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钱颖一《计划经济为何没有希望》

——市场经济、命令经济与计划经济

黄卫东

人类社会的突出优点是人们能组织起来进行活动。在经济方面，人类通过组织起来，分工合作进行生产，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这是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的主要手段。通常一个社会的组织，主要由政府来推动和实施的。政府管理经济的本质，就是如何组织人们搞好生产和分配等一系列经济活动。

市场方式和命令方式是人类管理经济的两种主要组织形式，而计划是人们管理经济的主要方法。人们在市场方式和命令方式中，都会使用计划对经济进行管理。在任何一个社会，市场方式和命令方式都是同时存在的，所不同的是，两者的地位和作用存在差别。所谓市场经济，通常是指市场方式占主导的经济；而命令经济则是命令方式占主导的经济。美国公认是市场经济，但美国公司和美国政府内部都使用命令方式进行管理，都制定了大量经济计划，例如美国政府的预算和支出计划。

1、命令方式

命令方式是指通过命令、指令和规章制度等行政手段来管理经济。通常又叫官僚方式。其明显的特征是由上一级的指令来确定下一级的生产目标和产品分配。在企业内部和政府内部，通常都是通过行政手段来进行管理的，都是属于命令方式。现代社会的军队，公司，政府均是这样的组织，其管理经济的主要手段是计划、预算、物质平衡表、配额、物价与工资管制等方法。

命令方式是一种效率非常高的经济方式，在战争或危机期间，各国政府往往都会采用这种管理方式。例如，美国在内战、一战、二战、侵朝和侵越等战争期间，均采用了命令方式管理经济。直到1980年代初，由于当时美国仍然处在经济危机中，美国政府仍然延续侵越战争时期的经济制度，包括控制石油等物资的调配，指定价格。这种组织形式，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人类历史上，有无数民族和国家的兴衰，大都与它们的内部采用良好的命令组织形式，尤其是军队的良好组织密切相关。

政府通过命令来管理经济活动，主要管理的是公有制企业，对私有企业，政府是无法通过命令方式直接进行物资调配的，否则就是政府抢夺私人财产了。进行这种经济活动的机构叫命令型组织或官僚型组织，其行动往往由组织内各级领导人决定，与服务对象和组织内普通成员关系较小。政府是最常见的官僚组织，大型企业内部管理也是管理组织模式。学者总结官僚型组织的缺点，包括：

①容易蜕变，导致机构庞大，行政效率低下，陷入僵化的状态，而且难以修正；

②晋升方式促使官员只追求政务目标而不是为公众服务；

③官员弄权，不负责任，追求个人利益，造成对社会的危害，降低效率；

④命令型组织最大的缺点是不适应现代高度发展的经济状态下，消费者多种多样的消费需求。

在毛泽东时代，我国受到美苏两霸的军事威胁，加上才开始发展工业，经济远远落后于西方，为应对外来侵略，我们虽然以市场方式为主，例如，当时城市居民，除住房外，基本都是市场供应，但国有经济主要通过命令方式进行管理。在此期间，我国也发展了命令方式下的管理方法，例如，实践的工人农民等被管理者参与管理的模式，是对官僚型管理体制的一种突破，消除了单纯由官员主宰管理的缺点。在毛泽东去世以后，虽然我国一直试图减少命令式的管理，增加市场管理方式，但由于政府没有为市场提供足够的资金，一直都存在行政干预，而且延伸到非国有经济了，例如，长期存在的农民工欠薪问题，往往就有地方政府对资本家的支持，从而无法得到解决。我们的命令式管理方式，通过修改宪法，也从民主集中制变成了首长负责制。

在人类古代历史上，民族和国家等群体的生存危机是主要的，因而群体的目标往往比较清晰和单一，命令型组织能够很好地适应这种需要，是古代和近代人类社会的主要组织形式之一。现代社会高度发展，远远超出了过去社会以生存为主要目标阶段，人们的需要多种多样，单纯的官僚型组织很少考虑普通成员的需求，以命令方式为主的经济体系，难以满足这样的社会要求。

2、市场方式

市场方式则是通过市场进行经济管理的。所谓市场方式，是参与经济活动的各种经济体都需要依赖市场交易进行经济活动，包括获得原料、设备等生产物资，销售产品等。市场方式的突出特征是进行交易的各方是自愿进行的，不是通过行政命令进行的。市场方式是人类进行经济活动的一种手段，是人类社会组织者，或者说政府组织人们进行经济活动的一种手段。它是人们参与的活动，因而体现了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市场方式的突出优点是人人都参与经济活动的决策。每个消费者都能自行决定自己的消费，从而比较好地反映了一个社会的消费需求，而供应方必须适应消费者的需求，不能依靠自己的主观愿望来进行生产，比命令方式能更容易地适应多变的消费者需求。但是，参与者在市场方式中地位和发言权相差很大，大部分权力被资本所有者控制。市场交易，基本是货币持有者与产品持有者之间的交易，而货币大部分在资产所有者手里，因而是资产所有者控制。

虽然垄断交易者会占据优势地位，一般来说，市场方式的参与者在交易过程中是平等的。首先在经济上都是独立自主经营，可以不受他人强加意志的干涉和支配。其次，是大家在参与交易上的身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第三，大家都遵循自愿交易的原则进行市场交易，良好的市场管理者，会尽量杜绝和防止少数人使用非经济手段占有他人利益。平等的市场活动，有利于提高市场参与者的积极性，从而有利于提高市场方式活动的效率。我国普遍存在的农民工欠薪问题，实在上就是资本家不执行劳动合同，单方面侵占农民工利益，从而严重破坏市场经济。

市场方式的效率随市场规模的扩大而增大，这是由于大市场下，生产规模扩大，带来生产成本下降，是市场方式的内在规律。因此，采用市场方式有利于推动扩大市场规模，从而推动不同地区的经济交流和相互融合，有利于推动社会的交流和走向大同，消除不同地区之间的矛盾，促进人类社会发展。

市场方式的缺点也很多。首先，市场信息传递成本大，而且不容易形成完整的市场信息，人们参与市场交易，所依据的市场信息多是不完善的，容易造成盲目生产带来的浪费，造成生产过剩状态。其次，市场方式容易形成贫者愈贫、富者愈富的状态，自动导致生产过剩状态。其根本原因在于，劳动合同双方不平等地位，带来资本家利润越来越大，而劳动者工资收入占总产出比例逐步下降，产出远远大于人们的收入和消费能力，从而带来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因此，市场方式下，政府需要采取针对性措施，消除市场方式缺陷。尤其重要的是，在国际贸易方面，我们还需要防止形成对外依赖，防止经济被敌对势力控制。

3、经济计划：

无论是搞市场经济还是搞命令经济，都需要进行计划。自古以来，就不存在没有计划的经济。将市场经济与计划对立起来，实际是一种误导。无论是国家，还是企业，我们都必须很好地规划好自己的资源，有计划按比例地进行经济活动。任何一个企业，不管是很小规模，还是很大规模，都是高度命令型的组织结构，都需要很好的计划。有些大公司拥有员工超过100万，超过很多小国，却实行高度有计划的命令经济。企业管理者需要根据企业的经济资源，制定生产和销售计划，使企业内部资源得到最佳配置，取得较好经济效益。政府一样需要对社会资源配置与调控所作出的预先筹划与安排，包括通过计划协调企业的经营活动，从而使国民经济的发展达到某种特定的目标。这里讲的经济计划，一般是指国民经济计划，它是国家为了发展国民经济而制定的经济活动的长期或短期的规划和方案。从广义的角度讲，计划还包括在社会经济运行中国家根据需要制定的某些经济政策和措施。一个地区和一个国家的计划水平，是政府管理经济水平的最重要方面。没有计划的经济，是最愚蠢的经济管理。西方向我们推销没有计划的自由市场经济，其实质就是要我们的政府放弃对经济的管理，放弃制定经济计划，从而陷入无序的经济状态，方便西方控制我们的经济。

同样，市场方式与命令方式也是两种并行不悖的经济管理方式。政府与企业一样，既需要命令手段，也需要市场手段，对经济活动进行管理。搞市场经济，如果没有计划，单纯的市场经济会导致的盲目生产和浪费，一样会陷入经济困境。企业在内部往往实现命令经济，而在外部则不得不依赖市场方式。同样，政府内部的管理，常常是通过命令方式进行的，而在管理企业经济活动时，则应多使用市场经济方式。由于政府对经济的巨大影响和我国经济体系存在的货币短缺问题，很多地区和部门领导者习惯于通过个人权威影响企业的经济活动，这是我国经济管理领域存在的突出问题之一。

4、 评钱颖一：计划经济为何没有希望

清华大学钱颖一教授获得了2016年中国经济学奖，12月5日发表获奖感言，称：“二十世纪全球经济中的重大事件之一是人类尝试用计划经济替代市场经济，希望创造效率更高同时分配更加公平的经济运行机制。几十年的实践表明，计划经济无法达到这个目标，不仅与发达市场经济距离越来越大，而且也无法与新兴的市场经济竞争。到了20世纪的最后20年，几乎所有的计划经济都在向市场经济转轨”。

我国和苏联等国家曾经使用了较多的命令方式来管理经济，在国家层面上制定经济计划，通过较多的命令方式推动计划的执行。钱教授将其归之为计划经济，并认为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显然是错误的。我国在前30年，即使使用了较多的命令方式，其管理经济的主体仍然是市场方式。例如，当时我国城市居民，除住房外，消费的其他商品，基本都是市场供应的。我国农民的产出，除向国家上交的公粮外，都是通过市场出售的；所消费的各种商品，除所在生产队产出的农产品外，都是通过市场交换实现的。相反，毛泽东时代发展了命令方式，更多地强调底层老百姓的参与经济管理，例如，著名的鞍钢管理模式强调要实行民主管理，实行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工人群众、领导干部和技术员三结合负责企业管理，即“两参一改三结合”的制度。著名历史学家秦晖教授认为，当时我国经济是无计划的命令经济，根本不承认我国存在理性的经济计划，而是将群众主导的经济管理称之为无理性的经济管理和经济计划，从而错误地否定群众主导的经济计划和经济管理。

钱教授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对立起来，显然是错误的。正如前面所述，与市场经济对应的是命令经济。即使是市场经济，也离不开命令管理方式和经济计划。我国在改革之初，为了政治需要，主流媒体制造了僵化的计划经济谎言，很多人被主流媒体误导，从而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对立起来。西方也充分利用这种误导，希望中国能忘记那段成功的时代，成功地将美国和西方打败，让西方不得不放弃军事和经济封锁中国，搞垮中国的企图。当时美国针对中国发动了侵越战争，还在世界各地搞新殖民主义，试图控制第三世界国家支持其侵略战争，但遭到我国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反抗，使美国军事支出是二战的5倍以上。庞大的军事开支，导致美国和其控制的西方国家通货膨胀非常严重，年通货膨胀率高达30%，经济濒临崩溃。美国和西方老百姓都纷纷起来反抗，包括组织武装反抗。美国政府一直实现的义务兵役制再也执行不下去，只能改成花钱雇佣。为了应付危机，美国政府不得不和当时的中国一样，通过配给制供应石油等物资，并指定供应价格，在国家层面上采用了钱教授所极力否定的经济计划。

只是到了改开时代，精英们只看到我们在打破西方对我们的封锁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和遭遇的困难，没有看到这是必须的付出，否则西方不会平等对待我们。更没有看到西方付出的巨大代价，反而高度赞扬西方为市场经济，将实施类似经济政策的毛泽东时代污蔑为僵化的计划经济，否定毛泽东时代的经济成就和经济路线，为实施西方误导的自由市场经济服务。

事实上，毛泽东时代，我国物价稳定，经济大发展。当时我国产生了新时代的四大发明，发明的青蒿素药物，直到现在，都是治疗疟疾的首选药物，每年挽救了数百万人生命；发明的杂交水稻等两种，成倍地增加了粮食产量，从而养活了更多的人口，对人类生存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我国建立了以两弹一星为核心的战略核武器系统，为国家安全打下了良好基础。我国还建立了独立自主的工业体系，工业产值已经超过农业，成为工业化国家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快速和最庞大群体的工业化进程。虽然当时我国人口大幅度增加，人均粮食产量也在前30年增长了60%；相反，改开时代实行独生子女制度，人口增长缓慢，但人均粮食却长期徘徊，按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统计资料，到2003年，人均粮食产量还低于改开前的1979年。现在我国粮食进口量更是超过20%产量，早已突破精英们制定的95%自给率，严重威胁我国粮食安全。

经过30多年的改开，我们可以看到，精英们在西方指导下，我国央行长期依据储备的西方货币发行人民币，所发行的27万亿人民币都拿去换西方货币，交给西方，让西方自由地拿它们印制的货币换人民币，购买我们的产品和工厂，而换来的西方货币则购买年利率只有0.36%的美国国债等，免费借给西方，从而等于将经济资源免费交给西方控制，产出交给西方分配，形成了哈佛大学弗格森教授总结的中国负责生产，美国负责消费的中美国。中国的矿产资源都变成产品免费出口给西方，造成优质资源走向枯竭，物价不断上涨、环境严重恶化的状况，再也不应继续下去了。

我国的主流经济学家，很多都是美国的大学培养的，有的还是美国大学的终身教授，掌握了丰富的知识，却常常没有基本常识。例如，一位北京大学培养的经济学博士，我们的经济领导人，曾公开称美元欠条是美金，就是典型的例子。因此，我们出台的经济政策，其效果常常是完全相反的，尤其是与根本出发点相反。通常国家发展的目标是推动国家富强，但我们在特别是年代的经济政策，就是不断地推动，将中国的物质财富免费送给西方，使我们从地大物博变成资源短缺的国家了。经过30年的“经济发展”，我们的很多优质矿产资源就消耗殆尽了。据国务院2011年公布的文件，我国已经有69座城市资源枯竭了，不能在依靠出卖资源，需要转型发展了。我们还有多少资源供资改精英们如此挥霍？

参见：

钱颖一：计划经济为何没有希望_未来网

http://news.k618.cn/finance/cjxs/201612/t20161205_9654589.html

我国央行依据外汇储备被动发钞：官方证据_黄卫东博士_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e8992d940102w0x0.html

美国精英是如何治理国家的与中国精英是如何学美国的_黄卫东博士_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e8992d940102vvwa.html

剑桥中国史，承认文革经济是大发展，没有经济崩溃-搜狐

http://mt.sohu.com/20161005/n469611975.shtml

国务院批准确定第三批资源枯竭城市名单

http://www.zjkfgw.gov.cn/Macro/ShowArticle.asp?ArticleID=1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