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民主为什么保护不了黑人
宋鲁郑
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迅速蔓延,达到了每天新增超过11万的空前速度。然而,连续几天跃上全球媒体头条的并不是疫情,而是席卷全美、愈演愈烈的抗议浪潮。
美国黑人弗洛伊德因警方暴力执法致死的过程被路人拍下并放到网上,立即引发全国的愤怒。现在抗议浪潮已蔓延到多个城市,十余个州出动了军队。除了正常的抗议,暴力和抢劫事件也非常突出。
这不由得令人想起最早发生阿拉伯之春的突尼斯,也是由政府部门执法引发,不同之处在于涉事小贩自杀,但照样引发了撼动世界的一场运动。
美国新冠疫情全球最为严重,死亡也超过十万人,但一名黑人被警察打死就能引发如此激烈的抗议运动,社会背景自然不简单。
种族问题长期存在
从远处说,美国从殖民地时期就建立了黑奴制,一场内战也只是法律上终结了这种制度,但种族隔离却又应运而生。直至1965年法律意义的种族隔离才结束,但又被普遍存在的种族歧视所取代。双方冲突一直不断,一有火星就成为全国性骚乱或者抗议事件。
从近处说,2016年民粹主义色彩浓厚的特朗普入主白宫。他经常发表带有种族歧视的言论,令白人至上主义者大为兴奋。身为地产商的特朗普,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因拒绝黑人租房的申请而被告上法院,这也显示了他一贯的种族立场。事实上,他的上任,激化了本就长期存在的美国种族问题。
不过特朗普执政前三年,美国经济一直表现出奇的好,失业率也非常低,因此种族矛盾的爆发程度并没有特别高。但一场疫情,不但一笔勾消了这三年的经济成果,失业人口更超过3000万。和欧洲不同,美国的福利制度并不完善,政府也没有提供欧洲模式的救助,因此低收入阶层受影响最大。这次疫情,死亡比例最高的也是黑人。
可以说,在这起悲剧发生之前,美国已经是一个火药桶了。在此之前,已经发生两起针对黑人的攻击事件,只是因为主角不是政府,才没有酿成大规模抗议事件。
从全球看,很多国家都有少数族裔的问题。美国主要是黑人,欧洲则主要是穆斯林。本世纪以来,欧洲发生过巴黎骚乱、伦敦骚乱、斯德哥尔摩骚乱,都震惊整个世界。
欧洲的问题既有经济因素,也有种族因素。
生活在欧洲的穆斯林整体上一直居于社会低层,失业率高达30%以上,平时受各界歧视,不仅政府执法部门对他们另眼相看——比如他们出门总是被警察拦下检查,民众也对他们畏而远之。政府的福利政策能让他们活下去,但没有尊严。
这个问题就是政界也不讳言。法国前总统希拉克曾说过:“在法国,穆斯林往往享受不到充足的物资供应,却受到不友善的政策待遇,所以应当立刻解决他们的住房和就业等相关问题,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主流社会接受他们,让他们尽快实现自给自足”。但现状却是日益恶化。
种族问题则是穆斯林出生率很高,一般一个家庭至少有三个孩子,而传统白人家庭却只勉强高过1。穆斯林迅速增长的人口引发极右甚至中右立场白人的恐惧。针对穆斯林的攻击事件频频发生,清真寺也经常成为攻击的目标,比如洒猪血、枪击、涂写污辱口号等。这一背景也促成欧洲极右政党的崛起。
巴黎恐袭过后,《纽约时报》的报道
其实,欧洲各国政府早就存在对穆斯林的戒心,并在政策执行上明显不公。比如法国政府鼓励宗教团体自办学校,并提供相应资金,但在实际操作中政府的援助资金常常分发给仅占法国受教育儿童五分之一左右的天主教徒和犹太教徒开办的学校;法国政府对穆斯林呼吁资助自己学校的请求却置之不理。
另外,欧洲以言论自由为名,经常发表冒犯伊斯兰教信仰的言论。温和的穆斯林想通过司法手段维权,往往败诉,最终导致极端恐怖主义获得话语权和活动空间。
如果从中国的角度来看欧洲,它们借口强调平等,以至于不能出台针对特定群体的优惠政策。比如“可否强制穆斯林未成年人必须上高中”,欧洲国家一定确保每个穆斯林家庭都有一名就业者。不管情况和条件的差异而过分强调平等,实际是更大的不平等。再比如“国会是否一定要有穆斯林族裔的名额”,中国人民代表大会,女性、无党派、少数民族都必须有一定的名额保证;但欧洲都做不到,也就是说在其体制内,没有少数族裔发声的渠道。
美国黑人的问题比欧洲还要复杂:
一是白人的历史原罪。从黑奴制、种族隔离到种族歧视,这种仇恨从现实来看,根本无解。
二是美国非常注重自由市场经济,政府干预越少越好。即使在教育和福利上对黑人有政策倾斜,但仍无法改变黑人的整体命运。我在美国观摩选举,只要打车,司机多是黑人;机场上提供擦鞋服务的也多是黑人。总而言之一句话:脏、苦、累、危险的工作基本都是他们。
三是白人根深蒂固的优越感。特别是在执法时,优越感不经意间就会冒出来。当然,黑人群体犯罪率高也是事实,但这已经成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恶性循环了。
整体而言,欧洲和美国的种族问题长期存在,日益恶化,丝毫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