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和平与发展这两大问题，至今一个也没有解决

——重读毛泽东《念奴娇•鸟儿问答》并以此文纪念毛泽东诞辰118周年

张文木

2011年12月26日

一

毛泽东是全中国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是新中国的缔造者。1965年秋，毛泽东填词《念奴娇•鸟儿问答》：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1]。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

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回顾毛泽东填这首词的历史背景是很有意思的。

1959年初，苏共“二十一大”召开，赫鲁晓夫宣称把世界战争排除在社会生活之外的现实可能性业已产生。6月，苏联政府单方面撕毁了中苏于1957年签订的国防新技术协定。9月，艾森豪威尔与赫鲁晓夫举行会谈，以牺牲中国利益为代价，形成所谓“戴维营精神”，推销苏美合作共同主宰世界的方针——这很像今天一些人醉心并亲切地称之为“G2”（还有人更亲切地称之为“chinamerica”，如果音意合译就是“亲美国”）的琼阁梦幻。毛泽东讽刺正沉醉于“G2”共治的赫鲁晓夫说：“西海如今出圣人，涂脂抹粉上豪门”；“列宁火焰成灰烬，人类从此入大同”。[2]1963年8月5日苏美英三国在莫斯科签订了《禁止在大气层、外层空间和水下进行核武器试验条约》，这是“G2共治”的第一个重大结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针对当时已经拥有核技术的中国和刚成功进行了核试爆的法国的。1964年4月，赫鲁晓夫访问匈牙利，对“共产主义”作出修正主义加机会主义的解释，用福利主义的概念替代共产主义，将以无产阶级专政为基本实现手段的共产主义社会说成是“一盘土豆烧牛肉的好菜”。对于赫鲁晓夫的修正主义加机会主义路线，毛泽东填词《念奴娇•鸟儿问答》予以谴责。

有人说毛泽东这首诗用词不雅，这反说明当时毛泽东对赫鲁晓夫“涂脂抹粉上豪门”的外交政策及其恶果的愤怒已臻极点。27年后（1994年），基辛格对苏联解体的评论印证了毛泽东的上述批评不无道理，他说：

他（赫鲁晓夫）在启动改革过程这方面，可谓是戈尔巴乔夫的祖师；改革的影响他并不了解，改革的方向却叫他追悔莫及。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甚至可以说共产主义覆亡始于赫鲁晓夫。[3]

二

赫鲁晓夫上台后的胡来，让毛泽东在晚年对中国未来国家接班人的治国能力深感担忧，他担忧未来的中国会陷入北宋那种靠“诵文书，习程课”就能入仕、或苏联那种靠赫鲁晓夫式的机会主义就能晋升领导高层的干部制度。值得体会的是，就在赫鲁晓夫下台的1964年，毛泽东将培养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问题提上议事日程。他对党的事业接班人的条件除了立场可靠外，更加强调政治经验的成熟。5月15日，毛泽东在北京举行的中央工作会议上说：“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总是要在大风大浪中成长的。”[4]此前两个多月，作为干部制度改革的配套措施，毛泽东总结宋明以来的亡国教训说“烦琐哲学总是要灭亡的”；他要求“教育革命”，他希望在新的教育制度中学生不会脱离实际，不会“成为书呆子，成为教条主义者，修正主义者”[5]，其目的就是要防止远如大宋近如苏联的悲剧在中国重演。

为了在政治上防止赫鲁晓夫修正主义出现和人民政权变质，1966年毛泽东亲自发动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当年6月，毛泽东作诗描述中国“一阵风雷惊世界，满街红绿走旌旗。凭阑静听潇潇雨，故国人民有所思。”思什么？就是防止中国出现赫鲁晓夫那样的政治不成熟的人当家。

毛泽东对赫鲁晓夫修正主义加机会主义政策对中国未来可能产生的影响做了最坏的准备。在写作《念奴娇•鸟儿问答》前不久，毛泽东还填《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说“久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还说“风雷动，旌旗奋，是人寰”，“事上无难事，只要敢登攀”。

三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毛泽东《念奴娇•鸟儿问答》迄今已近半个世纪，尽管此间世界形势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世界基本矛盾仍然如故，这个矛盾用邓小平同志的概括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字。1985年3月4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商工会议所访华团时说：

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概括起来，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字。南北问题是核心问题。[6]

1989年6月16日。邓小平同志进一步指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使中国在日益激化的南北矛盾中立于不败之地。他说

如果我们不坚持社会主义，最终发展起来也不过成为一个附庸国，而且就连想要发展起来也不容易。现在国际市场已经被占得满满的，打进去都很不容易。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7]

与邓小平时期不同的只是，南北矛盾在进入新世纪后趋于白热化，其节点就是2011年发生的“9·11”事件。2002年阿富汗战争后，美国单方面宣布退出1972年美苏签订的《反导条约》，决意打破世界大国之间的战略均势，建立美国在外层空间军事安全领域的绝对优势地位。此后又打着反恐的旗号，美国又随意为包括朝鲜在内的多个国家贴“邪恶轴心”的标签并于2003年撇开联合国，以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入侵伊拉克，而在事后，不仅美国，即使是联合国也没有对美国的非法行为作出“最强烈谴责”，甚至没有作出法律解释。朝鲜是一个弱国，而且曾是被美国划入“邪恶轴心”的弱国，设身处地，面对这样一个“打你不商量”的世界，难道国际社会还可以只谴责没有解除武装的弱国，而不谴责已武装到牙齿的霸权国家吗？

邓小平同志就南北问题继续说：“如果南方继续贫困下去，北方就可能没有出路”。[8]这话反说就是：如果北方世界不考虑南方世界的处境，让南方没好，那谁也没好。2006年和2008年朝鲜两次核试爆就是朝鲜人民对以美国为首的北方国家对整个南方国家恃强凌弱的外交政策的强力反弹。2011年欧美国内出现的“占领”运动，已表明北方资本主义已没了出路。

1985年邓小平同志曾提出“和平和发展是当代世界的两大问题”[9]，1992年他又在著名的南方讲话中明白地指出：“世界和平与发展这两大问题，至今一个也没有解决。”[10]假若世界总这么“嫌贫爱富”，不尊重弱国的利益，其不可避免的结果是在弱小国家中将会升起更多的蘑菇云。果如此，届时的世界那就真应验了1965年毛泽东诗中所说的“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11]；而南方世界的“重上井冈山”与北方世界的“占领”运动，就会成了全世界无产者和被压迫民族再次联合起来的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