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盘西化”是另类意识形态的总观念

——《评中国另类意识形态》之二

刘瑞复

在另类意识形态那里，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被否定了。到哪里去寻找新的意识形态呢？只有到西方去寻找。应当认为，“全盘西化”，是另类意识形态的总观念。现在，另类意识形态几乎充斥政治、经济和社会领域的所有方面。

早在党的十四大前后，中央便点出了“全盘西化”术语并郑重告诫全党：“全盘西化”的主张，同四项基本原则相割裂、相背离、相对立，其实质就是资本主义化，就是把中国纳入西方资本主义体系。

“化”者，彻头彻尾、彻里彻外也。“全盘西化”就是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西化。事情正是这样。在近40年时间里，另类意识形态者们究竟怎样一步一步地、分兵把口地占领意识形态阵地？怎样向我们党和马克思主义发起一轮又一轮地进攻？党的十八大后，为什么意识形态领域的形势取得了全局性、根本性好转？为什么另类意识形态者们的“全盘西化”阴谋没能最后得逞？这些都是需要认真总结的。

另类意识形态主张“全盘西化”的重要动因，是认为新中国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是“封建专制”。打出反“封建专制”的旗子，首选的就是走西方的自由资本主义道路。“补课”，“启蒙”，“从头来”，就要搞原始的自由资本主义那一套。然而，西方资本主义经历了自由资本主义、垄断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两个历史阶段。另类意识形态所西化的，正是西方国家的自由资本主义。

西方的自由主义市场经济是自由放任经济。自由放任意识形态的一个基本理念，是经济制度的自发性。这种意识形态，主张为提高生产力而规定的各种制度，应以个人尊严和个人自由为基本价值观，在功利主义（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心理结构）和合理主义（实现功利主义的最佳手段）的基础上，实行自由市场经济，在“看不见的手”的作用下，整个社会自然而然地处于和谐和繁荣状态。这种意识形态首先被西欧各国普遍采用而成为国家意识形态，其国家政策、法律和社会舆论等总是同自由放任经济捆绑在一起。

在自由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主流，其核心表现是个人本位。个人本位的核心是个人“权利本位”，简称权利本位。权利本位论的基本主张和特征是：

其一，把权利的地位放在制定法之上，也放在国家最高权力之上。主张“自然权利”，亦即“天赋人权”，认为人性是政策和法律之父，认为私有财产权是从自然状态带进国家组织中去的自然权利，因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国家不能设置任何障碍，认为自由是人性的结果，人的自由、平等是不可剥夺的权利，国家权力应为保障自由、私有财产和交易安全服务。

其二，权利是社会的中心概念。主张国家权力是社会权利协商的结果，社会活动、社会关系都要围绕权利展开。

其三，弘扬权利是文化的核心和基本任务。认为权利不仅表现于文化的各种程式化理论形态方面，还表现于人们的心理状态、思维特征和价值取向等非理论形态方面。

其四，权利是现实的人进行社会活动的工具和出发点。认为现实的人在利益驱动下依据权利参加社会分工和商品交换活动，认为如果人们不依据权利去参加商品交换，不去实现权利，则商品就不成其为商品，交换亦不成其为交换。这里“现实的人”，是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参加人即所谓“经济人”。

然而，西方自由资本主义的“美好”，只是统治者和它的理论家们的偏私描绘。说说它们的“假冒伪劣”吧。当时，揭露产品假冒伪劣的文章连篇累牍。譬如，在面包工厂里，工人光膀子干活，作坊混乱不堪，昏暗，污水遍地，苍蝇成群，工人的汗水、鼻涕揉到面粉里，而且，面包里掺了20多种有害的添加剂。自由资本主义的罪恶，不仅仅是假冒伪劣的一块面包这么简单。自由资本主义深入到社会的每个毛孔，是一个集政治、经济、文化、道德和意识形态等为一体的完整体系。

资本的血腥和疯狂，社会的堕落，劳动人民生不如死的悲惨境遇，使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和它的意识形态，再也不能按老样子维系下去了，资本主义风雨飘摇，大厦就要倾覆了。“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1848年的欧洲大革命，把自由资本主义打得落花流水。经过“十年时代”的整顿、洗牌，自19世纪下半叶起，自由资本主义走向垄断和国家垄断新的历史时期。

在逐渐形成垄断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历史条件下，西方出现了新的社会思潮。这种社会思潮认为，自由放任、权利本位的弊端，在于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采取了“个人中心主义”的立场，这已不适合时代要求，认为社会利益就是个人的真正利益，个人的生存、发展依赖社会的生存、发展。因此，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应以社会为本位。

“社会本位”论的要点是：

其一，把社会权概括为权利的首要含义。认为实现社会目的，在于通过维护权利来发挥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因此主要权利是社会成员的生存权，保障生存权被确定为法律义务。

其二，应对私人所有权作出明确的限制。保障生存权，是限制私人所有权的基本问题，私人所有权必须尊重他人的权利，法律所保护的所有权，是社会成员人人所有的所有权，认为国家应是保障社会全体成员物质生存手段的国家。

其三，对“对压制的抵抗权”要从它所具有的全部权利的本质属性方面进行考察。“对压制的抵抗权”起初是作为自然权利之一而被概括的，其实它不是自然权利，而它的行使还关系到义务、责任等问题。

其四，以人民主权原理为指导。主张人民是主权，政府是人民的作品，政府工作人员是人民的仆人。

其五，必须对自然权利论作出批判。其结论是：国家义务是对无限制的自由权、所有权的限制，不能把权利说成是人类社会“不能消灭”、“不能剥夺”的权利；无界限的权利不符合社会关系原理，个人无限制的自由权、无限制的所有权，必然因其行使而使人与人之间发生冲突，必然损害他人和社会的利益。

这种新的权利论，不再以社会契约论和自然权利论为前提。以自由权为中心的权利本位思想向以社会权为中心的社会本位思想的演变，反映了资本主义发展的一般进程，这是历史性进步。这是以“个人”为载体的传统意识形态向以“社会”为载体的新的意识形态转变。尽管这种意识形态仍然不是社会主义的。

这种新的意识形态进而垄断国家垄断意识形态所依附的，是有别于自由资本主义的物质技术基础和经济基础。

社会生产进入大机器工业阶段后，形成了社会化大生产。19世纪后期，科技进步突出表现为电能取代蒸汽能成为新能源、生产机械化过渡到自动化、用人工合成有机化合物代替自然物、电话电报的普及和无线电的出现。科学技术的划时代进步，造成了重大的、全新的社会经济后果：

一是电能成为新能源，高压输电网形成，使企业接近原料产地，在拥有资源的偏远地区得以发展工业，使生产转移到劳动力廉价地区，使同类产品的生产在全国分散，这就扩大了生产力布局；在产业结构上打破了工业地区与农业地区的划分，农轻重的比例发生变化，这就使经济结构趋于平衡；促进了企业的兴建和企业生产的分散化，使企业分布于不同的城市和地区。

二是生产自动化造成了不间断生产同种产品即批量生产，这是大规模生产的必要条件；加速了原材料供应和最终产品的销售，推动了垂直联合；极大地提高了经济效益，增大了资本有机构成；促进了剩余劳动力的转移、流动。

三是人工合成有机化合物，通过采用化学方法使生产过程加快，原材料得以充分利用；利用化学材料，增加了工业产品及其新种类，明显增加了农作物单位面积的产量。

四是新的快捷的通讯方式、手段，使中心城市与偏远地区联系起来，各个市场得以紧密联结；使企业经营状况、价格、股票市场行情等信息能迅速及时地传递到每一地区，提高了竞争能力。

正是科学技术的力量，加速了社会经济的巨大变化，形成了社会化大生产。社会化大生产的主要表现是：

其一，在大规模生产的基础上，形成了生产社会化。科技新成果的广泛应用，形成了大规模生产即企业按全社会通行的标准进行连续性设计和生产。其直接结果，是产品生产乃至一种产品的各个部分的生产和工艺操作，都变成了专业化生产，实现了产品专业化、零部件专业化和工艺专业化。大规模生产的形成和发展，使生产过程越来越具有社会性。生产社会化正是在这种大规模生产条件下实现的。生产社会化，指生产资料使用社会化、生产过程社会化和产品社会化化。生产社会化使社会经济发生了根本性变革，从个人资本向社会共同资本转化，实现了资本社会化；单个人的劳动转变为社会的共同劳动，实现了劳动社会化。

其二，社会分工不断深化，新的产业部门相继出现，各经济主体相互依存，形成国民经济体系化。19世纪末20世纪初，电工器材工业、化学工业、汽车工业、石油工业等新兴工业部门不断产生并迅速发展。在新兴工业部门形成的同时，在既有的同一生产部门内部也发展出许多新的生产类别，这就使这些行业进一步扩大。这一时期，社会经济形成了以中枢生产部门为轴心的连锁性和基本经济过程的连续性。

其三，完备的市场要素和市场竞争，使各地区、各国家之间的商品交换活动发生了量的扩大和质的变化，经济联系扩展到全球，形成了经济国际化。生产社会化和国民经济体系化，把市场经济推向了更高的阶段。在商品输出的同时，资本输出的比例越来越大。各地区、各国间经济关系的资本联结，使生产关系日益巩固并具有持久性特征，劳动力、技术商品的交换关系不断深化，国内生产也演变为国际化生产。随着资本输出和垄断组织进入、分割世界市场，各国经济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卷入“世界市场网”，从而使市场经济具有了国际性质。市场经济国际化的标志，是贸易自由、世界市场的建立、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趋于一致。

在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经济活动不再是孤立的、分散的、任意的，不再局限于交易领域的买卖活动，也不再限于与作为相对人的对方当事人之间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对这样的经济活动及由其形成的经济关系作统一把握，自由资本主义是无法做到的。在国民经济体系化条件下，经济关系不再限于行业的、部门的、地区的，也不再是与国家（政府）分离的。在这种情况下，对国民经济及其与国家的结合作协调把握，自由资本主义是无法做到的。在经济国际化条件下，一国的社会经济不再是封闭的、独立的，不再局限于一般商品的输人和输出，也不再限于所谓纯粹经济形式本身。在这种情况下，对对外经济关系（双边、多边和国际性）与国内经济关系的联系上作综合把握，自由资本主义是无法做到的。

这些重大的经济变化和科技进步的客观现实，使垄断资本主义离社会主义已经很近了，迫切要求新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作出回答。而我们的另类意识形态，却做出了相反的回答，就是“全盘西化”，坚决走自由资本主义老路，破坏、颠覆社会主义制度，把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打翻在地。

在20多年前的一次研讨会开幕式上，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外国人吃饭用刀叉，因为牛排、羊排用筷子捅不动，中国人爱吃白菜、豆腐、粉条汤，吃了几千年，刀叉派不上用场。中国人也每天吃牛排、羊排可不可以呢？是完全可以的，但吃了脂肪燃烧，大冬天里睡觉蹬被，乃至发高烧或大拉肚子。再举个例子。中国鸡叫声是咕咕——咕—— ，有些国家的鸡叫声是咕——咕咕。连鸡叫声都不一样，何况法呢？西方法学不符合中国国情，不能全盘照抄照搬。假如有谁说，我们不生产中国法学，我们是西方法学的搬运工，那就糟糕透了。”

西方自由资本主义的历史命运历历在目，可我国的另类意识形态者们却视而不见。他们什么学问也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整天陶醉在自由资本主义的美妙梦境里。西方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诸多理论著作（不只是翻译过来的那么几本。其他原版著作，没有想过，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没有看过；诸多文学作品，甚至连中学生都读过的《悲惨世界》、《红与黑》、《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等具体揭露自由资本主义罪恶的书都没有看过。枯瘦的老马、生锈的长矛、破洞的头盔——唐.吉坷德式的披挂，这就是我们当代虚幻的自由资本主义骑士！

在当代，自由资本主义价值取向，是历史的大倒退！“倒退”史观，完全是历史发展规律的反动、时代潮流的反动。

西方资本主义经历了具有显著标志的自由放任——垄断——国家垄断——跨国垄断的历史进程。走到垄断资本主义这一步，资本主义再也不能自己挽救自己了。垄断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直接入口处。新时代，是资本主义不断走向衰亡，社会主义不断走向胜利的时代。我在2010年的一本书中预言，到1848年欧洲大革命200周年，垄断资本主义的美国将衰亡（是国内发生社会主义革命，还是曾经被压榨被欺凌国家兵临城下的战争，当时没有说明）。不管怎样，资本主义的暂时性，已经明显显现。面对如此“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另类意识形态者们打错了算盘。他们以为依了洋人，依了资本主义，就万事大吉，就会在沙滩上建立宝塔，梦回大唐。世界上哪有这般惬意的事情！

40多年来，我们党一直否定西化自由资本主义，否定“全盘西化”，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新时代，我们党正在回答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问题。这个问题的成功解决，能够实现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新飞跃，能够实现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