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和谐法则

2008-01-31 18:21:59

回首人类精神成长的路程，也无非是寻找这个和谐法则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就是和谐法则在丛林法则的压制下顽强成长的历史。从雅斯贝斯所称为元典时代的那个时候开始，和谐法则开始在少数天才的身上萌芽。经历了漫长二千多年的岁月，现在在我们这个充满了内忧外患同时又积累了丰厚的文化底蕴的国家，应当成熟起来了。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独尊和谐法则，不仅是要在国家政策层面上确立和谐法则的权威，更重要的是要在个体的行为上确立这个法则，这是目的。哲学进步的效果归根到底要体现在人的行为上。所以在西方世界，在对世界本原问题进行研究之后，便归结为上帝论，与人的行为密切相关；后来从笛卡尔开始的认识论，最后也还是要发展到马克思主义，归结为一种实践的理论。我们中国哲学从老子孔子开始就是实践哲学，就是一些法则，治国的法则和治身的法则。因而哲学中的本体论、认识论，都是其初级阶段，真正重要的用力之处在于实践论，有些人用西方不成熟阶段的哲学标准来要求中国哲学，所以就容纳不了它。由于同样道理，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要把哲学从哲学家的课堂上和书本里解放出来，变为百姓日用中的学问，这也很不合那些象牙塔里的哲学家的口味，所以他们要评十大哲学家就没有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的份。在他们的那座小庙里，容不下江南体育app下载入口 这尊真神。

如果哲学不能使人们合理地行动，正确的实现自己的利益，这种哲学有什么用处？泰勒斯在仰望星空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土坑，摔了一跤，受到了某位女士的嘲笑，而这位女士又受到了很多后来人的嘲笑。而在我看来，不管是泰勒斯还是这位女士，都还是处在片面性之中，天空和脚下都应当关注，行为才能合理。虽然关注天空似乎比关注脚下要高雅一些，但摔个跟头总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哲学最终要体现为一种行为法则，凡是提出了某种法则的哲学才是哲学的高级形态。他们在挣脱丛林法则的过程中，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推进了人性的进化。比如基督教的“爱人如己”，孔夫子的“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中庸之道”，佛教的“普渡众生”、“开悟”，道家很早就发展出了一套内蕴深厚的治国理民的学问。相比较而言，中国在这个方面要远远高明于西方，一是不用上帝来吓唬民众，诉诸人的理性，对人性有较高的期待；二是建立了一个“修齐治平”的价值体系来引导人性向上，把社会的管理与个性的人格模塑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因而在我们这里就不需要有一个政教的合一或是分裂的问题。后来我们还进一步发展一种以孝治天下的理论，让家庭来承担起社会人格的模塑工作，锻造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优良文化传统。

但是，为什么我们中国依然在灾难丛生？这里的原因很复杂，一方面是和谐法则自身还不完善，另一方面是因为丛林法则在社会生活中还很强大；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和谐法则要服务于新的价值体系，而新的价值体系没有成长起来，还没出生，在社会生活中占支配地位的是私有制的那一套价值体系，以物质财富的私人占有为核心价值，那种以人的发展为核心价值的价值体系还在社会的母体里孕育着，所以旧的价值体系与新的法则就不配套，不和谐，就流于虚伪。因而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这种虚伪的原因归结为儒家学说，这是社会本身的问题，如果把社会的问题的责任放到那些推动人类解放的伟大导师身上，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应当看到儒家学说和其他各种学说都对和谐法则的成长作出了贡献，发展了它的某个方面，但又都还不够全面彻底。和谐法则的建设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许多思想家政治家功败垂成，并不是因为他们所已经看到的东西，而是因为他们所没有看到的事情。被忽略的通常是最重要的。比如经济基础，它是和谐法则所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在生存的压力之下，人们又怎么能想起来去奉行和谐法则呢？这个经济制度锁定了人们的生活道路，也就是锁定了人们的价值体系，在这种情况下，和谐法则的推行就是一句空话。找到那不完善不配套的地方，建设与和谐法则相配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是我们当代人的使命。

人类解放之路，也就是和谐法则的成长之路，在此过程中，丛林法则顽强地进行了抵抗。所有坚持和谐法则的人都面临着丛林法则的迫害，耶稣被处死在十字架上，这和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的疯狂杀戮属于同一个性质，只是后者更疯狂残暴罢了。国民党的口号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在1965年的印度尼西亚，苏哈托发动军事政变，疯狂杀戮共产党人，据参考消息2008年1月29日第3版的文章介绍，印尼政府估计共有7、8万人遇害，而美国历史学家芭芭拉·哈夫和特德·罗伯特·格尔则估计有100万人遇害。这篇文章的标题就是《共产党人的鲜血染红了河水》。可叹印尼没有毛泽东，所以他们的革命从此被扼杀。而在我们中国，很幸运地遇到了毛泽东等老一代革命家，制定了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领导革命取得了胜利。但等到代表着和谐法则的力量强大起来之后，丛林法则又会变换手法，钻到这些力量的内部，来败坏它，使之腐败。基督教经历了这样的命运，佛教也同样，据说世尊曾力辩外道使其一一折服，外教一婆罗门对世尊言道：“此时我无奈何于你，但千年之后，我的徒子魔孙将会穿上你们的衣服，拿上你们的经典、衣钵，混入你们的队伍来将佛教彻底摧毁。”当今共产党人也经历着同样的命运，腐败现象顽固地纠缠着共产党人。怎样建立一个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并践行着和谐法则的政党，这既关系到共产党自身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人类的命运。

这些年来，我们把西方的丛林法则放了进来，希望它能给我们带来好运，但是情况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从西方引进的各种“邪辟之说”也即是丛林法则在中华大地上造成的各种混乱、灾难，使我们清醒过来了：丛林法则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人以为霍布斯是丛林法则的倡导者，但事实并非如此，霍布斯认为丛林状态不过是人的自然状态，“在自然状态里存在着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但自然状态并不是应然的状态，“人必须超出自然状态”，“于是霍布斯进而讨论足以保持和平的理性规律。……自然的特殊的意志必须从属于普遍意志、理性规律。”[1]因而就连霍布斯也认为丛林法则是必须超出的“自然状态”，我们要想保障中华民族的平安幸福，又怎么能求助于丛林法则呢？

但人类喜欢起哄。即使是那些荒诞的东西，似是而非的东西，只要跟着起哄的人多了，也会形成历史潮流。一个时期以来，人们跟着某些西方人后面起哄，把某些西方人所标榜的“自由民主”奉为“普世价值”，对这个“普世价值”下面所暗含的丛林法则爱不释手，毫无警惕，好像某些西方人向其他国家推销“自由民主”真的是为了学雷锋似的。这些人的热心于这种起哄的原因在于人格发展不充分，和某些西方人处在同样的丛林法则的水平上，其结果则是吃里扒外，为某些西方人搞垮中国的图谋作了内应。所以我们必须帮助这些人理清思路，让他们明白过来。

自由是人的极其重要的需要，它在人的价值体系中居于一个相当高的位置。但无论是相比于那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还是相比于那最核心的价值——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来说，它都只具有工具的意义。如果把自由作为终极价值来追求，就必然会导致虚伪、灾难。坚持着丛林法则的人看不到自己还有践行和谐法则的自由，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有这种自由，他的生命于是就只能在丛林法则的范围内运行。西方人在追求着民主自由的时候，给地球生态环境和人类文明造成了巨大的灾难，这不是因为民主自由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所标榜的自由民主不过是服务于其核心价值的工具，而这个以财富的私人占有为核心价值的价值体系是狭隘片面的，与之相适应的丛林法则是动物式的本能，由于这个最根本的东西是低级的狭隘的，所以其结果就不可能是有益于人类的。但这个价值体系是秘而不宣的，于是某些人便信以为真，认为某些西方人真的就成了代表人类文明进步方向的天使了。

用西方人的这一套话语体系（也即价值体系）来看，凡是反对其压迫和剥削的人，就是不民主，就是专制。只要接受了他们的那一套话语体系，其受压迫受奴役的命运就无可逃避了。要想打破这个命运，就必须打破这个话语体系，建立起新的价值体系，这即是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上第一次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它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核心价值，或者更简洁地说，以和谐为核心价值，这个价值体系是科学合理的价值体系。与这种价值体系相配套的行为准则不再是动物式的丛林法则，而是与人的高贵相适应的和谐法则。这样一来，我们便可透过西方人的话语体系的迷雾，发现他们所谓的民主与专制的对立是一种假象，真实的矛盾是西方人所坚持的丛林法则与人类的精神导师们所坚持的和谐法则的对立。

那些坚持着丛林法则的人，其最终失败的命运是不可避免的。由这种法则所导致的环境恶化、资源不足、两极分化以及内耗的加剧，迫使人类抛弃这种行为法则，它的倒行逆施为自己的灭亡创造了条件。只有彻底战胜丛林法则，让和谐法则成长起来，人类才能摆脱腐败与伪善的纠缠。

和谐法则是最珍贵的成果，代表着人类的希望。为了使和谐法则成长起来，社会管理者必须运用执政权力为之创造一个环境气候。历史上，西汉曾采用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其目的是为了让“邪辟之说灭息，然后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矣。”今天为了保持社会主义制度的稳定，也应当在思想文化上有一个引导人民群众循“道”而行的政策。我们要构建和谐社会，就应当罢黜丛林法则，独尊和谐法则。思想的园地杂草与精华一块成长，就是同一位思想家，也是精华与糟粕共存。但人类如要解放，则必须要刈除这片园地里的杂草，因为它们占据了生存空间，就没有了优秀的思想幼芽成长的机会。这与多样性并不矛盾，任何一位园艺师都不会让他所经营的园地里杂草丛生，而是要细心地规划，用不同品种的植物高低搭配，按照美的规律来进行安排。如果他不经常地锄掉杂草，那就绝不是一位称职的园艺师。特别是对那些外来的有害物种，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如水葫芦，还有一种叫什么兰的植物，已经是为害甚烈了。在这种植物蔓延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什么多样性的。思想领域里的情况，也是同样的道理。对邪恶势力必须敢于斗争、敢于胜利，这是和谐法则的有机组成部分。历史上也曾有一些人倡导着博爱，倡导着“勿抗恶”，这种东郭先生式的和谐法则产生不了积极的成果，只能留下笑柄。

但是，仅有专政的一手也不行，思想认识领域里的进步只能靠说服教育，人类精神的这一进步是最娇嫩的，需要经心呵护，执政权力只能创造条件和引导，循循善诱，归根到底还是要靠人们自己的觉悟。一种思想能否普及开来，不仅要取决于思想本身的正确与否，还要取决于社会是否作好了准备。和谐法则的成长需要一些条件，诸如闻道者掌权、公有制等等。现在我们已经具备了这些条件，执政党就可以有意识地运用这些条件来培育和谐法则，把社会引导到我们所希望的方向，这也就是要把以往只有少数人所能领略的“开悟”、“闻道”普及开来，成为寻常百姓的日用品，让和谐法则成为日常生活的基本准则。必须让大家明白，在丛林法则与和谐法则对决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每一个人都应当自觉地追求这个目标。人的理性是有界限的，要想让人们把道理弄明白了再去实践，那是很困难的，但如果让人们先把和谐法则实践起来，体验到和谐的好处，人们才能乐此不疲，走上正确的生活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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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四卷，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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