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观察：为工农代表比例“增加”而吃惊

云淡水暖

北京的天气暖起来了，两会又要开了，《新华网》2008年2月28日报道“更多新面孔‘亮相’中国政治舞台——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构成特色评析”，评析当中有一个专门的段落的标题为“来自一线的工人农民代表多了”， 报道说近几届全国人大代表构成中，工人和农民代表比例呈下降趋势，尤其是一线的工人、农民代表人数偏少，引起中共中央和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的高度重视。分析代表名单发现，在省级政府组成部门领导干部代表大幅缩减的同时，一线工人和基层农民代表大幅增加。其中，一线工人代表比上届增加了一倍以上，基层农民代表比上届增加了70%以上。

如果仅看宏观的比例，这的确是一个值得祝贺的趋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描述国家性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国家的执政基础是工农，那么在管理国家事务的最高权力机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中，工农的声音应该占大多数。在中国的国情中，工农群体占人口的绝大多数，人大中工农代表的比例应该体顺理成章地现这一个特点。

如果历史地看，1975年四届人大，代表共二千八百六十四人，工农兵代表占百分之七十二，工人占28.2%，农民占22.9%。1978年五届人大，代表有三千四百五十六人，工农比例为54％。而到了上一届的十届人大，工农兵只占27%，工农比例从五届的54%降到十届的19%。而且，草民存疑，在所谓的“工农”当中，有多少是本次新闻报道所指的“来自一线的工人农民代表”。

但无论如何，草民觉得“一线工人和基层农民代表大幅增加。其中，一线工人代表比上届增加了一倍以上，基层农民代表比上届增加了70%以上。”是一个惊人的转变，想想看，一线工人增加一倍就是增加100%，原来有10个，现在就有20个，原先有100个，现在就有200个，一线农民增加70%，原来有10个，现在就有17个，原来有100个，现在就有170个，这是个非常大的“增幅”了。《新华网》的报道同时说，“省级政府组成部门领导干部代表的比例大幅下降：在全部代表中，省级政府组成部门领导干部代表比上届减少了三分之一。”，这又是一个“大比例”变动。

但同时草民又发现了一个比较遗憾的现象，就是没有同时给出标明了当选代表的职业、职务、衔头的详细代表名单。草民搜索了多个省份正式公布的名单，却大都只见一个个的人名，不见其所担当的社会角色和所属的社会阶层，无法得出媒体所欢呼的“来自一线的工人农民代表多了”的一个具象的图景，但仔细看看，草民还是有令人吃惊的发现，吃惊什么呢，吃惊的是，尽管“一线工人和基层农民代表大幅增加。其中，一线工人代表比上届增加了一倍以上，基层农民代表比上届增加了70%以上。”，但“一线工农”的数目还是那么薄弱，官员、贤达的数目还是那么抢眼。

其一，根据《长沙晚报》报道，湖南省118名全国人大代表中，“一线工人3名，农民8名，分别比上届多3名和4名”，就是说在湖南，上届人大中，工人代表为零，农民代表为4，如果按照湖南的这个“增长”比例，工人代表是“从无到有”，增长率无效，所以报纸用了“比上届多若干名”，而农民代表则增加了一倍，比全国的比例还要高，太惊人了。

其二，根据《南京晨报》报道，江苏省第十一届人大代表组成也有惊人之处“基层工人农民代表比例显著上升。工人58名，占7.2%，上届工人代表比例是3.4%；农民46名，占5.7%，上届农民代表比例为2.6%。特别是新一届代表中产生了第一名、也是唯一一名农民工代表———张家港普坤纺织公司的宿迁打工妹潘金凤。”，但即便是“显著上升”了，根据工农的人口比例，看起来还是不如其他群体那么风光，江苏省是代表大省，共有801名代表，工人、农民代表相加，不过占12.9%，与其他群体一比就显出单薄来，江苏“党委系统51名，占6.4%；人大系统44名，占5.5%；政府系统180名，占22.5%。”，党政部门代表的比例达34.8%。而一个人数更少的群体——“企业家”所占的比例，工、农代表都无法单独项其背,特别是“非国有企业负责人65名，占8.1%”，工人代表、农民代表加起来才12.9%，而占人口比例很小的“企业家”们，却显得太过于头大脚小了，这也太惊人了。

有网络上的好事者一一核对了一些省份的代表的身份，结果也是令人很吃惊的，比如江苏省，草民找到一份非正规媒体公布的名单，能够数出来的“一线工人”，按照草民理解的“一线工人”概念，计有：裴昌彩（女）：泗洪县界集镇中心幼儿园女教师；程军荣 ：解放军第五三一一厂机械加工车间工人；陶海霞（女）：江苏泗绢集团有限公司工人；唐 艳（女）：连云港港码头职工；孟宪忠 ：金城集团南京机电液压中心液压部副部长；周文舟 ：江苏恒利集团有限公司织造车间电气工程师；王龙芳（女）：镇江长途汽车站服务员，一共7位。不知道《南京晨报》上所说的“工人58名”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如果有详细名单出来后有待考察。

对于工农代表比例的“大幅度增加”，确实是应该感到吃惊的，吃惊的是一，有的省份在上届代表中居然一个工人都没有，这种工人代表“剃光头”的现象，与所谓“弱势群体”是有所照应的；二，有的省份私营企业家的比例，比工人比例高，也比农民比例高。于是不得不有两个联想，怪不得“善意取得”的法如此痛快地高票通过了，具有“善意取得”资格的代表比例那么大，这急切是可以理解的；怪不得官员财产公示法一直“面临着许多困难”，官员、公务员比例占了20%、30%，怎么不“面临许多困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