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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改开以后社会财富分配概况

作者:深山野叟 来源:红歌会网

  社会财富,是全国公民在各自从事的“生产流程”上共同创造出来的总蛋糕,一般各国都习惯每个年度统计一次,另外每个季度小计一次,以分析观察“造蛋糕”的动态,做到心中有数。这块蛋糕,如果由国家用法律、税收、政策和工资制度,按照不同“生产流程”(领导、专家、教师、医生、工人、农民、商人等等社会分工和个人工作)的贡献含量和工作付出,来分配到具体的行业、单位和个人,就是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在社会主义按劳分配制度下,全社会只有因贡献和付出不同而产生的相对收入差别,没有暴富,没有赤贫,基尼系数不会超过2·5至3,所以,在真正的按劳分配体制的国度里,社会和谐,人民幸福,政民亲密,国力强盛。

  中国的前30年,就是按劳分配。在刚建立新中国一穷二白的基础上,生产力和科技又都很落后,粮食产量特低,国家还要搞工农业、国防、交通、大三线建设,所以物资紧缺,人们不能吃饱穿好住宽敞,但正是有赖于先进的分配制度,全社会共贫穷同艰苦,即便物资馈乏也能社会和谐,人民幸福,政民亲密——直到1991年,民间农家有猎枪十分普遍,各乡武装部有弹药库、各村民兵把枪领回家里保存,晚上荷枪实弹巡逻,连天安门广场都经常有民兵持枪巡逻,就是社会和谐最好的证明。

  改开以后,中国的财富分配发生了变化。

  先是价格双轨制,有特权的写一张条子,就能到国企、粮店按国家牌价提货,再按议价把条子卖给下家,下家去提了货再拿到市场上去卖高价。在计划供应年代,物资奇缺,虽然高价和议价商品比国家牌价贵了好多倍,但却是热门生意,于是八十年代产生出了“倒爷”——社会主义时期随时都要打倒的“投机倒把”分子,倒爷们利用特权获得了高于普通人千万倍的财富收入,从此拉开了贫富差距的序幕。伴随倒爷集团的敛财,各级官场开启了权力寻租的闸门,那时的腐败虽然遮遮掩掩半明半暗,但灰色收入总是远远超过工资收入,又有一部分人获得了高于一般人数倍数十倍的财富。紧接着进行的城市改革,第一刀杀的是乡镇企业、原地方政府的地方国企和供销系统和集体企业,捅刀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直接关停,贱卖集体资产,这一买一卖过程中产生了一大批暴富者;一种是把集体企业以象征承包费承包给私人,厂长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又有一部分人获得了超额财富。

  接下来是从珠三角发祥的东南沿海对外引资,外资企业来华办厂,初期以仅占产值5%左右的人工工资招募农民工(发达国家人工工资占产值有超过50%的),通过残酷剥削,富了大批境外老板和企业所在地的各级官员,同时带动了企业群附近的服务行业、色情行业,一批中小服务老板、特别是色情业黑老大,依附产业集群获得了超额财富分配。而被中外企业主残酷剥削的农民工,虽然只分配到了产值5%的财富,但一个月的工资却是在老家务农一年多的净收入,所以几亿农民先后逃离农村进入工厂和城市。这么一个分配格局,就把农民的不可想象的极低收入给烘托出来了——城乡收入差别简直是天上地下!

  再后来,从2003年起,中国推进了“新四化”:土地资本化、房屋金融化、股市庄家化、寻租公开化,推进这“四化”的头几年,因需求旺盛,经济呈现短暂火热景象,所以对三农的破败就基本上忽略了、淡化了。而“新四化”的迅猛推进过程中,一是官员开始了暴发式富裕,二是全国的资源更加迅速往大城市集中,各地方则逐级往省会、市县、乡镇集中,于是在城市高楼林立、马路宽敞、灯红酒绿映照下的农村,就更为荒芜,偏远地方简直就回到了原始社会,甚至鬼村处处,农村中过得好点儿的也绝非是务农所获,都是做生意、开作坊的,或是在外打工把钱拿回老家的。到这时,农民所分得的社会财富,用直观方式来做个比较:一个60岁的健康老农,在家务农一周年,卖掉粮食,除去请机器、买种子农药化肥和突击收种时请帮工,自己的工资就算与留下自己吃的口粮相抵消,不打进成本,净利润全年不到1500元;这个60岁老农要是在某个工厂上班,企业稍微好时一月能挣2500元到3000元,一年3万多元;就算给工厂守大门,一月也能有1200元,一年也是1万多元,就是说,同是最底层的受剥削最深重的低收入者,务农和务工的收入分配差就是十几二十倍!

  到2007年前后,中国的高收入阶层又多了一个最最不劳而获的分配平台:资本市场!刚创建股市那阵的资本疯狂再现,这才是小本赚大利、无本赚万利的行当!金融、证券、保险、信托行业,从此成了中国社会分配最高的行当,2015年中的几轮股灾、2016年初的两次熔断,轻轻松松就合法地拿走十多万亿民财和国资,从股市流出的财富相当于德国GDP!另外,很多海外投资、离岸公司,还有地下钱庄、各种名目的合法和非法的集资,无不是不劳而获分配到巨额财富的渠道和平台。所以,到了本世纪特别是近几年,中国的资本市场就成了超越所有巨额敛财方式的财富堆积高地,掌控各类资本市场的特殊人物是中国财富分配份额最高的群体。如果把大凉山深处的赤贫农民拿来与资本市场的大鳄或巨贪相比,那就只有改写基尼系数规则了。

  于是,中国的社会财富分配,就构成了一个让人崩溃的格局:

  一、地区差距:

  偏远山区与内地农村相比,山区赤贫,内地贫穷;内地乡村与城郊相比,乡村穷而城郊小康;整个农村与城市相比,农村贫穷而城市富裕;中小城市与特大城市相比,中小城市穷而特大城市富;被遗忘的广大农村与被追捧的特区、开发区相比,是地下与天上的比较。

  二、人群差距:

  深山边远的农民和城市无业贫民,是只能活下来享受着原始社会生活水平的最赤贫人群;留守老农靠耕种为生的,是人均年收入不足2000元的贫苦农民;留守老家在乡镇做点生意、包点工来做做的农民、在外打工收入偏高的打工仔和城市家庭有稳定打工成员的,人均年收入能在2万到4万,算小康群体,但进入中产还不够格,这类群体与贫苦农民相比,差距都已经是几十倍了;高级白领、科级以上官员、富裕地区的教师、高技术高体力打工仔、小企业主和店老板,人均年收入能在5万到30万,在城里有房有车,本来可算中产阶级了,可这几年却在陆续滑向小康和温饱;各类工地的大中型包工头(没关系是包不到的)、大中型私营企业主、各类职能部门领导(如出租公司领导层)、处厅级别的官员、国企中层管理及特权关系户等,家私数百万就算穷鬼了,一般家产都在千万以上,小官巨富的也很不少,算是富裕阶层,但他们还不能算暴富阶层,他们远比白领阶层富裕很多,相对赤贫群体已经构成严重不公的贫富悬殊,尽管这个阶层已经比赤贫群体富裕数十万、数百万倍了,但与首富群体比还是望尘莫及;大型房地产老板、央企国企高官、省部以上官员,这才是中国最富群体,别的不说,单说周、徐二虎,单人贪腐财富就是一千多两千亿!其他小老虎大耗子之类,抓出来的大都是以吨计算现钞和黄金,这些人中,把财富转存国外的,更是天文数字,他们到底有多少钱,天都不知道,这才是中国的最富群体;但是,这些人虽然富可敌国,却还不是社会财富的最后收割者,而掌握证券、金融、保险、基金、信托行业的老大们,才是方式手法最高明、运行操作最轻松、财富获取量最大的特富群体,是大块吞吃财富蛋糕的血盆大口,是抽取社会财富的大功率抽血机!各行各业造血,资本市场抽血!

  在物资极其短缺状况下都能相对公平分配的前30年,为完善社会主义制度打下了政治和经济的根基,也提供了经验和教训,还暴露出了初创社会主义的短板,应该说前30年为后30年攒下了“祖传家业”,可到了后30年,社会问题成堆,经济不可持续,贫富悬殊巨大(7·3虽然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但还是没法触及到真实贫富悬殊的九牛一毛)——那这种让人崩溃的财富格局怎么解释?越来越多的社会问题怎么解释?难道还不该悬崖勒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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