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
——中国百年诗歌、军旅诗之浅见
石祥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历史的车轮已接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百年,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年,以及中国诗歌百年,其中军旅诗也走过了百年苦难辉煌的历程。百年树木,百年谈诗,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军旅诗是中国诗歌百年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在中国优秀诗歌的影响和带动下,成长发展起来的。我是1958年从河北农村一个知识青年走进人民军队行列的。自1959年在连队里业余学诗写诗,到后来在部队从事专业歌词和诗歌创作,至今已六七十年了。今天,我浅谈一下对百年军旅诗的看法和个人创作体会,恳请大家批评、指正!
对中国百年诗歌、军旅诗如何评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文化是民族的血脉,诗歌是时代的脉搏、人民的心声。评价诗歌,不能像赛跑、跳高那样,一定要评出个名次高低、前后。“千秋公罪,谁人予以评说?”应该还是人民说了算,历史说了算。近年来,有的组织诗歌评奖、比赛,太多过滥,总要评出个“诗人排行榜”、“中国诗人百杰”。你写的诗,甚至出版了诗集,卖不出去没多少人读,根本到不了人民群众中去,没被人民大众所利用。你没“出”来,怎么能“杰出”呢!我认为评比诗歌,不能论资排辈,以作者亲疏排名站队。而是要让作品说话,实事求是。名次、奖励不是吹出来的,而是要看作品的社会效果。不然,弄个名次,获个奖,也是名不符实,徒有虚名。
要论中国百年诗歌的成就,我认为当属《毛泽东诗词》。毛泽东诗词起于1918年《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至1965年《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四十七年共51首。基本上可分为三组,即1935年12月遵义会议以前的作品为第一组,15首;1949年10月建国以前的作品为第二组,13首;建国以后的作品为第三组,23首。毛泽东诗词是他亲历革命征程的光辉写照,体现着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深深扎根于革命战斗生活的土壤,有吸吮了马列主义的阳光雨露,使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伟大革命史诗。郭沫若评价毛泽东诗词为中国诗词中的“泰山·北斗”;柳亚子赞扬毛泽东诗词“才华信美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毛泽东诗词有的是从马背上哼成的,大部分是在革命征途上匆匆而就。他的诗词,不仅在政治思想上,高屋建瓴、境界高远,而且在诗词艺术上,也是精益求精、臻于完善。毛泽东诗词,传播海内外,教育、鼓舞了几代人。习近平主席在他“治国理政”的一系列重要讲话中,多次引用毛泽东诗词警句,毛泽东诗词已融入实现中国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灵魂和血液里。“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们不能往一昔日的辉煌,不能搞历史虚无主义。中国诗歌百年史,应该确立毛泽东诗词的首要、主流、统领地位。建议国家文学馆、大中小学课本,适当地展出、选读一些毛泽东诗词,更希望建立一座国家级的《毛泽东诗词·书法馆》,以使这些伟大的诗篇世世代代薪火相传。还有《革命烈士诗抄》,那些“带镣长街行”、“誓把牢底坐穿”等用生命写下的诗句,也应该载入中国诗歌百年史册。
在中国诗歌百年的光辉历程里,我们的军旅诗是冲杀在炮火硝烟里的呐喊,是与顽敌殊死搏斗的怒吼,是决战千里的刀光剑影,是冲锋陷阵的战斗誓言。在不同的历史阶段,都留下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丽诗篇。如早期的《十送红军》等歌谣,红军时期毛泽东的七律·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新四军陈毅的《赣南游击词》,抗战时期朱德的“伫马太行侧”等,这些诗词都是我们军旅诗的开山之作。抗日战争,是我们军旅诗的创作高潮,到处活跃着抗战诗群,矗立起一座座诗的高峰。如杰出的抗战诗人田间、艾青、柯仲平等及“炸弹和旗帜”、鼓点式的街头诗、诗传单和《晋察冀抗战诗抄》,真正起到了“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武器的作用”。田间的街头诗,“假如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看,这是努力!”无数抗战军民就是高吟着这首诗奔赴抗日疆场的。据说,有一本公开出版的《百年诗选》,连著名诗人田间的名字都不提,那是不够全面的。解放战争时期,涌现出了毕革飞快板诗,阮章竞、李季、张志民等的民歌体叙事诗;抗美援朝期间,产生了柯原、未央等的《一把炒面一把雪》《祖国,我回来了》等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战斗诗篇。建国前后,有不少部队诗人转到地方工作,他们脱下戎装,心系军旅,继续写下了一些军事题材的抗鼎诗篇,如郭小平的《青纱帐——甘蔗林》及其姊妹篇,《白雪的赞歌》《将军三部曲》等,贺敬之的《回延安》《雷锋之歌》《西去列车的窗口》等,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闻捷的《复仇的火焰》等,这些著名诗篇为军旅诗起到了坚守、示范和引领作用。建国后的和平时期,李瑛的军旅短诗,如《寄自海防前线的诗》《静静的哨所》《红花满山》等诗集,成为全军指战员的军号和花朵,开了一代和平年代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军旅新诗风。“李瑛诗歌模式”,在部队影响了二十年之久,成为当代军旅诗的领军人物。同时,在祖国西南边陲的公刘与白桦,康藏高原的军旅诗群高平、杨星火、饶介巴桑、顾工、周良沛等人,其他著名军旅诗人如公木、蔡其矫、纪鹏、蓝曼、乾笑、张永枚、元辉、石英、胡世宗、峭岩、雷抒雁、周涛、张庞等,均为当代军旅诗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进入新的历史时期以来,军旅诗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仍勇立潮头,在弘扬主旋律、提供正能量方面,相继涌现出一大批精锐军旅诗人,如荣获“鲁迅文学奖”的朱增泉、王久辛、刘立云等,还有一些在军内外知名的军旅诗人和作品,他们构成了中国诗歌新的军旅方阵。当代军旅诗是中国诗歌的主流,是与祖国、民族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它以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集体主义为最高境界,以鼓士气、壮军威、打得赢为己任。它的特点是兵味、战味、血汗味、硝烟味儿,具有火热的血型和强烈的战斗性。如战鼓,似军号,是一声召唤,一股士气,铿锵足音,铮铮誓言。和刺刀一起拼杀,与子弹一起飞翔,和飞机、战舰一起驰骋、轰鸣,与网络信息站一起克敌制胜。有诗人曰:“战士的本色就是诗”,这是人民子弟兵的天职所决定的。“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是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歌,“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这是我们的《强军战歌》。
军旅诗的传播方式主要靠朗诵和演唱。以歌咏言,抒发我军将士的战斗豪情。特别是光未然创作的《黄河组诗》,谱曲后改为《黄河大合唱》;萧华创作的《长征组诗》,谱曲后改为《长征组歌》。这些军旅歌诗,汹涌澎湃、摧枯拉朽、气壮山河、撼人肺腑,已名扬四海、誉满中外,被评为二十世纪华人音乐经典。但不知为什么,我国诗歌界从来不把《黄河大合唱》《长征组歌》的原诗纳入优秀诗篇之列。鲁迅先生说过:“诗歌虽有眼看的和嘴唱得两种,也究以后一种为好。”外国的著名歌词,如法国的鲍狄埃创作的《国际歌》歌词,前苏联诗人伊萨柯夫斯基创作的《喀秋莎》歌词,都已纳入本国诗歌的史册里。最近的一次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竟是一名摇滚歌手。当然,一些宣传性很强的歌词,不能算诗,但达到优秀诗词水平的不应拒之门外。
关于军旅诗的现状及发展趋势,应该借纪念中国诗歌百年研究、探讨之机,认真地总结经验,找出差距。习近平主席于2014年10月15日在文艺工作座谈会的讲话中着重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文艺创作迎来了新的春天,产生了大量脍炙人口优秀作品。同时也不能否认,在文艺创作方面,也存在着有数量缺质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我们军旅诗的创作状况也基本如此。由于长期的和平环境,准备打仗的思想有些松懈;对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历史重任和担当,在思想和行动上准备有些不足;对政治建军、法制建军、文化强军、强国兴军的学习和落实有些不够。近年来的军旅诗歌创作,不仅缺“高峰”,甚至连“高原”也没有。我们必须深刻检讨,军旅诗歌创作已落后于改革创新的强军兴军实践。习主席在中国文联、中国作协第九届两会上的讲话中,对我们文艺工作者提出了殷切希望和亲切嘱托,要求努力做到“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我军将士军心大振,诗兴大发。我们一定不辜负习主席的谆谆教导,紧密地团结在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不忘初心,继续前进。为强军兴军,“梦回吹角连营”,“正吟惊天动地诗”,开一代诗风,创一流强国兴军的无愧于伟大时代的英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