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期的毛泽东
毛泽东家书给文正兴、文正莹的信
(一九一八年八月)
七、八二位舅父大人座下:
前在府上拜别,到省忽又数日。定于初七日开船赴京,同行有十二三人〔2〕。此行专以游历为目的,非有他意。家母在府上久住,并承照料疾病,感激不尽。乡中良医少,恐久病难治,故前有接同下省之议。今特请人开来一方,如法诊治,谅可收功。如尚不愈之时,到秋收之后,拟由润连〔3〕护送来省,望二位大人助其成行也。
甥叩
注释
〔1〕文正兴,毛泽东的七舅父。
文正莹,毛泽东的八舅父。
〔2〕一九一八年八月十五日(农历七月初九),毛泽东同罗学瓒、张昆弟、李维汉、罗章龙、萧子升等二十四人离长沙赴北京。
〔3〕润连,即毛泽民,毛泽东的弟弟。
给舅父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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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文正兴、文正莹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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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九年四月二十八日)
七、八两位舅父大人暨舅母大人尊鉴:
甥自去夏拜别,匆忽经年,中间曾有一信问安,知蒙洞鉴。辰维兴居万福,履瞩多亨,为颂为慰。家母久寓尊府,备蒙照拂,至深感激。病状现已有转机,喉蛾十愈七八,疡子尚未见效,来源本甚深远,固非多日不能奏效也。甥在京中北京大学担任职员一席〔2〕,闻家母病势危重,不得不赶回服侍。于阳三月十二号动身,十四号到上海,因事勾留二十天,四月六号始由沪到省。亲侍汤药,未尝废离,足纾廑念。肃颂
福安!
各位表兄表嫂同此问候。
四、五、十舅父大人同此问安,未另。
愚甥毛泽东禀
四月二十八
注释
〔1〕文正兴,毛泽东的七舅父。
文正莹,毛泽东的八舅父。
〔2〕毛泽东当时在北京大学图书馆任助理员。
给舅父的信
注:1918年6月,毛泽东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当年8月,为组织湖南赴法勤工俭学运动第一次到北京。在北京期间,担任北京大学图书馆助理员,得到李大钊等人帮助,开始接受俄国十月革命的思想影响。1919年4月初,听闻母亲病重,毛泽东从北京赶回湖南照顾母亲,还将母亲接到长沙治疗,这封信即写于长沙。毛泽东是孝子,尤其与母亲有着深厚感情。他自己曾在与斯诺的谈话中提到,少年时代,他的家庭分成两派,母亲和他及弟弟们是一派,父亲是一派。在家中,许多方面毛泽东都与母亲心心相印。
从这封信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毛泽东对母亲的一片孝心。文正兴与文正莹是毛泽东的七舅父与八舅父,信中用了很大篇幅去叙述母亲的病情,感谢二位舅父对母亲的照顾。作为长子,母亲病重自然应当回去服侍。一年多以来,毛泽东为母亲的病焦虑劳顿,连北京大学图书馆职员的差事,都辞掉了。1919年春,他闻讯母亲病重,甚是惦念,也很内疚。立刻回到长沙“亲侍汤药,未尝废离”。在长沙陪母亲治病期间,毛泽东曾和弟弟泽民、泽覃搀扶着老母到照相馆合影留念,这是文素勤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照相。不久,毛泽东忙于驱逐军阀张敬尧的运动,母亲由泽民陪同返回故里。
1919年10月初,毛泽东收到母亲病危的特急家信,急忙带着小弟泽覃奔向韶山。可是当他们赶到时,母亲已入棺两天了。毛泽东内心极其悲痛,长时间默默无声地守在灵前。10月8日,他席地而坐,独对孤灯,写出了一篇情深意切的《祭母文》:“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整饰成性,一丝不诡。手泽所经,皆有条理。头脑精密,擘理分情。事无遗算,物无循形。……病时揽手,酸心结肠。但呼儿辈,各务为良。”
同时作泣母灵联两副:
“疾革尚呼儿,无限关怀,万端遗恨皆须补;
长生新佛学,不能住世,一掬慈容何处寻?”
“春风南岸留晖远,秋雨韶山洒泪多。”
一代伟人对于母亲的感情可见一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忙于国务,无暇脱身,直到1959年6月25日,他才第一次回到阔别32年的故乡。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父母墓前祭悼。下山回到住所,他对随行的罗瑞卿说:“我们共产党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但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党、同志、老师、朋友也,还得承认。我下次再回来,还要去看他们两位。”参观旧居时,他还对身旁的人说:“我父亲得的伤寒病,我母亲颈上生了一个包,穿了一个眼。只因为是那个时候……如果是现在,他们都不会死。”他的话讲得很轻,含着深沉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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