,在2003年的大规模“清欠”之后,愈发尖锐起来,而由矛盾引发的冲突也愈发血腥起来,过去,民工们无奈之中靠爬高跳楼为“要挟”,已经被正人君子们笑谈为“秀”。而今多半靠阻拦施工,死缠烂打拖欠者,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拖欠方也毫不含糊,动不动就出动“黑衣帮”、“寸头帮”施以暴力,比如2005年09月10日武汉谦诚岩土有限公司员工在云南向发包方讨要工资时,遭到手持凶器的歹徒的攻击,一名湖北孝感籍民工当场被打身亡,5名民工重伤。比如,在哈尔滨,湖北农民胡兴英向工头任某讨要4000元工钱未果,愤而将油漆泼向自己与工头后点燃。胡兴英经抢救无效于12日死亡,工头任某被严重烧伤,从沈阳来哈尔滨市打工的曹庆也是因为自己与工友的十几万元工钱要不回来,一气之下把一瓶汽油倒在自己身上点燃自焚,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是全身面积近40%被烧伤,落下终身重度残疾。比如,7名在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打工的湖北民工,为讨要6万余元工钱,反被一伙不明身份的男子砍伤,其中6人重伤,一人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当民工们分散在工地等候拿钱时,突然,数十名不明身份的男子冲进工地,手拿砍刀向讨钱民工砍去。民工们四散逃走,但仍有7人被砍倒在地,其中6人重伤。
当然,也有少数“反击”的,9月16日,东莞常平一家毛织厂内,一名农民工疑因讨薪未果,竟邀上七八个同乡手持菜刀狂砍老板和老板娘。老板身上有23条筋被砍断,四肢全部骨折。老板的妻子也未能躲过血光之灾。凶残的歹徒持刀猛砍她的左手左脚,伤口深至见骨。最为极端的如甘肃民工王斌余,在讨薪未果又被赶出住处,失去理智之下,手刃了四个工友,目前判处死刑还在等待终审判决。
年关是收获的节令,是农民工准备归家的时刻,让他们带着一年的辛劳和血汗钱平安回家与家人团聚,是从农民工们身上已经榨干捞净剩余价值的各级公司、老板、工头们履行自己承诺的时候了,也是靠了农民工创造的税收活得安稳滋润的政府官员、公务员们履行监督雇主、保护民工的指责的时候了,欠债的还钱,负责的尽职,别让民工们在寒夜中苦等。
面对上面图中欲哭无泪的民工,应该大喝一声“把他的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