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

葛江波

一段时间以来，在互联网上对毛泽东的争论成为许多人关注的热点问题，观点无非有三种：一是全盘肯定，二是全盘否定，三是有所肯定，有所否定。最近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李捷做客强国论坛，在线与网友交流，他的观点显然是带有官方性质的观点，属于第三种。由于争论涉及的面很广，内容也很多，笔者无意就其中一个个具体问题、具体事件发表看法，只想就“如何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方法问题谈几点个人粗浅的认识。

　　我认为要想正确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同我们评价历史上的许多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一样，首先要掌握正确的科学的方法。在马克思主义诞生前，人们在评价历史上的许多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时大多采用的是历史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方法，这种方法很难对历史上的许多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正确的评价。马克思主义的诞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正确地评价历史上的许多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方法论，这就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因此我们要正确地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必须运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而不能采取历史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方法。在看了一些否定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文章后，我的总体感觉是这些文章的作者都是用历史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方法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因此不可能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正确的评价。我认为要运用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正确的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要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实事求是。这里所谓的“实事求是”主要是指事实要准确，是什么事就是什么事，既不能掩盖，也不能歪曲，更不能无中生有地捏造。在否定毛泽东的一些文章中有一种说法，说什么现在老百姓之所以怀念毛泽东是因为毛泽东的许多历史真相由于官方的掩盖，有关档案没有公开，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因此老百姓对毛泽东的真相还认识不清。事实上自毛泽东逝世后，尽管官方在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评价后，再没有公开发表与之不同的评价，但是国内包括港澳及国外有许多专家学者都在研究毛泽东，也有许多媒体都发表了大量有关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史料及评价的文章，官方想掩盖也掩盖不了。只是由于已经公开的“事实真相”还不足以让老百姓对毛泽东恨起来，于是那些否定毛泽东的人便想象在没公开的相关档案中还有毛泽东更多的“罪行”。这完全是一种唯心主义的主观推测。我们评价一个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只能以已经确认的事实为依据，这就如同法律判定是否有罪必须以确认的事实为证据一样。要用档案中没有公开的所谓“事实真相”说服老百姓，如同要用没有确认的事实为证据说服法官一样，是非常可笑的。

　　事实上现在否定毛泽东的一些文章中所列举的所谓“事实真相”大都是歪曲的事实，无中生有地捏造的事实。比如有人说毛泽东与他身边的某女人有不正当关系甚至还有了孩子，不少人信以为真，理由是说这话的人是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在他们的想象中：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讲的就一定是真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不正当关系。他们也不想想毛泽东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都已七十多岁高龄了，怎么还可能有孩子?这种用想象代替事实的思想方法不就是主观唯心主义的思想方法吗?也有人在谈到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的事情时，说什么有关当时气象资料的记载显示，当时气象正常，并没有发生严重自然灾害。仅凭自己所看到的一份气象资料中记载就判断当时没有发生严重自然灾害，这也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事实上在大量资料都显示三年困难时期，我国确实连续三年发生严重的洪涝灾害，记得后来有一部电影《第12次特别快车》，就真实地记录了三年困难时期的洪涝灾害有多严重。

　　二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些否定毛泽东的文章有这样一个逻辑，因为毛泽东是共产党的最高领导，所以在与毛泽东相关的事件中所出现的问题都应由毛泽东负责，所出现的违法行为都是毛泽东的“罪行”。比如他们把肃反、三反、五反、反右斗争中的扩大化问题，把大跃进中饿死人的问题，把文革中的打砸抢、逼供信、武斗、死人等问题的责任都归到毛泽东身上，都当作毛泽东的“罪行”，这种逻辑推理是根本不能成立的。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看看这些问题中哪些问题与毛泽东有直接关系，哪些问题与毛泽东没有直接关系。任何一个领导人都不可能对与自己相关的事件中所出现的所有问题负责，他只能对与自己有直接关系的主要问题负责，而与他没有直接关系的非主要问题只能由当事者自己负责。比如美国入侵伊拉克，美国总统只能对是否应当入侵伊拉克负责，而不可能对在入侵伊拉克的战争中伤及无辜平民及虐待战俘负责。在肃反、三反、五反、反右斗争、大跃进、文革这些与毛泽东相关的事件中毛泽东只能对这些事件本身是否正确，对由他有直接参与的政策制定，做出的决定(如对高岗、彭德怀、刘少奇、林彪的定案)等是否正确负责，而对于其中有些人在这些运动中没有执行相关的政策规定所产生问题是不能负责的。例如毛泽东历来是反对逼供信的，并且在每次运动中都有这方面明确的政策规定，但是有人明知有这方面的政策规定，却偏要搞逼供信。这种情况即使在今天也避免不了，难道今天出现这种情况也要今天的领导人负责吗?再比如，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毛泽东也只能对这场运动本身是否正确，对由他本人参与制定有关政策、做出的有关决定是否正确负责。而对于这场运动中出现的与他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不能负责。比如文革中出现的打砸抢、武斗等都是个别人没有按照毛泽东亲自参与制定有关政策去做的结果，这个结果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负责。打个比方：现在交通法明文规定严禁醉酒驾车，可偏偏有人还是要醉酒驾车，他出了事故能把责任推到汽车发明人、制造人身上吗?

　　三是要全面地看问题。列宁说：“罗列一般例子是毫不费劲的，但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或者完全起相反的作用。因为在具体的历史情况下，一切事情都有它个别的情况。如果从事实的全部总和、从事实的联系去掌握事实，那么，事实不仅是‘胜于雄辩的东西’，而且是证据确凿的东西。如果不是从全部总和、不是从联系中去掌握事实，而是片断的和随便挑出来的，那么事实就只能是一种儿戏，或者甚至连儿戏也不如。”否定毛泽东的人有一个惯用的伎俩就是“攻其一点，不及与其余”。他们也确实能是举出一些所谓的事实来证明毛泽东如何如何。但他们所举出的所谓事实，其实不过是事情的个别情况而不是事情的全部。以事情的个别情况进行推理不可能得出正确的判断和结论。比如他们举出在肃反、三反、五反、反右斗争中扩大化问题，在文革中打砸抢、武斗的问题，以此全盘否定这些运动。我们不否认这些问题的存在，但是，这些问题只是这些运动中的出现的个别的情况，我们不能以此否定这些运动的必要性，这些运动主流及所取得的巨大成绩。我们还以汽车为例，汽车的出现难免引发交通事故，我们不能以此否定汽车的出现对于改善交通条件，对于提高人们生产生活水平所起的巨大作用。

　　我们要正确地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也必须全面地看待毛泽东的一生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纵观毛泽东的一生，尽管在工作中也难免存在一些问题，出现一些失误，但从总体上看他的功绩要远远大于他的过失。他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发展进步所做出的贡献是巨大的，是极少有人能与之比肩的。一些否定毛泽东的人常常拿出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的事情来否定毛泽东，说毛泽东不懂经济建设。应当承认三年困难时期确实出现过饿死人的事实。但是也应当看到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从全国范围来讲，只是出现在个别地方，从毛泽东担任党的领导人的几十年时间段上来讲也只是出现在仅仅三年的个别时间段上。更何况三年困难时期之前毛泽东就已经退居二线，有些工作并非都由他亲手去抓，亲自去做，有些情况也并没有及时反映到他那里。所以这个个别事例并不能说明毛泽东不懂经济建设。事实上在毛泽东担任党的领导人几十年的时间里，我们党不仅取得了军事上、政治上的伟大胜利，而且在经济建设上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早在抗战时期，毛泽东就领导陕甘宁边区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较好地解决了根据地的财力、粮食供给问题。建国后，在毛泽东的领导下，我们党领导全国人民很快就医治了国内上百年外战内战的创伤，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依靠自己的力量建立了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和大量的农业基础设施，使亿万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在工业发展上毛泽东肯定和推广了鞍钢宪法(两参一改三结合)，树立了大庆油田的典型;在农业发展上毛泽东提出农业八字宪法，树立了大寨的典型;在国防建设上做出发展“两弹一星”的决策;建国初期毛泽东还及时做出军队屯垦戍边的决策，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还就经济建设问题发表了“论十大关系”的文章等等。所以从总体上看，毛泽东不仅懂军事、懂政治，也懂经济建设。

　　四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唯物主义认为，现象与本质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个别现象不能揭示本质，相同的现象本质未必相同。对于一个具体的事实，即使是真实的事实也有一个怎么看的问题。例如：三年自然灾害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从哲学的角度上讲是一个现象，这个现象不仅旧社会存在，历史上的各朝各代都存在，不仅在我国存在，在外国也存在，不仅过去存在，现在也存在。一些人还一口咬定说三年共饿死了三千万人，无非是想以此证明新社会不如旧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不如资本主义社会，共产党不如国民党，毛泽东不如历史上的各朝各代的封建帝王、不如美国总统、不如蒋介石。事实的本质果真如此吗?只要我们翻开大量的史料，就不难看到在旧中国，无论哪个朝代，在资本主义社会无论哪个国家在自然灾害发生后都不可能像我们国家在遇到三年自然灾害时那样，全国上下一心、共同抵御自然灾害。毛泽东作为党的领导人带头节衣缩食，全国各地人民都勒紧裤带，抽出有限的财物、粮食支援重灾区，从而使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抵御自然灾害，“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优越性充分发挥出来。因此尽管在自然灾害中出现饿死人的事情，但是广大人民群众还是相信党、相信社会主义制度，从而使整个社会保持稳定，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社会动乱。而在封建社会，在资本主义社会出现严重的自然灾害时，由于统治阶级的自私和腐败，根本不可能全国上下一心共同抵御自然灾害。许多地主、资本家、官僚根本不顾灾区老百姓的死活，不仅不会拿出自己的财产支援灾区，反而会趁机大发横财，这势必会引发人们的不满，引发社会矛盾和社会动荡，这也就是历史上的之所以许多农民起义大多出现在严重自然灾害时期的根本原因。所以三年困难时期饿死人的事情与在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发生的饿死人的事情从现象上看是相同的，但从本质上看是有着根本区别的。

　　五是用历史的观点看问题。历史唯物主义在研究历史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中十分强调把历史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放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去分析研究。离开一定的历史条件是不可能正确地评价历史人物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一些否定毛泽东的人之所以否定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就是他们不懂得要把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放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去分析研究。比如他们在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时有一个标准，即所谓的“普世价值”，而他们所谓的“普世价值”无非是什么民主自由宪政三权分立等，在他们看来，毛泽东是最不讲民主自由这些所谓的“普世价值”的，因此他领导的革命、搞的运动都是历史的反动，都是阻碍了中国的发展进步。在唯物主义看来，所谓的民主自由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并不是由人们的主观愿望决定的，而是由客观的条件所决定的。在以往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之所以实行专制，不是因为统治阶级没有民主的思想，而当时的社会条件不具备实行民主的条件。如果一个人不顾社会的条件，套用一种固定的民主模式，只能在社会实践中碰得头破血流。孙中山讲民主，把权力让给袁世凯，结果是袁世凯掌握了权力就大搞封建复辟。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要拿起枪杆子闹革命，不是中国共产党不喜欢民主，喜欢暴力，而是国民党反动派不给中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民主的权力，用枪杆子镇压中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这使中国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认识到只有用枪杆子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才能争取到自己的民主权力。在当今的资本主义社会，民主也是受经济条件所制约的，实质上也是有钱人的民主，多党轮流执政也不过是代表资本家利益的人轮流执政。在我们国家共产党执政后，民主也不能不受社会的经济条件及文化条件的制约，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十分完善的，也是需要在实践中探索和改进的。在这方面，毛泽东是做出了巨大的努力的。“一步实际行动胜于一打纲领”，毛泽东亲自发动的文化大革命的实践，就是毛泽东对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如何实行民主进行的探索和尝试。

　　如果在当今中国搞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所谓民主宪政，搞多党轮流执政，一旦资产阶级政党上台，共产党下台，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就必然要改变为资本主义制度，民主就必然要重新变为资本家的民主。共产党失去政权后，由于它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没有自己的私有财产，也很难得到资本家在经济上的支持，因此活动经费很难得到保证，也就很难维持自己的生存，很难通过自己行使民主的权力重新获得政权。

　　六是通过实践检验认识。唯物主义认为，人的认识是否正确必须要经过实践检验，我们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评价是否正确也要经过实践检验。一九八一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评价也要经过实践检验。现在通过几十年的实践，可以看出“决议”中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评价受当时条件的影响存在很多问题，特别是对毛泽东关于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及文化大革命的评价存在严重的错误。现在的实践表明，毛泽东关于在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存在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两个阶级、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存在和平演变的危险性的论断是十分正确的。文化大革命对于运用无产阶级大民主的方式防止和平演变、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所进行的探索和尝试是非常必要的、非常及时的。因此，党中央有必要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特别是毛泽东关于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及文化大革命进行重新评价。

　　七是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看问题。这个问题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在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的历史事件时，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看毛泽东及毛泽东在与其相关的历史事件中的言行到底是站在哪个阶级、哪些人的立场上，代表了哪个阶级、哪些人的利益，对哪个阶级、哪些人有利。

　　八是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看待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的历史事件的评价本身。唯物主义认为，在存在阶级的社会中，由于各个阶级的利益不同，因此不同的阶级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对同一个事物、同一个问题会有不同看法和评价。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评价也是如此。在笔者看来，站在资产阶级及少数特权人的立场上，代表资产阶级及少数特权人的利益是不可能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正确的评价的。只有站在无产阶级及大多数人的立场上、代表无产阶级及大多数人的利益才能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正确的评价。因此我们在分析一个人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评价时必须看他是站在哪个阶级、哪些人的立场上，代表哪个阶级、哪些人在说话。我们从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采取全盘否定的人的相关言论中不难看出他们不仅是要全盘否定毛泽东，而且是要全盘否定共产党，全盘否定中国革命，全盘否定社会主义制度，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中国搞资本主义，因此他们完全是站在资产阶级及少数特权人的立场上、代表资产阶级及少数特权人在说话。

　　由此也不难看出，围绕如何评价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的争论不是一个单纯的史学研究领域的学术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是一个关系到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前途命运的大是大非问题。所以我们运用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方法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历史事件做出正确的评价，批判一些人用历史唯心主义的方法对毛泽东及与其相关的历史事件的错误评价，分清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