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按:半岛电视台记者潜入洗车场,揭发东欧工人在英国被虐与长工时的惨况,直击质问他们的“奴隶主”,英国反奴隶制专员更警告现代奴隶制已深入渔农业和制造业。惟工新闻翻译相关报导,奴隶制从来没有消失,它只是隐藏起来。
半岛电视台的调查队发现,英国的大企业无法制止供应商使用奴隶。根据这个发现,英国的反奴隶制专员警告全国公司都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现代奴隶。但独立的反奴隶制专员海兰指出,新颁布的《现代奴隶法》规定大企业必须公开定期公布营运细节,这意味著“不知道”不再是一个藉口。
半岛电视台的秘密拍摄揭露肯特郡洗车场令人震惊的工作情况,这个洗车场的大客户是沃尔沃和起亚的经销商。在坎特伯雷,洗车工人住在发臭的货柜,工作12小时仅得50美元(约328元人民币)。工作期间不断遭到辱骂和殴打,而且动辄遭到罚款。
著名人权律师钱德拉认为,半岛电视台提供的证据显示所有现代奴隶制的特征。她认为,这些工人很有可能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沃尔沃必须调查所有供应商的劳工状况,尤其是搞清楚谁在洗车。”
沃尔沃应该搞清楚,到底是谁在洗车。图片来源:半岛电视台
新法例强制披露使用奴隶状况
今年3月颁布的新法例规定,大企业必须公开定期公布营运细节,确保在整个流程中没有使用奴隶。但半岛电视台的研究发现,85%名列富时100指数的公司及另外20家大企业没有积极配合《现代奴隶法》的实施。当中接近半数没有在官方网页提及奴隶制。
“去年被强逼劳动的人数激增。我们发现,当中大部分都是在合法的供应链工作。从这个角度看,合法和非法经济活动合而为一,因为这些经济活动全都有使用奴隶。”海兰说。“我可以肯定,没有一个企业总裁想付钱给蓄养现代奴隶的罪犯。但这个调查清楚指出英国的经济活动可能不知不觉地资助了这些罪行。”
他进而指出,新通过的法例意味著无知不再是借口。“现在我们有了《现代奴隶法》,也有要求企业公开供应链的规定。因此没有人在可以说他们不知道。而一经被揭发使用奴隶,企业的声誉将会一落千丈。”
自今年3月31日起,所有营业额超过5,170万美元(约3.4亿人民币)的企业必须在每个财政年度完结前发表奴隶使用报告。政府希望企业可以更积极地提升透明度,并提高标准。
体育用品零售商Sports Direct在今年3月因销售不足和恶劣工作条件的指控而被踢出富时100指数。它是其中一家没有在官方网页提到奴隶制的公司。公司发言人拒绝评论,但消息指Sports Direct在今年年报将包括奴隶使用报告。同样没有在官方网页提到奴隶制的巴克莱银行亦指,将会在年底发表同类报告。
奴隶主:工人每日上班6小时
半岛电视台的调查集中在坎特伯雷的美国手洗车公司。在调查中,工人被拍摄到为沃尔沃和起亚的销售商洗车。
在阿尔巴尼亚出生的伊利兹是英国公民,营运一间洗车店。记者伪装成潜在客户去找他时,他声称工人每日上班6小时。当他被问到工人的住处时,他只回答说他们住在附近。为了获得这单生意,他更提出减价——即使原本的价钱已经很低。
但半岛电视台找到的工人声称,他们每日工作12至13小时,所得工资少于最低工资的一半。在工作期间,他们有时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而至少相等于一日工资的金额被扣除,用作他们在发臭货柜的“住宿费”。
这些工人大都是罗马尼亚人,他们只懂得少许英语,甚至完全不懂。至少一名工人说,他的老板取走他的护照,而其他工人说他们会因小错误而被扣押工资作为罚款。不小心令汽车破损的工人会被扣除数百镑的薪金,令他们等同白做。另一个工人因为损坏了吸尘机的轮子而遭到巨额罚款。从其他工人口中得知,一些工人被带到老板的办公室殴打,亦有人经常遭到辱骂。
记者回到洗车场,向伊利兹提到使用现代奴隶的指控。刚刚从滑雪旅行回来的伊利兹一口否认。驾驶白色越野路华的伊利兹拒绝让记者拍摄洗车场和工人住所。他更说,他做这行“只为养家”。
沃尔沃的发言人指,企业旗下所有员工和经营商必须遵守法律。使用该洗车场的经销商亦指,它们遵守沃尔沃的守则。一名经理更告诉卧底记者说:“如果洗车场有任何问题,我们就不会使用它。”起亚汽车亦指,公司要求经销商遵守法律,并对半岛电视台的指控感到“震惊和关注”,称会展开调查。
假广告欺骗工人 现代奴隶遍布工业农业服务业
海兰指出,他们过去已经认为洗车场是剥削工人的场所。“你很容易就可分辨洗车场的好坏。综观全国,当中极多属于高危。同样地,农业、渔业甚至制造业都存在现代奴隶,为高端消费场所提供商品。”
现时,上万名东欧人在英国的洗车场工作,当中很多都被非法聘用。当中很多来自罗马尼亚的贫穷地区,受到广告声称的高薪吸引而来。但大部分时候,这些广告都是假的。这些工人到头来被剥削。
曾多次在法庭代表现代奴隶的律师钱德拉指出,坎特伯雷洗车场的情况需要当局严厉执法对付。海兰则呼吁公众,一旦发现严重剥削劳工的情况,必须马上报警。同时,联合国有关人口贩卖的顾问策克要求投资者在聘用供应商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