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的晚上,我家)
我:“妈,公众号这期该发你的文章了,快挑几篇给我。”
烈娃:“好,那篇评论就你来写吧。”
我(立马来劲):“我写?那我可要曝光你了嗷~从你幼儿园的囧事开始说起。”
烈娃(不屑地):“你写了,我就跟你打官司。”
我:“好啊~咱俩一打官司我就出名了,接着马上出书、拍电影,然后我就火了哈哈哈哈!”
嗯。基本上我和我妈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经常有人说:“你们哪像是母女,明明就跟姐妹一样。”
我没有认真观察过别的母女是怎样相处的,所以无从判断这个观点的准确性。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和我妈几乎是可以无话不谈的。
2013年夏,我们在西藏林芝
一次,我妈从厦门回来,给我带了一本舒婷的诗集,上面还有舒婷先生的签名,大意是这样写的:“xx小朋友,你在你妈妈撑起的伞下,有一片晴朗的天空。”
她很得意地拿给我看,我随口说了一句:“妈妈,是你的伞把我的天空遮住了。”
我妈为这句话一直很震惊并且始终记忆犹新,出于作家的本能,她总是能十分敏锐地捕捉到孩子们童言无忌时的准确与创造性。
可惜我只有在偶尔高兴胡说的时候才蹦出一两句“金句”,每当这时我妈总催促我快去记下来,然后一边感叹:为什么你只有在说话时语言才流畅,一写起文章就狗屁不通?
由此我想特别声明一个问题,每当有人问我:“有这样的妈妈一定很幸福吧?”我都很想回答:“有这样的老妈让我压力很大。”
基本上我现在能跟她pk一下的,就剩颜值了。
我是认真说的。(请不要认为“颜值”是个肤浅又易得的东西)
1989年8月2号,在妈妈生日那天送给她一朵小花。
为了写作,我妈常常需要出差去采访。印象最深的一次是97年,香港回归,她因为要去驻港部队待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我爸也不在北京,没有人能照顾我,我被送回了新疆的奶奶家,在那里上了半年学。还有一次,就是08年汶川地震。
要说小时候跟着当兵的父母“转战”于各地,对这样的“游牧”式生活十分习惯,所以即便他们为了工作一次次离开,我也觉得很是习以为常。但是地震那次我妈去四川采访,却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母女连心吧,她决定去的时候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她回来后讲的故事我一句也不能听。
她从汶川回来后跟我说,有一天晚上她在青川,和后勤工程学院一个著名的女工程师——王维俊教授合住在一顶帐篷里。当晚余震一直不断,她们几乎没合过眼,迷糊中听到从大地深处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好像无数只老虎在怒吼。
王教授也醒了,她说:“刘作家你听,你听见了吗?这就是地啸。”
我妈没说话,回到北京才告诉我,其实她吓哭了。
……
我不想写了,我也绝对不会再同意她去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最后还是跟大家分享一些高兴的事吧~
发这期消息前,我让我妈找点要用的照片,她一下子拿来好几张美人照,都被我否了,我说:“这样的不能用,到时候人家看了文章,再一看照片就会想‘长这么漂亮那文章肯定不是自己写的,肯定是哪个男人帮她写的’。”
然后我俩就一起哈哈大笑,最后定了一张不是过分“妖艳”的。
文章编辑好后请我妈来过目,她见到我认真把那篇《长发飘飘》编的好看,很开心,说:
“哎呦这么照顾我啊~”
我说:“那当然了,谁让你跟主编关系好。”
她很满意,一高兴,扭头就去收拾屋子洗衣服了。
2013年底,摄于解放军艺术学院内
写到结尾,其实我还是挺想好好曝光她一下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关于我妈的故事要讲的还多着呢!