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乌克兰战事几乎没有减弱的迹象，基辅的西方伙伴正在努力解决如何维持对乌克兰的武器和弹药供应的问题，这些武器和弹药在战场上被证明起到决定性作用。另一方面，他们还要确保库存不会减少到可能危及本国战备水平的程度。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北约官员说："我认为每个人现在都有足够的担忧，盟国已经呼吁西方国防承包商加大生产力度。"储备的意义又回来了。

这位官员说，北约现在正在讨论，如果成员国的库存低于履行《北大西洋公约》规定的国防义务所需的水平，该组织将如何支持它们。尽管围绕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的决定权属于联盟的各个成员，但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已多次表示需要继续援助乌克兰。斯托尔滕贝格在周一的讲话中说，俄罗斯在战前犯了几个"战略错误"，包括"低估了北约盟友（和）合作伙伴对支持乌克兰的承诺"。

但回到华盛顿，一些前官员希望拜登政府和北约盟国更早得到这个信息，他们希望自战端开启以来扶摇直上的国防开支在可预见的未来继续飙升。"即使没有乌克兰之战，我们的库存仍然太低"，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负责军工政策的前副助理国防部长杰布·纳丹纳说，"你不必发明22世纪的武器来做这件事，但该行业将需要一个稳定的需求信号。"

在冷战期间，美国保留了大量的武器、稀土和其他材料的库存，以便在与可能的战争中迅速提升生产。但在苏联解体后，随着华盛顿转向反恐战争以及更加依赖精确弹药和新技术，美国和欧洲盟国开始削减这些库存。

美国企业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弗雷德里克-卡根说："北约并没有真正计划打这样的战争，我指的是高密度地使用火炮系统和大量坦克和枪弹的战争。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为这种战争作好储备。"

这对已经不断减少的武器储备产生了复合效应。纳丹纳指出，相当一部分武器的储存已处于较低位置，如海基的"鱼叉"和"战斧"；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以及其他乌军大量使用的弹药，如标枪反坦克导弹和“海马斯”。乌克兰已经收到了20套“海马斯”，还有大约18套正在路上。"美国在某些情况下，只有几周的弹药储存量，而它们将被清空，这确实损害了威慑力。"

在幕后，美国和其他北约大国已经敦促西方国家的军工企业提高产量，这要追溯到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然而，现任和前任官员及分析人士表示，国防承包商一直反应缓慢，因为他们在等待增加军备需求的时代将持续下去的保证。

"他们说的基本上是给我看钱"，在2015年之前一直担任五角大楼的部队结构和投资部门主管的马克·坎西恩说，"他们担心的是，战争会结束，订单也会结束，他们最终会发现这些扩大的工厂没有任何订单可以填补"。造成生产瓶颈的原因是关键原材料的价格上涨和熟练劳动力的短缺。

欧洲大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在美国面前相形见绌，一些国家，如德国，仍然不愿意将旧坦克送往乌克兰。领导人不希望动员起来，使国防工业重新处于看似战争的状态。而熟练工、设计师以及安全和环境专家们往往不愿意投身军事工业，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会成为在任何经济下滑的情况下第一个被裁掉的人。

此前曾担任北约助理秘书长的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的杰出政策研究员卡米尔·格兰德指出，"没有人认为我们应该回到二战时期，每分钟生产一架飞机或一辆坦克"。例如，法国在今年夏天向乌克兰援助了了16门“恺撒”自行火炮后，曾就补充火炮库存进行辩论，但它面临着生产能力的限制。"很简单，欧洲没有那么多公司有能力做一个炮筒"，格兰德说。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北约国家的军备主管好几个月，包括在6月举行的最后一次全联盟国防部长会议上。美国国防部正在开始重建被乌克兰人消耗的弹药库存。美国陆军表示，它在10月底和11月初拨付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超过5.2亿美元的资金，用于补充乌克兰使用的制导多管火箭的库存。尽管如此，即使美国正在采取行动加强火炮生产并启动肩扛式导弹的生产，五角大楼仍受到来自欧洲的批评，认为这一努力进展太慢。

"工业界想要的是签署的合同"，一位熟悉谈判的国会议员助手说，他在谈到正在进行的谈判时表示，"我们一直在进行大量的讨论，但没有大量的签署。我们从欧洲人那里听到的主要是，'嘿，我们只是想搭上你们正在做的任何事情。他们不想等待。他们已经厌倦了等待。"

而乌克兰人也厌倦了等待。即使乌克兰在长达近四个月的攻势中取得了广泛的成果——收复了哈尔科夫周围的原俄占区，并迫使克里姆林宫下令从关键的南部城市赫尔松撤军——乌克兰官员仍担心他们甚至会缺少他们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武器，如轻型武器和肩射导弹系统，如毒刺、标枪以及英国和瑞典的下一代轻型反坦克武器系统（被称为NLAW）。

自克里姆林宫4月宣布在顿巴斯地区发动攻势以来，与俄罗斯人的全面炮战几乎一直在持续，乌克兰几乎耗尽了苏联制式火炮，这些火炮约占其武器库的60%。这迫使基辅更多地依赖北约标准的火炮，而这些火炮的生产速度不足以支撑这场战斗。

"我们实际上几乎用完了152毫米口径的火炮"，乌克兰议员萨沙·乌斯季诺娃说，"所以我们完全依赖155毫米火炮，而155是有限的。"

官员们说，乌克兰还面临着前线被攻势拉长到什么程度的挑战。尽管这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有足够的弹药和设备来维持东部顿巴斯地区和南部米科拉夫地区的战斗，但如果俄罗斯对北部发起攻击可能威胁到补给线。

与此同时，莫斯科也在努力应对自己的库存挑战，迫使它转向伊朗和朝鲜以补充其不断减少的供应。卡根指出，"如果你转向这样的国家，并且使用二战时期的武器，如果你从他们那里购买东西，那么你就会受到伤害"，"我们还看到各种迹象表明，俄罗斯人不得不对火炮进行配给。"乌克兰官员认为，俄罗斯武装部队的武器库中可能只剩下120枚伊斯坎德尔短程导弹。

然而，在美国和北约官员看来，长达近9个月的战争没有明显的结束迹象，即使乌克兰自2月以来夺回了一半以上的俄占领土。西方国家的军队正在为一个长时间的变动期作准备。

"我们着眼于长期的博弈"，格兰德说，"自2月24日以来，欧洲的安全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不是一个会在一夜之间消失的问题。"

原文题目：Ukraine’s Appetite for Weapons Is Straining Western Stockpiles

原文出处：https://foreignpolicy.com/2022/11/16/ukraine-weapons-military-aid-stockpiles-nato-low-industry/

编译：管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