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认识资本特性，规范资本健康发展”的政治经济学阐释
罗玉辉张志
摘要：在经济全球化和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当前，资本运行规律已不再局限于马克思时代的资本积累、资本积聚、资本集中等传统模式。在科技的助力下，个别资本试图谋求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呈现出多重无序扩张和野蛮生长的乱象。这虽然是个别现象，但依旧警醒我们在发扬好资本文明面的同时，也要时刻遏制资本无序扩张的苗头。长期来看，如果放任资本肆虐，将会在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各方面产生一系列负面效应。因此，新时代我们必须正确认识资本特性，把握好资本运行规律，在经济实践中多措并举以防止我国陷入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逻辑”主宰，坚守社会主义社会资本的“人民属性”,更加科学地、充分地发挥好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如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这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研究解决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1]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阶段、面临新形势、呈现新特点，为了实现共同富裕和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准确把握资本特性和行为规律。但是，什么是资本，人们可以给出多种答案。例如，从资本的历史演进看，资本可以泛指人类创造出来的，包括物质和精神财富在内的各种社会经济资源，根据不同的角度和范围，资本可划分为狭义、中义和广义三种。[2]再如，根据不同的所有权，资本包括私有、混合和公有的范畴。又如，根据资本的形态不同还可分为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和借贷资本(金融资本)等[3]。还如，根据资本参与的过程不同，资本可以分为“生产过程的资本”“流通过程的资本”及“生产总过程的资本”等。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形态的资本，其都有着作为资本的质的共同性，如作为重要生产要素，也隐含着因盲目逐利而造成负面影响的可能。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和社会主义社会的资本固然有很多不同，但资本都是要追逐利润的。”[4]基于此，本文在正确认识资本特性的问题上，从资本所共有的规定性出发，而非指代某类资本(如当前提出的五路资本),以回顾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于资本概念的理解为基础，把握资本在社会主义中国的新特点、新行为、新规律。但在研究资本无序扩张这种特殊性方面，又以举例的方式涉及到具体的资本形态和资本市场中的资本概念，在此予以说明。
一、马克思主义理论关于资本的论述与主要观点
马克思对资本的定义和看法是客观的、全面的、丰富的和历史的。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深入全面地分析了商品转化为货币、货币转换为资本这一历史过程。马克思指出，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随着资本采取不同的具体形式，剩余价值的表现形式也随着改变。例如产业资本带来产业利润，商业资本家得到商业利润，货币资本带来利息等。由于马克思身处19世纪，这是资本主义如强盗般野蛮发展的时期，资本家对劳动人民如敲骨吸髓般压榨，所以马克思更加关注资本的特殊属性，如阶级性、剥削性等罪恶的一面。但是，资本范畴中同样包含着适用于其他社会形态的真理。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为了实现扩大再生产，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我们必须辩证地看待资本，充分利用资本一般，即资本实现自我增值、自我积累的一般性，发挥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功能。克服特殊时代因生产关系不成熟而产生的剥削、掠夺等资本的消极性。
1.资本一般
马克思指出：“资本一般，这是每一种资本作为资本所共有的规定，或者说是使任何一定量的价值成为资本的那种规定。”[5]资本的运动性、增殖性等特性是资本与市场经济相联系的共性。只要商品经济和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的程度，资本就会存在。这正是资本能够发挥积极作用的原因。
(1)资本的运动性
运动之于资本，正如阳光雨露之于植物。资本必须经历一定的运动过程，只有在物质形态和价值形态的交替变化中，才能实现自我维持与扩大。资本运动是以资本所有者与劳动者的关系为圆心，以客观的经济规则为准绳，其他一切超经济权力都居于次要地位。在持续不断的运动过程中，产业资本历经购买、生产和售卖三个阶段，依次转化为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三种形式，在时间上继起，在空间上并存，周而复始，不断运动。哪怕是固定资本，也将在生产的过程中以独特的形式转移到劳动产品中去。马克思强调：“劳动的交换，不同劳动部门的交换，它们的交错连结和形成体系，生产劳动的并存，表现为资本的属性。”[6]206这说明，资本只有依附于不同主体之间的紧密交流和密切交换，才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如果资本一旦停止运动，例如资本家将货币储藏起来，或者用于生活开支，那么资本的性质就会消失。正如马克思所指出：“把资本同直接的交换价值和货币区别开来的唯一规定性，就是那种在流通中并通过流通保存自己，并且使自己永存的交换价值的规定性。”[7]218在当前全球化与金融化的背景下，地域限制被不断打破，以经济交往为基础的生产总过程日益将世界联为一个紧密的整体，资本循环和资本周转的进程急剧加速，资本积累与资本扩张的效率大大跃升。川流不息的“为买而卖”,一方面刺激着资本所有者注重更新技术、降低成本、扩大规模，为经济活动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另一方面促使资本以市场价格和利润为导向进行自由移动，在实现平均利润的过程中加速产业结构升级，增强了经济活动的创新力。
(2)资本的增殖性
资本增殖的过程，就是资本追逐剩余价值的过程。马克思对此生动地比喻道：“它会产仔，或者说，它至少会生金蛋。”[8]180如果说依据资本所有权按比例分配资本收益体现了资本的社会属性，那么通过资本自身的运动使得资本实现增殖则体现了资本的自然属性。马克思指出：“生产剩余价值或赚钱，是这个生产方式的绝对规律。”[8]714正如万事万物都有着自身的运行规律，在资本增殖这一资本运动的客观规律的作用下，资本总能自发自觉地向利润率较高的行业转移，在自内而外的竞争中朝着社会方方面面渗透。资本能否增殖、能增殖多少，充分体现了资本的自然属性，而非资本的社会属性，这就为我们利用资本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提供了理论前提。与此同时，资本增殖的大小和多寡，直接决定着资本运动的活跃程度和生命力。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增殖由于缺乏正确引导和有效监管，出现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引述的情况：“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他就活跃起来；有50%利润，他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了300%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8]871因此，资本增殖就如同一把双刃剑，需要完备规范的社会制度加以引导以发挥其积极作用并规避消极作用，规范引导好的社会就是一种较为先进的社会形态(毕竟资本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将长期存在，并在马克思所说的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也是存在的)。
(3)资本的社会性
在资本的背后，体现的是被物掩盖着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劳动力成为商品是货币转化为资本的必要前提。资本作为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在本质上仍然是劳动者的无差别的抽象劳动的凝结。如果劳动力不能和生产资料结合，那么剩余价值就不可能产生，资本也无法形成。因此，资本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经济关系。但这并不能推导出资本一定反映了剥削关系。马克思认为，早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中，资本的雏形已经出现。他指出：“生息资本或高利贷资本(我们可以把古老形式的生息资本叫作高利贷资本),和它的孪生兄弟商人资本一样，是洪水期前的资本形式，它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前很早已经产生，并且出现在极不相同的社会经济形态中”。[9]671因此，资本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经济范畴，在不同的社会形态下，资本所反应的社会关系也不同。只有在私有制的情况下，例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分析的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家和劳动者之间以自由平等的等价交换关系，掩盖了不平等不自由的剥削关系。如果在社会主义纯粹公有制条件下，劳动者运用公有资本创造和共同占有剩余价值，这就不存在剥削关系。
资本与生俱来就同社会生产、社会消费和社会交往密不可分，资本的社会性也可从这三个方面来理解。从社会生产的角度来看，资本激励科技创新，促使各类生产要素不断流动，优化资源配置，深化社会分工，加速构建生产网络，大大推进了人类社会物质文明的发展进程。资本是适应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的生产组织要素，故而它既可以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经济基础，也可以成为社会主义社会中推动经济发展、技术革新的工具。从社会消费的角度来看，生产出来的产品被消费了，这种产品的生产过程才算最终完成。而消费一方面会带来新的生产需要，这对社会生产的调整和升级有重要导向作用；另一方面，会使得人类满足自身的基本物质所需，从而不断提高人类自身的消费需求层次。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资本“发现、创造和满足由社会本身产生的新的需要。培养社会的人的一切属性，并且把他作为具有尽可能丰富的属性和联系的人，因而具有尽可能广泛需要的人生产出来”[7]389。从社会交往的角度来看，资本内在的节约取向使得社会劳动时间在整体上呈现下降趋势，这为人们的“自由时间”的诞生提供了物质条件，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奠定了历史基础。
2.资本特殊
剩余价值在生产、占有和分配等方面与具体的社会制度相联系，体现了资本的特殊性。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存在盲目性、无限性和剥削性等消极特征。由于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物质和精神等各方面还带有旧社会的痕迹，处于马克思经济社会三阶段中的商品经济阶段，还不能完全克服资本脱胎于“旧社会”后带来的消极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一些资本出现无序扩张的可能，需要完善的社会主义法制进行规范和引导，这一点我们要从理论上认识清楚。
(1)资本运动的盲目性
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运动长时间在竞争规律和价值规律的作用下自发进行，具有盲目性。一方面，贪婪逐利的资本家盲目扩张、疯狂生产，迫使劳动者为了生产而生产，导致社会生产的两大部类在结构和规模上始终处于失衡的状态，社会生产过剩，最终引发经济危机。马克思指出：“由于资本无限度地追求超额劳动、超额生产率、超额消费等等，它同样有超越这种比例的必然趋势”。[6]180随着资本有机构成的提升，生产出来的商品数量不断增多，资本所需要的工人数量持续减少。一边是大量超过消费需求的商品，另一边则是失去购买能力的广大劳动群众。由于资本家的生产动机并不是用于消费，而是扩大再生产，这使得生产和消费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这导致了总体上的生产过剩，生产过剩危机由此爆发，社会再生产过程遭到严重破坏。正如马克思指出：“一切现实的危机的最后原因，总是人民大众的贫困和他们的受着限制的消费，但与此相反，资本主义生产的冲动，却是不顾一切地发展生产力，好像只有社会的绝对的消费能力才是生产力的限制。”[9]561资本的这种盲目运动，导致人与自然关系十分紧张，也将人类社会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另一方面，几乎所有的资本所有者都共同幻想着避免进入生产过程就能直接获得资本的无限增殖。马克思指出：“生产过程只是为了赚钱而不可缺少的中间环节，只是为了赚钱而必须干的倒霉事。”[10]为了满足这样野心勃勃的狂想病，资本家们往往会在资本运动的过程中引入科技、宗教、政治权力和社会舆论等因素，盲目地将资本的触角延伸至非经济领域，或是加速金融资本的自我循环，脱实向虚。由此产生的经济泡沫一朝幻灭必将带来严重的社会危机，最终的苦难往往还是由广大劳动群众被迫买单。
(2)资本增殖的无限性
马克思认为资本增殖的运动是没有限度的，作为这一运动的有意识的承担者，货币所有者变成了资本家。这些“发狂的资本家”对财富的贪欲，导致资本无休止地运动下去。这也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政治危机、社会危机等等危机所发生的根源。由于绝对的致富欲，资本家总是不断地将自己的一部分利润投入到扩大再生产中。在竞争规律和剩余价值规律的作用下，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能会产生垄断。资本不但会追求行业内部的垄断地位，还会试图在多个行业实现垄断，马克思指出：“在一个社会里，只有当社会总资本或者合并在惟一的资本家手中，或者合并在惟一的资本家公司手中的时候，集中才算达到极限。”[8]723通过垄断高价和垄断低价，垄断资本家滥用垄断行为谋取暴利，降低市场进行资源配置的效率。与此同时，由于社会资本有机构成的提升，导致资本的平均利润率下降，普遍的欺诈会随之产生，以便个别资本家取得高于平均水平的超额利润。股份与信用内在的包含着投机和欺诈等因素，又在一定程度上演变为泡沫经济的可能性。股票交易就像一场赌博，“在这种赌博中，小鱼为鲨鱼所吞掉，羊为交易所的狼所吞掉”[9]498。尽管马克思没有明确提出资本的无序扩张，但实际上已经揭示了资本逐利的反生态性。在现实中，在没有健全法制和有效监管的资本市场中，资本市场的金融平台就如同资本无序扩张了野蛮生长的高速公路，加剧资本野蛮生长的速度，造成财富向少数非法者集中，进一步加剧社会不平等的程度。
(3)资本关系的剥削性
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的最后一章所述：“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媒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8]877,878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其本性就是力求剩余价值的独占，不可避免地使得资本家与劳动者的关系被打上剥削与被剥削的深刻烙印。在形式上的平等交换的掩盖背后，资本与劳动根本对立的局面就此形成，社会贫富差距迅速拉大。为了无偿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从而形成资本积累，资本家用尽各种手段加大对工人的剥削程度。资本家作为资本的人格化，“他的灵魂就是资本的灵魂”,代表着资本像吸血鬼一样迫使工人进行剩余生产。资本的运动生生不息，就像滚雪球一样，在不断更新的运动中实现价值增值。于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第一种人积累财富，而第二种人最后除了自己的皮以外没有可出卖的东西。”[8]821整个资本主义社会分化为两级，一极是日益增长的财富，一极是日益累积的贫困。“利润率的下降在促进人口过剩的同时，还促进生产过剩、投机、危机和资本过剩”。[9]270资本主义的财富越是庞大，所需要的产业后备军人口也就越多。资本“作为价值增殖的狂热追求者，他肆无忌惮地迫使人类去为生产而生产”[8]683。工人在劳动中不能感到幸福，而是使得自己的肉体受到折磨，精神受到摧残。“随着那些掠夺和垄断这一转化过程的全部利益的资本巨头不断减少，贫困、压迫、奴役、退化和剥削的程度不断加深。”[8]874自私自利的资本家只关心自己能够获得多少利润，“还把浪费工人的生命和健康，压低工人的生存条件本身，看作不变资本使用上的节约，从而看作提高利润率的手段。”[9]101当资本家在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中失利时，甚至会“力图用加强对工人剥削的办法来弥补自己的损失”[8]699。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资本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作为人类社会形态中特定阶段，资本的作用不容否认，他提到资本主义社会在短短不到100年的时间内，创造的生产力比以往任何时代都要多、都要大。资本主义社会将人类社会从人的依赖性社会转变为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社会，是比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要进步的人类文明形态，只不过这种社会形态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相比显得落后。毛泽东强调，社会主义“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11]。这也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一致认为在共产主义到来之前，资本仍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一种重要生产要素，具有重要的积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探索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同时有效控制资本的消极作用。”[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坚守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同时，积极引进和发展资本一般，为社会主义在当代中国呈现出生机活力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此处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例谈谈资本在市场经济中的积极作用。
1.社会主义制度可以有效驾驭和使用资本
坚持公有资本的主体地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驾驭资本的重要保障。无论是哪一种社会形态(真正的共产主义社会除外),往往都拥有着多样的所有制结构。在这之中，必然有一种占据主体性质的所有制占主体地位，代表着这类资本的社会属性。在资本运行的过程中，我国毫不动摇地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实现由组织起来的人民驾驭公有资本，让资本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动机与我们党实现人民福祉最大化的追求实现了统一，从而克服了市场配置资源的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其中，国有企业作为公有制的重要组成形式，已经开始劳动者参与民主管理的实践与探索，真正实现了由人来组织资本。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公有资本的支配范围进一步扩大，对国计民生的贡献进一步增强。在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的同时，我国也在通过营造公平市场环境、反对不当竞争等方式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这为我国的多种所有制经济打上了社会主义的烙印，他们拥护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拥护和平时代的统一战线，为我国将私人资本导向实现人民利益提供了可能。
在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的指导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超越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逻辑”,让资本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发展与共同富裕。一是有正确的导向驾驭资本。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旗帜鲜明地提出三个“有利于”标准和四项基本原则，作为判断改革开放中一切得失、是非、成败的标准。必须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驾驭资本，实现三个“有利于”标准和四项基本原则的统一，从而为驾驭资本发挥积极作用明确了方向。二是有完善的制度利用资本。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不断完善，不但在宏观层面上以基本经济制度规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构成和成分，还在微观层面通过《公司法》《企业破产法》和《外资企业法》等一系列法律制度规定了资本运行的机理与准则，从而为调动资本积极性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三是有明确的范围限制资本。资本不但谋求经济领域的权力，还会通过培植政治代理人、干预政权运作、塑造意识形态等形式影响上层建筑。对此，党中央明确指出，要自觉抵制商品交换原则对党内生活的侵蚀，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我们党坚决反对资本侵蚀党内生活、社会文化和精神文明等领域，保障资本在遵循国家意志的基础上运行。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的积极作用
(1)资本增殖创造社会财富
在当代中国，资本作为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与其他各要素深入结合，促进了中国经济的繁荣发展。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我国逐渐认识并接受了资本作为一种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在改革开放四十余年的实践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已经积累了各种形态的资本，凝聚起了推动社会进步的巨大资本能量。特别是金融资本，在市场的作用下被迅速配置到投资不足但回报率相对较高的行业，发挥乘数效应推动我国GDP高速增长。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仅用了四十余年的时间，就走完了西方国家数百年的发展历程。从1978年至2018年，我国经济年均增长率达到9.4%,是世界经济年均增长率的三倍多。与此同时，资本极大地改善了人民生活。从2000年至2019年，中国名义GDP的复合年均增速为12.8%,社会净财富的复合年均增速为16.2%。财富增速快于名义GDP增速，更快于实际GDP增速。①2019年，我国居民部门财富为512.6万亿元。改革开放40多年的经济成就，正是资本对中国经济发展壮大起到推动作用的重要见证。
(2)资本赋能催化企业创新
科技创新投入大、风险高、周期长，离不开资本长期的引领和催化。创新是国家和民族的发展之本、兴盛之源，这既依靠基础科学的研究，又依靠资本推动企业将这些发明创造转化为生产力。以金融资本为例，我国资本市场在建立初期，就提出要建立“多层次资本市场”。2004年，中小企业的中小板正式成立；2009年，扶持高成长科技公司的创业板市场启动。2019年，科创板和创业板注册制度的成功试点，有效推动了更多资本投入到科技创新的浪潮之中。截至2021年6月，九成以上的科创板公司在上市前获得资本支持，规模近1800亿元。[12]这些科创板企业拥有10万余人的研发队伍，是技术人才聚集的高地。目前，我国已初步建立了较为完整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为企业发展和科技创新提供了有力保障。2022年，中国发明专利有效量达到421.2万件，位居世界第一。在资本的支持下，我国共301家独角兽企业登上2021年独角兽企业排行榜，在数量和总市值上都仅次于美国，和排名前10名中后8位的总和相当(见表1)。其中，华为、阿里巴巴和字节跳动等公司成长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高科技企业。这些企业在寒武纪芯片、无人机技术和智能分拣技术等科技领域取得重大突破，体现了我国自主创新能力的巨大提升。正是资本赋能，推动中国高科技企业不断创新，中国从“制造大国”逐步转型升级为“智造大国”。
表1 2021年全球独角兽企业榜单：
数据来源：赛迪智库计算整理，2021
(3)资本纽带繁荣市场经济
以资本为纽带，有力推动了国企改革，发展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其一，以资本为纽带，有力推动了公有制实现形式的多样化，为国有企业混改和重组提供了保障。党的十五大报告指出：“以资本为纽带，通过市场形成具有较强竞争能力的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和跨国经营的大企业集团。”[13]在20世纪的国企改制浪潮中，我国通过资本的市场化运用代替行政手段搞“拉郎配”,通过改组、联合、租赁、承包经营和股份合作等形式，有力地扩大了国有资本的控制范围。特别是通过中外合资，国有资本撬动了更多的外资进入中国市场，推动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繁荣发展。其二，以资本为纽带，推动了新的国有资产监管体制形成，促进国企发展提质增效。党的十八大以来，国资监管由“管人管事管资产”向“管资本”转变，通过把控资本进退、优化资本流向，实现了国有资本的保值增值。2021年中国企业500强榜单中，251家国有企业上榜，并有8家国有企业的资产总额达到万亿级。其三，在资本纽带的作用下，中国民营经济发展迅速，成为中国经济的重要支柱，并支撑起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如对国家税收贡献超50%、国内生产总值和固定资产投资超60%、技术创新和新产品占比超70%、提供就业岗位超80%、企业数量占比和新增就业贡献率均超90%。总之，正是在资本的纽带作用下，我国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顺利实现了经济体制转变和经济增长，让资本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
(4)资本投资推动对外开放
我国积极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既推动外资“引进来”,又引导资本“走出去”,为中国融入世界提供了坚实保障。加入WTO以来，我国多次按照约定修改“外资三法”,并于2020年正式实施《外商投资法》,推动外资营商环境不断优化，为跨国企业公平竞争提供法律保障。从2001年至2020年，我国外资流入量由468.8亿美元增加至1493.4亿美元，年均增速为6.3%,远超世界1.4%的年均增速。②外资为我国带来了新技术、新产品和新服务，让我国从单纯的生产制造基地成为先进产业和高新技术的高地，逐渐开始引领全球经济发展。2021年，我国全年实际使用外资首次突破万亿，高技术产业引资占比首次超过30%。[14]同时，我国政府积极培育跨国公司，不断鼓励企业对外投资。2003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为29亿美元，主要集中于制造业和批发零售业。③进入新时代，随着“一带一路”等战略深入推进，我国对外投资在东道国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2020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1537.1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一。④其中，387.2亿美元流向租赁与商业服务业，近九成投资流向发展中经济体，为东道国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和税收，彰显了中国和平发展的理念和决心。改革开放40余年，中国很好地利用内外部各种资本，实现从资本短缺国变成资本富裕国，2020年数据显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超中国引入外资量，中国正式迈入世界资本富裕国家行列。
三、当前资本无序扩张的表现及其危害
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仍然处于生产力较不发达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发展生产力方面还不如某些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整体上还处于“追跑”阶段，这一阶段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仍将处于制度完善阶段。正如马克思所谈到的：“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15]因此，我们毫不避讳地说，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中的资本难以克服其不成熟性和消极性，少数个别资本的无序扩张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呈现出新行为、新特点，这些资本将对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产生了一定危害，值得我们警惕并从源头上进行遏制、在发展中进行有效监管。
1.新时代资本无序扩张的运行方式
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来临，特别是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及互联网垄断平台等出现，赋予了资本新的行为特征和运行规律。资本可以便捷地利用数字产品穿越国界，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赢者通吃”,资本垄断变得更为隐蔽、复杂和高级。高额的垄断利润也在引诱资本通过裹挟政治、联姻科技、操纵媒体和布局海外等方式达到自身无序扩张野蛮生长的目的。
(1)裹挟政治，套取政策红利
资本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直接或间接参与政治，这是资本扩张的本性使然，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在我国近期的反腐败斗争中，官场资本化开始出现，资本与政治结合，相互利用，共同发财。一方面，资本为政治献金，提供物质支持；另一方面，政治为资本扩张提供方便，支持和掩盖资本无序扩张的非法行为。例如，对杭州原市委书记周江勇的通报就含有“与资本勾连，支持资本无序扩张”。资本控制政治的目的，除了在获取更多利润的同时，也为自己的恶行减少处罚。如上市公司造假案件，背后金额一般是几亿几十亿甚至几百亿元，而过去的监管政策即便顶格处罚却仅有60万元，在较低惩罚成本下资本会跃跃欲试，不惜一切方式谋求非法利润。还比如，在房地产商的游说和政治献金下，香港土地资源受到严格管制，垄断地产商反对建造更多更好的房屋，目的是造成“商品稀缺”效应，获取更多更长久的垄断利润，这一结果造成香港低收入群体居住条件极为恶劣，有的几代人挤在一个几平方米的狭小空间，这些过去发生过的现象，当前仍值得警惕。
(2)联姻科技，提速资本扩张
2020年04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正式公布，这是中央第一份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的文件。其中提出了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五个要素领域改革的方向，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写入文件。在数字经济时代，资本与科技将深度融合，实现规模报酬递增效应，在数据、算法等技术支撑下，呈现出边际成本趋向于零的新扩张模式，最终出现“赢者通吃”的垄断效应。例如，平台经济一旦搭建完毕，入驻双方数量越多，平台的中间收入越多，但实际成本并没有增加多少。而且，平台经济能够在利润驱动下和监管缺失的动因下，出现大数据杀熟、价格歧视、高筑壁垒、谈判地位、跨界并购等非正常经济行为，来谋取更多的垄断红利。他们可随时改变游戏规则，在平台垄断的胁迫下，广大人民只能屈从。总之，在数字经济时代，资本将不再单独与“劳动”博弈，而是有了更加亲密的伙伴——科技的助力⑤,获取比工业经济时代更多、更隐蔽的利润。进而让劳动者产生错觉，认为是技术(复杂劳动)获取更多利润，而事实是技术背后的资本控制技术并借着技术的外衣剥削更多劳动者的剩余价值。这些就属于我们反垄断法的监管对象，要坚决抑制这种利用技术进行平台垄断，打击这种资本的非正常扩张和野蛮生长，维护整个社会体系的公平正义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
(3)操纵媒体，影响舆论传播
当前，互联网平台大多被私人资本控制，相互之间股权勾连、关系千丝万缕，当国家政策和社会舆论对他们不利时，他们会抱团防守甚至提前采取策略。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情况来看，华尔街金融资本投资新闻媒体不是什么新鲜议题，他们投资的目的不仅仅是利润，更多的是掌控舆论高地，为资产阶级的发展服务。某一段时期，国内也兴起资本入股媒体公司的热潮。这些资本集团不限于拥有资本，他们要按照自身发展需要，培育自己的文化精英，将社会舆论和话语权交托给文化精英把控。一旦资本控制了社会主义政权的舆论话语权，将是十分危险的。苏联之鉴值得警惕，在戈尔巴乔夫领导集团的纵容下，新闻媒体大肆攻击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党，广大人民只能观看资产阶级控制的媒体提供的“演出剧本”,而党内外反资本主义复辟的人士没有任何的话语参与和自由表达。当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被西方蹂躏了30年，俄罗斯人民才更加怀念苏联，但此时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了。
(4)布局海外，脱离国家管辖
经济全球化时代，资本扩张不仅仅限于一国或几国，而是全球布局。这种全球布局，有的是为了布局生产、获取利润，有的是为了逃避管制、转移财富，还有的是隐藏非法财产或规避东道国的税收，更有甚者是参与别国政治、颠覆政权。例如，近几年，越来越多富豪借助离岸家族信托基金来规避风险。比如，通过离岸家族信托、海外慈善基金会、开曼控股公司等方式持有。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名为财富传承、实则规避风险，一些高负债企业一旦发生破产，企业存在银行的钱、房产、股票、基金等全部将被查封、冻结。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设有离岸家族信托，个人之前转移出去的财富就不会因为公司破产而毁灭。还有个别企业，则利用离岸信托逃避国内税制，把负担留在国内把收益转至国外。还需要提醒的是，在数字经济时代，资本更容易跨越国界，打击弱势国家的经济主权，将“垄断”进行全球化布局。当前世界范围内出现的比特币、元宇宙等虚拟财富，如果这些挂着未来科技的虚拟财富不加以监管，他们便如脱缰野马在全球横冲直撞，主权国家更难以有效地规范资本有序发展。
2.资本无序扩张的危害性
一些资本通过以上方式进行无序扩张野蛮生长，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一旦上述情形不加以制止，将会产生一系列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危害，在此仅举例说明。
(1)政治上将会削弱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经过无数革命先烈的流血牺牲将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社会涤荡成一个开创人类文明新境界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革命成果来之不易。在广大劳动人民心中，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没有任何自身利益需求的政党，是一个纯粹的无产阶级政党。但是，如果任由资本无序扩张，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处境就会更加艰难，社会矛盾会进一步加剧，将会降低民众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信任，最终将导致人亡政息。从过去资本无序扩张的历史事实来看，资本无序扩张的背后掺杂政治上的腐败拉拢，一些领导干部甘心成为资本俘虏，为资本无序扩张鸣锣开道，如在土地开发、税收优惠、银行贷款、资产重组、监管政策等方面，为个别野蛮资本一路绿灯，最终损害了党和人民的利益。这些腐败官员动辄千万、亿元甚至数十亿的受贿金额，打破了普通民众想象的天花板，他们的违法行为给党和政府抹黑，如果不及时制止这种危险行为，同时严厉打击行贿和受贿，将会动摇我党的执政根基。
(2)经济上将会改变中国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
马克思曾在《共产党宣言》中坦言“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16],这是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景象。但是，马克思还强调要尊重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他说：“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7]由此，从结合马克思主义人类社会五形态和经济发展三阶段理论来分析，社会主义社会是共产主义社会的第一阶段，其生产特征还具备资本主义社会的特征，即还是一个以“商品经济”为主的社会(而不是共产主义社会的产品经济)。同样，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资本的文明面还要保留、使用，但对资本的野蛮面我们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否则，任由一些资本无序扩张野蛮生长，社会物质财富会加剧向少数人聚拢，不仅劳动人民无立锥之地，现存的公有制企业也将受到打压、排挤，那么中国社会主义的经济根基将会动摇。过去发生的贱卖国有企业、管理层收购、侵吞国有资产、稀释国有股份等案例就是佐证，使得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发展空间越来越小，舆论压力越来越大，如果不改变这种局面，那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公有制主体性的经济基础将会动摇，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上层建筑也会动摇。
(3)文化上将会侵蚀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
中外历史一再证明，资本不仅满足于物质上的增长，而且还要寻求舆论上的加持，培养服务自己的新闻媒体和宣传力量，以便巩固自身的政治经济力量。资本往往先在舆论上为自身野蛮扩张造势，如若遇到反抗，他们会联合攻击抵抗者，从言论攻击发展到声誉攻击甚至人身攻击，迫使对方投降，彻底臣服资本并为资本所用。例如，某一时段时间内国际资本主导下媒体和被操纵的水军，大肆宣扬历史虚无主义，否定社会主义制度鼓吹资本主义制度，宣传资本主义社会的拜金主义和资本至上规则，鼓吹中国应全面西化和私有化，标榜资本主义制度是最好的制度体系，企图误导中国青年一代。这些隐蔽操作方式，给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带来了严重危害。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瞻远瞩地提出要加强青年大学生的思想政治和爱国主义精神教育，投入巨大人力财力物力建设大中小一体化思政课教育，对引导青年一代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非常必要，对培育社会主义接班人非常必要，对反击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腐朽思想非常必要。
(4)社会上带来一系列负面问题
资本无序扩张将破坏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发展理念。如不加以遏制和规范引导，这种蔓延情绪铺开后，将会出现“富者累巨万，贫者食糟糠”的危险局面，社会两极分化不断加剧。近几十年来，在医疗领域、教培行业、房地产市场、金融行业等出现过一些资本的无序扩张甚至野蛮生长，给人民群众的生活带来极大压力。不仅如此，资本还深度参与人民群众基本生活资料的炒作，一时间出现“蒜你狠姜你军豆你玩”等农产品炒作⑥,在资本的操纵下这些产品价格严重偏离价值，扰乱了正常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在资本和科技深度融合和盲目扩张下，大量的平台经济被私有垄断企业控制，甚至卖菜、理发等生产经营领域的利润往往被平台垄断资本所占有。面对社会问题，底层劳动人民会无奈地选择躺平，他们放弃生育、放弃拼搏，长此以往必将影响整个国家的劳动力再生产。此外，还有一些学者研究发现，资本无序扩张还将导致相对人口过剩、破坏自由市场竞争、危害国家经济安全、国家经济买办化等
四、新时代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有序发展的启示
资本无序扩张不仅反映了生产要素的“错配”和“低效”,更在深层次上体现了市场经济的体制机制、规则制度和生态环境等重要问题。对此，必须站在推动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高度，从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加强舆论宣传和完善社会主义法制等角度出发，运用系统方法规范资本有序发展，从而在新发展阶段引导资本助推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1.始终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引导资本服务社会主义经济建设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18]只有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的中国共产党，才能坚决地选择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一般属性，规避资本的剥削性的特殊属性，确保资本作为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参与社会生产，为人民造富。在对待资本问题上，我们必须像“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一样来“坚持党对资本的绝对领导”,让“资本”听党的话、跟政府走，按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这种绝对领导不是控制其所有权，而是在发展方向和价值选择上绝对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走人间正道。同时，还要告诉广大党员干部我国当前仍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市场经济还离不开资本，资本在推动生产力发展和积累物质财富方面不可替代，资本并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专利品，就像计划和市场不是区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根本区别在于使用这些生产要素和运行方式是为谁服务。在面对资本无序扩张和野蛮生长的问题上，各级党员干部要加强理论学习，熟谙马克思主义对资本概念、特性和危害的理论阐述，同时还要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背景，正确处理好资本与生产发展的关系、资本与人民群众的关系、资本与国家政治的关系、资本与经济全球化的关系。在面对资本偏离正常运行轨迹时，党要担当领导角色，要及时纠偏、善于斗争、果断止损，要在源头处遏制资本无序、野蛮、非法扩张的苗头。简言之，我们应该在发挥资本积极作用的同时，抑制资本的消极作用，让各路资本都紧跟国家大政方针，积极投入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中。
2.完善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
马克思主义认为，所有制是社会经济制度的核心和基础，决定着社会经济制度的性质。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发展需要，社会主义是将生产资料归社会占有，通过“自由人联合体”来组织生产。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公有制在新中国建设期、改革开放初期都发挥重要的历史作用，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四梁八柱，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幸福和希望所在。公有制在保障国家安全、国计民生、承担社会责任、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毫不推卸责任，保障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行稳致远。从理论上讲，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国有资本也是资本，也要价值增殖。但是，公有制经济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能够在最大范围内克服资本的弊端，在服务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共同富裕方面起到模范作用。目前，民营经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占比国民经济“56789”⑦。但过去个别资本主要是个别的非公资本，出现了无序扩张、野蛮生长、规避监管、制假贩假、偷税漏税等违法现象，虽是个案但我们必须警惕和坚决消除，才能确保和引导非公资本有助于人民和社会主义建设。同时，要告诉社会各界的各路资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可以被任何人、任何组织使用，即任何人都可以从资本中受益，我们党和政府鼓励资本发挥重要生产要素的功能，我们是一视同仁的。
当前，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有效解决国民经济周转问题的重要路径。从资本作为生产要素这一角度来看，根据资本循环与资本周转的基本规律，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建立在打通、完善国内大循环的基础之上，在充分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的交互运动中，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四环节在良性循环中加速了社会生产力的提升，流通壁垒逐渐消解，资本利用率迅速提高，打通经济循环堵点，提升国内产业链、供应链的完整性与协调性。
3.加强社会主义的正确舆论宣传，发挥思想政治工作的社会优势
近年来，国家在维护健康的资本发展秩序、遏制资本无序扩张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如清理安邦系、明天系等风险点，为经济金融安全消除重大隐患。但是，社会上以此为由提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主要是网络媒体和民间论坛),这是对党和国家政策的歪曲，必须积极回应，予以有力澄清。当前，党和政府肯定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并将其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给予大力支持，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既定政策，我们必须毫不动摇地坚持下去。同时，在面对资本无序扩张上，国家的态度也是非常明确的，要给予坚决遏制，反对违规造富。两者结合起来看，我们保护私有资本产权和打击资本无序扩张并不矛盾、并不冲突，反而是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整体营造一个公平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在数字经济时代，一些浮躁心理出现，如一夜暴富、赚大钱、赚快钱等，借助流量明星、推行饭圈文化，等等。这和背后资本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这并不是正常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也不是中国广大人民群众所需要的，对此我们应积极倡导民营企业试行职工持股、主动提高职工收入、遵纪守法，为积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发挥正能量。
思想政治工作对于非公资本的引导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所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就深刻指出：“资本主义提高劳动生产率，主要靠技术进步。社会主义提高劳动生产率靠技术加政治。提高劳动生产率，一靠物质技术，二靠文化教育，三靠政治思想工作。后两者都是精神作用。”[19]如今，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非公资本领域的企业家提供思想支撑的同时，应该定期开展座谈会和学习会，鼓励、引导企业家积极学习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摒弃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中的逐利风气，倡导企业家们在保持基本的社会道德基础上，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义利观”,积极培养服务社会、奉献人民的价值取向。
4.健全社会主义法治，保障监管制度供给走在实践前面
要建设有为政府，通过反垄断、金融政策、产业政策、国际经贸合作等措施来约束资本的无序扩张、野蛮生长、资本外逃、规避税制和逃避社会责任等，用严格的制度供给堵住漏洞，引导资本走向正确的发展方向。2021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个伟大创造，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必然会有各种形态的资本，要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同时有效控制其消极作用。要为资本设置‘红绿灯’,依法加强对资本的有效监管，防止资本野蛮生长。”[20]当前，我国政府已经给一些领域的资本设置红绿灯，对垄断平台、网络游戏、娱乐圈、义务教育阶段培训、房地产、互联网金融等限制约束发展，对科技创新、医药生物、电子信息、节能环保等支持鼓励发展。但是，在制定监管政策时，要把握一个合理的度，我们不能过于严格，扼杀企业的创新能力，要借鉴国际最佳经验案例，结合中国国情，拿出一个能够让最广大企业接受认可、有利于新经济新业态发展的方案措施，在严格落实好反垄断、反暴利、反天价、反恶意炒作、反不正当竞争的同时，又能很好促进各类资本健康有序发展。这就需要我们监管部门既要做好理论研究又要做好政策制定，正确解决好当前我们面临的“资本”这一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
5.积极应对资本在全球范围的扩张，规范资本服务人类社会
资本的本性是追求自由的扩张以实现更多的剩余价值。从资本诞生的那一刻，资本家不顾杀头的危险，冲破教会、打倒国王和贵族，目的是为了追求更加自由的发展空间。回顾资本主义发展史，空间扩张是其一个重要目标。从16世纪，最初在亚平宁半岛扩张，后续深入到世界的七大洲、五大洋的每一个角落，目前正深入到浩渺宇宙的范围内。除此之外，资本还不满足于人类现实世界的扩张，目前已经深入到人类认知的一切领域，并在资本的推动下逐步打造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虚拟世界”(元宇宙)。面对资本的这种扩张速度，我们如何应对国际资本对国内资本的冲击，包括利润争夺、价值引领、监管规避及相互勾连等，这是我们当下面临的一项严峻任务，必须加强对资本特性和运行规律的研究，扎实织密监管制度的笼子，确保我们在迎接国际资本进入的同时能够更好地驾驭它们。同时，当前中国经济已跃居世界第二位，我们从“资本短缺国”变成现在的“资本富裕国”、从之前的“资本引进来”到现在的“资本走出去”。在这个新的时代背景下，我们对待资本的态度不应再继续追随资本主义国家的模式，应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价值体系中引导资本、感化资本、用好资本、管好资本，让资本在服务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服务好世界人民，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广大人民，让中国在经济领域为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更多的贡献。当前资本是有国界的，我们要加强在全球范围内对国内资本的保护，用国家力量保护走出去的国内资本(如一带一路),防止被国际势力违反国际法或以一定的欺骗幌子洗劫，在这项工作上，我们也必须未雨绸缪积极应对。
五、余论
当前，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快速发展进程中，资本既是一个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也是一个重要的政治和经济问题，需要持续地深入地开展研究，这关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方向和价值成色。新时代，对于资本的积极作用和消极作用，我们应结合马克思人类社会五形态论和经济社会三阶段论，科学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坐标，只有从宏大的历史视野中认清我们当前的方位，我们才能认清资本、用好资本、管好资本。即，我们要承认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关系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对于资本的消极面，我们应保持历史耐心，在通往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中，我们应坚持完善社会主义法治，用“法治”的“紧箍咒”来驾驭资本，让资本在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方面发挥更加有效的作用。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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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N］． 人民日报，2021－12－11( 001)．
注释：
①数据来源：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20
②数据来源：世界投资报告2021
③数据来源：2003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④数据来源：2020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⑤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科技在推动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过程中作用巨大。在资本主义社会早期，资本与科技结合，推动了人类社会从封建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革命和科技革命融为一体、互相支持。
⑥在马克思定义的产业资本、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等，最容易出现盲目扩张和野蛮生长的还是金融资本，我们必须警惕。
⑦“56789”是概括民营企业在国民经济占比重中有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以及90%以上的企业数量。
（本文原载《当代经济研究》2023年第5期，授权江南app网址 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