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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要工作,不要“过劳死”

作者:赵磊 来源:江南app网址

赵磊:要工作,不要“过劳死”


2008-05-03  原载: 中国经营报


  不难推测,工作时间的缩减和休闲时间的延长,不仅证明“充分就业”不等于“过劳死”,而且也预示着一种全新的就业理念将逐渐形成:我们要工作,但我们不要“过劳死”!

作者:赵磊,西南财经大学研究员



在追问当下中国失业问题的根源时,国产的现代经济学家要么“王顾左右”,要么闪烁其词。可是,也有不少自以为是的经济学家似乎并不知趣,极力炮制着“失业与市场经济无关”的鸿篇巨制,总忘不了重复这样的高论:“今日失业是昔日计划经济种下的恶果,是隐性失业显形化的必然代价”——如果国产的现代经济学家在失业问题上的全部智慧,就是终于发现了失业的“深层次”原因在于计划经济,那简直是在给现代经济学的“科学性”丢人现眼:市场经济生的病,却要计划经济吃药(计划经济当然有自身的问题,但不能因此把市场经济的问题也强加在计划经济头上)。

遗憾的是,为了证明上述理论的“科学性”,主流经济学家在失业前面加上了“隐性”二字(说“两个人干了一个人的活”是“隐性失业”),以增强其“技术含量”。但即使这样,也并不能改变这个“时尚”的荒谬:失业就是有人失去了工作,难道非要“过劳死”才算是就业吗?难道两个人干了一个人的工作就不行,就非得让一个人“失业”不可吗?按此逻辑,那么人类休闲时间的增加就只能是一种奢侈,缩短劳动时间就永远是“效率低下”的代名词,公休日从每周一天增加到两天就是在开历史倒车。

其实,马克思主义早在100多年前就已经指出,劳动时间的缩短和休闲时间的增加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表现,“过劳死”与失业大军并存的就业制度只是雇佣劳动的产物。正如恩格斯说:“一部分人的过度劳动造成了另一部分人的失业”。在恩格斯看来,这种一部分人的“过度劳动”决不可能是人类社会永恒的制度安排。市场经济当然有不少值得赞美的地方,但它在失业问题上的表现却实在是乏善可陈,令人不敢恭维。

许多经济学家都试图让政府和民众相信:只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就能彻底解决失业问题。第三产业拓宽了就业门路,这不假;但第三产业除了“缓解”的有限作用之外,它同样不能“根治”失业问题。在《资本主义黑皮书——自由市场经济的终曲》一书中,当代德国著名左翼思想家罗伯特·库尔茨毫不客气地指出:当代市场经济国家企图通过建立“服务业社会”来拓宽就业领域并以此缓解矛盾,实际上是“海市蜃楼”。因为,希望资本主义的就业机会能够从工业领域转移到第三产业的想法,是建立在一个谬论的基础之上的,即这种想法把“技术——物质的潜能”充分地考虑进去了,就是没有顾及到“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

有趣的是,在现代经济学的经典教义中,失业的根源却并不在于计划经济。现代经济学把失业的类型归结为三个:(1)摩擦性失业;(2)结构性失业;(3)周期性失业。前两种失业“因其不可避免的性质”,又合称为“自然失业”。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不论现代经济学怎样对失业进行分类,其理论前提都认定市场经济是配置资源(包括人力资源)的唯一正确的方式。由这个前提引申出来的逻辑结论是:在不存在其他能替代市场经济的资源配置方式的条件下,失业的原因就只能在市场经济之外去寻找。于是我们不难发现:虽然以上三种失业在本质上仍是市场作用的结果,但通过将这三种失业“现象化”的转换,隐藏在这三种失业现象背后的本质——雇佣劳动关系,就被遮蔽和隔离了。

当年,马克思把那些庸俗经济学家们如痴如醉地捣鼓“现象”的学术努力,讥讽为“那些证明现存社会关系永存与和谐的现代经济学家的全部智慧”;今天现代经济学家们的“全部智慧”,似乎仍然在于努力忘记现象背后的本质。不过,在既定的市场经济制度中,如此“现象经济学”仍有不可忽视的意义。虽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但对于缓解失业的压力而言,现代经济学的确有着相当“具体”的和较为明确的“可操作”功能。比如,针对周期性失业可采用宏观经济政策(逆调节),针对自然失业可采用降低经济活动成本的措施,等等。

与现代经济学不同,马克思把失业的根源归结为市场经济下的雇佣劳动制度: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人垄断和以利润为指向的生产目的,决定了就业人数的上下限——由此提供了产业后备军的必要性。

当然,把握了失业的真实原因并不等于就能立马彻底解决现实中的失业问题。在市场经济存在的背景下,马克思并没有为解决失业问题提供立竿见影的“建设性”对策。但尽管如此,马克思主义却是真正揭示了失业根源的科学理论。它的意义在于,使人们能用历史的、辨证的眼光来看待失业问题,于是我们才能够明白:只有当雇佣劳动退出历史舞台,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失业问题;否则,任何自称能够根治失业的灵丹妙药,我们都有理由表示怀疑。

失业问题固然是市场经济的必然产物,但随着市场经济提高效率所带来的劳动时间的不断缩短,劳动者的休闲时间会越来越延长。在18世纪末,人们每周的工作时间是72小时,到了20世纪90年代,人们每周的工作时间已经缩减到不足40小时。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缩减”还远未终结,只要科技的发展不停止,工作时间的缩减就将“进行到底”。

不难推测,工作时间的缩减和休闲时间的延长,不仅证明“充分就业”不等于“过劳死”,而且也预示着一种全新的就业理念将逐渐形成:我们要工作,但我们不要“过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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