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中的“价值链”和“经济租”初探
顾秀林[1]
云南财经大学 社会与经济行为研究中心
云南 昆明 650221
摘 要:“全球价值链”的表现形式之一,是今天称霸全球的跨国公司,它的快速生长是最近全球化进程中最突出的现象;由于它正在覆盖全球市场,正在大规模地改变经济生活中的支配关系和利益分配,由于“全球价值链”治理的目标是追求“经济租”,而且“经济租”由于“全球价值链”的大扩展而超越了“要素回报”的经济学意义,改变了经济中的分配格局,因此“价值链”不再是一个商业战略和管理问题,而是一个经济学问题。“市场”的概念也应当随经济的全球化而重新定义。目前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全球化挑战,就是在“全球价值链”的笼罩下求生存和发展。
关键词:全球化 全球价值链 经济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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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被“价值链”覆盖的全球化市场
“价值链”的快速生长和在全世界各大洲市场上的巨大延伸,是最近20年来在“全球化”进程中出现的最引人注目的现象,它的发展速度和规模,它已经达到和将要达到的对全球市场的支配力,都令人印象深刻。比“价值链”出现得更早的有关联的概念,是“商品链”,“供应链”,“物流”系统,等等。这一连串的新概念的出现,要表达的是正在推进中的一个过程,这就是“经济全球化”本身。
“价值链”这个词语在它还没有被清晰定义之前,就被我们各行各业的人们广泛接受了。这也许是因为全球化早就无处不在了。就像“全球化”这个词一样,虽然还没有被很好地研究和论证过,但是我们到处都听见它、看见它,在没有认真思考之前,已经把它作为事实接受下来了。
可以说,经济的全球化正是通过“商品链”、“供应链”、“物流链”和“价值链”来表达的。这一组新的词语起初作为商业管理领域中的新概念进入我们的视野,并且几乎一直停留在商业、贸易、管理领域中。直到今天,经济学界似乎还没有正式地把这些新的词语代表的现象和它们背后的逻辑作为经济学的问题来看待。然而,正是因为“价值链”在全球市场上达到的支配地位,因为“价值链”的内部治理模式正在改造全球市场上交易的过程、形式和实质,因为“价值链”正在扩展到越来越多的领域、覆盖越来越大的地理范围,而且因为“价值链”正在越来越强地掌控全球范围的财富分配,所以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外贸、商业、管理的技术问题,而是一个经济学必须思考和认真研究的问题了。
首先,从本源的意义上说,价值链是“从最初的概念到生产出产品或提供服务的完整过程,包括了其中所有的步骤和阶段和发生在其中的多次物质形态的变化,生产者投入其中的各种劳动和服务和最后向最终消费的发送,以至消费之后的残余物处置。”(卡普林斯基,2008:第四章第1节)
第二,如果把古典经济学定义的市场和今天全球化经济中出现的“价值链”概念放在一起,我们可以设定这样的一个关于“价值链-市场”的分层次的定义域,其中有三个逻辑层次,可以涵盖从斯密的那只“看不见的手”之下的那个以集市为蓝本的古典市场,到今天的全球市场中被高度整合的垂直一体化的跨国公司。
在这里,第一个层次的“价值链”是经济学教科书上定义的以充分竞争为最高境界的市场;我们可以把它定义为最松散的价值链;第二个层次是“关系式价值链”,在这里的交易者相互知晓对方身份,但是可能没有结成同盟,他们之间通常有持久的交易关系,某种程度的信任关系是维系他们进行重复交易的关键;第三个层次是最紧密的“价值链”,就是高度“内部化”甚至完全“内部化”的价值链,它的表现形式就是今天称霸全球的跨国公司。
在这里必须指出,古典经济学在市场的定义中所说的“充分竞争”本来就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理想境界,那个状态在市场经济体制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作为经验的历史可能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我们本来就不能把它当成应用分析和理论预期的终点目标;“匿名参与”假定也应该被放弃,只要想一想在全球资讯如此发达的今天,生产和交易的竞争对手几乎不可能保持匿名状态,更不必说多次博弈的对手要努力做到的,正是掌握对方的尽可能全面的信息。至于“一次性交易-无代价转换交易对象”这个假定,更是无法同“价值链”覆盖下的全球化市场框架相匹配。一次性交易行为可能还在偶尔发生,有可能观察得到,但是转换交易对象的代价已经如此高昂,以至于替代这个成本的行为-委曲求全的行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价值链”的扩展(如“俘获式”价值链)。因此在一个基于全球化经济和全球市场的、关于“价值链”和市场的理论框架中,古典经济学关于市场的定义,只能作为这个三层次“价值链”的初始状态而存在。这三个层次的“价值链”中的每一个形态,都是经济学应该研究的“市场”问题。
第三,“价值链”的核心是支配关系和利益分配。
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在国际上有一批学者在跟踪和观察从跨越国界的“生产渠道”到“全球商品链”这样的全球性现象,并且进行了许多研究,达到了对“价值链”的一些基本判断。从企业竞争力这个角度出发,他们观察到,一方面,一个行业中的核心企业-领军企业能够搜寻和利用链条内每一环节上的竞争的优势,目标是把一切能够产生增加值的活动/环节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并且由于它们巨大的规模和多方面的优势,控制增加值的环节这个目标总是能够逐步达到的;另一方面,现代的竞争条件极大地扩展了一个行业中的企业向其它行业的企业施加影响的途径,因此这样的企业不必拥有某个生产环节,不必去操作那个环节,就可以获取更多的“增加值”。
他们还特别注意到一个现象,就是大型零售商扮演了生产系统改革背后的推动者的角色。“这些零售商追随英国模式,进行全球外包加工…它们还率先开发新技术和管理方式(如改进电子信息交换方式),这些新技术在本行业所有的厂商中都迅速推广了…”;大的零售商也利用本国生产者对抗外包的合同加工者,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不是打低成本-低价格战略,而是打“快速上市”牌[2]。。
基于这些观察,有两类不同的“价值链”被区分出来 。如果从生产(供给)不同于销售(满足需求)这个角度来看,“价值链”类型之一,是“由占支配地位的生产者来‘治理’的价值链”,价值链类型之二,是“由占支配地位的购买者来‘治理’的价值链”。[3]
第二类“价值链”的功能,即占支配地位的国际采购-零售巨头的经济功能,是传统经济学视野之外的一个事件。它们的全球性业务之一,就是从低收入国家中搜寻进行制造-加工生产的行业/厂商,从它们那里进行大规模采购,在事实上充当这些国家的加工业生产者加入全球化市场的主要途径,或者甚至唯一的途径。“低收入国家的生产者通常都是向购买商驱动的价值链出售产品”;“穷国的生产者参与的都是由购买商一手操纵的价值链,这是一个严峻的现实。”(卡普林斯基,2008,4.3节)说这个状况“严峻”,是因为在这种情境中,生产者不得不受制于采购商,它们在自己的领域中实现的技术进步和成本节约,很可能表现为“价值链”高端的利润增加,不一定会表现为自身收入提高。而为了拿到订单,它们要永远努力无止境地降低成本,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在价值链之外,还有许多潜在的竞争者等待加入这个全球化市场的机会,后来者唯一现实的途径,就是以更低的成本对同类生产者取而代之。
第四,价值链表现出覆盖全球的扩展趋势
我们这里所说的这两类全球的“价值链”,在过去20-30年中获得了极大的发展,直到今天仍然在强劲“生长”。以第二类价值链-零售业为例,北美和欧洲的收购-销售巨头正在膨胀到窒息本国和其他国家里的中小规模对手的程度,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今天的全球市场,无论从生产角度看还是从销售方面来看,几乎都在以“价值链-供应链-物流链”的方式运行,也可以说全球市场基本上被“价值链-供应链-物流链”覆盖,剩下的还没有被覆盖的空间已经很小,还会变得越来越小。这样发展下去的结果,是越来越小的古典自由市场空间(假如这样的空间曾经存在过),留给后来者、自由行动者施展的余地,只会越来越小。时至今日,被价值链、供应链、物流链网络笼罩的全球市场大局已定。这对于所有的后来者都是一个威胁,如不肯向别人的游戏规则低头、不想加入价值链、不能够参与全球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结果就是大家都不得不加入到某一个价值链中来。
从分析全球贸易的数据入手,是可以把全球“价值链”占据的市场“份额”、覆盖的“面积”计算出来的。这样的研究将会告诉我们,在研究今天的全球经济时,我们必须做到“与时俱进”,在一个调整过的“市场”定义的基础上,分析全球化经济中过去不曾出现的现象和不曾发生过的问题。
二、“经济租”超越“要素回报”
在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中,“租”是一个和垄断利润相当的概念,而垄断利润总是被认为同“完全竞争”的那种市场不相容,是达到了充分竞争的均衡之后应该消失掉的那种不太正当的收入,而不论垄断利润事实上永远都在我们面前以各种形式出现。如果在经济全球化大推进的时代,我们对“市场”的定义必须如上所述进行调整,那么在这样的市场上,以及在相应的理论分析中,我们对“经济租”就应该以不同的视角来分析了。
因为参与了全球化的国家、商家,都处在“全球价值链”的“治理”(governance)之下;而“价值链”的治理目标,正是索取各种各样的“经济租”,而不是要素回报或者企业家回报。所以“全球价值链”对全球市场、对全世界的经济生活的改造,是非常深刻的。如果能够全面分析近20年来的全球国际贸易的数据,结果将会支持以下这个判断:从全球化的生产和营销中获利的赢家获得的收入,已经不再是或者主要不是古典经济学所说的“要素回报”,或者相对于风险承担而得到的“企业家回报”了。获利的源泉,是基于“进入壁垒”或者垄断条件而产生的“经济租”。任何一个厂家、商家,如果想把今天得到的收入保持住,如果想在经济全球化的市场上保持并且提高自己的收入,单靠获取要素回报和企业家回报、单靠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恐怕是不能达到目的了。采用任何一种现成的先进的技术,从生产工艺到信息、营销技术,都是可以轻易击败这样的竞争对手的,只要对手没有一个足够高的“进入壁垒”来阻挡这样的竞争。
“经济租”有那些形态?英国开放大学的卡普林斯基教授将“经济租”区分为内生的和外生的两大类,开列出一个“经济租”的清单:内生经济租中包括“技术经济租”,“人力资源租”,“组织-机构经济租(如日本新的生产组织形式,减少存货,做到优质和低成本,新产品迅速上市,在创新和设计方面更加灵活机动,)”,“营销-品牌经济租”,“关系经济租(以中小企业的聚集和企业之间正向的溢出为优势而获得的收入)”,还有以商业秘密和知识产权的形态存在的进入壁垒。外生经济租的清单上包括“资源经济租”,“政策经济租(有差别的进入机会,源于政府的政策),基础设施经济租(如交通设施的便利)”,“金融租(融资机会)”,等等。另外,“经济租”还具有累加性,而且永远处于变动中:已经得到的经济租会由于进入壁垒被突破而流失,由于技术扩散而消失;另一方面,新的经济租还会不断产生出来。
在这个分析框架中,我们可以看到,“全要素生产率”这样的事件并不包括在内。在生产和经营活动中,追求成本节约、提高所有投入品的效率,永远都是必须做到的,但是在这里我们必须强调的是,仅仅考虑古典经济学或者新古典经济学为我们规定的研究内容,已经不够了。“经济租”在道德上是否正当的考虑,不应该阻止我们去研究在一个新的全球市场框架中,“经济租”为何如此大量地产生,以及如何建构一个新的经济学分析框架,以便把经验层面上发生的事件和现象纳入理论分析中去。
三、 在“全球价值链”的笼罩下求生存和发展
我国从80年代初对外开放,特别是自从2001年加入WTO之后,我国的经济开始全面地参与到全球化中。这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游戏”。我们必须找到定位我们自身状态的全球定位坐标系。“全球价值链”就是这样一个全球定位坐标系。
我们进入的全球市场,就是已经被“价值链”基本上覆盖了的国际市场。我们在这个全球的价值链、供应链网络结构上,找到了一个“世界加工厂”的位置。这个全球价值链对我国的出口导向的经济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近10年来中国出口的疯狂增长,在非常大的程度上,就是国际采购巨头把订单交过来的结果。其中有一些订单是从别的国家撤出以后转来的,例如服装、鞋等等(从巴西转到中国);也有许多订单是技术进步导致的新产品,如手机,电子产品和计算机(配件或者组装)。毫无疑问,特别能干的中国企业家,特别有吸引力的中国各地招商引资优惠政策,特别能承受超长工作时间、超低工资的中国农民工,是实现物质形态的“供给”和“产出”的决定条件。但是如果没有国际采购巨头拿来的订单,我们的企业家和农民工的生产潜力也就无从表达了。我们可以这样说,在这个由“全球价值链”来主导和治理的情境中,是需求决定性地决定了生产,是采购指向决定了生产和财富的流向,是订单决定了经济发展地带出现在何方。
一个不容质疑的事实是:经过了近30年不间断的增速发展,我们仍然处在链条的低端。
中国虽然全方位加入了全球经济体系,而且是全球化比较晚近的参与者中表现最突出、成就最显著的国家,可是我们自己却一直没有去认真关注这个“链条结构”。这个状态,从最权威的经济学刊物发表的研究成果中,从连续七届全国经济学年会提交的论文题目中,甚至从对全球化持批评态度的研究发表中,都可以看到。直到现在,讨论价值链问题的文章,还是只在级别比较低经济学刊物或者管理学刊物、专业的生产管理刊物上出现。经济学领域中的研究,不仅忽略了这个笼罩在我们头顶上的无处不在的大背景条件,还在把追随国际采购巨头投放订单行为而出现的过度集中的国内区域性过量投资,看作本国投资者“不明就里”的“潮涌”现象,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种忽略了最主要的约束条件而发生的误解。所以,我们的经济学家、理论界聚焦的问题、研究的精力,如果不从分析教科书上定义的“全要素生产率”、莫名其妙的“潮涌”现象上转移出来,如果不把寻找多项动荡不定的前提条件下,某种按照经济学教科书定义的局部的或者微观的均衡状态的研究精力,转到研究“经济租”和创新管理上去,我们很可能就是在“捡芝麻丢西瓜”了。
上述“全球价值链”和“经济租”这两个问题,应该是经济学认真思考的大问题,这对我们理解全球市场规则、在全球市场上求发展,应当会有所启示。我们这个“世界工厂”在全球化大潮中求发展的首要目标,就是进行管理创新,提升在价值链中的地位,而不是仅仅致力于保持两位数的年度出口增长率。
在价值链中不断实现战略升级,按照今天的全球市场游戏规则建筑我们自己的“进入壁垒”,由此获取由经济租造成的高收益,并把它保持下去。这就是实现升级所要求的管理创新的问题:“创新管理”的目标,就是在价值链中实现升级。这里面包括识别需求、找到市场、快速反应、组织生产和营销等等,组织机构内部还必须具备不断去除由于成功而形成的“组织刚性”的能力。完成其中的任何一个步骤的要求都不是高不可攀的,但是把其中的每一件事情都一一做好,却是非常难的。 我们只有一个环节接着一个环节努力去做,并且全都做好了,才有可能实现提升自己的目的。但是,如果没有一个价值链-全球化市场结构的视角,我们可能会把自己面临的由于参与全球化而发生的挑战,都当作一国之内的问题来观察和思考。
“在‘全球价值链’的笼罩下求发展”,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国家面临的挑战。世界上所有的发展中国家,无例外地面临着同一个挑战。中国最近10年史无前例的高速度出口增长,在全球市场上占据了一个日益扩大的份额,其中有一些曾经是其他发展中国家占有的。从全球市场的角度来看,中国取代了一些效率低于我们的生产国,为此中国正在受到很多激烈的批评。以服装业为例,在最近10年里,中国的服装业素质全面提升,达到了质量、款式、价格能够全面满足全球市场各个档次需求的水平。但是,中国的纺织品和服装行业整体上赢利率很低,2007年尽管价格升了8%,全行业平均盈利率仍然只有3.9%,还有六分之一的企业亏损。经管如此,中国的服装业非常强大,看起来有能力进一步发展并满足全球的需求。问题是,有一些更穷的找不到发展路径的小国,例如非洲最穷的国家莱索托,也在尝试走服装加工出口的发展道路,但是近年来这个国家的出口由于中国的竞争而大幅度下降,从业者大量失业。发展中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发生了利益冲突这种问题,过去从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现在出现了。怎样解决/调和这种生存利益层次上的冲突呢?这是一个很新的问题。我们想做世界大国,也许不能不回应这样的新挑战吧。
从这里我们又看到一个问题,即经济学(尤其是宏观经济学)不能仅仅探讨一定约束条件下的资源配置效率、动态经济平衡,甚至“全球价值链”、“经济租”,还应该研究收益分配、研究福利状况的演变,甚至也许可以这样说,今天宏观经济学最应该关注的一个目标,是一定范围内的全社会福利改进(最大化);在全球化如此迅猛推进的今天,我们应该提出的一个新问题,就是全球范围的福利改进(最大化)。在“全球价值链笼罩下求生存和发展”这个题目中,全球范围的福利改进应该是题中应有之义。
参考文献:
1. R.卡普林斯基〔英〕:《夹缝中的全球化:贫困和不平等中的生存与发展》,顾秀林译,知识产权出版社,2008-5。
2. 顿坎.坎贝尔,奥莱利欧. 帕利索托:“商品链视角下的国际生产组织”,全球价值链概念与国际劳工研究所的劳动研究项目讨论稿;国际劳工研究所1995年3月20-21;见http://www.ilo.org/public/english/bureau/inst/papers/confrnce/gps/conchns.htm
3. 盖瑞. 格雷菲,约翰 汉弗莱,特摩西.斯特吉昂:“全球价值链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评论 第12卷 第1期,2005年 (Routledge 出版)。
On “Value Chain” and “Rent” in a Globalizing World Economy
Abstract
The global value chain shows itself in the form of the dominating multi-national companies; their rapid expansion is the most prominent phenomena of globalization. The “value chain” is no longer a business management issue, rather a big issue in economics, since it is has been mounting to cover the whole world market, reshaping the power structure and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economic gains. The “rent” that pursued by value chain governance as its purpose has possibly taken the place of “return to factor input” in economics because it is getting the lion share in economic gains; the term “market” must be redefined along with the advancing globalization. In the present time, China and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 are all facing the challenge of surviving and growing under the dominating “global value chain”.
〔文献2-3的原文:Informal Workshop on Th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Production: A "Commodity Chains" Approach (Geneva, 20-21 March 1995),The Global Value Chain Concept in relation to the IILS Programme of Work, by Duncan Campbell and Aurelio Parisotto ; see (国际劳工组织网页)
Gary Gereffi, John Humphrey, and Timothy Sturgeon, “The governance of global value chains,”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vol. 12, no. 1, 2005, Routledge (a division of Taylor and Francis)
[1]作者简介:顾秀林 (1950- ),女,上海市人,云南财经大学社会与经济行为研究中心教授,农业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农村发展、全球化、经济人类学。
[3]盖瑞. 格雷菲,约翰 汉弗莱,特摩西 斯特吉昂:“全球价值链治理”,国际政治经济学评论 第12卷 第1期,2005年, Routle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