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市调控即将见效 国际粮价继续上涨
中国经济社会更大挑战期将来临
张庭宾
这是一种宣誓决心的方式。
仅仅在加息10天之后,中国央行2月18日宣布,再次上调存款准备金率0.5%。这是自去年以来央行第8次上调存款准备金率,这距离上次宣布上调存款准备金率也仅仅36天。
市场一再令调控难堪,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农产品。
2月18日,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1年1月份70个城市的数据表明,房价同比上涨68个,环比方面有67个城市持平或上涨,这再次挑战了调控能力。众所周知,中央政府对房价的不满在2005年就开始了,当时进行了第一轮的楼市调控,后反弹创新高;2008年第二轮调控,再反弹创新高;而由《蜗居》热播而引发的2010年第三轮调整,也进行了三波,对调控楼市已经是背水一战了。
农产品价格更是令人焦虑。在本专栏2010年11月14日《中国能否第二次改变全球金融市场趋势?》文指出:“当热钱转向炒作农产品时,这种冒犯将引来中国政府更严厉的反击”。但该文对其效果并不乐观。
果不其然,国际农产品价格再其后虽然11月一度下跌回调,但很快强烈反弹,玉米、大豆、棉花和小麦等均很快再创新高。这也引发了CPI的反扑,在11月CPI创出5.1%的新高后,12月CPI随国际农产品价格回调降低到4.6%,2011年1月份反弹回4.9%。这个4.9%还是CPI结构调整之后的结果,如果按照原CPI编制方法,实际是上涨5.2%,已经再创新高。
不仅此轮CPI的上涨在预测之中,甚至此次CPI的权重结构调整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在本专栏2010年10月24日的《中国的通货膨胀会失控吗?》文判断:“假如现在的CPI编制方法不变,并且不通过某种技术方法处理,中国的通货膨胀率将继续上升,并不能排除失控(恶性通货膨胀)风险,除非中国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并解决自身的痼疾。”
如今,这种假如真的变成了事实。此次CPI权重调整意味深长——主要将居住比例提高了4.22%,将食品烟酒降低了2.72%,这会将农产品价格上涨推动的CPI上涨修饰的更温和一些。
这里透露出来的更重要信息是,调控者对于抑制农产品价格较为乏力,而对于打压房地产价格信心十足——即用楼价的下跌来对冲农产品价格的上涨,以缓解CPI名义上涨的焦虑,从而为放缓加息步伐创造条件。
另外一个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动是,CPI中的房地产权重也有可能将由房租价改为销售价,因为楼市调控严厉,交易清淡,刚性需求改购为租,租金上涨而楼价下跌,将租价改售价,有利于缓和名义CPI的上涨。
坦率地说,这种CPI的权重调整都是些小技巧,解决不了粮食焦虑的根本问题。但此调整隐含的信号是,调控者不仅铁了心要把房价打下来,而且很有信心把房价打下来。即表现了充分的决战决胜的信念。
笔者也相信此次楼市调控成功在望,楼价下跌保守估计将在20-30%,不排除某些特别条件下跌幅超过40%的可能性。
然而,在农产品上的战场上,中国方面有心决战,也难以着力。因为美国国家政策、美国农产品市场、美国金融投资者在这个领域绝对控制。中国人在吃肉欲望不断膨胀(却又不好短期纠正,因为“一边吃饭,一边骂娘”已经为国人习以为常)的情况下,18亿亩耕地红线不断被侵蚀;水利基础设施年久失修,已经快将老本吃光,基本靠天吃饭;中国农产品的刚性缺口,对国际粮食市场的刚性依赖不断加强。指望用中国国内收缩流动性来打压国际农产品价格,其效果难佳。
这就像治疗癌症一样,癌细胞(农产品价格)在迅速增长,你口服化疗药品想杀死癌细胞,药物通过血液流遍全身,才能有少量分布到癌细胞上,这种药品有毒负作用,还没把癌细胞杀死,先把正常细胞(中国企业)和人(中国经济)折腾坏了。
中国解决农产品涨价问题的治本之道是——实现农产品自给自足的绝对控制,彻底摆脱对他国的依赖,而这需要从供需两方面解决,供给一端是解决好种子、农资等独立可持续发展,保护好耕地,恢复水利并用现代科技升级换代等等;需求一端主要是控制中国人吃肉的增长——除非有美国那样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否则谁想像美国人一样奢侈地吃牛肉,都终将无以为继,乃至社会动荡。此轮中东的社会动荡,其导火索之一就是食品价格大涨导致的公众怨愤。
农产品价格大涨客观上与美国的“风险输出”有关。美国以玉米制造乙醇汽油,成为国际农产品价格大涨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无法证明这是主观目的,但咋客观上,它们构成了埃及动乱的主要外因,当然埃及自身政权腐化是内因。但埃及等中东国家动乱,受益者之一是以色列,如此一来,如果以色列在不久的将来发动对伊朗的袭击,它将没有后顾之忧。而若美国置身事外,可以在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左右逢源,赢得最大利益。这是一个猜想,如果将来真的这样演变,那么,本人的美国“风险输出”理论就得到了印证。
中东的动荡给中国敲响了警钟,必须进行实质意义的商鞅式改革——其核心是将“全能管制权益型”政府转变了“有限责任服务型政府”,根本方法是落实人民民主,倘若成功,这可以极大的降低中国政府管理成本,并极大地释放中国的社会民间活力,为未来30年营造最根本的新动力。
眼前的挑战在于,改善农产品供给,政府职能转换,这都是远水不解近渴,短期内现实挑战将更严峻,但这未必是坏事。
中国一直以来的关键困惑是,缺乏真正社会变革的动力。而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中国历次重大变革,基本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倒逼而来的。所以,如果未来1-3年如果出现更加恶劣的经济环境,更具压力的政治和社会环境,反而可能是机遇。(作者为本报主笔,仅代表个人观点,联系邮箱ztb6006@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